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目暮七月還沒有來得及産生任何恐慌的情緒,她幼小的身體就被一雙手穩穩的接住了。
實際上,雖然上輩子對于生死傷亡的事情她見得太多了,但這并不意味着她就不懼怕死亡,尤其是剛剛有了一個新的起點的時候。
沒有任何的疼痛感傳來,目暮七月好奇的睜開了眼睛。
目暮十三第一次看見女兒睜開眼睛的樣子,軟軟綿綿的抱在手裏像是一朵嬌嫩的花苞,讓他不敢用出半點力氣。看着目暮七月清澈的仿佛整個星辰都容納進去的眼睛,他忽然湧現出一絲淚意,然後又被他強行壓制下去。
目暮七月看着眼前胖胖的臉,手不自覺的擡高,似乎想要摸一摸。
見到女兒似乎對自己的臉頰有興趣,目暮十三很高興的将下巴往下壓了壓。
然而目暮七月如今的身體早已虛弱不堪,只是略微擡了擡手臂,身體就無法負荷住這輕微的重量,軟嗒嗒的落了下去。
目暮十三心中一緊,來不及和同伴解釋,馬上就走向機場門口處停着的警車。這裏不需要他了,他的上司松本警部和其他同事會處理好的。
至于井田上二和另一個男人,他們已經逃不過法律的制裁了。
等目暮十三上了車,準備讓警員啓動車子的時候,又有兩個人坐了進來。
“去米花醫院。”目暮十三緊了緊手臂,對着開車的警員說。
在路上行駛的時候,車裏的氣氛有些凝重,毛利小五郎似乎想活躍一下氣氛,張了張嘴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糾結,目暮十三有些爽朗的笑了。
“毛利老弟,你不用這樣。”
聽到目暮十三這麽說話,毛利小五郎似乎松了口氣。
他同目暮十三的關系非常好,雖然目暮十三是他的上司,但也是他進入警界的引領者,他和目暮十三的情義自然非同一般。
Advertisement
這時,同樣坐在後排座位上的工藤優作問:“她的身體……”
目暮十三和毛利小五郎還有工藤優作是朋友關系,說話之間自然也沒什麽講究。
嘆了口氣,目暮十三有些難過:“早産加上酪氨酸酶缺乏。”
毛利小五郎撓了撓頭發,顯然他并不明白酪氨酸酶是什麽東西。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不解,工藤優作說:“就是俗稱的白化病。”
這下毛利小五郎聽懂了,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向目暮十三懷裏看去。
雖然剛剛他在機場的時候看到了目暮七月,但由于是在襁褓之中場景又相當的混亂,所以他看的并不真切。
而井田上二和另一個男人或許是以為目暮十三的妻子是外國人,所以生出的女兒發色和瞳色不是黑色也并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氣氛有些沉默,毛利小五郎忍不住問:“為什麽會……早産?”
“是因為那件事。”目暮十三苦笑。
毛利小五郎沒有再出聲,顯然他也知道“那件事”是什麽。
在目暮十三剛剛當上警員的時候,他就已經遇到現在的妻子目暮綠了,那時候目暮綠才上國中。因為殺人目暮綠的朋友被夜間游蕩在城市裏的兇手殺害,所以那時候還是不良少女,什麽事情都不怕的她自願當誘餌。
結果自然是出事了,目暮綠被車撞飛,而他為了保護她而在頭上留下了永久的疤痕。
雖然目暮綠如今才二十三歲,和工藤優作的妻子工藤有希子還有毛利小五郎的妻子毛利英理同歲,但實際上兩人結婚的時間要比他們早的多,然而他們的孩子工藤新一和毛利蘭都比目暮七月大了一歲。
目暮綠因為那次車禍的關系,調理了很久才懷孕。然而無論他們怎樣小心,他們的女兒還是早産了三個月,并且患有輕微的白化病。
無論目暮十三怎麽安慰,目暮綠依舊自責不已。
這次的事情目暮十三并沒有讓已經憔悴不堪的目暮綠知曉,護士慌亂的通知家屬的時候,目暮十三剛好在醫院,及時把消息攔下了,不然……目暮十三苦笑。
工藤優作和毛利小五郎剛剛當上父親,他們的孩子也不過一歲零兩個月,自然明白目暮十三的心情。
這一切目暮七月并不知道,她在感受到自己已經安全的時候,她就抵抗不住深深地困倦,沉沉的昏睡過去了。
上輩子的目暮七月并不知道自己剛出生時的樣子,但她清楚的記得她二十五歲時瀕臨死亡的感覺。
那時候她的身體遠遠比如今更令人絕望,那是一種多喘口氣都會去見死神的樣子。現在她已經很滿足了,先天不足不是什麽絕症,只要她好好控制飲食,這并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她覺得這輩子她不出意外能活到七八十歲。
可憐目暮七月并不知道她如今在別人眼裏是多麽令人心痛的模樣,也不知道自己得了輕微的白化病,就連頭發都不是她所熟悉的濃黑色了。
“孩子……受傷……內髒衰竭……活不到成年……”
等目暮七月身上感受到冷冰冰的器械時,她才迷迷糊糊有了意識,然後就聽到醫生同目暮十三說話的斷斷續續的聲音。
目暮七月驚呆了,她不由自主的眨了眨眼。
上輩子的時候她也是這麽被醫生判死刑的!
低低的啜泣聲拉回了她的思緒,她擡頭看到了将她抱在懷中的十分美麗的女人。 悲傷像是秋天午後的日光,為這女人平添了一份哀豔。
如今,她是她的母親了。
目暮七月不想看到她這個樣子,就連旁邊站立的爸爸也好像蒼老了十歲的樣子,一臉強忍着的悲痛。
同樣在旁邊的毛利小五郎和工藤優作試圖安慰他們,但效果并不好。
或許這裏的氣氛需要調節一下,目暮七月使出了殺手锏。
她先是在目暮綠懷裏不安的扭動,然後可憐兮兮的皺巴着眉頭,接着就是像小貓一樣細微的哼唧聲。
目暮綠果然停止了啜泣,一臉焦急,卻又不知道怎麽哄她,哪怕是旁邊的目暮十三也頓時手足無措。
目暮七月想到了自己的前世,從出生就處于半遺棄狀态,除了維持着她的生命,別的什麽親情她從來都沒有體會過。本以為自己已經麻木,重新來一世,卻遇到了如此疼愛她的父母。
看着他們的緊張,目暮七月頓時哭的更加起勁兒了。
目暮七月承認,她就是自私,她喜歡這樣被疼愛,被放在手心裏的感覺。這還是她第一次不用靠算計謀劃就輕而易舉得到的東西。
目暮七月也終于明白為什麽說,被愛的人總是有恃無恐了。
作者有話要說: 求包養求包養求包養求包養求包養求包養求包養!留言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