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入歧途

第21章 智商的認知

叢季雲沒有醒多長時間，會面只呆了五分鐘叢笑一就被護士勸了出來，醫生走之前交代了一下，說是明天可以轉到普通病房，生命沒什麽危險，已經算是度過了危險期。

晏子涵提着方便面味道的雞湯往樓上走，叢笑一幾分鐘之前給他打了電話，語氣中能聽出有些興奮。

事情已經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叢笑一坐在外邊的位子上，渾身已經放松，困意慢慢襲來，和叢季雲的關系，現在已經算是緩和了吧？在什麽事兒面前，兩個人依舊是有血緣關系，切不斷，緊緊相系。

就像叢季雲說的，他撇不開她，也沒想真正的撇開她，實際上對叢笑一來說，對叢季雲并不是恨，是丢了白紹戎的愧疚，也是對她的渴望，是希望自己能像別的孩子一樣，也渴望叢季雲能像一個真正母親一樣。

所以，愛在一切面前都不值得一提，叢季雲對叢笑一也并不是埋怨，只能說是自我的包裝，已經丢了一個，心裏的傷痛沒誰能真正知道，如果對叢笑一在愛的太深，是對不起白紹戎的愧疚感，也是對自己的自責，當叢季雲不得不狠了心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推的越來越遠，實際上內心也是對叢笑一的渴望，什麽時候才能真正的，好好的相處生活在一起。

老遠就看到晏子涵一步一步往過走，從心裏洋溢出滿滿的充實感，哪怕遇到事情，還有一個人可以在身邊。

“這是什麽？” 叢笑一結果晏子涵遞過來的雞湯。

“在家炖了一只雞，都沒舍得給土豆吃，你嘗嘗。” 晏子涵從塑料袋裏又拿出一個烤紅薯。“ 門口看見有個老大爺在賣，挺可憐。“

“菩薩心腸！ ” 叢笑一把保溫杯打開，一股牛肉香撲面而來。“ 你确定你炖的不是牛？”

“我加了秘方。” 晏子涵厚着臉皮說。

“紅燒牛肉面吧？方圓十裏地沒人聞不出來。” 叢笑一嫌棄到，但也很期待的嘗了一口。“ 牛肉湯還不錯。”

“這是我的第一次，你應該帶着感恩的心喝。”

“我是一個思想很健康的人，請你不要說一些奇怪的話，晏哥哥。” 叢笑一把保溫壺蓋子蓋好。“ 我好累，找個地放先休息一會兒，等一下在捧着感恩的心好好品嘗。”

兩個人出了醫院，周邊很多小賓館，随便找了一家。

小賓館的前臺，是一個小姑娘，看到兩個人進來擡頭看了一眼。

叢笑一掏出身份證，遞過去。“ 開一間房。”

小姑娘瞄了兩個人一眼，“ 空房間不是很多，三樓有一間隔音很好…就是房間有點小，可以嗎？”

隔音？

叢笑一愣了有一秒，轉瞬間反應過來。“ 姑娘，我們只是睡覺。”

晏子涵趕緊把頭扭到一邊捂住嘴，盡量憋着沒讓自己笑出來。

越描越黑。

小姑娘臉紅了一下，“ 住一晚嗎？ ”

“先一晚吧。” 晏子涵搶過話，從包裏拿出錢。

三樓的房間在走廊最裏面，兩個人找了半天才找到，和之前情趣房不同，終于是一間正常的。

“那邊的房子都沒退，車也沒退…” 叢笑一開了門。

“車在這邊有退的地方，我的車還在火車站，等稍微晚一點兒去取，酒店打電話取消就行。” 晏子涵走進去，先躺在床上。“ 我一下午也沒有睡好。”

叢笑一脫了外套，把保溫杯打開，“ 我要感恩的吃了。”

晏子涵的愛心雞湯不能用好不好吃來評論，一嘴的牛肉調料味，不過叢笑一還是全塞到了肚子裏，其實晏子涵拿個饅頭，他都能吃成滿漢全席。

“還沒人給我炖過湯呢。” 叢笑一把晏子涵擠到一邊兒，鑽到被子裏。

“是不是滿滿的感動？” 晏子涵翻過身，就着外邊的被子，一把摟住叢笑一。“ 我也沒給別人炖過”

兩個人挨着挺近，叢笑一看着眼前晏子涵好看的臉，咧着嘴嘎嘎樂，“ 我應該怎麽感謝你？”

晏子涵沒說話，低頭親了他一口，完事兒還嘬了嘬嘴。“一股牛肉味兒。”

“ 我去刷牙！” 叢笑一跳起來，光着腳跑到了洗手間。“卧槽！ 我冷！”

晏子涵打開電視機，來回換了一下，沒幾個臺，找了一個後宮電視劇津津有味的看起來。

“不知道你還有這種樂趣？” 叢笑一跑回床上躺下，“ 來吧，晏哥哥。”

正說着話，隔壁傳來一聲悶響，緊接着一陣女聲連着床搖晃的聲音響起。

叢笑一立馬驚坐起來，“卧槽！不是說隔音好嗎？”

腦子裏猛的跳出叢笑一在前臺一臉正經的表情，晏子涵忍不住，笑的肩膀都跟着顫。

“晏哥哥你什麽毛病？！” 叢笑一無奈，把晏子涵撲倒在床上。

“你這麽敏感幹什麽？咱倆可是單純的睡覺。” 晏子涵把頭扭到一邊。

晏子涵笑起來很好看，叢笑一俯着身往下看，有點像被下了迷魂湯，“ 你的湯裏面下藥了吧？“  叢笑一壓在晏子涵身上，悶悶的說道，還擡了一下屁股調整了一下姿勢。

“喝湯都能把你喝興奮了？“ 晏子涵感覺到叢笑一某個位置已經蠢蠢欲動。“ 隔音不好啊，你不是困了嗎？”

“我才五點九歲，我很年輕。” 叢笑一頭也不擡。

承認自己是野馬，還是一匹正值青春期發情的野馬。

“就這麽睡吧，你抱住我…”

壓在身上的叢笑一很重，卻并沒有想讓他下去的想法，反而覺得相當踏實，晏子涵反手抱住叢笑一。“ 睡吧。”

叢笑一是被電話聲叫起來的，反應了一小會兒才發現自己趴在晏子涵身上，像是做了噩夢，晏子涵皺着眉頭，一臉的難受樣子，叢笑一趕緊把晏子涵叫醒。“ 怎麽了？一頭汗！”

晏子涵翻身，讓叢笑一從自己身上翻下去，大喘一口氣。“ 夢見自己胸上面放了塊兒大石頭，壓的我快喘不上來氣。”

叢笑一翻身先接了電話。

“什麽情況？” 王濱着急的問道。

“好多了，明天轉到普通病房。”

“那行，我等會兒和小雨雨過去一趟，已經在路上！ 你需要帶什麽嗎？” 王濱問道。

“沒什麽需要的，你倆先過來。” 叢笑一翻身，拿了口香糖出來。

和晏子涵一起随便收拾了一下，兩個人一起回了醫院，王濱和馬軒雨沒一會兒就到了，打電話人工語音導航了半天才找到兒。

“我媽剛開始都要吵着來呢，讓我給勸退了，來了你更鬧心。” 王濱拿出一個袋子給叢笑一，“我媽炖的湯，非說讓看着你喝完了才讓我回家。”

“替我謝謝阿姨…這兒沒什麽事，費心了。”

王媽媽炖了鲫魚豆腐湯，上次說要喝也沒有喝成，馬軒雨通過門往裏面看了一眼。“ 笑一，接下來要怎麽弄？”

“繼續治療。”叢笑一嘆口氣。“ 已經是這種情況，沒辦法放着不管。“

“白敬國呢？找到沒？“

叢笑一靠在牆上。“ 沒有，在等消息。“

沒有怎麽深入的想過這個問題，叢季雲現在的情況不能放任不管，找到白敬國也是想問清楚原因，怎麽就能下得了手！為什麽這麽狠心！

“太受罪了！ 白敬國怎麽想的！” 王濱氣憤的說道。

“我也想知道，不過他親兒子丢的時候都沒有找過，已經沒心了吧。” 叢笑一低頭，“ 我親哥，在我5歲的時候，被我弄丢的。”

馬軒雨和王濱相當驚訝，晏子涵也詫異的扭過頭看他。

對于叢笑一來說，這件事不是小事，藏在心裏這麽多年，今天就這麽沒什麽感覺的，像是在說我吃了個面包一樣順口說了出來。

“笑一…” 馬軒雨躊躇一下，才緩緩問出口。“ 那找到了嗎？”

“找到了。” 叢笑一回過頭看晏子涵。“ 我哥先天性心髒病，已經沒了，他就是我哥朋友…所以現在我們兩個住在一起。”

“都什麽事兒啊！ 笑一…” 王濱嘆息。

“我都沒怎麽樣，你一臉要哭的表情什麽情況？” 叢笑一樂了，用手捶了王濱一下。“這麽多年，我已經看破紅塵。”

幾個人沒有呆多久，一直守着也起不到什麽大作用，王濱和馬軒雨稍微留了一會兒就先走了。

和護士交代了一下，叢笑一和晏子涵準備回家收拾點衣服，宋浩哲的電話打了過來。

叢笑一心快跳了一下。

“叢季雲情況怎麽樣？” 宋浩哲疲憊的聲音傳來。

“醒過一次，明天轉普通病房，你那邊呢？”

“這都算是故意傷害，現在看監控呢…白敬國是不是有吸毒史？” 宋浩哲看着眼前的電腦，“ 調查了一下，他剛放出來一個月，好像又再接觸毒品，和大狗也有點關系。”

組裏找了幾個人盯着監控找了半天，外勤調查查到白敬國出來之後，繼續在接觸毒品，宋浩哲早點确認了一下，給晏子涵打了電話。

“現在的情況不是單純的傷害，如果和大狗有聯系的話，就更得費大勁。” 宋浩哲說道。

晏子涵看了一眼叢笑一，繼續開口問道：“ 先找到他，之後再說。”

挂了電話叢笑一有點迫不及待的問道：“ 找到人了？”

“沒，宋浩哲那邊查到了，白敬國現在好像也在接觸毒品，和大狗還有聯系。“ 晏子涵摟過叢笑一的頭。“ 那大狗什麽來歷？”

“狗孫子。” 叢笑一氣憤的罵了一句。“ 具體我也不知道，當初跟劉力有來往的時候，就聽過他，怎麽白敬國和他還有聯系？“

叢笑一覺得氣都喘不順了，白敬國半中間插進來一腳把事情都得打亂。“他現在讓警察追捕，大狗也讓盯上了，我這邊拿着東西，我也可能會被牽連。”

“東西不是給了宋浩哲嗎？”

“算是調包，被牽連到警察那邊我沒事，讓劉力他們知道就不好說了。“ 叢笑一嘆口氣。“ 劉力他們很久沒聯系我，不知道是不是起疑，上次你在外邊等我，劉力這孫子肯定會心裏加把鎖，大狗讓人跟蹤我，這些都能看出來。“

晏子涵不知道自己就随便'跟蹤'了那麽一下，能扯出這麽多問題，有點說不上來話。

叢笑一牽強的笑了一下。“ 這不能怨你，本來這種事他們對我的信任就不高，但我算是和他們格格不入，警察怎麽調查也不怎麽會調查到我這兒，當初他們應該就是這麽想的，才會找到我。”

“那你打算怎麽辦？“晏子涵有點擔心的問道。

“ 宋浩哲給我送了點東西，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得留下點證據。”  叢笑一和晏子涵兩人走出醫院。“ 等電影拍完了，也不知道能拿多少出場費。”

氣氛沒有壓抑下來，正想着先去把車還了，說曹操曹操就來了電話，叢笑一對着手機呸了一聲才接起電話。

“怎麽了？“

電話那邊只有沉重的呼吸聲，等了好幾秒才有低沉的聲音傳來。“ 叢笑一… 你他媽！ ”

叢笑一聽到劉力的聲音突然頭皮一麻，不祥的預感從後背油然而生。

“你報了警！你他媽的報了警？！” 劉力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怒吼聲像是要把叢笑一從電話裏拽過去。“ 東西呢？！”

“你放什麽屁！ 誰他媽告訴你的？！” 叢笑一後背已經發亮，但不得不鎮定下來，語氣平靜的說道：“出什麽事兒了！”

“別他媽編了，宋浩哲！名字熟悉吧…你他媽的…挺牛逼啊。“ 電話那邊冷笑一聲。

“劉力，我不知道你說什麽，我什麽樣的人不管你信不信任，當初是你們找的我，我沒必要做對我自己沒利的事。” 叢笑一語氣堅定的說。

劉力那邊停頓了一會兒，才相對剛才語氣比較冷靜的開口道：“ 東西呢？“

“在我這兒。“

“笑一，我把話說清楚，這件事事關重大，大狗的為人你清楚，他已經讓人盯上了，我沒辦法。” 劉力嘆口氣，接着開口。“ 你把東西給我，這件事你暫時不要參與。“

叢笑一心開始猛跳，他沒想過會出現這種情況，把東西交給劉力那就說明有可能要被發現，畢竟不能以假亂真。

怎麽辦！

腦子裏面已經空白，事情的發展已經不按照套路走。

想了一下，叢笑一才開口道：“ 我想知道，為什麽？這件事你把我帶進來，現在突然讓我出去，我擔驚受怕這麽久不能這麽不明不白！“

劉力既然已經不信任，包括已經知道了宋浩哲的存在，所以比起要把東西拿回去，是想要看東西到底還在不在，是不是真的，得想辦法穩住。

“ 我說了，大狗已經被盯上，不能連累我。” 劉力說道。

叢笑一深呼吸一口氣，緩緩的說道：“ 我不能讓你這麽随便支配，你得告訴我，誰他媽亂逼逼？我叢笑一說話算話，我答應你的事不會不做到，你現在把我扔在一邊，到時候反咬我一口，這種買賣誰會做？”

劉力呼吸開始變得沉重，想了半天才惡狠狠地開口道：“ 大狗的人，跟蹤你… 看到你和宋浩哲在醫院見了面。”

就知道，大狗不可能就跟蹤一次，叢笑一恨的牙癢癢。

“我媽讓人捅了，他是調查我媽被害的警察，大狗的人既然能看到，不可能調查不到，你讓他來看看，重症監護室裏那個插着管的就是。” 叢笑一慌亂中開始找辦法，在一邊的晏子涵聽出了什麽，拿出手機打了一行字給叢笑一看。

- 告訴他，東西可以給他，不過只能先給三分之一

叢笑一點點頭，接着冷靜的開口道：“ 我現在也得為我自己留條路，東西可以給你，你的目的是驗東西的真假，所以我只能先給你三分之一。”

劉力因為叢笑一的話已經開始暴躁，語氣也有點發狠。“ 叢笑一，別得寸進尺！”

“我說了，你要保全你自己，那相對的，我也得保證我自己的安全，不排除到時候你會反咬我一口，所以我得為我留條路，等事情完了，要是都安全，到時候再握手言和。” 叢笑一相比劉力的暴躁，已經放松下來，事情的發展已經往他這邊傾斜了。

“…好，什麽時候給我東西？” 劉力妥協的說道。

“我媽還在重症監護室躺着，我走不開，兩天以後，老地方。”叢笑一心裏盤算着，和宋浩哲拿東西得需要時間，時間不能長，劉力會懷疑，但也不能短，要不然自己這邊沒辦法做準備。

劉力想了一下，答應下來。

挂了電話之後，叢笑一才發覺渾身已經被汗濕透，他靠在晏子涵身上，把臉埋在他脖子處，深嘆了一口氣。“膽都吓飛了，我腦子從來沒有轉的這麽快過。”

晏子涵用力抱住他，“ 我對你的認知又提高了一個度。“

叢笑一擡頭看他，“什麽認知？”

“智商的認知。”晏子涵笑道。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也對自己的認知提高了一個度…懶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