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
江之儀對峻冷高傲的何艾迪一點辦法也沒,雖然,他對她很好,但是,他不肯結婚。
江之儀去找她的堂兄,想辦法要命艾迪乖乖聽話,和她結婚。“五哥,我準備結婚。”
“真是個好俏息。”他為堂妹感到興奮,誰都知道,江家有一個尚未出嫁的姑娘。已經找到了對象?”
“嗯!”江之儀點一下頭。
“安排一下時間,介紹我們認識!”
“你已經見過他,還記得嗎?何艾迪!”
“何艾迪?誰?”
“你的朋友——白錦标的表侄。”
“噢!我記起來了,那漂亮的小夥子,有一雙很迷人的眼睛。”
“正是他。”江之儀提起艾迪就開心:“他不錯吧,是不是?”
“豈祇不譜,簡直出色。他似乎很年輕,看他的樣子,大概……”
“他二十二歲!”
“他比妳小六歲。之儀,他雖然好,可是,對妳不太合适。”
“為什麽不合适?”江之儀瞪他一眼。
“我說了妳可不要生氣,像他這種小白臉,他愛上的,應該是二十歲不出頭的美女。”
“你是說我不夠漂亮?”
“我不是這意思,誰都知道,妳是江家的大美人。不過,老妻少夫,很難會有幸福。”
“我不怪你說這句話,因為你不了解艾迪。他不喜歡年輕的女孩子,他讨厭娃娃型,他喜歡成熟的女人,你現在不會再為我的幸福擔心了吧!我嫁給他,一定會快樂。”
“既然如此,太好了,我祝福妳!婚期選擇好沒有,我能為妳做些什麽事?”
“他雖然愛我,但是,他不肯結婚。”
“我早就說過他對妳不會有誠意,他應該娶紫羅蘭那樣的女孩子。”
“五哥,我不喜歡聽這種話,我今天來,不是要你批評我們,我祇不過想見白錦标。”
“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他了。”
“為什麽?做生意斷了交情,因財失義?”
“不,其實,他根本就不是香港人,他是由印度尼西亞到這兒來做生意的。我想,他已經回國了。”
“試試看找他,也許他還沒有走!”
“我去哪兒找他?”
“以前你們怎樣聯絡?”
“他住在‘希爾頓’酒店,我打電話去酒店找他。不過,大部份時候是他來找我。”
“打電話去酒店,也許他還沒有走。”
“可是……”
“五哥,你到底肯不肯幫忙?”江之儀面孔一板,在江家,她使慣了小姐脾氣。
“好吧,妳等一下。”
一會,他回來了,搖了搖頭。
“怎樣了,找不到他?”
“他早就退了房間,我早說過,他回印度尼西亞去了,妳找他到底有什麽事?”
“勸勸艾迪。”江之儀低首沉吟,”五哥你也可以勸勸他,你年紀大些,也許他肯聽你的話。”
“之儀,何必勉強,而且,我總是擔心,他看中的是妳的家産,怎麽辦?”
“你太看不起我,我江之儀真的一無可取?我本身沒有吸引力?沒有錢,就沒有人喜歡我?真是笑話。”江之儀霍地站起來:“我今天算是來錯了。”
“之儀……”
***
艾迪和紫羅蘭玩蘋果棋,突然珍媽來請艾迪聽電話。
“不聽,不聽,說我不在。”艾迪不耐煩地揮着手叫。
“少爺,不聽不行,是阮小姐的電話。”
“大姐,”艾迪跳起來,對紫羅蘭說:“我很快回來,妳等一下。”
艾迪撲出去,紫羅蘭忍不住問:“珍媽,阮小姐是誰?”
“是……”珍媽支吾以對:“這……”
“是艾迪的女朋友吧?”
“不是,不是,怎麽會?”
“看他有多緊張,跑着去聽電話,”紫羅蘭有點酸酸的:“他一向對人都不在乎,阮小姐一定很令他傾心。”
“哪有這回事,那位阮小姐已經快四十歲了,少爺怎會……”
艾迪匆匆走進來,他一面拿車匙一面說:“紫羅蘭,叫珍媽陪妳,我晚飯前趕回來。”
“你說過今天不出去的。”
“有重要事,非去不可。”
“會女朋友很重要嗎?前天、昨天你已經出去整整兩天了。”
“閉上妳的嘴。我的事輪不到妳管。”艾迪大喝一聲,身一轉,沖向房門口。
紫羅蘭眼中的淚珠,滴在她那粉紅色的襯衣上。她,連一個四十歲的女人也比不上。
艾迪跨步出房門,突然停住了,他的音調,盡量顯得很溫和:“我盡快回來!”
艾迪人雖在,心已飛了出去,他也無暇去顧及紫羅蘭的感受,匆匆乘車去大姐家。
他一進門,立刻便問:“大姐,已經找到她了?她在那兒?”
“艾迪,你知道這些日子,我們為什麽找不到她,原來她去環游世界了。”
“澴游世界?大姐,快把地址給我。”
“我祇不過查到她去還游世界,至于她現在在哪兒,我根本不知道。”
“她還沒有回來?”
“大概還要等一個月。”
“一個月,簡直要命,我等不及。”
“我們找到她,就不怕她溜掉,一個月算得了什麽,十年都過去了,何必斤斤計較一個月呢?”
“大姐,妳有沒有辦法令她早點回來?”
“我根本不知道她去了哪兒,世界又那麽大,我往何處尋?”
“氣死人!”
“祇要找到她,你這一次來香港就不會白來,正是人財兩得。”
“大姐,若沒別的事,我回去了,一有他的消息,請你立刻通知我。”
“你和江之儀的感情,發展的如何?”
“很好,随時都可以結婚。”
“如果不是為了等她。一、兩個月後,我們就可以得到一千萬元。”
“我先走,随時聯絡。”
“忙什麽?準備和江之儀約會?”
“不,家裏有客人!”
“誰?那小娃娃?”
“現在,她算是我最親近的人。”
“艾迪,當心,見面多了,會日久生情。而且,她還是個漂亮的女孩。”
“我不會,我這個人最無情。也許,所有的感情都被我出賣了!”
“你不會為了工作付出真情?”
“我不會為一個小女孩自投情網,我很理智的,愛上一個人也不容易。”
艾迪自從知道趙玉蓮的消息後,他一方面感到興奮,另一方面,也有點焦急。
一個月是一段不算短的日子,尤其是等待一個人,時間顯得特別長,他沒有心情約會江之儀,在紫羅蘭面前,也顯得魂不守舍,要不是大姐一直下命令,他根本不想再見江之儀。
他坐在陽臺上,癡癡的凝想。
“艾迪,”紫羅蘭輕輕推他:“艾迪!”
“嗯,”艾迪如夢初醒。
“你在想什麽?”
“沒想什麽?”
“你在發呆,我叫你,你也沒聽到。”
“噢,我祇不過在看蓮花。”
“看花會這樣入迷?你看來心事重重。”
“唔,”艾迪不再否認:“我的思想的确很複雜。”
“你在想什麽?”
“告訴妳,妳也不會明白。”
“告訴我吧,艾迪,我會明白的。”
“不要管我的事好不好?”
“我不是管,是關心你!”
“關心我,就讓我靜一下。”
“什麽事情都瞞着我。”紫羅蘭咬着下唇:“還說對我好呢!”
“假如我把一切告訴妳,保證立刻會把妳吓走,我瞞着妳,都是為我們好!”
“艾迪,你在做些什麽?”
“幹壞事。”
“怎麽壞?”
“很壞,很壞,妳永遠想象不到。”
“我不相信,你哪裏像個幹壞事的人,你祇不過找借口瞞我!”
“謝謝妳看得起我。不過,我的确不是好人,有一天,妳會明白的。”
“我永遠不會明白,除非你告訴我!”
“不!”他堅決的搖頭:“決不!”
“少爺! ”珍媽突然走出來:“阮小姐請你立刻去一趟。”
“好!我立刻去!”艾迪說着就往後跑,他甚至忘記跟紫羅蘭說再見。
“又是姓阮的!”紫羅蘭在陽臺上,目送他的背影遠去:“他和姓阮的,一定有很深切的關系,那女人到底是誰?”
“她回來了!”艾迪第一次那麽開心,竟然鼓起掌來:“給我地址,我立刻去找她!”
“你憑什麽去見她?”
“這……”艾迪啞口無言。
“說出你們之間的關系?”
“當然不能說,大姐,我承認剛才有點瘋狂,但是,我已經等了十年,我實在心急。”
“既然能等十年,就不應該在乎三兩天!”
“還要等幾天?”
“不錯!她丈夫在,我們不便動手。”
“她丈夫跟我們有什麽關系?難道我還會怕她的丈夫?”
“你不怕,她怕。”
“她會怕丈夫?以前她……”
“她不是怕丈夫,是看在丈夫金錢的份上,她的丈夫,雖然四十多歲,不過,很有錢。
趙玉蓮是個享樂派,吃的住的用的都要一流。她不會願意失去一個金礦,她既然害怕丈夫知道她在外面胡混,會對她不利,那麽,她對你也祇好嘆一句相逢恨晚。”
“到底還要等多久?這件事情,真是一波三折,急死人!”
“過幾天,她的丈夫有事去日本,一去就是半個月,我們就可利用這段時間。”
“好主意,我應該怎樣和她見面?”
“我會為你安排,你祇要耐心等候,同時別忘了江之儀,她始終是我們要釣的大魚。”
“大姐,我們說好的,趙玉蓮的事,我們不要錢。”
“你放心,大姐一向重義氣,答應過的事,絕不反悔。這一次,我們全體為你無條件效勞,我不但不要錢,而且,還願意倒貼費用,總之,一定會成全你的!”
“不過,江之儀的事,你可要盡力。”
“當然,為了報答大姐,那一千萬,我一定會賺回來。”
“這就好了,回家等我的消息。”
一個星期之後,艾迪穿着米色的新西裝,前往赴約。他的心情有點緊張。
到“華爾登”酒店,在露臺咖啡座上,看見張小姐和一個女人正在聊天。
張小姐是大姐收買的,也算是他們的人。
艾迪看那女人,十年不見,他仍然認得出她,美好的身段,長長的鳳眼,性感的嘴唇。十年了,雖然少了一些青春氣息,但卻增加了成熟美。
她身上的本錢,手上的鑽戒,證明她生活得很好。
“艾迪!”張小姐向他招手,艾迪走上前去,張小姐為他們介紹:“霍太太,何艾迪先生,剛由法國回來不久的年輕服裝設計家!”
“請坐!”她高雅的笑了一下。金錢真的可以改變一個女人。看她的儀态舉止,誰相信地以前是個女工。
“艾迪!”張小姐說:“霍太太希望你為她設計一襲別致的晚禮服。”
“一個月後,是我和霍先生結婚五周年紀念,霍先生所邀請的客人,全是上流社會的名流淑女,為了丈夫的面子,我不能不刻意打扮一下,何先生,可以幫我這個忙嗎?”
“可以,可以!不過,我不知道妳的品味如何?因此,在我未為妳設計晚禮服之前,我想先替妳設計兩套便服!”
“好極了!我一定會好好酬謝你!”
“我替人家設計衣服,并不是為了金錢,祇是為了興趣,霍太太身段美,穿什麽衣服都好看!”
“謝謝,”她開心地嬌笑着,那兩片性感的嘴唇,極富誘惑力:“何先生,今天晚上,我請你吃晚飯。”
“對不起!今晚我沒空!”
“啊!”趙玉蓮有點失望。
“艾迪朋友多,應酬也繁忙,要約他,比約會大人物還要困難,今天能夠見到他,是霍太太的面子。”張小姐在擡高艾迪的身價。
“何先生一定有不少女朋友?”趙玉蓮看着他那張舉世無雙的俊悄面孔。
“那還用說,他的女朋友,比自助餐裏的菜式還要多。”
“把女孩子比喻做菜式?”
“這句話可不是我說的。”艾迪加以否認:“我不喜歡說傷害他人的話,況且,每個人都有權愛別人,這可不是罪過。被追求的人,更不應該以此炫耀。”
“是我說的,是我說的! ”張小姐嘻嘻笑:“我這個人,就是這樣膚淺。”
“何先生,你什麽時候把設計好的樣本交給我?”趙玉蓮問。
艾迪細心的想一下,說:“後天晚上。”
“請到舍下吃頓晚飯,好嗎?”
“好!”艾迪一口就答應了:“後天晚上我有空,我會準時八點鐘到。”
“你真爽快。張小姐也請妳一起來!”
“放心,我逢請必到。”張小姐一直笑嘻嘻:“艾迪,霍太太很認真的,你到時不要又給別的女孩子拉走了!”
艾迪拿出一本小冊子,寫了一些字,他對趙玉蓮說:“我已經寫上了記事冊,保證不會忘記。”
“你能不能給我一張卡片,到時你不來,我可以打電話催請。”
“不用請,我一定來!”艾迪一面說,一面已拿出卡片…‥
***
艾迪準時前往霍家,帶同兩份設計圖。設計圖是服裝設計家設計的,不過,并不是艾迪的作品。
趙玉蓮很滿意,立刻打電話通知她的裁縫師,要他在兩天之內把衣服縫好。
“張小姐還沒有來?”艾迪一邊喝着酒,一邊打量着霍家的房子。
“剛才我接到她的電話,她突然有事,不能來了。”趙玉蓮走到他身後,”今晚祇有我們兩個人吃飯。
“霍先生呢?”
“他出門去了!”
“這是霍先生的照片?”
“是的,肥嘟嘟,人那麽胖,還不肯節食,他一餐最少要吃一磅肉。”
“他的年紀似乎比妳大許多。”
“大十幾歲,”趙玉蓮搖一下頭:“他老了,除了賺錢吃東西,什麽都不想做。”
“年齡是無關緊要的,祇要妳感到幸福就夠了,妳幸福嗎?”
“幸福?女孩子,能夠嫁一個年輕、英俊、富有的丈夫才會幸福,他除了金錢,什麽都沒有,我怎能算幸福?”趙玉蓮瞄了艾迪一眼,”祇有像何先生這樣的男人,才能使太太幸福。”
“可惜,我缺少了霍先生的‘財’。”
“有了錢,不一定就有幸福,而且,有才能,就會有錢,何先生是個留學生,是個專家,年紀又輕,将來的前途,一定無可限量。”
“感謝妳看得起我!”
“我……”趙玉蓮張開了口,正要說些什麽,管家走了過來,“太太,晚餐都準備好了 !”
“何先生,請吧!”趙玉蓮帶艾迪進飯廳,她穿着血紅色的低胸長裙,十分性感。
“我先生收藏了幾瓶黑葡萄酒,你要不要喝一杯?”
“霍先生收藏的一定是上好的美酒,我怎可以未經霍先生……”
“怎麽不可以?方姑,倒兩杯黑葡萄酒。”趙玉蓮打發了管家,她說:“我不勝酒力,喝一點點就會醉。”
“那妳就不要喝了。”
“不,我要陪你,”
“我們都不要喝。”
“有菜無酒,怎麽可以?”
方姑把酒送來,趙玉蓮高舉酒杯說:“感謝你的幫忙。”
“我還沒有達到妳的要求。”
“晚禮服的好壞可想而知,單是你為我設計的便服,已足以令那些太太們嫉妒又羨慕了。”
“妳這樣說,真令我有點飄飄然。”
“我奉承你,讨好你,希望你為我設計一件全世界最美麗的晚禮服,敬你一杯。”
“妳不是說妳不勝酒力的嗎?”
“這兒是我的家,醉了,方姑會扶我回卧室睡覺。而且,我相信你是個正人君子。”趙王蓮把整杯酒倒進口裏:“來,嘗嘗我家廚子做的‘佛跳牆’。”
“唔!味道很好。”
“我家廚子是福建人,佛跳牆是他的拿手好菜,多吃點,很滋補。”
“霍先生也常常吃這種補品?”
“一個星期起碼吃兩次,他太胖了,舉止很遲鈍,像企鵝。”
“這才是福相。”
“福?”趙玉蓮嬌笑兩聲:“別再說他了,會眼皮跳的。多吃點菜……”
晚飯後,他們在喝咖啡,趙玉蓮不停的喊熱,要方姑把冷氣機扭到最高點。
艾迪看見她雙頰透紅,大概是酒精作怪,于是,他體貼地說:“假如方便的話,我陪妳去海邊散散步,吸幾口海風,人會舒服一點。”
“有什麽不方便呢?你的主意很好。”
“不過,霍先生不在家,祇有我們兩個……”
“沒關系,我先生很信任我,他知道我不會胡來,況且,和朋友散散步,也不值得大驚小怪。我先生不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何先生,我們走吧,我好想呼吸新鮮空氣。”
艾迪親自駕車陪趙玉蓮到海邊,停了車,他殷勤地扶趙玉蓮下車。
兩個人并肩走向海灘,艾迪問:“霍先生由結婚開始到現在,都是這樣信任妳?”
“不,其實他是一個嫉妒心很重的人,多疑又自私,我嫁給他的頭一年,他每天派傭人監視我,又請私家偵探跟蹤我。後來他見我規行距步,全心全意做一個好太太,他就來再懷疑我了,而且,已經五年了,他對我已經很了解,很信任。”
“他所做的一切,完全是為了愛妳。”
“愛祇是其中一個原因,最主要的,是他的面子。他常常說,他什麽都可以忍,就是不能忍受妻子偷漢。他的前任妻子偷漠。他的前任妻子,是跟他一個職員跑掉的。”
“啊!怪不得!”
“何先生,為什麽不說說你的事?”
“我無可奉告。”
“談談你的女朋友。”
“我沒有女朋友。”
“張小姐告訴我,有不少女孩子追求你。”
“她們有權追求我,我也有權不接受。”
“沒有一個是你喜歡的?”
“沒有,沒有喜歡的那一類型。”
“你喜歡怎樣的女孩子,告訴我,我為你做媒。”
“我喜歡設計服裝,我喜歡的女人,身材一定要好,我不喜歡小女孩,我喜歡較為成熟的女人。要有一雙鳳眼,要……”
“可惜,我沒有姊妹。”
“我剛才說話冒犯了妳,是不是?”
“不,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志良很久沒有陪我到海邊來散步了。”
“現在舒服點嗎?”艾迪輕聲問:“內心還有沒有悶熱的感覺?”
“現在好多了!”趙玉蓮說:“我喜歡海,所以,我特別喜歡威尼斯。”
“張小姐告訴我,妳和霍先生環游世界回來不久,霍先生待妳真不錯!”
“我們并不是一直在一起,大部份的地方都是我一個人去,然後大家約好一個城市會合,他上一次出門是視祭業務。”
“公私兼顧,已很難得,時候不早,我送妳回家……”
為了有較多的機會和趙玉蓮見面,艾迪另外租了一層新房子。
自從艾迪會賺錢,大姐總是讓他享受最好的,比如花園洋房、汽車、司機、傭人、廚子,應有盡有。
不過,這層新房子,是培養愛情的溫室,因此,整層房子就祇有艾迪一個人。家裏省掉傭人,完全是怕‘礙手礙腳’,在傭人的面前,無論加何,總得守禮三分。
第二天下午,趙玉蓮的電話來了。
“何先生,你設計的便裝已經作好了,非常漂亮,我想穿給你看!”
”很好,其實,我也想見妳,”艾迪一接到她的電話很高興,”穿着妳的新裝到我家裏
來,好不好?”
“到你家裏去?”
“唔!這樣才公平,我去看妳,妳也應該來看我,怎樣,是不是沒有安全感?”
“你是說,我沒有膽到你家裏來?等着瞧吧!”
趙玉蓮挂上電話,艾迪連忙收拾房間,準備好一切應用品,他早已知道趙玉蓮喜歡玫瑰花,于是他立刻駕車去買了一束玫瑰花。
回家後才剛吐了一口氣,電鈴響了。
艾迪打開大門,趙玉蓮站在大門口。
穿着艾迪‘設計’的便裝,紅色的,像一團火。
“很SHARP,我幾乎睜不開眼睛。”
“糟糕,眼睛都睜不開了,誰還會看我的新裝?”她誇張地瞪大了眼。
“男人絕不會放過漂亮的女人,請進來吧!漂亮的霍太太。”
趙玉蓮走進屋裏,打量着:“很幽雅,很清靜,也很整齊。”
“顏色也許不合妳的心意。”
“淡綠色,不錯啊!”
“但是妳喜歡紅色。”艾迪走向小酒吧臺,趙玉蓮走到飯廳之旁高起的一角,那像是書廳,她看見了一個書架。
“妳喜歡喝凍的檸檬汁。”
“你記憶力真好。”她喝了一口凍檸檬汁,心裏很舒服,”在畫畫?”
“唔,我正在學習!”
“畫什麽?”
“一個人,一個美人!”
“我可不可以揭開布看看?”
“可以……”
趙玉蓮翻起白布,看見畫布上,祇有一個人的臉型輪廓。
“畫誰?”
“妳!”
“我?”趙玉蓮撫一下自己的臉,覺得畫中的臉形,和自己的确有點相似。
“妳不會怪我為妳畫像吧?”
“當然不會,我不但不怪你,而且很高興,但是,你為什麽會選中我?”
“因為妳是我所見過,最美麗的女人!”
“真的?”趟玉蓮垂下頭,用手指撫着玻璃杯的邊沿。
“我希望替妳畫一幅最美的畫像,不過,單憑想象,很難把畫畫好,因此,我有一個請求。”
“你說吧!”
“我想請妳做我的模特兒!”
“模特兒?”
“唔,妳每天來,一天一小時!”
“要畫多久?”
“一個星期!”
她想了一下,終于點了頭。
“妳答應了?”他喜極忘形的撫着她的兩只手:“玉蓮!”
“你……”趙王蓮欲拒還迎。
“噢!對不起!”艾迪連忙放開她的手:“霍太太!”
“以後我們天天見面,不再是陌生人了,你不要叫我太太,我也不叫你先生。”
“妳是說,我可以叫妳的名字?”
“是的。”
“可是霍先生……”
趙玉蓮皺一下眉頭:“你為什麽老愛提他?他又不在香港。”
“他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回來了再說。”趙玉蓮立刻轉換了一個話題:“你一個人住?”
“是的。”
“你的家人呢?”
“我沒有家人。”
“父母、兄弟都沒有?”
“父親十年前去世了,我是獨生子。”
“令堂呢?”
“她?妳問哪一個?”
“你有多少個母親?”
“兩個,我的生母,在我出生後不久,就去世了,我對她雖然沒有什麽印象,但我很敬愛她,她是一個好女人!”
“你另一個母親呢?”
“我的繼母,自從我爸爸去世後,她也失蹤了,所以,我是個無親無故的人。”
“你的繼母為什麽會失蹤?你有沒有找過她?”趙玉蓮似乎很關心他的家事。
“飛了!”艾迪擺一下手:“我也要求妳不要再提她。換一個話題好嗎?”
“你似乎很痛恨她!”
“你也痛恨霍先生?”艾迪笑一下:“不想提,并不等于痛恨,而且,我們為什麽一直在讨論別人,我們無話可說了嗎?”
“你什麽時候替我畫?”
“明天,今天休息。”
“我的晚禮服?”
“放心,在妳和霍先生結婚周年餐舞會上,我保證妳是最漂亮的!”艾迪說:“今天妳來了,我們痛痛快快玩一天,好不好?”
“贊成,我一個人在家裏,也悶得很。”
“要不要通知妳的司機?”
“我是自己開車的。”
“那更方便,妳的車,就停在我的車位,我們先去吃下午茶,如何?”
“舉雙手贊成!”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出門游樂去了……
紫羅蘭在艾迪的”老家”,傻傻的坐在花園的一棵樹下。
“方小姐!”珍媽出來:“吃點心!”
“艾迪有沒有電話回來?”
“今天沒有。”
“他已經幾天沒回家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很擔心!”
“少爺做生意去了,男人都要賺錢。”
“他做什麽生意?去了哪兒?”
“我不知道,我祇是個下人。”
“他每天打長途電話回來,剛巧我都走了!他知道我家裏的電話,他為什麽不直接打電話到我家裏去?”
“也許他很忙,不過,他每次都有問候妳。方小姐,吃點心吧!”
“我很悶,我不想吃,我出去看看,也許艾迪回來了……”
***
艾迪和趙玉蓮每天關在一層房子裏,趙玉蓮面對一個如此英俊的男孩子,能不動心?
趙玉蓮已經有好幾年沒有享受到愛情生活。霍志良是一個不解風情的男人,除了錢,他什麽也不能給趙玉蓮。過去,趙玉蓮為了貪圖富貴,見錢開眼,她當然不會計較精神和rou體上的享受。到了今天,她有了錢,就感到心靈空虛,渴望有人給她愛,令她滿足,每一次,她拿英俊迷人、溫柔體貼的艾迪,和肥胖呆笨、滿身銅臭的霍志良相比,她感到胸口作嘔。
她留在艾迪家的時間越來越多,她祇有和艾迪在一起,才感到快樂。
“艾迪,”趙玉蓮坐得不耐煩:“今天休息,明天再畫好不好?”
“不,不但不能休息,”艾迪一筆一筆直在畫布上:“而且還要加時加工!”
“艾迪,”她嗲着發騷的嗓門,”我想跟你談談,你停一下行嗎?”
“不行,要是這一兩天我不加把勁,就沒有機會替妳把畫畫好了!”
“為什麽沒機會,時間長着呢!”
“霍志良過兩天就回來了,以後妳再也不能天天來給我畫畫了。”
“哈!”她笑一下:“我還以為你擔心什麽?告訴你吧!志良由日本轉飛美國,要等我們的結婚周年紀念日才回來。”
“妳是說,我們還有兩個多星期的時間?”
“不錯!”
“噢!天!”艾迪擲下畫筆,脫下畫袍:“妳為什麽不早說?”
“我不知道你這麽顧忌霍志良。”
“他是妳丈夫!”
“丈夫又怎樣?”
“他有權反對我們天天見面。”
“他又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跟着我,他每天上班後,我一樣可以天天來看你!”趙玉蓮走到艾迪的面前,用手撥着艾迪的頭發:“祇要你喜歡,我會陪在你身邊。”
“我當然喜歡!”艾迪握着她的手,吻了一下:“不過,妳終究是人家的太太。我們……是沒有結果的!”
“我可以一面做霍志良的太太,一面和你在一起。我要的是姓霍的錢,愛的是你的人,彼此沒有抵觸。”
“不行!”
“你用不着擔心,他很胡塗,他什麽都不會知道,也不會計較……”
“他不會,我會!”艾迪放開趙玉蓮,進小吧臺倒了一杯酒:“我不要一份零碎的感情!我不能容忍他人分占我心裏的東西!”
“你……”
“妳還是專心一意的做妳的霍太太吧!”
“艾迪,你怎麽了,突然發脾氣,我實在不明白,剛才,你還是好好的。”
“對不起!”艾迪垂下頭:“嫉妒會令人昏了頭,每次當我想起霍志良,我的內心……”
“我明白!我全都明白。”趙玉蓮接過他手上的酒杯放下,她用兩只手圍抱着艾迪的腰:“以後我們就不要再提霍志良了。”
“玉蓮,”
她仰起臉,微張着兩片性感的嘴唇,她喃喃的說:“艾迪,吻我……”
這是何艾迪和玉蓮的開始,有了開始,自然就有進展,兩個人躲在那層房子裏打得火一般熱。
趙玉蓮越來越需要艾迪,越來越愛他,她的生命裏,已不能缺少艾迪。
艾迪和趙玉蓮手挽着手在馬路上閑逛,趙玉蓮邊說邊嬌笑,把頭擱在艾迪的肩膀上。
突然,一輛汽車,”吱”的一聲,停駛在艾迪的身旁。
車門打開,一個女人走出來,艾迪張眼一看,差點沒吓死他。
應付這種場合,艾迪不是第一次,雖然頗感為難,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
“之儀,是妳!”他裝作意外的驚喜,一方面放開趙玉蓮:“真巧!”
“是有點巧,沒想到我在這個時候見到你吧!”江之儀氣得聲音都抖索了。
“讓我來介紹兩位認識,江之儀小姐。江小姐生長在香港名門望族之家,這位是霍太太,霍志良是位著名的富商。”
江之儀和趙玉蓮互相瞪視一眼,趙玉蓮心裏有一千個不高興,可是,她畢竟是霍太太,一個有夫之婦,她無可奈何的向江之儀點頭微笑。
“艾迪!我想跟你談談。”江之儀說:“車在這兒,和我一起回家。”
“霍太太,要不要我送妳回去?”
“我沒有開車,”趙玉蓮抿一下嘴:“你不送我,我自己怎麽回去?”
“假如霍太太不介意,”江之儀倒很大方:“我願意送妳一程。”
“這……”
“就讓江小姐送妳回家,這兒欄出租車很難。”艾迪說着,已經把趙玉蓮半推半擁的送上了車,然後快速坐上汽車的前座。
就讓兩個女人擠在一起,艾迪吐了一口氣。
不過,他還不能安枕無憂,因為,不幸讓江之儀發現了他和趙玉蓮在一起,等會兒到江家,可要受罪了!
果然不出所料,送了趙玉蓮回家,江之儀幾乎忍耐不住,在司機面前來了一幕大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