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情懵懂無辜,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可愛,大媽一時就對她很有好感:“是啊,你問這個幹什麽?”
魏初就左右看了看,然後翻起自己的衣角:“那我這個也能換錢嗎?”
大媽低頭一看,哎呦,這衣服裏面居然還繡着花呢,用線粗糙,繡得也簡單,但那花瓣的弧度、葉子卷曲起來的情态,繡得活靈活現的,真是漂亮。
大媽來了興趣:“這是你媽給你繡的?”沒道理啊,她家裏有人會這個的話,還用得着把嫁衣拿到這裏來做?
魏初搖了搖頭:“是我自己繡的,能賣錢嗎?”她把衣服掀得更高,就露出了一截腰,上面有陳舊的疤痕和淤腫,一看就是被打出來的。
大媽臉色一變,把魏初領進了屋,細細問她:“小姑娘,你身上的傷是怎麽來的?”
魏初低下頭,弱弱地說:“是我爹媽打的,他們說我是賠錢貨,是敗家的災星,我想我要是能賺點錢,他們就不會動不動打我了。”
大媽把她衣服撩得更高些:“真是造孽啊,打成這樣?”
魏初身上可以說是處處都是傷痕,這具身體之前十幾年都在遭虐待,雖然這些天沒被打過,但常年的傷痕也不是這麽容易能好的,看起來相當觸目驚心。
大媽的同情心頓時就泛濫了,而且對她的手藝也有些心動,這麽小就能繡出這樣的東西,這要是培養培養,還不成了刺繡大師了?
她讓魏初現場示範一下,魏初就挑了一塊細布,三兩下又繡出一條小魚來,那魚靈動得很,明明是靜止的尾巴,卻怎麽看怎麽給人一種魚尾有力游動的感覺。
大媽喜出望外,又拿了一副樣本,讓魏初照着上面繡。
那是一副并蒂蓮,開在池水之中,還有許多荷葉映襯,整體還是挺簡單的,色彩也不多,不過看上去就不免乏味和死板了,魏初有意表現,先勾勒出并蒂蓮的框架,然後分了細細的線繡出幾道若有似無的水波,又在遠處繡了斜形的長堤,隐隐樹蔭,近處再來幾條柳枝兒。
魏初動作快,又只勾一個大概,但也用了兩三個小時才将整體的框架給繡出來,雖然只有輕描淡寫的幾筆,但整個靈動大氣的感覺馬上就有了,檔次上升何止一點半點。
大媽看呆了。
這絕對是大師手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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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親眼所見,誰相信魏初這麽個瘦瘦小小營養不良的小丫頭能有這樣水平?
魏初擦了擦額頭的汗,這身體還是太弱,這樣全神貫注兩三個小時就感覺有點暈了,她問大媽:“我這樣的能夠賺到錢嗎?”
“能!能!太能了!”大媽跟撿到寶一樣,恨不得抱着魏初親一口,她想把魏初留下來在這裏刺繡,但魏初說自己必須回去,不然家裏人又該罵了,而且她也沒機會常常出來,大媽只好讓她把針線布料帶回去做。
魏初還請她幫忙給自己保密,大媽一口答應了。
魏初一看,時候已經不早了,她向大媽問了最近的糧店食品店在哪裏,就徑直去了。
用從張鳳兒那裏拿的十塊錢,魏初買了一斤花生酥、一斤麥芽糖,兩斤蔥香味的餅幹,将這些都裹在一個包裹裏,上下看看自己身上根本就沒有能藏的地方,只好回到了等王吉祥的地方,把東西先藏起來,準備一會兒就裝肚子不舒服,王吉祥一定不耐煩等她,會先走,然後她就好把這些東西帶回去了。
一邊等一邊背醫書,又過了一個小時王吉祥才來,還沒等魏初裝肚子疼,她就說:“我在這還有些事,你先自己回去吧,知道咋走不?沿着大路一直走就行了。”說着都不等魏初開口,又飛快地跑了,生怕魏初纏上她似地。
魏初樂得自在,把包裹拿出來,拎在手上往王家村走去。
走到一半忽然發現遠處一輛自行車後座上的人眼熟,那不是王吉祥嗎?而騎車的小夥子應該就是她的未婚夫了。
原來王吉祥的有事是讓齊家明載她回去。
魏初搖搖頭,一路背着醫書看看風景,也不覺得乏味,不過快到村頭的時候,她又發現那邊樹林裏閃過一個眼熟的背影,那不是張鳳兒嗎,和她一前一後進去的好像是個男人啊。
魏初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跟上去,就聽到一陣暧昧的喘息,她挑了挑眉,不是吧,張鳳兒偷人?
那樣臃腫的身材也有人看得上?
被犧牲的農家女(七)
她等了一會,又聽到張鳳兒帶着哭音說:“那個家我再也呆不下去了,那個孬種居然還敢打我,王吉祥也是黑心爛肺的賤人,好人,再呆下去我和你兒子命都保不住了!”
一個粗礫的男聲嘿嘿笑着:“你怕什麽,王吉祥再有一個月就嫁出去了,王鐵山那個蠢貨還不是由着你搓圓捏扁?等那個小的嫁出去了,他再一死,王家就都是我們兒子的了,你再熬一熬。”
後面又是暧昧的聲響。
魏初慢慢退出來,心裏還有些震驚,王寶順居然不是王鐵山的兒子?!
王鐵山那個蠢貨,為了兒子把第一任老婆逼走了,結果把別人的兒子當作寶貝寵得沒天,不知道他知道這個真相會是什麽反應。
不過張鳳兒懷疑自己偷了她的私房錢,一定會找茬,王吉祥也會繼續使壞,她還要繡花呢。
得想個辦法才行。
她先沒回家,而是繞了一個大全去後山把東西藏好,這才回到王家,王吉祥正慢吞吞地擇菜:“小妹啊,你終于回來了,快做飯,天都快黑了,咱爹都不高興了。”
話是找不出錯處,但這語氣好像魏初回來遲都是魏初的錯一樣。
一邊黑着的王鐵山那巴掌就要朝魏初扇過來。
魏初怯怯地道:“對不起,兩個小時前我看到大姐坐着姐夫的車就回來了,還以為大姐已經做好飯了。”
王吉祥笑臉微微一凝,王鐵山步子也停了停,不耐煩地揮揮手:“趕緊滾去做飯!”
魏初心裏冷哼,路過王吉祥的時候手裏的繡花針在她身上一紮。
“哎呦!”
“吉祥咋了?”
“沒什麽,大概蟲子咬了我。”
魏初聽了微微一笑,過了一會兒張鳳兒也回來了。
“咋這麽晚才回來,你姑媽病咋樣?”
“沒事兒,就是腰痛,老毛病了。唉,我走了一路出了一身臭汗,先去洗洗了。”
張鳳兒進了廚房,陰冷的目光看着魏初:“給我燒一鍋水,老娘要洗澡。”
張鳳兒身上若有似無飄着一股味道,一般人或許聞不出來,只以為是汗臭味,但魏初五感靈敏,立即明白了那是什麽氣味,聯想到張鳳兒剛做過什麽,對她急着要洗澡的舉動也就明白了。
魏初勾了勾唇,在張鳳兒轉身出去之際,用那根紮過王吉祥的繡花針紮向她腰間。
張鳳兒叫了一聲跌倒下去。
因為正好要出門,在別人看來就像是她被門檻絆倒的。魏初忙去扶她,在她身上又迅速地下了幾針。
王鐵山不耐煩地說:“你這老娘們,咋這麽多事?”
魏初慌張地叫起來:“爹,媽褲子濕了!”
王鐵山忙跑了過來,張鳳兒褲裆果然濕了一片,散發出一股尿臊味,他大罵起來:“這婆娘們,摔一跤還能摔出尿來?”
張鳳兒已經昏迷不醒,王鐵山再惱火也只有把她抱回屋去:“快來給你媽換褲子!”
魏初忙說:“我還要做飯,大姐你去吧,你比我會照顧人,媽也更喜歡你。”
王吉祥還來不及說話,魏初已經縮回去了,王吉祥只好悻悻地跟去了東屋,魏初只往竈膛裏填了兩把柴,東屋果然就叫了起來:“你這不守婦道的****!竟然跟野男人鬼混去了!我打死你,我打死你個爛貨!”
先是王鐵山一個人的吼叫,接着又添上了張鳳兒的鬼哭狼嚎,拳打腳踢之聲,翻桌倒櫃之聲,好不熱鬧,連王寶順沖進去阻攔也被踹了出來,王吉祥也不敢逗留,跑了出來,望着屋裏卻笑得翹起了嘴角,眼裏閃爍着幸災樂禍和陰冷的光芒。
今晚王家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張鳳兒才好沒兩天又被打殘了,是真的被打得下不來床了,這次連大夫也不給請,一個人在床上悶哼哼,還動不動就要被王鐵山揍。
以往家裏常常被揍的是王如意,可如今這個角色完全成了張鳳兒,而且她的遭遇比王如意還慘,王鐵山那真是往死裏揍的。
家裏最高興的要數王吉祥了,不過很快她也笑不出來了,因為吃過飯之後她莫名其妙地開始拉洩,拉了三四回,整個人都沒力氣了,第二天還沒胃口,什麽都吃不下,王鐵山這時哪裏還顧得上她,滿天下找奸夫呢,王吉祥很快整個人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