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
頓了一下,竟然說:“你們要錢,是不是?好,妳說,妳要多少,無論數目有多大我都可以給妳,祇要你們放過艾迪。”
“組織要人不要錢,當然,假如他們肯要錢,什麽都解決了。”
“他們?他們是誰?妳不是組織的主腦,不是一直由妳發號施令?”
“不錯,我是首領。人人要聽我的話,不過,我也不是翻雲覆雨的風雲人物,我所做的一切,都要依照規例,一代傳一代,無人能改,違反組織的規例,做首領的一樣會被屬下推翻,同樣會死在規例之下。”
“艾迪犯了什麽罪?”
“死罪。”
“死罪?他做錯了什麽?”
“做錯事是不用死的,問題是,他反叛了組織,反叛者死,這是規例的第一條。”
“阮大姐,妳到底關心不關心艾迪?”
“關心,而且疼他,他是我一手帶大的。”
“他犯了死罪,妳不能公然幫助他,但是,妳可以想辦法暗中放走他。”
“我放他走不難,不過,不到三天,他又會被抓回去。”
“我可以和他離開香港,護照在妳那兒,祇要妳把證件交回給艾迪,我們明天就可以走。”
“連妳也都知道護照是由我保管的,妳想組織裏的人會不知道?我把證件交回給艾迪,那就等于我反叛組織,組織每一個人,就算他是首領,也會被大衆判處死的。好吧,就算我為了艾迪犧牲,把護照偷偷拿出來,艾迪仍然是逃不出香港。”
“為什麽?”
“因為海關的出口處,都有組織的槍手,他祇要踏進機場,就會沒命了。”
“艾迪不會怕他們,艾迪功夫好。”
“更好的拳頭也抵不上一支槍。”
紫羅蘭想了想,也覺得阮大姐,想得周到,說得有理,而且頗有誠意。
“現在,祇有一個人可以救艾迪。”
“誰?”
“妳!”
“我?我已經說過了,我的能力,祇有金錢,但是,你們不要錢,怎麽辦?”
“當然有辦法,問題是,妳肯不肯為他犧牲?”
“肯,祇要能救艾迪,我什麽都肯。”紫羅蘭側過臉,用手帕擦了擦眼睛。
“昨天晚上,我為了救艾迪,要求他們開了一次會,我請求他們放了艾迪,妳看,艾迪被網困住了,像什麽?像只狗,他多可憐。”
紫羅蘭忍不住又流淚了。
“我的要求,是完全沒有用的。本來,大家說好了,祇要艾迪肯回組織,我們就放過他。但是,他們現在改變上意,既不要錢,也不要人,方小姐,妳說……”
“他們到底要怎樣?”
“人是不會放了,慢慢把他折磨至死!”
“也好,他們既然那麽絕,我就報警!”
“妳不是真的要艾迪死吧?妳一報警,第一個受害者,就是艾迪,他們一定會報複,艾迪會死得很慘。”
“難道就一點辦法也沒有?”
“有,我說過了,妳肯救艾迪,他就能生存,不過,我相信妳辦不了。”
“妳懷疑我不是真心愛艾迪?妳知道嗎?我曾經為他割脈自殺。雖然,事後我很後悔,不過,我後悔的是自殺……”
紫羅蘭又說:“因為,自殺是最愚蠢的事,但我從不後悔為艾迪而死。”紫羅蘭一咬牙:“好!我願意用我自己的生命去換回艾迪的自由,殺死我!”
阮大姐感動與詫異交雜:“方小姐,妳誤會了,我們不是要妳的命,祇要妳和艾迪分手。”
“分手?那和死有什麽分別?我死了,就等于和艾迪分手。”
“死與分手,有很大的分別。妳死了,一輩子不能再和艾迪在一起。但是,如果分手呢,祇要等兩三年,你們就可以無憂無慮的生活在一起,你們會很美滿,沒有人再會破壞你們的幸福。妳說,分別大不大?”
“我不明白妳的意思。”
“我告訴妳一件事,妳必須要保守秘密。因為,我洩漏組織秘密,一樣會被處死的!”
“我發誓!”
“艾迪剛過了二十三歲,男人最好的年齡,是十八歲至三十二歲。但是,艾迪會把年期縮短。因為,做我們這一行,是不可以老是談情說愛的。可是,艾迪愛上妳,而且愛得很徹底。所以,他今後的表現,恐怕很壞。所以組織經過讨論,就算留下他,再過四年等他二十七歲,就不再要他。艾迪以前分錢,是一個占四分之一,以後會變為六分之一,最後是八分之一。在這四年間,我們會訓練另外一個男孩子代替他,所以,祇要妳肯等,四年後,他就自由了!”
“啊!”紫羅蘭暗自盤算,四年後剛巧大學畢業,艾迪恢複自由,剛好趕及和她結婚。
“這是一個十全十美的好方法。”大姐繼續說:“四年的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了。”
“艾迪仍要去騙人家的錢?”
“當然,不過,妳不用擔心錢。那些女人的錢,是等着給男人騙的。就算她們被騙了,也不會有什麽損害。方小姐,不要老想人家,祇要想艾迪的安危就夠了。”
“我祇是不想他再做壞事。”
“他沒有做壞事,他是被迫的,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個受害者。”
“好吧,大姐,我答應和艾迪分手。”
“方小姐,不是說說那麽簡單,他們要證據。其實,單是說,也沒有用。”
“妳和另外一個男人結婚的結婚證書,一定要在結婚注冊處注冊。你們婚宴的請柬,還有妳和丈夫去渡蜜月時,在機場入口處拍的相片,有了這三份證據,艾迪才可以死心。”
“什麽?要我和另一個男人結婚?不,除了艾迪,我誰也不嫁,我寧願死!”
“啧!啧!怪不得艾迪說妳是個小女孩,妳怎麽這樣純,難道就不可以動動腦筋?”
“我讨厭男人,除了爸爸和艾迪。”
“我早就知道妳和艾迪都是硬性子,要妳抛棄艾迪,去跟別人,妳一定不肯。因此,我已經為妳想好了一個方法,妳聽着,就是這樣……怎樣?還行得通嗎?”
“主意不錯!不過,我擔心艾迪會恨我!”
“祇要過了組織那一關,以後,我會把真相告訴艾迪。組織的意思,無非想艾迪死了心,我們就來比一次智力,看看那一個勝利。”
“好!我贊成。就依着大姐的意思去辦。大姐,你們真要帶走艾迪的?”
“是的,我們到另一個國家發展。”
“什麽時候去?”
“妳的一切辦妥了,組織願意接受。我們三天後就可以啓程。”
“大姐,我有一個要求,我去渡蜜月前一天,我想,和艾迪單獨過一個晚上。”
“那,怎麽可以?”
“大姐,那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以後我們要等四年。妳的要求,我全都答應了,妳為什麽就不可以依我一次?”紫羅蘭抓住阮大姐的手。
“這……很難……”
“假如我不能見艾迪最後一次,我不放心離開他。我也不會上飛機渡蜜月。”
“唔!”阮大姐低首沉吟了好一會,她無可奈何的說:“好吧,不過,我也有條件。”
“錢,是不是?”
“不,祇要有艾迪,組織就有錢,我的條件,祇是要妳遵守幾件事。”
“什麽?”紫羅蘭點一下頭,“噢!我明白,我是應該跟妳合作的。”
“第一,我們今天見面的事,絕對不能告訴艾迪,第二,我們之間的計劃,也不能洩露。第三,盡可能不要流露離情別緒,艾迪反應很強,我不想節外生枝,更不想功敗垂成,妳要明白,我和艾迪的生命,都在妳手上。”
“我明白,我祇想和他在一起,好好的看看他。”紫羅蘭忽然問,“大姐,要是四年後,你們爽約不放人,怎麽辦?”
“我把自己的人頭奉上。”
“你們已經遠走高飛,我往那兒找妳!”
“我答應每到一處地方,給妳一封信。”
紫羅蘭點了點頭。
“還有什麽不明白,不滿意,可以随便提出發問。”
“沒有了,希望妳好好照顧艾迪。”
“我會愛護他如同自己的親生兒子。力小姐,妳的事一辦妥,就立刻和我聯絡,因為,我不想艾迪繼續受苦。”
“我和妳分手後,立刻去辦,不過……我還是先回家,選一個丈夫也不容易。阮大姐,我以後怎樣和妳聯絡?”
“唔!妳是找不到我,這樣好不好,以後我每逢星期一,下午一點鐘,我們通一次電話,彼此交換消息。”
“我會等妳。”
***
紫羅蘭閉上眼睛,方嫂在替她梳馬尾。
“小姐,妳怎麽了?”
“心跳,心跳得很厲害。”
“那位阮大姐千叮萬囑,叫妳不要顯露痕跡,否則,少爺……”
“我明白,我會壓制,方嫂,替我在頭發上打一只蝴蝶結。”
“要不要塗點唇彩?”
“不要,艾迪不喜歡,”紫羅蘭穿上了那襲淡黃色的秋裝,确定自己是真的很漂亮,她才松了一口氣。
“方嫂,那邊的東西妳都準備好了?”
“是的!小姐,妳一定會很滿意。”
“祇要少爺滿意就行了。時間差不多,我們到大門口等。”
昆叔、阿西、珍媽,早已候于大門前,紫羅蘭看一看壁鐘,還差十分鐘就一點鐘。
她走出門口,珍媽看了看她說:“小姐,妳今天特別漂亮。”
紫羅蘭握握珍媽的手,這時候她看見阮大姐的汽車迎面駛過來。紫羅蘭走前幾步,汽車停下來,首先下車的是大姐,然後是白錦标,紫羅蘭脖子都伸長了,才看見艾迪被半推着出來。
“紫羅蘭,”艾迪把她緊緊擁進懷裏,而紫羅蘭也拼命伸長手臂,要把艾迪占據,可是,他的背那麽厚,肌肉那麽結實,她怎樣艱苦也接觸不到自己的手指。
方嫂和珍媽走過來了,“少爺!”
艾迪吻珍媽一下,手仍然擁着紫羅蘭的腰:“妳們都瘦了!”
“方小姐,”正當他們聚舊的時候,阮大姐冷着聲音叫。
每一個人都停止說話,聽着阮大姐說:“我有話要跟妳講!”
“珍媽,方嫂,妳們侍候少爺沐浴更衣,艾迪,我很快就回來。”
“妳要聽她說什麽話?”艾迪說。
“私話,女人的私話。”
“妳不要欺負紫羅蘭!”
“欺負?妳的未婚妻年齡雖然小,人是挺聰明的,誰能欺負她?”
“艾迪,我和阮大姐祇不過談談,妳和珍媽先回家,我很快就回來。”
“可是……”艾迪的手并沒有離開她。
“我求你!”
“快一點,”艾迪在她腮邊吻一下:“我有很多話要跟妳說。”
紫羅蘭一直看着艾迪的背影,他進花園去了,紫羅蘭立刻搶先說:“我也有話告訴妳,不要派人跟蹤我。”
“那怎麽可以?”她說:“要是他溜了?”
“祇不過一天一夜!”
“他能跑到那兒?如果妳逼我,我把一切告訴艾迪,大不了,我和艾迪一起死!”
“這令我很為難,組織……”
“我這次和妳合作完全為了四年後我和艾迪的前途,我希望我們能再一起多活幾十年,不過祇要我熊夠和他在一起,今天死了也無所謂。”
“那!好吧!賣妳一次人情。”
“阮大姐,我希望妳心口合一,其實,我也沒有什麽好害怕的。當妳的人跟蹤我們的時候,我們也會跟蹤妳,請打手,花不了許多錢。”
“我不是言而無信的人,妳什麽時候把艾迪交回給我?”
“明天下午兩點鐘,就在我家門口。”
“一言為定。”
紫羅蘭跑回屋子裏,直奔上二樓房間,艾迪剛巧洗過澡,在穿襯衣。
“艾迪……”
方嫂和珍媽連忙走出去,關上了門。
“讓我看看你!”紫羅蘭坐在他的膝上,捧着他的臉,“瘦了一點,精神還很好,他們是不是虐待你?”
“最初又打又罵,不準吃東西,祇能喝清水,那兩天我覺得真苦,後來大姐放了我,把我關在一個房間裏,這些日子,她一直讓我吃最好的,對我總算不錯。不過,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麽肯放我回來?”
“艾迪,我給你新作了一襲黃色的西裝,是和我的裙子同一顏色的。”
“紫羅蘭,為什麽不回答我。”艾迪拉着她的手:“妳給了他們多少錢?”
紫羅蘭放下艾迪的西裝,她溫柔的說:“剛回來不要老是說人家的事,好不好,來,陪我吃一頓午飯,午飯後,我們還有節目。”
“什麽節目?”
“看兩點半的電影,吃下午茶,我帶你到一處地方。”
“哪兒?”
“這是今天的秘密,艾迪,我真的餓了。”
“妳還是那麽喜歡吃東西。”
“養胖一點,你不喜歡太瘦的,是不是?”
“祇要是我的紫羅蘭,肥的、瘦的都一樣,唔,紫羅蘭,妳好香。”
“樓下飯廳的菜更香哩,來吧,我們還要趕時間,因為今天的節目太豐富了。”
“我寧願留在家中和妳厮守!”
“以後會相對一輩子的……”
紫羅蘭希望一天的時間,變成一個月、一年、一輩子。
吃過下午茶,他們鑽進一部出租車,當紫羅蘭說出地點時,艾迪問:“我們的小屋不是在哪兒?建好了沒有?”
“你猜呢?”
“快黃昏了,”艾迪拿起紫羅蘭的手:“妳忘了那兒沒有水又沒有電?”
紫羅蘭笑了笑靠在艾迪的身上,她不想多說話,祇希望有更多的時間,留在艾迪身邊。
出租車停下來,艾迪付了錢,他拉着紫羅蘭的手下車,他聽見出租車司機說:“這間屋真漂亮極了,差點以為自己在看卡通片。”
艾迪拉着紫羅蘭向前跑,看見一間全新的,建築形式十分現代化和美化的淡黃色小木屋。小屋的四周,種滿了許多小花,花圃外,圍着翠綠的欄杆。
“小屋好美,這淡黃色好美!”
“現在是秋天,我們約好了,秋天用黃色,進去看看好嗎?”紫羅蘭把鎖匙交給艾迪。
門打開,首先看見的是嫩黃色的地毯:“把鞋子放在門外!”
艾迪聽從紫羅蘭的話,脫掉鞋子進去,屋子真竟然有一廳一房浴室和廚房,整間屋子內外全是黃色,艾迪開了一扇窗門,黃色的窗紗被秋風飄揚起來。
“十全十美,祇可惜沒有水電。”
“前面不很遠有口井,井水很清,可以做食用水。”
“我們在這兒住多久!”艾迪把紫羅蘭拉下來,兩個人躺在地毯上。
“一晚!”
“為什麽不多住幾天?我喜歡這種二人世界。”
“有一天,我們會如願的!”
“噢,我忘了,妳還要上學,我也要上班,這兒交通不方便,紫羅蘭,公司的生意怎樣了?爸爸有沒有怪我?”
“我找不到爸爸,公司仍然由何總經理打理,他雖然是雇傭的,但人很忠心。”
“那就好,明天我要上班了。”
“你躺一會!”
“妳去那兒,快天黑了!”
“去做女人應該做的事!”
“是女孩子,不是女人!”
“艾迪!”紫羅蘭突然回來:“你閉下眼睛好嗎?”
“好,我最聽話的!”艾迪躺在那軟綿綿的地毯上,舒服得想睡。
一會,紫羅蘭輕輕推醒他:“艾迪。”
“很久沒有這樣滿足,舒服,真想睡。”
“吃完晚飯就睡覺,嗯!”紫羅蘭拉起他,他往前一看,嘩的一聲叫起來,“好美!”
餐桌上已經放好了黃色的輕紗桌布,桌子中央,有一盒三色紫羅蘭,花的兩旁都有一座銀色的燭臺,兩座燭臺上,每個插上三支紫色的洋燭,艾迪點了蠟燭,淺紫色的燭光在黑暗中搖曳生光。
紫羅蘭按着艾迪坐下來,她把餐車推前,全是艾迪喜歡吃的菜,焗龍蝦湯、黑淑牛柳、蟹肉粉卷和芋棗蓉餅、冰淇淋。
“我們喝杯灑好嗎.最名貴的紅香槟!”
“小女孩不準喝酒!”
“今晚例外嘛!”
卟,瓶塞跳得很高,艾迪倒了兩杯酒,他高舉酒杯說:“為我們小別重逢幹杯!”
“幹杯。”紫羅蘭的鼻子酸了。
“燭光下的妳,真美!”
紫羅蘭活了十七歲,第一次能把自己壓抑得那麽厲害。她坦率慣了,想到什麽,就說什麽,但是今晚不行。她要埋藏着內心的痛苦,艾迪笑,她笑。艾迪說什麽,她就說什麽。
吃過晚飯,喝完咖啡,紫羅蘭似乎有點緊張、坐立不安,“我們睡吧!”
“才祇不過十點鐘。”
“又沒有電視機,呆坐着幹什麽?”
“對,而且,妳已經很久沒有躺在我懷裏睡覺,來吧,”艾迪一手牽起紫羅蘭,一手拿起一座燭臺,走進卧室。
紫羅蘭打開了窗,拉上了窗紗和黃色的絲絨窗幔,雖然在寒涼的秋夜,但是卧室溫暖如春。
床上放着一套淺紫色的男裝睡衣,和一襲深紫色的睡袍,艾迪拿了睡褲說:“我去沐浴和更換衣服。”
不一會,艾迪出來了,他把衣服放在一張椅子上,他看見紫羅蘭躺在床上,蓋上薄被。
“要不要把洋燭吹滅!”
“不,留下它!”
“這樣更富羅曼蒂克,”〩迪上了床,拍了拍寬厚的胸肌:“來,躺在我這兒。”
紫羅蘭把身體移過去,艾迪用手臂擁抱她,突然,他感到不對勁,是什麽東西,軟軟的,滑不溜丢。
他把薄被拉起了一點,他叫了起來,“妳的睡袍呢?”
“在原來的地方!”
“快把睡袍穿上。”
“不,”紫羅蘭拉住他的手,她再把身體移過一點,整個人壓在艾迪的身上。她把艾迪的手放在她的腰上,她柔情似水的看着他:“我愛你,我要你!”
“妳一向都很規矩……不……”
紫羅蘭的雙唇已封住了他的嘴巴,真的,紫羅蘭一直都像個小孩,從未有過挑逗性的動作,更不會主動……她為什麽變了……
無可否認,艾迪從第一次和紫羅蘭接吻,就想和她做愛,這種欲念,也祇有和紫羅蘭在一起才會發生。
現在,他再也控制不住,很快,他們已換了位置,艾迪抑壓已久的愛念,像火山爆發,他熱烈地瘋狂地把愛灌輸進紫羅蘭的體內,他整個地占有了她。
“我愛妳,我愛妳……”艾迪沒有停止過說這句話。
然後,是出其的寧靜。
“喜歡我嗎?”紫羅蘭悄悄的,剛才她幾乎被壓得沒了氣。
“達令,”他輕喘了一下,“妳簡直令我神魂颠倒。”
“假如我們又要分開了,你還會不會記得我?”
“我們已經合而為一,怎能分開?明天我們就去結婚。”
“我是說萬一……”紫羅蘭輕撫着他的臉,他的肩膀,他的胸肌……
“絕對沒有萬一,因為,沒有妳,我會死。”艾迪把紫羅蘭緊壓進懷裏:“妳不知道我多麽需要你!”
“要是我有迫不得已的原因離開你,你會不會恨我。”
“我不會恨妳,但是,我會死。經過今晚,我不相信妳能離開我。”年輕人的精力真驚人,他的熱潮又來了,“啊,紫羅蘭,我愛妳,我不能沒有妳,抱緊我‥…”
“唉!”很輕很輕的嘆息。
“我愛妳,寶貝……”
***
他拱着手臂,用另一只手撫摸,朦朦胧胧半睡半醒。
奇怪,懷裏怎麽這樣空空的、冷冷的。
祇要和紫羅蘭在一起,他的懷抱總是軟軟的、暖暖的,因為,每天他總比紫羅蘭早醒。
他整個人立刻清醒,看了看床的另一邊,沒有人,而紫羅蘭那紫色的雪紡睡袍,仍然在原來的地方。
他跳下床,“紫羅蘭,紫羅蘭。”屋子裏沒有多少地力,廚房、浴室、客廳。
餐桌整整齊齊的,兩座燭臺,仍然伴着那盒紫羅蘭,祇是,沒有了燭光,因為,秋夜已經過去,現在是第二天早上。
艾迪穿上睡衣,走出花園,到處都看過了,門庭冷落的,擡頭祇見幾只小鳥飛翔。
紫羅蘭去了那裏?取井水?這些工作怎能由她做?艾迪連忙穿好衣服,桌上有一只鎖匙,他拿起來,把小木屋鎖好,四處去找尋紫羅蘭。
可是,那兒都找不到她,這兒地大人稀,想找個鄰居問問都不可以。
她不會回家了吧?
怎麽會?她不會獨自回家抛下他,而且,在這兒攔出租車是異想天開,乘搭巴士起碼要走半小時的路。她不是說過下午昆叔會開汽車來?
再次回到小木屋,竟然發覺他自己的跑車就停在門外。
他笑了起來,一定是紫羅蘭跟他玩捉迷藏。
她大概讓昆叔接回家去了。
艾迪跳上跑車,看見跑車內插着車匙,他立刻發動,把車飛快地開走了。
經過一程路,看見一間雜貨店,向那中了頭獎馬票也不會笑一下的老板借電話打到方家去,接電話的是方嫂。
“小姐回來了沒有?”
“沒有,小姐她……”
“一定去了別墅……”
“喂,少爺……”
艾迪放下電話,本想再打電話到別墅,可是,當他見老板那雙死白眼正盯着他,他立刻拔足便跑了。
艾迪決定親自開車去別墅,一路上,艾迪一面駕車一面回憶昨宵他和紫羅蘭恩愛、纏綿的情景,他既覺得甜蜜又陶醉,差點馳過行線,和一輛運豬車相撞。
找到她,最好能一天二十四小時把她抱在壞裏:“啊!紫羅蘭!”他輕呼着。
終于到達方家別墅,那看守別墅的福伯好像知道他要來似的,他在大門外站着。
“福伯,小姐是不是來了?”
“沒有啊!自從上一次你和小姐一起回大屋見老爺,她就沒有來過。”
“電話呢?她有沒有打電話通知你,要來住幾天?”
“沒有!”
“那,”艾迪沉思了一下:“她一定已經回家,和方嫂串通好跟我開玩笑,再見了,福伯!”他确信紫羅蘭已經回了家,所以,他決心去方家,至于紫羅蘭在耍什麽花樣,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晚……她正在後悔,正在恨他?
不應該占有她,但,是她上動的啊。
艾迪開始懷疑,也有點擔心。
汽車能開多快就開多快,忙了整整一個早上,他終于到達方家。
他由跑車跳出來,一邊跑,一邊叫:“紫羅蘭,紫羅蘭……”
“何少爺!”方嫂出來了,後面跟着珍媽:“小姐不在香港!”
“不在香港?她不在香港在哪兒?”艾迪笑了起來:“妳們玩的把戲我已經知道了,快把小姐交出來,我急得頭昏!”
“我不知道她去了那裏,因為,她要環游世界,沒有說好第一站在那兒,不過,她今天早上九點鐘已經上了飛機,我和珍螞一起去送機的,不信你問她!”
“別問了,珍媽已經是妳們的人!”
“你不相信我們,可以問航空公司,旅客名單,有她的名字!”
“她真的飛走了?”他收住笑容:“她為什麽不跟我說一聲,是老爺出事了,小姐有沒有信留給我?”
“沒有,少爺,不過……”
“妳們騙我的,她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離開我,我們……不,”艾迪直沖上樓,打開紫羅蘭的房門,房裏冷清清的,整齊齊的,一切都沒有改變,祇是少了紫羅蘭,床頭卻多了一張相片,艾迪霍地把相片拿起來,相片內,有一男一女,那男的不是他,是另一個年輕人,他和紫羅蘭面貼面,相擁着拍照。
艾迪妒火狂熱,把相架摔向地上問:“方嫂,那男的是誰?”
“我們的姑爺!”
“什麽姑爺?”
“小姐的新婚夫婿!”
“妳說什麽?”艾迪的聲音響如轟雷。
“兩天前,小姐已經和這位辛尼少爺結了婚,辛尼少爺是我們的姑爺!”
“妳發神經。”艾迪想伸手抓住她的衣服提起她,後來又縮住了手:“兩天前結了婚的人,昨晚還會是處女?”
“何少爺,昨晚……小姐是為了報答你,她覺得很對不起你,而且……”
“方嫂,”艾迪氣平了些:“妳不用說了,我知道妳們小姐很愛我,我也不知道應該怎樣向妳解釋,總之,她不能夠沒有我!”
“你的話,也很對,小姐昨晚和你在一起,是希望你永遠記着她,不過,她真的結婚了。辛尼少爺是她青梅竹馬的愛人,他們很小很小的時候就訂了婚,如今,小姐正在和辛尼姑爺環游世界渡蜜月呢!”
“妳撒謊,我不喜歡辛尼這個名字,不要再提他,誰敢提他,我殺死她!”艾迪用皮鞋把相架踩個粉碎,他把相片拾起來,撕開兩半,紫羅蘭的一邊他放進袋裏,其餘一半,他撕個稀爛,然後向窗門外一撒,紙片滿天飛。
“何少爺,我知道你很不開心……”
“不開心?是傷心,突然說我心愛的人和別人結婚,妳們開玩笑也該有個限度。”
“平心靜氣的說,也不能完全怪我們小姐,你突然失蹤,一點消息也沒有。小姐以為你不再要她了,和那姓阮的女人走了。剛巧這時候,辛尼少爺由外國回來,小姐正在傷心,辛尼少爺安慰她,讨好她,她們本來已經是有感情,所以,很快就……唉!何少爺,小姐也很可憐的,這些日子裏,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你的生死,又沒有消息。”
“我被監禁,怎樣和你們聯絡?”
“但是小姐并不知道。”
“過去的不要再說了,我要見紫羅蘭。”艾迪握緊拳頭,他快要氣死了,“她到底在那兒,我要見她,立刻要見她!”
“她結婚了,她……”
“昨天晚上,我和她結婚了。妳們為什麽把我的妻子收起來了,方嫂,妳聽見了沒有?”艾迪抓住方嫂的手臂:“紫羅蘭是屬于我的,她怎能再嫁人?”
“何少爺,你是否可以等一下?”
“幹什麽?想逃。”
“小姐有些東西留下來,我拿給你看,”
“好!”艾迪的藍眼珠閃光,嘴角透着笑意:“去拿給我!”
方嫂飛也似的走出去。
珍媽怯怯的走過來:“少爺,不要太認真,當心自己的身體。”
“放心,珍媽,”艾迪反過來安慰她:“小姐是不會離開我的!”
“但是……”
“妳應該對她有信心!”
方嫂再次進來,手裏拿着一疊東西,樣子也是怯怯的,緩緩走到艾迪的面前。
“是什麽!快給我看!”
“這是……小姐和姑爺的結婚請柬。”
艾迪接過去,請柬紅紅的,刺得他的眼睛昏花,一陣暈眩。
一會,他把請柬擲在地上,“騙人的,沒有人會相信!”
“這一張,是今天早上小姐和姑爺在飛機場入閘拍的,小姐來不及換衣服,仍然穿着那黃色的裙子。”
艾迪內心一陣刺痛,面色白得發青,發鬓旁的汗珠,直淌下來:“撕掉它,撕掉它!”他的音調沙嘎而暗啞。
“這一份是小姐和姑爺在婚姻注冊處舉行婚禮後發給的結婚證書。”
“啊,妳為什麽這樣……殘忍……”他感到喉頭有東西更着,口腔一股腥氣,他咳了一下,一口鮮血噴在結婚證書上。
“少爺……”
他感覺自己到了一處很遠很遠的地方,仿佛看見了紫羅蘭揮手向他說再見,他急得湧出了一串淚珠:“不!”接着,他失去了知覺。
一直躲藏着的阮大姐吩咐兩個人把艾迪擡走,離開前,她拿出幾張五百元大鈔分別往方嫂和珍媽手裏塞,珍媽嘩的一聲哭着跑了出去。方嫂拿着那張染紅鮮血的結婚證書,傻了!
“送給妳的!謝謝妳合作!”
“滾出去,”方嫂凸着眼珠嗆叫。
***
冬天來了,艾迪偶然看見窗外飄過一兩片栗色的落葉。
不再是秋天了!
艾迪看了看四周,布置得很幽雅的卧室,艾迪熟識的。
有人推門進來,大姐捧着一只托盤,她向他笑了笑。她知道,他是不會和她說話的,因為他一直閉着嘴,從未開過腔。
“我怎會在這兒?”
“艾迪,你說話了,你肯說話了。”阮大姐非常高興,坐在艾迪床邊。
“我怎會在這兒?”
“我特地為你租的別墅,這兒很幽靜,空氣很好,最适合養病。”
“妳還沒有回答我的話!”
“噢!是的,兩個月之前,方家的管家打了一個電話給我,叫我立刻去方家接你,當時你暈倒在方小姐未出嫁前的床上。”
“方嫂?方嫂根本不認識妳,她如何和妳聯絡?”
“那天我送你去方家時,方小姐要了我的電話,你還記得嗎?那天,你進屋後我們談了一會。”
“是的!紫羅蘭好一會才回來,妳們談了些什麽?”
“你?”
“我?告訴我,妳們說過些什麽?”
“都是有關你的事,本來我們說過要人不要錢,因為有人就不愁沒有錢,可是,自從我們把你關禁起來以後,發覺你很硬,很倔強,你是寧死不幹的,你死了,對我們根本沒有好處,所以由我提議這件事,既然因方紫羅蘭而起,那麽,責任應該由她負,你說過,錢的問題,你們絕不介意,于是我們找到了紫羅蘭,給她兩條路選擇,一給我們四千萬,我們就把你雙手奉送給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