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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

是血的氣味!

那妖物來了!它們又想附她的身幹那些可怕的事?

思緒一起,佟妍心下一駭,容易遭受驚吓的身子立刻彈起。

她怔忡着,看見仲烨站在床外,拿起一把鑲了瑪瑙珠玉的匕首,在指尖劃下一道口子,然後将鮮血滴在被褥上。

她愣了許久才意會過來,小臉立時窘紅。

「你、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你從一開始就不打算讓我真的侍寝,不是嗎?」提起這件事,再回想起昨夜早先的忐忑羞窘,口吻不禁添了絲惱意。

仲烨淡睐她一眼,似莞爾又似嘲諷的道:「你倒是真的什麽都怕,獨獨一點也不怕我。」

明白他是拐着彎提醒她莫忘自己的身分,佟妍自知理虧,抿緊了唇瓣,索性悶聲不吭了。

一會兒,當她七手八腳的下了床,雙手緊攏着襟口,幾個丫鬟已将盛了清水的雕花金盆子以及幹淨的錦綢送進寝房。

又一會兒,一名目光淩厲有神的嬷嬷領着兩個丫鬟進了房,先向仲烨行過禮,随後那丫鬟便着手拾掇起床榻,自然沒放過那沾了血的被褥,片刻過後便全都換上簇新的成套床褥錦被。

「還杵在那兒做什麽?還不快伺候世子爺洗漱。」嬷嬷惡狠狠瞪了佟妍一眼,順手便将沾濕的白绫綢布塞過去。

佟妍有些傻呼呼的,一時會意不過來,轉過身卻看見仲烨脫去了中衣,露出了一大片精壯結實的蜜色胸膛。

眼下是盛夏時節,夜裏入睡免不了會出一身薄汗,仲烨不喜那份黏膩,晨起時習慣要擦身,這事向來是洛荷的活兒,如今洛荷已不在這房裏伺候,自然落在侍寝的佟妍身上。

她拿起擰濕的軟布,嬌顏似抹上了胭脂那般嫣紅,低着頭走到仲烨身前,遲疑了良久才舉起手,拭上那雄壯的胸膛。

仲烨若無其事的任由她摸索着,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擦慢拭,仿佛也不怎麽将面前的人兒放在眼底。

等到管事嬷嬷領着丫鬟退下,他才轉眸望向堪堪矮了自己一顆頭的佟妍,她小臉嬌赧羞紅,眸光閃爍回避,分明看不清自己在擦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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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慌亂無措的模樣,勾起了他的笑意,唇角竟是不由自主地上揚。

他琢磨不定自己對她究竟是什麽心思,既是為誘妖的餌,又是為警告母妃休要幹涉他決定的幌子,他不該對她放太多心思。

可昨夜,當他看見她在睡夢中驚惶哭泣,他竟然徹夜難眠,心生煩亂。

當她躺在他身旁,他看着她,恍惚間竟有一股熟悉感,胸口的傷疤又泛起奇異的癢痛。

「你從小便能看見那些東西?」仲烨忽地問道。

佟妍怔了下,不敢擡頭,邊擦着他光滑而強壯的背肌,邊小聲回道:「從我生出來就看得見。從小,我就知道自己跟別人不一樣,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可是沒人相信我……你是第一個。」

自幼心智未長前,她便曉得自己與其他人不同,及長之後,她才明白能看見那些妖魔鬼怪的自己,便是衆人所說的不祥之人,唯有不祥之人,方會被那些髒東西纏上。

極諷刺的是,他也同樣看得見,然而因為他的身分之尊貴,他死過一遭又得複生的傳說令人驚畏,衆人反将他看作能與鬼神相通的一種神跡。

「那是因為我也看得見那些陰穢之物。」言下之意是他并非出于相信她,而是因為親眼目睹。

「我明白……」她軟嫩的嗓子低了下去:「我三歲那年便被我娘扔下了,是奶娘不嫌棄我,将我扶養長大。奶娘是樂戶出身,我自然也跟着一起進了樂戶……原本倒還好,那些鬼怪不會這般猖獗,我沒被附過身,可這一回,那個妖物卻一直纏着我不放……」

那妖物是沖着她來。仲烨掩眸,心下了然。

「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何那妖物要特地附我的身去……去……」

「你想問,為何那妖物要附你身來殺我?又接連殺害那些無辜的子民?」他忽而轉過身,與她正面相對。

她驀然一呆,毫無預警的對上那片光裸的胸膛,正要別開臉,不料卻看見那曾被她用匕首劃開、血淋淋的傷口,留下了一道暗紅色的疤。

她瞅着那疤,腦袋忽然一空,忍不住伸手去碰。

纖指碰着那傷疤的剎那,仲烨渾身一僵,眼前似有萬道黑影竄過,耳邊似有人在呼嘯或吟唱些什麽,那交錯混亂的聲響,幾欲貫穿他的耳。

「我錯手殺了她,她不該受這一劫,求你救她。」男子的嗓音低沉亦冷酷,仿佛來自互古之前。

「她魂魄俱滅,已然不存在于這天地之間,我雖是庇佑冥界的地藏菩薩,卻無這樣的神權,若要救她,唯有求佛祖開慈悲之心,為她養魂。」

仲烨猛地攫住了那只小手,用力之緊,幾乎要擰碎了她,佟妍不禁痛喊出聲。

「好疼!」

這一聲痛呼嬌嬌嫩嫩,卻宛若石破天驚,震醒了仲烨,他眯着眼回過神,方才那兩人的交談聲,依稀猶在耳畔回繞。

瞥見她痛得一雙秀眉蹙緊,他才松開了手,陰着張俊顏冷斥:「誰準你碰我的疤!」

「對不住……」她吶吶的垂首歉語,目光卻忍不住觑向他心口處的那道疤。

她當即微詫,方才那疤有這麽大嗎?總覺得那疤……似乎擴散開來,這有可能嗎?

仲烨知道她還瞧着自己的疤,胸口莫名的發悶發燙,他微地發惱的轉過身,兀自扯下披在玉屏風上的衣物,不必他人伺候便自個兒穿戴好。

他的動作俐落有力,毫不拖沓滞礙,系上纏玉腰帶時,俊雅的眉眼低垂,當窗外的光線照射在那張刀鑿斧砌般的容貌上,只有絕美二字當可形容。

佟妍呆杵在那兒,怔怔看着,直到仲烨眸光冷冷的掃來,卻不是望向她發懵的小臉,而是她微微往前屈起的左膝。

「安墨。」仲烨忽而揚嗓。

「世子爺有何吩咐?!」守在外面內廳的安墨即刻回聲。

「去請醫官過來。」

安墨大驚,「世子爺受傷了?」莫不是昨夜被那個低賤的丫頭……

「不是我。總之,請醫官過來就是了。」仲烨淡淡的說。

「小的這就去辦。」安墨松了口氣,退出寝居之際,一張臉忽然微地泛紅。莫不是昨夜世子爺對那低賤的丫頭太過……将她弄傷了?

這個低賤的漢女,确實有幾分姿色,可應當沒這麽大的本事,将見過無數嬌豔絕色的世子爺迷成這般,莫非……那女子會妖術?

思及此,安墨抖了抖,想起佟妍與主子一樣皆能看見陰間之物,心下多了幾分忌憚,腳下飛快的退了出去。

「謝謝你……」佟妍自個兒也忘了這事,沒料到仲烨居然還惦記于心,她低着眉眼,略顯局促的道着謝。

仲烨瞧着浮現在她兩頰的玫紅,胸口無端又是一陣悶疼。他只手輕按于胸,淡淡的嗯了一聲便邁開步伐走出去。

佟妍望着那道挺拔爽飒的身影,只覺心中有些什麽似也一同被他帶走,胸口燙着,震晃着,微微痛着。

她出身寒微低賤,從未有人心疼過她什麽,更別說這般對她好……即便他是別有目的,即便他心裏仍是瞧低她,可昨夜他為她上藥的那份仔細與溫柔,卻已深烙于她心底。

美目微微起霧,然後很快又沉黯下來。她很清楚自己的身分,仲烨絕不可能喜歡上她。

而他,也非是她能奢求貪戀的……

接下來的日子,佟妍就這麽被當成餌食、幌子,好生的養在仲烨的觀蓮居,原先對她甚是惡劣娼狂的奴仆下人,雖然仍是一派鄙夷輕賤,到底也不敢做得太過分。

仲烨雖未明着将她收房,可經由那些丫鬟婆子之口,王府裏上下衆人心知肚明,佟妍夜夜與仲烨同床共枕,還是那唯一上過世子爺床榻的女子,就連那先前被撥到世子爺房裏的洛荷,世子爺也從未碰過半次,可見此女在世子爺心中自有一番分量,衆人自然多了幾分顧忌。

那湍王妃心中雖是甚惱,卻怕又惹得兒子不快,便也憋着不敢發難,只暗中發話下去,讓那些嬷嬷每日親自盯着佟妍喝下避孕湯藥,以杜絕湍王府裏出了雜生子的醜事。

紛擾表面上看似沉靜了下去,日子也着實過得安逸太平,仲烨極有耐性的等着那妖物現身,一邊分神處理着近日來發生于臨川新城裏的樁樁命案。

眼下已來到漢人所謂的鬼門關,晨起醒來,仲烨便聞見了燒紙錢的氣味兒,他皺起了眉,心中頓生煩躁。「這個疤……是不是又變大了?」

從羞窘到局促忐忑,夜夜與仲烨同榻而眠,日日幫他擦身,佟妍多少已習慣了他光裸着上身的模樣,膽量也越發養得大了,也敢直視他的胸膛。

仲烨本是皺眉斂眸,欲壓下心底那份不明的煩亂,聽見那軟糯的甜嗓,眉間的褶痕微淡,睜開眼順着她憂心注視的那方睐去。

心窩處的傷疤,本是猙獰的淡紫,近日來卻逐漸起了變化,色澤漸漸褪去,轉為淡粉,那新生的突起肉疤,似也逐漸擴散開來,成了足有半個巴掌大的半圓形。

「要找醫官過來瞅瞅嗎?」佟妍不安的直盯着那疤,擰着綢布的纖手卻不敢擅自去碰。

他似乎很不喜有人碰着那道疤,先前幾回她一不留神,在擦拭中輕輕碰着了,他臉色倏然一變,眸色銳利如劍,甚是粗暴的将她推了開去。

殷監在前,即便憂心那疤有些異狀,她也斷不敢妄自探手碰觸。

「不必,這疤無礙。」仲烨扯下慣穿的豎領滾金線繡蓮的黑衫,俐落地穿戴好,将她晾在一旁便離開寝房。

每當他欲離開寝房之前,胸口總會有絲鈍痛,致使他下意識緩住步履,擰起一雙飛揚的墨眉,轉身望向身後的人兒。

佟妍正在收拾,察覺那道灼熱的視線,不解地揚眸回瞅。

「怎麽了?」

仲烨一張俊顏面無表情,那雙宛若千年冰雪的銀藍色眸子卻微微眯起,似乎透過她的臉,看見了某種異象。

烨……烨!開在火裏的蓮華……太好了,往後我便喊你烨呵!你有名字了,你不再是沒名字的修羅鬼将了!

胸口忽地一陣椎心的刺痛,仲烨眼前一黑,灰紅色的異象緩緩浮現。

在那終年冒着沸泡的一片血池間,以龍髓與龍骨燒制而成的巨大石柱上,四周是黑灰色的煉獄之景,那女孩一身純淨白色衣裙,笑得眉睫彎彎,手中捏着一朵白色蓮花,與她腳下所處的醜惡景物,頓成,大反襯。

佛袓教我念經,教我怎麽看待那些因果,教我慈悲,教我憐憫……每當我學着這些,我便想起你。

烨,沒有你便沒有我,于我而言,你便是佛祖所說的渡世蓮華,是開在冥界獄火中的那朵蓮華。

「仲烨……你還好嗎?」

那純淨細柔的聲嗓,忽與異象中的女孩相重疊,仲烨身心俱是一震,冷汗涔涔的醒過神,方看清了伸手輕搭在他手臂上的佟妍。

如被烈焰灼傷一般,他猛地甩開了她的手,那力道大得使她往後退了數步,小臉既是詫異,又頗覺難堪。

他這舉動是厭惡她嗎?倘若是,那又為何願意夜夜與她共寝?

「你喊我什麽?」她還未定下神,便聽見仲烨冷着嗓音質問。

她怔了怔,嗫嚅着:「我……我沒喊什麽。」

方才一時焦急,她便喊了他名字,依她此前的身分來看,是大不敬的。可不知為何,在那當下,她不由自主便脫口而出。

「你喊了我的名字。」他忽然拉起她的手腕,逼她不得不擡起低垂的臉。

「有、有嗎?肯定是你聽錯了。」她心虛的幹笑兩聲。

「再喊一次。」他眯起冷色的雙眸,沉下嗓音命令。

「啊?」她一臉茫然。

「喊我的名字。」他的口吻已顯不耐,神情亦有些暴躁。

她被他吼得心下發慌,支支吾吾的低喃出聲:「仲、仲烨……」

「只要名字就好。」他又冷冷的回駁一聲。

「……烨?」

烨!異象中的那女孩純潔若白蓮,笑靥芳美,喊着他名字的嗓子是那般天真歡愉。

她,是誰?何以一再浮現在他的異象裏?她口中喊的「烨」,那個與他同名的男子又是誰?這些人又與佟妍有什麽關聯?

一個個的謎團在眼前,偏又無法能解,仲烨只覺心煩意亂,身上心底,乃至于腦海之中,俱被纏上了無數的鎖。

「烨?」見他一臉迷惑的閉起雙目,佟妍怯怯的又喊了一聲。

他猛然睜開了眼,眼中全是掙紮與迷惘,驟然松開了她的手,不知在生誰的氣似地,轉身便兀自離去。

「世子爺,不會錯的,暑氣……肯定是暑氣。」用過午膳後,書房裏,安墨讓幾個嬌靥貌美的丫鬟手持金絲雲雀毛編織而成的大羽扇,分站四個角落,朝端坐在紫檀木雲龍雕座長桌後的仲烨掮着涼風。

桌案上,一碗已經放涼的春露冬霜茶冉冉飄香,窗邊梅花小幾上的鎏金獸爐亦點上了教人舒心放松的薰香,可仲烨依然感到無比煩躁。

「那氣味仍在,一點也沒散。」仲烨只手捧着陣陣抽痛的前額,始終無法靜下心來。

「世子爺,那是不可能的。」安墨驚惶的低嚷,一邊用着他的狗鼻子使勁地猛嗅。

适逢鬼門關,臨川城裏的漢人們,一早家家戶戶便将備好的牲禮素果,連同一疊疊捆好的紙錢一起供上桌,祭拜那些他們根本看不見也摸不着的孤魂野鬼,好讓它們早些上路,莫要逗留人間。

那焚燒紙錢的氣味甚是熏鼻,加上又逢盛暑天熱,熱風一刮,便将那氣味一同卷進了王府。

「木蜜香已經點上了,那香氣可驅散各種惡臭,絕不可能還聞得見燒紙錢的氣味兒。」安墨特意走近鎏金獸爐,親自确認裏頭的香料是燃着的。

「鬼門關……」仲烨低眉斂眸,一臉尋思之态,微攢起的大手揉着異常沉郁的胸口。

他一向貪靜,心性亦屬冷沉,從不躁進亂了調,可今日,他總覺得體內有股狂亂之氣在沖撞。

他隐約能察覺到,有一種屬于殺戮的血腥之氣,混在那些焚燒冥紙的氣味中,有某些「東西」正伏在暗處,随時伺機而動。

不要碰我!

驀地,一聲熟悉的嬌嚷穿風而來,仲烨一僵,刷地一聲,倏然從位子上站直了高大的身軀。

「世子爺,您怎麽了?」安墨見主子面色陰沉,又驚又怕的上前問道。

「她在哪裏?」仲烨眸冷如劍,甚是懾人。

被那雙冰霜似的眸子瞪着,安墨開始發起抖來,「世、世子爺您說的是誰?」

仲烨發惱,推開安墨便奔出了書房。他明明聽見了,而且聽得異常清楚,就仿佛佟研是在他耳旁嚷叫。

莫非是那雙身羅剎——胸口驀然一記縮痛,仲烨面色益發冷沉,金線織繡的黑衫随着他輕快而俐落的步伐,掠過了一道道金漆曲廊,如一抹鬼魅的黑影,更似一卷淩厲寒人的黑煙。

「求求你……我真的很怕你,請你別再靠過來!」

仲烨奔進了觀蓮居後方的那一片園子,一路奔來不知繞過了多少曲廊石雕镂門,他滿眼焦灼,緊繃的身軀已是汗水淋漓。

種滿了各色芙蓉薔薇的園子裏,只見佟妍蹲在地上,手裏攢着一疊紙錢,跟前有一小盆子,裏頭的冥錢正被火舌吞噬,一卷一卷仿佛火裏盛開的紙花。這本就是漢人的習俗,她自幼能見陰物,對于鬼神之事自然更要忌上三分。

偏偏仲烨不喜焚燒紙錢的氣味,她只好帶着私下托同為漢裔人氏的廚娘買來的冥錢與素果,偷偷躲到這兒來祭拜。

那多日不見的風煞,不知又從哪裏冒出來,在佟妍身旁飛呀繞的,笑嘻嘻的鬧她,見她既驚惶又羞惱,非但沒個消停,還變本加厲的伸手去碰她拍她。仲烨僵在那兒,扶在月洞門上的大手微地一緊。

她沒事,還好端端的,為何他會如此急躁不安?于他而言,她不過是一個餌罷了!

可方才那份幾欲瘋狂的焦灼,如同烈焰焚身般的恐懼,仿佛早已深根于腦海,鑿烙于靈魂,連他自己都無法壓制下來,只能被牽制着走,思緒與種種舉動全然由不得自己。

而那種種情緒,全來自于一個原因,一個連他自己都驚駭迷惑的原因——害怕失去她。

仲烨目光一凜,渾身僵硬的望着佟妍,心底好似弄翻了什麽,各種情緒散落一地,困惑的,惱怒的,急躁的,焦慮的,全然充塞于胸口。

莫怕,莫怕,我跟那些妖魔鬼怪可不同,好歹我也是一個小小小小的神,我們就交個朋友吧?

風煞似乎甚是喜歡纏着佟妍,笑嘻嘻地蹲在她身旁,一手還搭着她單薄的肩,像個調戲良家婦女的地痞閑漢。

仲烨冷嗤了一聲,正欲轉身離去,半側的餘光卻瞄見風煞往前一湊,那張令人厭煩,總是叽咕個沒完的嘴,就這麽印上佟妍的粉頰。

風煞到底不是凡人肉身,陰陽相隔,自然不是真吻着了,只不過是如浮影一般擦過。

可這一幕看在他的眼底,一剎,怒火延燒了整個胸口。

仲烨一雙冷眸微瞪,只覺渾身血液霎時被抽幹似的,有道尖銳的聲音在耳邊狂嚣、怒吼。

一晃眼,仲烨已奔向風煞,将他從地上扯起,那鐵石般的硬拳,便往那張笑嘻嘻的臉龐落下。

風煞畢竟非是凡人,頭顱往旁一斜便輕易躲過,他猶然笑咪咪的,不過似有些詫異。

你幾時能碰着我的身了?是因為被惹怒了?哈哈哈……我懂了,你會這樣,全是為了那個小姑娘吧?

仲烨兩眼已怒得赤紅,又勾起一拳朝風煞的胸口打去,風煞一驚,差點躲避不及給打中,連忙掙脫了仲烨的桎梏,往後閃身躲開。

呼,好險。風煞盤起雙腿,漂浮在半空中,不讓仲烨再有機會抓住他。

那一拳可不是開玩笑的,肯定是仲烨魂體餘留的靈力一時被喚起,若是挨了那一記修羅拳,他肯定沒死也半傷。

哎,有人發火了,沒戲唱了。小姑娘,我下回再來找你玩兒。

佟妍受着了驚吓,撫着好似真被偷親了一口的頰,美眸水光盈盈,似羞惱,似懼怕,卻也只能眼睜睜看着風煞笑嘻嘻的隐了身,消匿無蹤。

「為什麽不推開他!」

她眨眨眼睫,一轉身便對上仲烨憤惱的俊臉,他拽住她攢着紙錢的那一手,白色的冥紙散落了一地,她怔住,嬌軟的身子被迫往前緊靠着他。

「什、什麽?」她先是被風煞的輕薄吓傻了,眼下又被仲烨這般怒聲質問,整個人都懵了。

「你沒法推開他,但是可以躲開、閃開,為什麽偏偏要讓他碰你!」

雖知風煞并無實體,她碰觸不着,可怒氣正盛,他已氣得失了理智,口不擇言。

他說不清那是怎生的感受,只覺得整個胸口似被什麽刺穿了,無數的火舌竄出,那是憤怒,是忌妒,是全然超脫他能夠掌控的一種巨大情緒。

「我沒有……他沒真的碰着我。」佟妍被駭住了,怔怔的,美眸尚噙着一層薄淚,心中甚感委屈。

仲烨氣恨地凝瞪着她,目光灼灼的燎燒過那似被風煞吻了一口的粉頰,然後是那張嗫嚅微動的唇瓣。

那唇,小巧粉嫩,誘人着魔,幾欲瘋狂……

仲烨俯下俊顏,攫住了那紅菱似的小嘴。

她堪堪只低呼了一聲,他滾燙的舌順勢喂入,以着狂風驟雨之勢,恣意勾吮舔卷,含 住那一口甜美的軟膩,攪着她的舌,搗着她的心魂。

喉頭抑下一聲濃重的喘息,舌尖細細描繪過她的唇線,如蛇一般的靈巧,似火一般的灼燙,侵進儲釀着一方蜜津的芳腔。

她怔着,呆着,雙手讓他給壓在前胸,嬌軟的身子只能緊緊貼着他,一張嘴被男人強悍的唇舌煨得又熱又燙。

撒落在腳邊的冥錢忽被一陣風吹起,散了滿天,銅盆裏的火亦燒得熾旺。

那難聞的氣味,明明近在身旁,濃得驅散不開,仲烨卻已聞不見。

他只聞見她的香,她的甜,如蜜似糖。他能感覺到體內似有什麽被喚醒,那是一股強大的渴望,是一種近乎毀滅所有,也在所不惜的想望。

他半掩下眸,眸光融進了她的眼,她眸光如糖絲,絲絲縷縷,将他纏繞,縛綁了他的心。

他的思緒亦如那團火,只剩下掠奪與侵吞,唇舌一如那火舌,暖着她,蔬着她,将那兩片柔軟的唇瓣沒入嘴裏,先是細細品嘗,後是孟浪狂吮。

仲烨不明白,那熾烈得連他都深感驚駭的感情究竟從何而來,因何而生,就仿佛亘古之前早有糾葛,而他壓抑着,守望着,只盼這一刻的到來……

「世子爺——」乍起的驚嚷聲如刀劍劃過,刺穿了眼下的旖旎氛圍。

仲烨一僵,猝地回過神,銀藍色的雙眸似有什麽被壓了下去,他忽覺腦門一陣刺痛,便将佟妍狠狠推了開來。

可下一瞬,他似又想起了什麽,猝快伸出手臂挽住了她軟綿綿的腰身,直到她恍惚定下神,站穩了步履才撒手。

她左膝頭的傷,雖然經過醫官悉心照料,到底仍是傷及了筋骨,亦成了一個無法完全治愈的舊疾,以致于日後行走會有些滞礙。

佟妍仿佛是從一個遙遠的夢裏醒來,一雙濕潤的美目呆睜着,雙唇如被火舌舔過,是滾燙的,舌尖上俱是他濃烈的氣息,方才緊貼着他的身子亦是灼燙的,可一顆惶惶然的心卻有些冰冷。

他為何要吻她?既然吻了她,又為何要那般冷絕的推開她?

仲烨的目光如那迷煙,陰沉沉的,撲朔迷離。她眉睫盈淚,似惱似怨的瞅着他。

看着他們無聲對峙着,方才撞破這方親密的安墨只得暗暗叫苦,抖着嗓子躬身道:「世子爺,對不住,小的不知道您在這兒……」

「究竟是何事?」這聲質問低沉帶怒,如那震撼人心的悶雷,教人不禁打了個激靈。

「世子爺,是……那個柳知州,忽然帶了一票衙役,鬧哄哄的吵着要見您。」安墨一邊禀報,一邊在心裏将柳知州臭罵千遍,咒他夜裏被鬼纏身。

「他為什麽要見我?」仲烨眯起眼,凜肅的神情藏着怒氣。

安墨黑壓壓的頭顱越發低了下去,支吾其詞的道:「那柳知州說……說近來臨川又出了數條人命,民心憤憤不平,先前衙府又已經放話出去,說是逮着了真兇,如今又鬧了人命,做為知州不好向百姓交代……」

「所以,他便帶着人上湍王府鬧,想讓我給個交代?」仲烨悠悠淡淡的輕笑一聲,不染笑意的眸可見嘲諷。

知主子者莫若安墨,自然嗅出仲烨笑裏的怒意,他抖了一抖,急道:「世子爺,要不小的這就去将柳知州打發了……」

「不必。」帶着幾分冷怒的話方落,仲烨已經邁開步子往月洞門走去。

「呿,你還杵在那兒做什麽?」待到仲烨離開過後一會兒,安墨壓着嗓子噓了呆怔的佟研兩聲。

佟妍回以一抹茫然的目光,不明白安墨是何用意。

此女莫不是被世子爺慣壞了?怎會這麽不懂看人眼色!安墨惱極,又不敢明目張膽的斥責,怎麽說她也是爺兒此下跟前的紅人,尚得罪不得。

「那柳知州是為了爺兒饒你一命,又将你從牢裏放出來一事,才會大陣仗的帶人上王府鬧騰,你不會是想躲在這兒,裝沒你的事吧?」

佟研恍若夢醒,這才從方才那場甜澀的謎夢中回過神。

那些人命雖是她在被妖物附了身、意識不清之下所殺害,可在看不見鬼神的凡人看來,仍是她所為,莫怪那些人會上王府鬧……究竟,仲烨會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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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歲那年,百鬼圍家宅,只為來要我的命!
    爺爺為了救我,硬是給我找了一個女鬼當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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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藏地密碼

    藏地密碼

    這是一個西藏已經開放為全世界的旅游勝地卻依舊守口如瓶的秘密——公元838年,吐蕃末代贊普朗達瑪登位,随即宣布禁佛。在那次禁佛運動中,僧侶們提前将大量經典和聖物埋藏起來,随後将其秘密轉移至一個隐秘的地方,他們在那裏修建了神廟,稱為帕巴拉神廟。随着時光流逝,戰火不斷,那座隐藏着無盡佛家珍寶的神廟徹底消失于歷史塵埃之中……
    1938年和1943年,希特勒曾派助手希姆萊兩次帶隊深入西藏;在新中國成立之初,斯大林曾派蘇聯專家團前後五次考察西藏,他們的秘密行動意味深遠,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真實目的。多年之後,身在美國賓夕法尼亞州的藏獒專家卓木強巴突然收到一個陌生人送來的信封,信封裏裝着兩張照片,照片上驚現的遠古神獸,促使卓木強巴及導師、世界犬類學專家方新教授親赴西藏。他們在調查過程中震驚地發現,照片上的動物竟然和帕巴拉神廟有關……
    不久之後,一支由特種兵、考古學家、生物學家、密修高手等各色人物組成的神秘科考隊,悄悄從西藏出發,開始了一場穿越全球生死禁地的探險之旅,他們要追尋藏傳佛教千年隐秘歷史的真相……
    西藏,到底向我們隐瞞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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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荒村野屍

    荒村野屍

    我點燃香蠟,挖開腐爛的土壤,掘出我的愛人。
    她依然長發飄飄,明豔動人。親愛的,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我找不到她了!是在和我捉迷藏嗎?
    床底下,鏡子裏,窗外柳樹旁,都有你的影子,可是你究竟在哪!
    終于,我找到她了。
    被她用牙齒咬斷喉嚨的一刻,我知道,我們再也不會分開。
    溫柔的髒腑,請輕點攪動,我要在愛人的腹中,看她腐爛前最美的模樣……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15.1萬字
  10. 獻祭之門

    獻祭之門

    重啓末世,楚秋得到了一座屬于自己一個人的奇特獻祭之門,只要拿出足夠的獻祭供品,就可以兌換你能想象的任何物品。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97.1萬字
  11. 我的靈異實錄

    我的靈異實錄

    我是窮吊一個,裸辭在家,一分錢也沒有。好友猴子給了我一百塊讓我去買刮刮樂,結果中了幾千塊大獎!沒想到第二天錢裏面竟然有一張變成了冥幣!從此,我的生活徹底變了樣!
    我的天……我快要吓尿了!這尼瑪誰跟我開玩笑的呢吧?

    短篇言情 已完結 532.1萬字
  12. 我做白事知賓那些年

    我做白事知賓那些年

    我們老李家九代都是白事知賓,但是我們家沒有人能活過三十六歲。
    別人的命我能改,我的命卻由天定。

    短篇言情 已完結 39.7萬字
  13. 靈瞳

    靈瞳

    我出生三天被媽媽遺棄,後來發現自己天生能看到鬼,從此變成一個可憐的人兒……
    我媽不是人,懷我十五年才生下我……
    從我出生起就注定了我不是一個平凡的女人,被活埋,被毆打,被鄙視,被孤立,但我只想說:謝謝你們曾經給我的冷漠,因為有了你們,讓我一步一步成為了一個不平凡的女人!
    這個世界其實不僅僅有鬼,還有妖魔,還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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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家族(初代吸血鬼同人)

    家族(初代吸血鬼同人)

    王牌俱樂部裏響起了富有激情的音樂。舞池中的人們伴着節拍瘋狂起舞,渲染着一種發作似的狂熱。各種耀眼的綠色光束在這個空間裏肆意飛揚,不安的心靈躁動不已。這裏是富人的天堂,需要忘情,呼喚沉淪。——夜幕掩映之下的星城(starcity)又掀開了醉生夢死的一幕。
    內容标簽:魔幻 西方羅曼 正劇
    搜索關鍵字:主角:麗貝卡,以利亞,尼克勞斯,亨利,霍普┃配角:奧利弗,霍普等┃其它:美劇,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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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桃花女總管

    桃花女總管

    隔了八年,至今仍深愛着的男人回頭找你,是怎樣的心情?
    別人或許覺得浪漫,但阮丹荷只想一掌拍死雷之亦那混蛋!
    就算他是主、她是奴那又如何?他怎能為逃命将她棄之山林?
    因此,她決定抛開那總是神出鬼沒的臭男人,不再為他所困。
    然而近來她的桃花盛開,連天市院的大少爺、三少爺也來示愛,
    尤其那手段下作的三少爺,竟買通婢女對她下了媚藥,
    好在院裏新來的夫子“田亦”及時相救,要不,她肯定給糟蹋了!
    可這事卻害得他倆沾了腥,她只得央求田亦與她扮演未婚夫妻,
    本以為事情塵埃落定,哪知雷之亦又來糾纏,也讓她得知個秘密──
    當年他假裝眼盲、抛下她,全因一場陰謀環環相扣的奪位之鬥!
    既知他的不得已及“被迫失憶”,這下,她是恨也恨不了了……
    但,就在她心疼雷之亦,同時又對假扮她未婚夫的田亦抱歉時,
    卻意外發現這兩個男人之間,居然有着奇妙的連系,
    不知為何,她有種預感,他似乎鋪下了天羅地網,讓她再也逃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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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美人謀夫婿

    美人謀夫婿

    花圓圓向來膽怯懦弱,但自從在小廟附近跌了跤撞了頭,
    她卻發現自己變了,很多事情看得透徹,觀察力超乎常人,
    既然得了這能力,她不好好利用為自己挑個夫婿就太可惜了!
    這姓蕭的未婚夫是美男子,但太多人搶,她可沒命消受;
    那姓龐的皇族貴公子心思彎道多,每回總是她占下風!
    還不如另謀良人,在小池子裏當大魚,混得風生水起,
    偏偏那兩位放着大池子不管,盯得她插翅難飛,
    這個他說:不想解除婚約!那個他說:快把婚事退掉!
    兩雙眼睛虎視眈眈,但可別以為她會乖乖就範,
    只因小女子自有一套馭男妙招,誰勝誰負還不知道呢~~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5.0萬字
  17. 重生之田園似錦

    重生之田園似錦

    重生農家小姑娘,又沒錢來又沒糧;家境貧寒是非多,叔叔嬸子聚成窩;東家長來西家短,似錦姑娘要穿暖;鼓勵爹爹重科考,高中舉人樂淘淘;誰料好景不常在,淨身出戶把家蓋;經商種田樣樣來,與君攜手樂悠哉,且看田園多樂事, 靜待歲月似錦時……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9.7萬字
  18. 和鬼一起的日子

    和鬼一起的日子

    我小時候無意間救了一個厲鬼,從此,我就走不出這個圈子,也因此改寫了人生,一切恐怖離奇的事情接踵而來,老村山塘的古怪浮屍,兇殘老板夫妻的人肉包子,磚牆藏屍,富家老太死後的墊背童屍,一切看似與我無關,一切卻又牽扯在我的身上......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90.2萬字
  19. 千萬買妻(幸福第二回合之三)

    千萬買妻(幸福第二回合之三)

    十年前,她是為了錢而抛棄他的狠心女人,
    十年後,她是填補了他身分證上配偶欄位的女人,
    但他常會毫不客氣的提醒她,她只是他花一千萬買來的,
    她唯一的任務就是替他生孩子,等完成了她便毫無用處,
    可他始終未曾細想,為什麽她對于他充滿報複性的惡言惡語,
    總能微笑以對,還能像以前交往時那樣對他撒嬌,
    她又為什麽一直想以他妻子的身分在他員工面前亮相,
    且他也不曾深思自己許多舉動的真正原因,他不準她外出工作,
    看她為了替他準備早餐而受傷,便下令她禁止進廚房,
    卻又縱容的讓她跟着他去公司,甚至為了替她出頭,
    寧可放棄有可能動搖公司根基的重要合約,
    聽見她以為他睡着時說的那句「很愛很愛他」,更讓他感到混亂,
    直到收到她前夫委托律師轉交給他的那封信,他才明白,
    原來要為當年的傷害自責、愧疚甚或彌補的人,其實是他……

    短篇言情 已完結 9.3萬字
  20. 快教姨娘給我跪(緣來是重生之一)

    快教姨娘給我跪(緣來是重生之一)

    母親,是孩兒不孝,直到現在才明白您的用心和痛苦,
    卻只能對着您的墓忏悔,若是能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多好……
    重生後,她才發現上輩子氣血攻心抑郁而終根本是自找的!
    丈夫雖然還是納了妾,可那是他參加義軍推翻前朝有功,
    被新帝封為将軍,賞給他的,他被迫接受,比她還無奈;
    前世她以為他偏寵小妾,所以對她冷淡疏離,錯!
    是她冷淡他在先,加上他對自己佃農之子的出身感到自卑,
    才想着不要打擾她,只遠遠的守護着她;
    前世她以為他和醫女義妹有一腿,唉,那更是天大的笑話,
    那是他身上太多舊傷,怕她會心疼難過,才要義妹偷偷替他醫治,
    她還發現十歲的兒子不像前世一心向着姨娘,
    反倒偶爾會像個小大人似的提點她、給她意見,
    這樣的改變雖讓她有些意外,終歸是好的,她知道要好好珍惜,
    但也許是和丈夫兒子的日子過得太過幸福滋潤讓她松了戒心,
    居然給了小妾機會誣陷她和其他男人私通,
    連帶的讓婆婆更加相信兒子是她和野男人的孽種,
    沒關系,只要他信她,總有一天可以證明她的清白,
    可是……他怎麽會是這樣的反應,居然要和她和離?!

    短篇言情 已完結 9.9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