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陳遇第二天沒玩成男朋友, 她睡得昏天暗地,憔悴萎靡地被爸媽拖到了親戚家吃飯。
親戚問考得怎麽樣, 穩不穩。
“穩。”陳母驕傲的說,“阿遇單招考的是國內最好的美院,專業課過了, 文化課也不是問題。”
“哪怕退一萬步說,就算文化課估分出現了意外,她還有統招, 今年的全國第二呢, 省內的學校還不是随便挑。”
親戚來一句:“不是第一啊。”
陳母不痛快了,不是第一怎麽了,第一是她半個兒子,未來女婿, 還不是她家的。
這麽想着,她就說了出來:“第一是阿遇男朋友。”
桌上頓時一片寂靜。
陳遇早上回去就跟爸媽說了她跟江随的事,她爸嘴上有門, 媽媽是真沒有, 頭腦簡單得很。
不過,說就說了,也沒什麽關系。
她是想跟江随好好走下去的,不是随便談談,很快就換男朋友。
盤算着撮合兄弟跟表姐的小表弟把筷子一撩, 湊近小聲問:“姐,你不是說高中不談戀愛嗎?”
陳遇輕笑了一聲:“畢業談的。”
小表弟懵逼了:“可你昨天才高考完。”
陳遇揚眉:“昨晚确定的關系。”
小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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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滿臉呆滞, 這麽速度的嘛?
陳遇唇邊的笑容更深,當然要速度,那麽帥,那麽好的男孩,既然闖進了她的世界,那就不可能再放出去。
吃完飯沒一會,小表弟把陳遇拉到房間裏:“姐,我兄弟要跟你男朋友單挑,心算。”
陳遇:“???”
心算?是想逼死她男朋友嗎?
陳遇口袋裏的手機響了,她走到窗邊接聽。
江随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懶洋洋的:“吃好了沒?”
陳遇隔着防盜窗看外面夜色:“嗯。”
江随低低道:“那還能出來不?”
陳遇的唇微彎:“不了。”
“那我怎麽辦,”江随黏糊糊的咕哝,“你男朋友想你。”
陳遇揉揉發燙的耳朵:“早上才分開的。”
“都分開一天了,這麽長時間,”江随嘆了一口氣,“對我來說就是異地戀了。”
陳遇:“……”
“姐,是你那個男朋友?”
小表弟湊過來,蹦跳着沖手機嚷嚷:“喂,某某某!我是不會認你這個姐夫的!絕對不會!絕對不!”
江随氣笑了:“誰啊我操,你表弟?”
“你跟他說他姐夫的名字是兩個字的,不叫某某某,叫某某。”
陳遇抽抽嘴。
江随在他家小姑娘的事上格外小心眼,但還不至于跟個小朋友生氣,沒過幾天,他就給她小表弟買了一套手辦,讓她給送了過去。
認不認的,他都是姐夫。
然而那套手辦一送,小表弟直接就跪了,對不起兄弟,來生當牛做馬,今生只要手辦。
陳遇把這事跟江随說了:“一套手辦就把他給收買了。”
江随知道了事情大概,黑着臉:“早知道他想撬牆角,我還買個毛線的手辦。”
完了就捏小姑娘下巴:“還有你,怎麽連小學生都招。”
陳遇拍開他的手,又被他捏住臉,撈進親了一口。
她瞬間就安靜了。
江随沒撤開,而是戀戀不舍地磨蹭着她柔軟的唇瓣,距離被打只差撬開她的唇齒長驅而入:“保齡球會打嗎?“
陳遇愣愣的:“不會。”
“我教你。”江随輕叼她下唇,喉嚨裏發出模糊的,近似滿足的喘息,“三思他們約了的,讓我帶家屬,去不去?”
陳遇心跳加速的推開他,深呼吸,強自鎮定:“王一帆還能玩?”
那個汪月對他造成的精神傷害怕是不小。
“能啊。”江随舔舔唇,慵懶笑,“緩過來了。”
陳遇搓了搓臉:“那去吧。”
江随拉她的手,包在掌心裏摩挲,直勾勾地看着她:“再親一下。”
“不親了。”陳遇果斷拒絕。
“噢……”江随的腦袋耷拉下去,委屈的拖長了音調,“不親了啊。”
下一秒就擡起深黑的眼簾:“那吻一下。”
陳遇:“……”
到地方時,陳遇冷着臉走在前面,江随走後面,彎着腰,口中嘀嘀咕咕。
“好了,我錯了,我是騙子,我言而無信,說話就是放屁。”
“我多親了幾下,還不是因為你乖。”
“親你的時候,你在我懷裏,呼吸都是軟的,那我一個身體健康的成年人,把持不住就……”
陳遇突然轉頭,江随頓時就不說了,更是往後退了小半步。
這一幕被出來買水的謝三思跟張金元撞了個正着。
“太狗了。”
謝三思不忍直視的捂臉:“真的太狗了。”
“雖然随哥從去年狗到了今年,我見的不要太多,但我還是被這畫面給震懾到了。”
張金元顯然也震驚不小,表情十分複雜。
他試着假設了一下,假設他把陳遇那樣的小仙女給追到了,恐怕也狗不到随哥這程度。
随哥不愧是随哥。
“随哥是不是基因突變?”
謝三思眼珠子一轉,發現新大陸的興奮道:“還是說,他上輩子就是陳遇的大狗?”
張金元看傻逼一樣看他:“大點聲,讓随哥聽聽。”
謝三思脖子一縮:“不敢。”
張金元望着不遠處,随哥在低頭說着什麽,像認錯,也像讨好撒嬌,這太罕見了,也就在陳遇面前才有這情況,他咂嘴:“能心甘情願的這麽狗,還能是為什麽,不就是因為愛。”
“誰談戀愛不是因為愛?”謝三思不認同這個說法,“我見過的情侶多了,沒見過哪個狗成随哥那樣的。”
張金元沉吟了會:“更愛吧。”
謝三思一頓,這回沒反駁,他抓耳撓腮:“金元,你說陳遇會不會因為随哥太狗太黏,最後受不了的跟他分?”
張金元裝了個逼:“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謝三思啧啧:“元寶學霸,你這麽懂,為什麽高中畢業了,初戀也沒送出去?”
張金元:“……”
“我不想送嗎?是我不想送嗎?追我的小姑娘們裏面,沒有能讓我心裏小鹿活分起來的,我能怎麽辦?除了等,我還能怎麽辦?”
他苦不堪言的逼逼了一大段,手一指:“我就喜歡那樣的。“
謝三思一把捉住他手指。
張金元花容失色:“卧槽,你他媽幹嘛突然基基的?”
謝三思白眼一翻,基你媽,沒看随哥已經發現我們,并且聽到你的話了嗎?
要是讓他看到你手指的方向,你三思哥哥怕你當場英年早逝。
随哥的感情開了花,謝三思是他們三人裏頭感觸最深的。
散夥飯那晚他以為随哥涼了,吓得半死。
之後就出現了經典一幕。
最戲劇化的還不是這個,最戲劇化的是,當時包間裏有手機的沒幾個,都看傻了。
只有于祁把那畫面拍了下來,還找上他,說陳遇的手機不能發送視頻,讓他先收着,以後有機會再傳給她。
也沒刻意強調,別讓他随哥知道。
那會謝三思還問了于祁,問他是抱着什麽心理拍的。
不是他八婆,是他實在是好奇,胸懷得有多大才能幹出那樣的事情。
于祁笑了笑,說了一句話。
――她情動的樣子很美,我錄下來給她當個紀念,她看了會高興。
就這麽說的。
這什麽跟什麽,我愛上了你的愛情?
謝三思一言難盡的感慨一番,叼着根棒棒糖過去,對故事裏的女主角喊了聲:“嫂子。”
陳遇手一抖,球滑出去,完美避開了所有球瓶。
“……”
江随眼一掃。
謝三思連忙道:“嫂子,是我的錯,我吓到你了。”
陳遇蹙眉:“能不能換個稱呼?”
謝三思瞟随哥,能嗎
江随喝着小姑娘喝剩下的果汁,牙齒咬着她含過的管子,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謝三思一看随哥這反應,就知道是個什麽答案了,他吸溜吸溜棒棒糖,天真無邪狀:“嫂子不喜歡嗎?”
“可是這不行吶,随哥的女朋友,那就是我們嫂子。”
陳遇換了個能做主的:“江随。”“嗯?”
江随鼻子出聲,面上擺着“我什麽也不知道”的無辜表情。
陳遇沉默的看了他片刻,嘆氣:“……算了,沒事,你再教我一會。”
江随手把手的教小姑娘,奈何她運動細胞真的不行,教半天還是一個球都打不中。
陳遇洩氣了:“我的步驟沒錯。”
江随的拇指一下一下摩挲她的手背:“沒有。”
陳遇又說道:“站姿也沒錯。”
“是的,”江随點點頭,語氣都不敢重了,“沒錯。”
“打法更是完全複制了你的。”
陳遇很郁悶:“那怎麽你能一次打十個瓶子,我卻總是滾到邊上?”
第一次教學就遭到重創的江随:“……”
這問題有點兒窒息。
一般人教到這地步,即便不能讓瓶子全倒,那也不會是一個不中。
江老師表示無能為力,無言以對。
但還是要說。
“保齡球沒這麽簡單,”江随低聲安慰着,“我玩很多年了,才能玩成這樣,你才第一天,已經很不錯了。”
“先別玩了,吃點東西歇會。”
陳遇又拿了個球:“你去吧,我再練練。”
江随的眼皮一跳,還練?別了吧,再練下去,小姑娘的自尊心怕是要碎一地。
他彎着腰,把下颚抵着小姑娘發頂:“我一個人怎麽去?”
陳遇簡明扼要:“用腿。”
“我的腿不聽我的,跟着你跑。”江随臉不紅心不跳地說。
陳遇:“……”
謝三思看着待哪都黏一塊的俊男美女:“所以說,我們男孩子最少要具備一項技能,往小了說,能提升人格魅力,充實自己,往大了說,有助于讨媳婦,家和萬事興。”
沒人搭理他。
一個光棍的話,能有個屁的說服力。
張金元踢踢王大爺:“你前女友沒再找你了吧?”
王一帆本來在游戲機上玩的起勁,一槍一個怪,聽他提這個,臉就拉了下去:“她全家都搬走了。”
張金元撕開一包梅子吃:“感情上太偏執,潛在炸|彈。”
王一帆冷漠道:“別炸到我就行。”
“你這次是比較慘,沒受到人身傷害是萬幸了。”張金元吐掉梅子核說,“精神有問題的,捅你一刀都不用坐勞改。”
“最可怕的是,下藥把你迷暈,帶到小黑屋囚禁起來,別以為是天方夜譚,跟蹤狂兼偏執狂能做得出。”
王一帆一個大老爺們,硬生生打了個冷顫:“卧槽你別說了。”
“汪月跟蹤了你六年,以你的放蕩不羁吊樣,也不會把她那文弱小女子當回事,所以她要下手的機會一大把,你該感謝她的不殺之恩。”
張金元見哥們臉色發青,搖搖頭道:“還敢接受女孩子的追求嗎,有可能碰到精神病的那種。”
王一帆薅了薅頭發,耳朵上的耳釘都不閃耀了,整個人滄桑的不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單身十年?”張金元喊,“三思,聽到沒,作個證。”
謝三思比了個“ok”的手勢:“歐了。”
接着就也喊了聲:“随哥,嫂子,風順說他要單身十年!”“……”
王一帆臉一扭,老子就是一比喻。
江随他們幾個玩比賽拿分,最後得到了一個小禮品。
他們讓陳遇選。
都以為她會選小娃娃。
女孩子嘛,不都喜歡軟乎乎的玩偶,可以抱可以揉,多可愛。
結果她選的是一個小保齡球瓶擺件。
江随理着她肩頭的發絲:“怎麽選這小玩意?”
陳遇平淡道:“你喜歡。”
江随愣了下,得意地沖三個哥們看了眼。
張金元三人滿臉黑線,行了行了行了,知道你媳婦寵你,我們一點也不羨慕!
吃飯的時候,幾人煽起來了,謝三思開的頭,誰讓他是老父親裏的老大呢。
“嫂子,我随哥平時雖然愛裝逼,可他也是真的牛逼,他那人吧,以前都不鳥女生的,當然現在也不鳥,只看得到你。”
謝三思抓抓頭:“那什麽,就是想跟你說,随哥第一次談戀愛,要是有什麽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多多擔待。”
說完就一口幹了。
陳遇怔了怔,尚未考慮好自己是不是也應該一口幹,就見王一帆站了起來,她把快握住杯子的手收了回去。
王一帆原本作為情場老手,理應抛出點經驗之談,作為一個過來人,總會有一些忠告跟提議之類的幹貨,然而他沒多說,實在是沒臉。
前不久才被坑,自己交了那麽多女朋友,還不是個菜逼。
因此王一帆就沒扯有的沒的情史,簡短道:“嫂子,如果随哥哪天幹了壞事,讓你受委屈了,你跟我們說,我們二話不說就替你出頭。”
話鋒一轉,一雙狐貍眼裏沒有往常的半點邪肆,只有真誠跟鄭重:“可要是随哥沒幹壞事,是誤會,那你就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也幹了。
張金元露出小虎牙,笑得一如既往的陽光明朗:“那麽,嫂子,随哥以後就拜托你了。”
同樣一口飲盡,杯子見底。
江随默了會,垂眸摩挲杯口,失笑出聲:“你們他媽的,一個個都在幹什麽,托孤呢?”
“這些話不能等我跟你們嫂子結婚的時候說?”
訓完了就轉頭看遲遲沒說話的小姑娘,心裏頭有那麽一點兒慌,不表态是幾個意思,他啞聲道:“聽見沒,你要照顧好我。”
陳遇沉浸在羨慕江随的情緒裏,也替他開心,能交到三個這樣的兄弟。
江随那股子慌意濃了些,往身體裏湧,他的手腳有點僵,眉頭皺的死緊:“媳婦兒,叫你呢。”
陳遇無意識的應聲:“嗯。”
江随樂了,嗓音更啞更低:“以後我就把自己交給你了。”
陳遇眼睫輕動:“吃你的飯,少說兩句。”
江随在她耳邊呵氣:“害羞了?”
結果就被踩了一腳。
“好了,都是自家人,不害羞。”
江随左手摟着小姑娘細軟的腰,另一只手端着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陳遇在江随連着喝了幾杯以後,忍不住拽他衣服,壓低聲音問:“喝這麽多幹什麽?”
江随半搭着眼,薄唇上挑:“高興。”
他瞥瞥她不太好看的臉色,歪頭蹭一下她的腦袋:“我再喝一杯,就一杯。”
“等我喝多了,你要管我。”
最後一句話說完,半個身子已經靠了上去。
少年的體格精悍,壓的陳遇往一邊倒,她推他一下:“坐好了。”
“不要,”江随抱着她,喉間發出低語,“我就這樣。”
陳遇又推。
江随跟個狗熊似的纏着。
對面的兩個光棍,一個失戀不久的想掀桌,酒還他媽能不能喝了?
過分,過分至極!
八月份的時候,陳遇跟江随去了趟畫室。
去年考上大學的畢業生也去了,可惜陳遇沒遇上,她比較晚才去畫室。
陳遇站在超市裏:“去年那些人都買的什麽?”
江随懶散的推着車:“好像是糖。”
陳遇停下腳步:“全是糖?”
“昂啊。”江随撓眉心,“暑假不止是今年的集訓生們,還有一些低年級的,人多,其他也不好買,只有糖方便,一人抓一把。”
陳遇想了想:“那我們也買糖。”
江随沒意見,跟着她去找糖:“有沒有覺得時間過得很快。”
去年這時候,他還不認識她。
“有。”陳遇邊走邊說,“前天我跟小珂打電話還在說呢,臨摹幾何體感覺是最近的事。”
江随的記憶被她勾了出來:“說起幾何體,你一開始畫的……怎麽說呢,就是純屬浪費畫紙。”
陳遇不快不慢還擊:“總比你好,你都不動幾筆,天天戴着耳機聽歌玩兒,看着特別中二。”
“這麽關注哥哥啊,”江随笑,“早就喜歡了吧?”
陳遇面無表情:“并沒有。”
“說有,”江随單手扣住她的後腦勺,把她扳個邊,“哥哥給你買糖吃。”
陳遇忽然把江随拉到貨架裏面。
江随俯視她的緊張:“咱倆這樣像是在偷情,你是有夫之婦,我是你的小白臉。”
陳遇小心探頭,江随也學她那樣,腦袋挨着她的腦袋,揶揄道:“你丈夫殺過來了?”
陳遇翻白眼:“是我小姨。”
江随收起玩笑态度:“那我去打個招呼。”
“別去。”陳遇說,“她嘴是我媽三個姐妹裏面最碎的,被她看到了,今天我家所有親戚都會知道,所有。”
江随挑眉:“那更要去打招呼了。”
招呼肯定是沒打成。
江随只是逗小姑娘的,見親戚這種事随便不了。
陳遇也絕對不準他們在這時候碰面。
小姨不僅僅是嘴碎那麽簡單,她會想盡一切方法打聽到江随的個人信息,通過手裏的渠道查他家的企業風評,未來前景,不動産,以及她嫁過去能得到多少婚後財産。
就是會有這麽多可怕的後續。
因為小姨在超市,陳遇就打消了再逛會的想法,匆匆跟江随買了糖離開。
太陽火辣辣的,曬得要死。
陳遇去畫室的路上吃了兩根冰棍,還想吃第三根江随沒讓。
“越吃越渴。”
江随給她水:“喝這個。”
陳遇停車喝水,緩緩繼續往前騎,帶着一身汗到畫室:“你上去吧,我就在這等你。”
江随屈指刮掉她鼻尖上的汗珠:“确定?你不去我就不去。”
“老趙還在巴望着他的得意門生呢。”
陳遇一咬牙,爬了。
去年她上上下下的爬樓,絲毫不費勁,今年才爬到四樓就喘。
她靠着扶梯氣喘籲籲:“才一年,我的體質就這麽差了,像人到中年。”
江随不假思索:“你只是胖了。”
陳遇猛地一頓:“我胖了?”
江随反應過來,面色微變,壞了,說了不該說的,他懊惱的皺了皺眉,正想哄呢,就看見小姑娘垂頭捏自己腰,吃驚的呢喃:“好像是胖了。”
“……”
江随偏頭抿嘴憋笑,咳嗽幾聲把頭轉回來:“跟你去年集訓比是胖了,但其實你現在剛剛好。”
“去年你的手腕就這麽細。”
他比劃着:“太瘦,我捏你的時候,都怕給捏碎了。”
陳遇沒聽江随說的,她徑自往上爬樓梯,一個人自言自語:“還是要控制一下,晚上十點後不吃東西了,糖也不能吃了……”
江随頭疼的扶額,搞不懂女孩子的世界。
趙成峰送走幾個學生,一杯茶還沒喝完,就又見了兩個。
那晚包間的事他聽說了,學生們描述的繪聲繪色,猶如現場再現。
現在看着兩孩子,趙成峰有很多話想說,最後只讓他們将來不管從事什麽行業,都不要放棄畫畫。
難得的好苗子。
陳遇出了辦公室,碰到了去年他們那一批的複讀生,熟人了,抓糖的樣子就像是在抓喜糖。
只差一句“祝你們早生貴子,百年好合”。
陳遇沒想一個個逛小畫室,她只去了待的時間最長的第一畫室。
進去就聽見一串尖叫。
有第一畫室的,有其他畫室好奇出來看熱鬧的。
全是小女生。
陳遇看一眼懶懶散散倚着門的江随,站好。
江随的長腿一繃,直起身。
小女生們的目光依舊沒移開分毫。
陳遇的嘴角壓了下去,本就清冷的眉眼結了層冰霜。
江随大步走向她,勾起她黏在脖子上的幾根汗濕發絲:“走吧。”
叫聲更響。
有性格開放的集訓生大膽喊話:“學姐請留步!”
“請問怎麽才能像你一樣,追到這麽帥的男朋友啊?”
“就是就是,我們也想要這樣的男朋友。”
“怎麽追的教教我們。”
對着一張張青澀而羨慕的臉龐,陳遇還沒說話,耳邊就響起聲音:“我追的你們學姐。”
陳遇愣愣看着江随。
“操。”
江随的喉頭上下滑動着,幹澀難耐,他快速讓六七個女孩子暫時出去一下,快速關上門,擋住了外面的視線。
他回到小姑娘面前,俯身吻住她,溫柔的碾磨了會兒,嘶啞着低低哀求。
“張嘴,讓我進去。”
陳遇腦中一白:“那你別咬我。”
“不咬。”江随說。
這回真的說到做到,沒有咬她一口,只是給了她一個綿長的吻。
陳遇渾身又燙又軟,還有些缺氧,她站不住地抓着江随,呼吸裏全是他的氣息。
“你怎麽……怎麽吻那麽久……”
陳遇斷斷續續,喘的厲害,面頰跟脖子全紅。
“男朋友久點多好。”
江随抵着小姑娘的額頭,看她因為動情而濕潤潮紅的眼睛。
“從我喜歡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想在畫室吻你了。”
頓了頓,笑起來:“還想這樣。”
話落,他就吻上她的脖子,驀然叼住一塊,戳了個小印章。
還是咬了,只是換了地方而已。
陳遇覺得江随真的是狗。
報道那天,陳遇自己去的T城,沒讓爸媽跟着,一個人坐火車,她全程都很冷靜沉穩。
當她在美院門口看到熟悉的身影時,什麽冷靜什麽沉穩,全不見了。
陳遇其實是有猜測的,這家夥死活不肯明說是上的省內哪個學校。
今天都沒去車站送她。
只是怎麽想都抵不上親眼所見,真實發生。
陳遇想問江随,什麽時候報的名,怎麽讓趙老師幫忙隐瞞的。
還有,美院單招考試是兩天,2號跟3號,他是哪天,怎麽來的,是不是偷偷跟着她。
然而她只是拖着行李箱,一步一步走過去,停在三五步距離,仰頭瞪着他,瞪的眼睛都酸了才出聲,問了句別的。
“你來美院幹什麽?”
江随深深凝視她:“來陪女朋友造夢。”
陳遇的眼眶頓時一熱,張了張嘴:“失敗了呢?”
“有我在,不會失敗。”
江随勾勾唇,笑着對她張開手臂:“女朋友,未來的藝術家,大學四年請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