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入歧途

第23章 替代品

晏子涵起床的時候叢笑一還在睡，正過着被子卷成蠶狀腦袋都沒有露出來，昨天迷迷糊糊就睡到了一起，叢笑一睡覺面積比較大，一晚上晏子涵被擠醒好幾次。

這兩天事情比較多，秉着讓他多休息一會兒的想法，晏子涵翻身起床去了廚房，昨天炖雞湯，已經算是大費周章，繞了一圈也不知道做什麽好。

冰箱裏東西沒剩下多少，晏子涵翻來翻去只拿出來幾個雞蛋，拿手機丢了雞蛋做法大全，覺得雞蛋羹比較合心意，拿了個碗把雞蛋都敲了進去。

叢笑一正睡得開心，總覺得鼻子裏聞到了什麽玩兒，迷糊的睜開眼發現晏子涵沒在，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聽到一聲砰響，瞬間打了個激靈蹦起來。

趕到廚房的時候晏子涵正在收拾殘局，地上摔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叢笑一納悶的問道：“ 你在幹嘛？”

晏子涵現在不知道用什麽來形容自己的心情，只想做頓早飯，結果鍋都差點爆炸。

“本來想能個蒸雞蛋…”

叢笑一順着他的手看過去，地上的一個碗裏，準确的說是摔碎的碗裏，有些黃色的東西還黏在上面，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迷你小蒸鍋外邊和裏面已經快要黑的掉渣，“這是怎麽了？”

“我很好奇。” 晏子涵幹脆坐到地上，無奈的問道：“ 蒸鍋裏面是要放水嗎？”

叢笑一全明白了，老人家蒸雞蛋根奔沒在鍋裏放水。

“ 慶幸吧… 咱倆今天還能活着出門。” 叢笑一伸了個懶腰，對于晏子涵這個料理白癡已經習以為常。“ 我做吧… ”

“嗯… 對了，宋浩哲聯系我了，說是讓你去老地方拿東西 。” 晏子涵把東西收拾好，轉身出了廚房。“ 老地方在哪兒？”

叢笑一挺驚訝，宋浩哲準備東西準備的挺快。“ 要一起去嗎？ ”

“ 晚一點去取，得先去醫院吧！”

兩個人到醫院的時候，護士準備帶着叢季雲往普通病房轉，看到兩個人過來，其中一個護士攔住叢笑一：“ 哎，病人家屬你來得正好，和我去辦一下手續。”

手續辦理的挺快，叢笑一拿着單子甩了甩：“ 普通病房還不知道要住多久… 得請個看護。”

叢季雲躺在床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好，白敬國那邊還沒有消息，叢笑一在腦子裏捋了捋，事情得一件一件解決。

“學校那邊，你怎麽辦？” 晏子涵拿過他手裏的單子看了看，“ 請陪護的話，得趕緊，一堆事兒都得慢慢梳理。”

叢笑一伸了個懶腰，笑嘻嘻地說道：“ 總會完事兒的，我覺得這是個劫，過了一切都會好。”

叢笑一覺得從來沒有這麽輕松過，雖然一堆事情壓着他，但往好處想，什麽事都有解決的時候不是嗎？

醫院有一些看護，叢笑一問了一個阿姨聯系到了人，給叢季雲找了一個看起來幹活很利索的大媽，大媽一副'你放心，交給我的表情' ，讓叢笑一放心了很多。

學校不能不去，下個月還有校慶，答應了老班，怎麽找也得在楊攀勝面前秀一回，他不是記仇的人，但是人犯我也不能一直退。

老班在學校看到叢笑一的時候确實驚訝了一下，才短短兩天叢笑一好像已經調整好了狀态，渾身散發出一種'積極向上'的光，确實很欣慰，叢笑一他是看了三年的，第一次沒有帶着萎靡不振，第一次真正的像一個真正的陽光少年。

簡直要淚流成河！

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上午最後一節課，老熊的數學課，也許是聽老班說過他的情況，第一次沒有破口大罵，只是指了指作為讓叢笑一坐回去。

前面的王濱看到叢笑一挺激動，在自以為悄聲無息的情況下傳過來一只小紙條。

-笑哥，怎麽能表達我現在的激動心情？沒你的日子我覺得已經過了半個世紀。

叢笑一只是在紙上畫了個狗屎的模樣，塞到了王濱的衣服領子裏。

半個屁的世紀。

和晏子涵約了中午去練琴，琴房在新樓，拒絕了王濱午飯的邀請，在王濱'戀戀不舍'的目光中，叢笑一樂呵呵的往琴房跑。

還沒有走到跟前就聽到了有琴聲傳出。

叢笑一加快腳步走到琴房門口，隔着門想在門上的玻璃上看看是不是晏子涵在彈琴。

晏子涵确實在，可彈琴的不是他，是劉美婷。

有點怒火中燒！

叢笑一潛意識覺得兩個人在琴房裏面，有點像秘密幽會，帶着一些神秘感，又有一些幸福感。

可劉美婷的出現是什麽鬼？！

他壓着心裏的不開心，推開門進去。

琴聲戛然而止，裏面的兩個人把目光看向他，晏子涵笑着朝叢笑一招招手：“ 來了？等美婷彈完你上來試試。”

美婷？！

你叫她美婷？！

叢笑一目光中帶火，可晏子涵像是沒看到一般扭過頭，對着劉美婷繼續說道：“ 你演的很不錯，只是還得在練一練。”

劉美婷點點頭，站起身，看樣子像是要走。

“ 你來練吧，我上午專門請了一節課，剛剛讓晏老師幫我指導了一下。” 劉美婷輕輕說道，之後關門走了。

屋子裏就剩下他們兩個，叢笑一想發火又覺得沒有理由，實際上晏子涵作為老師這麽做理所應當，而且說難聽點他有什麽立場要生氣？

兩個人還沒有确定關系不是嗎？

“怎麽站着不動？過來試試！” 晏子涵看他站在原地不動，過來把他拉到座位上坐下，“ 要不要四手連彈？我還沒有和別人試過。“

叢笑一聽了他的話挑了挑眉，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怎麽可能？”

晏子涵在他身邊坐下，把手放到琴鍵上，點點頭說道：“ 應該說除了我父親還沒有過吧，之後一直巡演也沒有機會。”

叢笑一把手放上去，兩個人沒有商量，默契的開始彈奏。

彈的是白紹戎交給兩個人的那首曲子。

音符從指尖劃過，叢笑一輕輕的閉上眼睛，第一次覺得彈琴是件很幸福的事，第一次覺得時間過的這麽快。

一首曲子像是還沒有彈就已經結束。

兩個人都坐在位子上沉默，不知道各自在想着什麽。

“起個名字吧。” 叢笑一抹着琴鍵開口道。

一直想給這個譜子起個名字來着，絞盡腦汁卻也不知道叫什麽好。

晏子涵沉默半天，握住他放在鋼琴上的手，嘆口氣說道：“ 別起了，沒有合适的。”

叢笑一有點愣住了，沒想過晏子涵會這麽說。

晏子涵拿拇指搓了搓他的手，也沒在說話。

對于起不起名字這件事叢笑一沒什麽意見，可是心裏有點憋的難受，說不上來為什麽。

“可以給我講講你的事嗎？” 叢笑一輕嘆一口氣，問出口。

“下個月，16號能把時間空出來嗎？” 晏子涵沒有回答，反問出口。

“什麽？” 叢笑一一臉迷茫。

“16號是紹戎兩年忌日，去看看他。”

是陳述句，不是疑問。

叢笑一心開始快速的跳動，一種晏子涵離自己很遠的感覺油然而生，一個奇怪的想法突然猛的從腦子裏蹦出來。

“你… 和我哥？”

後面的話叢笑一不知道怎麽問，感覺很強烈，從第一天見到晏子涵，這種感覺就一直都有。

晏子涵對他很包容，包括晏子涵說要等他的話，還有晏子涵在說到白紹戎的态度。

手上傳來晏子涵的溫度，叢笑一心猛地往下沉。

他看到了！

他說出口之後，晏子涵像是受了驚吓渾身一震。

突然一句話在叢笑一腦子裏炸開：“ 只有你能給！”

什麽叫做只有你能給？

他有點害怕開口問，叢笑一猛的站起身，如果不是晏子涵還坐着，凳子也會被他掀翻在地。

“ 我先走了，我餓了！” 叢笑一有點想逃跑，很害怕聽到晏子的回答。

“是戀人。” 晏子涵的聲音聽不出來語氣，可還是和刀一樣紮在叢笑一心裏。

說不出來什麽感覺，腳也邁不開步子，叢笑一呼吸開始急促，頭暈腦脹，眼前的晏子涵像是被打了馬賽克還是說他的眼睛出了問題，他怎麽什麽都看不清？

“我随便問問… 別開玩笑了！” 叢笑一艱難的站穩，害怕自己會摔一個跟頭。

“ 不是玩笑，我想了很久，不知道怎麽和你說… 你猜的沒錯。”

晏子涵低着頭，外邊的陽光從窗戶照進來，可叢笑一還是感覺渾身發冷。

為什麽？

“那，咱們之前…” 叢笑一想問，卻突然停頓了，要問什麽？我們算什麽？我們之前算什麽？

已經沒辦法再待在一個空間裏。

叢笑一艱難的邁開步子，走出琴房。

事情的發展已經不按照套路走，拍電影也得有劇本。

他害怕再待下去，他會忍不住咆哮出口。

那我呢？

替代品嗎？！

第一次覺得自己智商是真的低，從剛剛彈曲子開始，晏子涵的情緒就很低落，就是抱着好奇問了一句，沒想到聽到了這種答案。

那我呢！

叢笑一，你真的只是替代品。

作者有話要說：  中間會虐一小段～ 之後還會甜起來～ 今天先更一小部分。稍晚一點二更！ 下午要去打工，時間很緊！快要急哭的作者在打滾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