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七月!”目暮綠看着空空如也的裝飾臺,叉着腰怒吼。
“媽媽你叫我?”目暮七月顫顫巍巍的從房間裏探頭,滿眼的心虛卻又強裝鎮定。
“這是不是你弄的?”目暮綠從裝飾臺挖空的背面拖出一包碎成渣的瓷器。
似乎是知道再解釋也沒用了,目暮七月雙手合十,做拜托狀,水潤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看着目暮綠。
“媽媽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目暮七月圍着目暮綠打轉,像一只做錯了事情求原諒的小奶狗。
目暮綠似乎是被噎住了,她不自然的避開自己女兒慘兮兮的目光。
“下次不許再犯!”
目暮七月當然聽出來這句話裏面的威脅已經變得軟綿綿的,她粲然一笑。
看到這個笑容,目暮綠馬上就明白自己被女兒給耍了。對于每次只要她生氣,目暮七月就賣萌的行為,她不知道上了多少次當。然而每次加固的心裏防禦,在女兒的表情下都會轟然崩塌。
目暮七月十分敏銳的發覺出來目暮綠的怒火又有飙高的趨勢,她十分機敏又輕車熟路的溜了出去。
“媽媽我去找爸爸啦!”
不等目暮綠拒絕,聲音和人就一同消失了,只留下在原地的目暮綠咬牙。
目暮綠并不擔心十歲女兒的安全問題,雖然身體不好,但女兒的心智卻非同尋常,她并沒有什麽不放心的。
——
午後的微風十分和煦,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偶爾有犬聲鳴吠,如此閑适和安逸。
目暮七月不禁感嘆,若此生生活如此,那真是置身桃園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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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的時光說長也長,說短也短。
在目暮綠和目暮十三眼裏,她從去年開始,身體居然開始漸漸恢複,就像是正常的孩子一樣,絲毫看不出虛弱的症狀。直到半年之前,她已經完全如同常人。
他們以為她已經打破了出生時的魔咒,一定會長長久久的活下去。
目暮七月苦笑,他們并不知道,這都是她僞裝出來,故意讓他們看到的假象。而事實是,目暮七月從三個月之前就開始察覺,她的器官在不斷的衰竭,甚至在還會出現昏厥的現象,而她的精力也開始不濟,整個身體如同垂垂老矣的暮者,不知道哪一天就會突然邁進死亡的墳墓裏。
再一次臨近死亡的感覺并不美妙,目暮七月對此十分厭惡,但她卻依舊無可奈何。
磨難從來不會因為某一個人而格外的寬容。
走進警視廳,幾乎所有的警員都對她友好的笑了笑,他們對這個十分可愛的女孩抱有相當大的善意。當然,也可能是因為目暮七月的賣萌技術非常的高超。
目暮七月對于他們回以明媚的微笑,然後再次收獲了許多年長的女性警員的喜愛之情。
走到電梯,目暮七月才送了一口氣。那些年長的警員實在是太過熱情,她實在是有些無力招架。
“這種感覺還不錯?”一個沉穩的男聲突然響起。
目暮七月沉吟片刻,點點頭:“還行吧。如果他們不對我動手動腳的話就更好了。”
男人似乎是被她這種假裝成熟,實則吐槽的話給逗樂了,連他身邊的秘書都有些笑意。
這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如今在東京區域警視廳刑事部官職最大的小田切敏郎部長,也是警視廳警視長。
“部長閣下,請允許我提醒您,您的手機響了。”目暮七月板起臉,客串小田切敏郎的秘書。
因為剛剛從大阪開會回來,所以小田切敏郎的手機依舊是震動模式,他這才沒有發覺。
有些深意的看了目暮七月一眼,小田切敏郎接通了電話。
而這時候,電梯門已經打開,她已經到了目暮十三所在的辦公樓層。她走出電梯後轉身,正要和小田切敏郎以及他的秘書告別,卻忽然被叫住。
“晚上到我的宅邸吃飯,下班後我讓秘書等你。”小田切敏郎迅速挂斷了電話,突然道。
完全不給目暮七月反駁的時間,秘書很有眼色的按下了關門鍵。
目暮七月看着眼前緊閉的電梯門,忽然有一種被算計的感覺。
至于算計的原因,肯定不是因為她長得可愛,她還沒有這麽自戀。估計最大的可能是因為小田切敏郎那個倒黴的兒子。
小田切敏郎唯一的兒子小田切敏也從出生就沒了母親,父親又身居高位,自然無法将太多的目光投入到他的身上,所以現在的小田切敏也成了一個十六歲的中二病晚期少年,致力于全方位和父親作對。
目暮七月并不是先認識的小田切敏郎,畢竟以目暮十三的官職和背景是完全無法讓警視廳刑事部部長成為她的叔叔輩的,即使他在目暮七月五歲那年成功的升到了警部。
目暮七月八歲那年被第一次被目暮綠允許可以獨自來警視廳找爸爸,就遇到了十四歲的小田切敏也在警視廳鬧事,而她爸爸目暮十三則在一旁擦着汗,雖然他的眼中并沒有惱怒,但目暮七月的半透明的眼底瞬間布滿誰也沒有看到的陰郁,沒有人知道這個可愛的小女孩心裏住着怎樣殘忍的野獸。
環顧四周,她在一個角落裏發現了小田切敏郎。
雖然當時她還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從他聲旁站立的秘書和他自身的氣度,她就知道這個人在警視廳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敏銳的發覺他同鬧事的少年面容有幾分相似,目暮七月在心中衡量片刻就判斷出來兩人的關系。
至于他為什麽不制止自己的兒子,目暮七月看了看周圍壓抑着憤怒的警員,她覺得小田切敏郎似乎更想讓哪個被影響了工作的暴脾氣警員把自己的兒子給狠揍一頓。
想通了這些,目暮七月毫無心裏負擔的悄悄走進少年,一把抓住他的手,然後将他的小指狠狠地向反方向扭。
“嗷!”一聲慘叫立刻就從少年的嘴裏吐出來。
目暮七月用手掩藏住對方怪異的小指,面上笑的十分燦爛,還軟軟的沖目暮十三喊:“爸爸~”
所有的警員包括目暮十三都忽略了少年詭異的慘叫,他們的意識都集中在了這個漂亮的小女孩身上。黏答答的呼喊讓他們那些鋼鐵般的心髒瞬間化成了一汪水兒。
至于目暮七月上來就握住了不斷叫嚣的少年的手,他們覺得或許是認識吧。而目暮十三則完全不認為是女兒的傑作,他萌萌的女兒在他心裏是除了妻子目暮綠以外最溫柔的人了。
少年并不笨,他馬上就明白過來,然後強忍痛楚準備怒斥:“你……”
剛剛吐出一個字,疼痛忽然增添了數十倍,少年的額頭瞬間布滿了冷汗。
好在他雖然中二,但看人眼色的水平比他的闖禍水平可高多了。
察覺到了少年的安靜,目暮七月微微放緩了些,但只要他掙紮,她立刻就能讓他嘗嘗剛剛的痛楚。
“爸爸我不打擾你工作了,我和這個哥哥去樓下玩兒……”
八歲大的小姑娘帶着期盼,眨巴着眼睛對目暮十三哀求,讓人覺得拒絕簡直就是犯罪。
目暮十三在衆人眼裏不自在的咳了一聲,就同意了,連幾乎從不出門的女兒是到底什麽時候認識這個少年的事情都忘了問。
目暮七月甜甜一笑,就拉着少年往門口走去。
這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一個單純的小女孩努力拉着少年準備一起玩耍的畫面,毫無違和感。
然而出了門,目暮七月馬上收回了所有的表情,她對少年的威脅充耳不聞,甚至覺得聒噪的時候就狠扭他的小指,讓他不得不保持安靜。
将少年拉到緊急出口,這裏沒有半個人影,她松開了他的手。
一個八歲的小女孩對上一個十四歲的少年,她的神情沒有半點懼怕。
少年惡狠狠的看着她,似乎想要把她吃進肚子。
“你馬上給我認錯,不然……哼!”
“不然怎樣?”似乎是沒聽出他的憤恨,目暮七月不怕死的問。
“不然我就弄死你!”少年的話脫口而出。
話一出口,早已藏在緊急出口門後的小田切敏郎狠狠地皺起了眉,秘書看着他的表情拿着手帕連連擦汗。
目暮七月有些嘲諷的笑了,然而在少年暴走之前,她忽然說:“既然你不服氣,那我們就打一場好了。”
“什麽?”少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不到十歲的女孩,然後他眼中就出現了一絲迫不及待。
“你別後悔。”
“當然不後悔。我從三數到一,我們就開始。”目暮七月用目光詢問。
少年當然沒有不同意的道理。他還記得剛剛手指的痛,他是一定要報複回來的,但既然她這麽笨,那他等會兒就下手輕點好了。
兩人對峙,不過兩步的距離,而女孩不過只到少年的肩膀。
秘書用目光詢問小田切敏郎,似乎是問要不要阻止。
小田切敏郎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
外面——
“準備,我要開始數了。”目暮七月提醒他。
然而少年卻覺得這女孩更加的笨了。
“三……一!”
目暮七月直接略過“二”這個中間數,在心裏展開一抹冷笑。
果然,少年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目暮七月迅速占得先機,根本不給少年任何反擊的機會。
一套警視廳通用的小擒拿瞬間就用在了他的身上,她用實際行動告訴他,不只是小指,其他地方被制服,強烈的疼痛感也能讓人瞬間喪失行動能力。
她的力氣雖然小,但集中在一點上,對于完全沒有鍛煉過肌肉層的少年來說,也是無與倫比的疼痛。
最後一手肘擊打在少年的肋骨三寸,這讓他瞬間就爬不起來了。
“你耍賴!”額頭早已冷汗津津,但幼稚的話還是從少年的口中吐出。
目暮七月在心中翻個白眼。這要是放在上輩子,他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次了。
目暮七月起身站在他的旁邊,看着他狼狽的掙紮,睨了他一眼,冷冷的吐出了兩個字。
“蠢貨。”
她說的是從三數到一,而不是數三聲數。
自此以後,小田切敏也就記恨上了目暮七月,但目暮七月也成了唯一一個能讓他變老實的人。畢竟後來她威脅他,只要他在她面前作妖,她就把他當初被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虐打的事情宣揚出去。
如此一來,雖然小田切敏也恨她恨得咬牙切齒,他也不敢在警視廳見到她時怎麽樣。
這次,恐怕是小田切敏也在家裏鬧翻天了,小田切敏郎才想到她。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節奏緩慢,且前期不怎麽涉及柯南劇情!還有……求收藏求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