笑入歧途

第24章 造化弄人

什麽叫變幻莫測叢笑一可算是明白了，他連來得及思考的時間都沒有就被人蓋了一個'替代品'的戳，他想過任何一種可能也想不到晏子涵和他之間會有這種淵源。

出了琴房叢笑一都不知道該往哪兒走，後面的晏子涵是什麽表情他不想知道，現在是什麽狀況他弄不明白，說不上來是生氣還是難受，心裏憋了什麽東西，在他胸膛裏橫沖直撞，像是要把身體都要撞碎了。

叢笑一走到後門，有個小土牆，他一個助跑，雙手一撐翻身跳了出去。

不想待下去了。

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逛了好幾個小時，路邊的每一個店他都進去看看，沒有想去的地方。

他覺得現在應該坐下好好想想，也許應該吃個飯填個肚子，在或者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

天知道他腿肚子抖了一路。

等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比較繁華的一條街，他身邊有個大廣告牌子，是一個DVD店面，誇張的黑色和嚣張的圖案，店名字也起的相當簡便，'看'。

叢笑一不想再走了，擡腿走了進去。

房間很黑暗，是一個一個小房間，選自己想看的電影就能看，進去的時候只坐着一個人，穿的比較朋克，是個相當年輕的人。

看到叢笑一進來，停下擦拭東西的手，挑了挑眉。

“随便給我找一個電影看吧。” 叢笑一拿出錢吧，放了一張大鈔。

朋克男應該是店主，突然把錢推給他，搖了搖頭，低沉地說道：“ 請你看… 一臉都要快哭的樣子。”

快哭的樣子嗎？

或許吧。

誰知道自己喜歡的人把自己當長自己新買的親哥哥不哭難道要笑嗎？

那應該是什麽表情？

買瓶水喝一口然後說我沒事兒我不在意嗎？

還是說大聲斥責發洩一通嗎？

可是，對方是自己的親哥哥。

哪怕晏子涵是帶着目的接近他，可先邁出腳的是他自己，是自己。

如果對方是一個女人，哪怕是任何一個男人叢笑一估計都會暴跳如雷，可對方不一樣。

是他滿懷愧疚感13年心心念念的哥哥，是他小時候那些日子裏給他慰籍的親哥哥！

叢笑一都感覺自己的氣喘的粗了，有些像低吼似得和店老板說道：“ 快點！”

老板沒有在意他的态度，随便從身後拿了一部貓和老鼠，帶着他到了小房間。

“ 難過的時候看看這個吧，知道你看不進去…不過…” 後面的話店老板沒在說。

叢笑一躺在小房間的躺椅上，畫面裏湯姆和傑瑞追來追去，叢笑一看着嘴都咧開笑了半天。

慢慢的，突然表情開始沉下來，眼淚慢慢的劃出。

最後，在動畫輕快的音樂裏狠狠的大哭出聲。

從出了校門就一直憋着，一路上叢笑一才發現根本沒有自己能去的地方，世界這麽大，可是連容身下他的地方都沒有。

滿滿的委屈，滿滿的憤怒！

像是連空氣都在嘲笑他。

你看吧，叢笑一你被騙了！

哭聲好像穿透力很強，坐在門外邊的店老板挑了一下眉，眼色也沉了沉。

晏子涵不知道怎麽回的辦公室，反正回過神人已經坐下了。

和叢笑一坦白是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從昨天開始心裏就在想，要是挑明白了說會怎麽樣。

沒想到叢笑一今天就問出了口，也許是自己表現的太明顯，或許是可以沒有隐瞞。

他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以為叢笑一和白紹戎一樣，不可缺少，但好像真的不是。

兩個人還是不同的，一個是他曾經的戀人，一個是他曾經戀人的弟弟。

晏子涵覺得自己做的很過分，為一己私欲，讓叢笑一當了替代品。

可是，每當閉上眼睛對白紹戎無盡的思念讓他悲傷不止流成了河。

短短的一個時間約定，還沒有到日子就要結束嗎？

想都不敢想。

兩個人的關系還能在緩和嗎？到底是因為白紹戎才要選擇和叢笑一在一起，還是因為叢笑一所以對白紹戎有了更多的思念。

是愧疚嗎？到底對誰愧疚？

老班推門進來的時候吓了一跳，磕磕巴巴的對着晏子涵輕輕的問道：“ 晏老師，怎麽了嗎？怎麽哭了？”

叢笑一哭完之後才覺得身上的擔子輕松了很多，事情那麽多讓他已經沒辦法再思考別的。

逃吧，既然沒辦法面對！

“喲！ 小朋友哭完了？“ 看着叢笑一走出來，朋克店主咧着嘴打了個招呼，“ 我叫楊毅！ 有時間再來。”

叢笑一點點頭，剛想往外走，想了一下轉過身，輕輕的問道：“ 你這兒，缺兼職嗎？”

楊毅的表情有些詫異，随即愣了幾秒回過神，微微的點頭到：“ 店裏不缺，可是家裏缺個保姆！” 說罷，還聳聳肩，輕快的問道：“ 怎麽樣？考慮一下？“

叢笑一在身上的兜裏翻了翻，從學校出來什麽都沒拿着，他掏了半天只淘到一張皺巴巴的衛生紙，“ 簽個合同吧，時間，工資，包住嗎？”

楊毅牙龈都樂出來了，他随即從桌子上拿起一根中性筆，在衛生紙上簽了自己的大名，“ 包住！工資你說說看。”

叢笑一回到晏子涵家裏的時候，刻意看了看時間，在确定晏子涵沒在才進去。

他把東西收拾好，電腦還沒有關，他走過去看了看，還有昨晚上他浏覽的紀錄，正想吧電腦關上的時候，一個文件夾印入眼簾。

是他剛住進來時候，晏子涵愛的小片片。

鬼使神差的，叢笑一點開想要看一看，可惜需要密碼，他把家裏密碼輸入進去顯示錯誤，又試了試晏子的涵的生日，說到生日，還是他無意中看到晏子涵身份證之後可以記下來的。

哪個都不對！

叢笑一停頓一下，想了想之後，輸入了白紹戎的生日。

文件夾裏面是很多張照片，全都是白紹戎，每個階段的都有。

叢笑一呼吸都覺得困難了，第一次，發現自己很惡心，居然會嫉妒白紹戎！

沒有想繼續待下去，叢笑一拿起東西就走。

他不知道自己做的決定對不對，會不會太瘋狂，可是不這麽做，又該怎麽辦？

繼續面對晏子涵他做不到。

晏子涵回家之前刻意去超市買了些東西，想了一下午覺得應該和叢笑一談一談，不管是道歉還是接受斥責他覺得都行，一天已經沒了叢笑一的消息，現在突然很急切的想要見到他。

在上電梯的時候猛地感覺有什麽不對，開門的時候有點緊張按錯了兩次密碼。

很寂靜，屋子裏面相當安靜。

黑乎乎的沒有人在。

晏子涵把東西扔到地上鞋也沒換，直接沖到留給叢笑一的屋子，電腦待機中，可是叢笑一沒在家。

手有點發抖的拿出手機，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關機了。

充電等着手機屏幕亮是件很漫長的事，晏子涵感覺自己憋了一口氣。

手機剛開機，老班的一條信息崩了出來。

晏子涵本來想要先忽視，打電話給叢笑一才比較重要，可是短信的提示顯示了幾個字，讓他感覺五雷轟頂。

-晏老師，你知道笑一為什麽突然要休學嗎？

休學？休學！！

為什麽會這樣？

第一次沒有人接，第二次在晏子涵準備要放棄的時候，突然接通了。

“喂？” 晏子涵感覺自己聲音沙啞，只能在電話中聽到自己比較沉重的聲音。

叢笑一沒有說話，只是傳來的呼吸聲告訴他自己還在聽。

“你在哪兒？”

叢笑一停頓了一小時兒，才開口道：“ 你說過的吧，時間可以我随時更改… 我想了想，我們… 就這樣吧。”

沒有給晏子涵繼續說話的時間，叢笑一挂了電話關了機。

鬼知道他現在心跳的厲害，眼睛酸澀。

從今天開始，又回來了！

已經偏離設定的路，又慢慢走回來了。

“我磕磕絆絆，我懵懵懂懂。”

叢笑一在手機上輸入一句話，又一個字一個字的删除掉，他沒有埋怨晏子涵，也沒有生氣，多的是無奈，造化弄人。

下午給老班打電話說要休學，不是沖動，像是已經做了好久的決定，終于下了決心。

他叢笑一的路只能這麽走，沒有誰可以拯救他，也不用再妄想偏離軌道。

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沖動，叢笑一給陪護阿姨打了個電話，交代了一些事，就打車去了楊毅的住處。

他走沒有和王濱還有馬軒雨聯系，他還沒有想好怎麽解釋，也沒有想好之後要怎麽走。

搬到楊毅這兒的決定有點突然，或許是人的第六感，或許是随便愛怎麽樣就怎麽樣的态度，叢笑一什麽都不想考慮。

楊毅和他，感覺像是一路人。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真的超級超級忙！剛開學選課給教授遞條子到現在飯都沒有吃！堅持日更中，最近應該都是3000字左右！ 謝謝一直支持作者的小天使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