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受呢?”
魏初看了看不遠處神采奕奕氣宇軒昂的陳俊先,盈盈笑了起來,也不管頓時被吓得臉色蒼白的闵芳芳,當先踏上了自己的馬車。
闵芳芳忙一手拉住她,咬牙切齒道:“你別忘了,你們都是假貨,都是有名無實的!”
“是啊,我們都是有名無實的。”魏初壓低聲音,“可是誰知道呢?陳俊先難道還會主動說出去?”
魏初鑽進了車裏,留下闵芳芳愣愣站在原地,臉一陣青一陣白。
車駕很快到了宮門口,下了馬車一陣步行就到了皇後宮中。
魏初這樣沒有品級又是随着丈夫來的女眷,除非得到傳召,不然是到不了太後跟前的,只能在這陪着皇後說話。
一屋子的女眷,魏初就靜靜地抱着孩子,旁邊有好奇打量的目光,她就柔柔回去一個溫善的笑容,當即就有對她有好感的夫人攜了她說話,少不得又說到孩子,惟安寶寶漂亮可愛的模樣馬上俘獲了一群老少婦人們的心。
倒是闵芳芳,身為妾氏誰也不願意搭理,孩子又是病弱瘦小的,沒有人願意去招晦氣。
闵芳芳難堪地咬咬下唇,看着魏初的眼神裏充滿的嫉恨。
很快壽宴就開席了,一群女眷被帶去禦花園,魏初的位置頗為偏遠,看不到主座,但随着一件又一件賀禮地獻上去,忽地一聲嘩然,似出了什麽寶貝一般,魏初很快就聽到“雙面繡”、“百鳥朝凰”這樣的字眼。
很快又有太後和皇上嘉獎三皇子孝心的話傳出來,大家說着三皇子得到了什麽什麽賞賜,眼裏都精光閃爍,今晚回去,這些朝臣宗室都該在支持太子還是三皇子上好一番費腦筋了吧?
魏初默默用着禦膳,就在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太後因年紀大了體力不支而率先離席,衆人都跪地恭送,魏初擡頭看着太後的儀仗遠去,默默數着時間,随後便聽到一聲尖叫劃破夜空,是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而且是從太後那個方位傳來的。
衆人悚然,皇上也馬上趕了過去,正在焦灼不安地等待中,忽然有內侍快步過來,徑直走向魏初:“陳夫人,太後傳召,請跟咱家走一趟吧。”
在衆人驚異的目光中,魏初帶着抱着孩子的胡氏跟上去,等來到一座大殿,只見今日陳家在宮中的人都跪在大殿上,連太子也跪着。
魏初一驚,這聲勢可比她想象得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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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俊儀跪在比較後頭,朝她打個眼色,示意她不要慌張,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魏初微微蹙眉。
“陳夫人,還請入內殿。”內侍道,魏初忙跟着進了內殿,就見太後正躺在床上,皇帝坐在床邊,一個花信女子正跪在地上捂着帕子哽咽,陳俊先也跪着,而皇後表情尴尬地站着,祖母曲氏竟然也在。
“好孩子,快來。”太後朝她招手,魏初忙走過去,太後慈愛地拉着她的手說:“今日的事要委屈你了。”
魏初不解,怎麽就委屈她了?計劃中可不應該這麽發展。
但她看清了那花信女子的臉,頓時就明白了。
繼而是一股無名火燒了起來。
陳俊儀果然靠不住!
她本給陳俊先下了藥,當他聞到了另一味藥時,便會獸性大發,她讓陳俊儀安排個宮女,讓陳俊先在太後壽宴上儀态盡失,然後她再安排闵芳芳出場,再有祖母曲氏一旁幫腔,不但要讓陳俊先聲名狼藉,再無翻身之日,也能借機與陳俊先一刀兩斷,和離出府。
可是誰知道,陳俊先安排的不是宮女,而是這位妙齡守寡、深得太後信重的百靈郡主!
這位百靈郡主是神機将軍的妻子,那位神機将軍少年成名,是繼項如意父親之後另一位軍魂一般的人物,可惜五六年前在邊疆受傷後得不到及時救治而死了,太後憐惜百靈郡主,将她接進了宮,還封了郡主之位。
魏初心裏惱怒。
換了這百靈郡主,這事就是另外一個處置的方法了,非但不能宣揚出去,甚至太後會選擇息事寧人的方法,自己就根本達不到目的了!
該死的陳俊儀,他到底想做什麽?
有名無實的妻子(十四)
果然,太後沉吟道:“今日這事說起來畢竟不光彩,陳家大公子酒後失儀,輕薄了百靈,哀家看索性不如就讓陳家大公子納了百靈。”又對曲氏道,“你放心,你這孫女哀家不會虧待,哀家也封她一個郡主,品階不在百靈之下,百靈也有個歸宿,如此豈不兩全其美?”
不等曲氏說話,皇後便笑着說:“母後想得極是,百靈才二十出頭,守寡卻有了五六年了吧,臣妾看着也為這孩子心疼,俊先這孩子是有些不懂事,但那不過是怪病鬧的,他人品端方年輕有為,必不會委屈了百靈,如意又是個和善好相處的,必不會有怨言,如意你說是吧?”
皇後看着魏初。
魏初心裏冷笑,但她還沒說話,百靈郡主便先道:“可是百靈不願。”她捂着帕子哽咽道,“百靈曾發誓要為将軍守一輩子,出了這樣的事已經很對不住将軍,如何還能嫁給別人?百靈一個孀婦久住宮中,本就于禮不合,還求太後允百靈出宮罷,不然百靈只有一死謝罪了!”
皇後臉色發青。
魏初倒是意外,看來這個百靈郡主倒不是自願的。
陳俊先急急地道:“郡主切要冷靜,是下官冒犯了郡主,下官必定負責到底,往後不會讓郡主受一分一毫的委屈。”
又急急地給魏初使眼色。
魏初大怒!
哪怕陳俊先是受了藥物驅使才做出一些不軌之事,但他如今為了追求另一個女人,要她這個他從來就沒有給過好臉色的正妻幫忙說項,這還是把她給惡心到了。
魏初也跪了下來,沉聲道:“太後娘娘息怒,臣婦亦不願。”
太後的臉沉了下來。
魏初卻緊跟着又說:“不過臣婦之不願,是為郡主不願,為郡主不值。”
“哦?”皇帝先挑眉了,“這是何道理?”
魏初看了陳俊先一眼,看得他膽戰心驚,才如同壯士扼腕一般地說:“是否能讓臣婦夫君回避一下,有些話雖不能不說,臣婦卻不願當着他的面說。”
皇帝饒有興趣,直接叫人拖了陳俊先下去。
陳俊先還想喊些什麽,卻被侍衛捂住了嘴。
皇帝道:“如此你能說了吧。”
魏初叩了個頭:“回皇上,臣婦之所以說為郡主不願,是因為如今她雖是寡居,卻還有個為亡夫守身的好名聲,又有太後撐腰,誰也不敢輕視她,而一旦嫁給臣婦夫君,不但要因為再嫁而被某些衛道士诟病,還要從正妻淪落為偏房,最最不值的是,她依然要守活寡,因為——臣婦夫君不舉!”
此言一出,這裏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百靈郡主也詫異地看着魏初。
皇後勃然大怒:“放肆,皇上面前也敢口出狂言,若俊先當真……他又如何連得兩個子嗣?其中一個還是你生的。”
魏初露出一種悲憤又悲壯的表情:“這便是症結所在,皇上明鑒,臣婦夫君曾親口對臣婦說,他只能對闵芳芳——也就是府上那位貴妾動情,因此成親三載不肯入臣婦房中,便是臣婦的孩子,也是他為掩人耳目而從外面抱回來的友人遺腹子。臣婦雖為此郁郁,但出嫁從夫,臣婦再不甘也只能為夫君隐瞞這個怪病。但臣婦是乃懿旨賜婚,是不得不認命,郡主卻犯不着跳進這個火坑中,還請太後皇上三思啊!”
她跪倒下去,其餘人都一副張大了嘴的震驚模樣。
好半天,才聽到皇帝沉聲說:“項氏,你說的這些話,可有證據。”
“證據有三。”魏初鎮定地道,“其一,便是陳老夫人和那貴妾都知道此事,此為人證,皇上傳召其來一審便知。其二,臣婦夫君對其他女人不舉,這怪病有跡可循,皇上找人一試便知……”
皇後忍不住插嘴:“方才他都能對郡主……你還敢說他不舉?”
魏初一怔,看向百靈郡主:“可是真的?”眼神卻似在說着:你不是不想嫁給陳俊先嗎?現在輪到你表現了。
百靈郡主為皇後的話羞得滿臉通紅,雖然現在是在談論陳俊先,可是她被扯上一起說,這也讓她感覺羞憤欲死。
她攥着帕子咬牙道:“方才陳家大爺只是暈暈乎乎往百靈身上撲,百靈便吓得叫了起來,并未确定、确定……”
話沒說完,但大家都懂了。
并未确定那陳俊先有舉沒舉。
魏初松了口氣:“皇上,臣婦有十足的把握,臣婦丈夫對其他女人無法動情。”她當然确定了,她厭憎陳俊先,以後沒有她的藥,他別想硬得起來了。
皇帝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