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滾回去吧,今日的事要是洩漏半句,你就死定了!”
有名無實的妻子(五)
魏初怯怯地退了出來,揉了揉破了皮的手腕,眼裏閃過一道雪光,随即低着頭按照記憶中的正房方向走去。
第二日就有大夫來給魏初診脈,號出了兩個月的喜脈,陳家上下都歡騰起來,魏初趁機羞答答地說自己有了身孕不能服侍夫君,是該納個妾氏了,她開了個頭,自然有人替她接下去,一通說下來,幾乎就确定是闵芳芳了。
到了下午,宮裏傳旨來要三日後陳俊先帶着夫人進宮,皇後娘娘要問一聲。
陳俊先又警告了魏初一番,魏初乖乖聽着,覺得是時候了,就問出了以後她要住在哪裏的事了。
“若是繼續在正房,人多眼雜的,難免不被人看出端倪,且日日見到我,表妹心裏恐怕也不舒服,不如就說我身子弱需要靜養,另外在家裏找個院子住吧。”
陳俊先冷嗤道:“誰家主母有孕了反而搬出去,往後你在內室別出來就是了。”
魏初握了握拳,讓她和項如意一樣,七八個月只能在那麽個巴掌大的地方轉悠?憋悶還是其次,主要是時時刻刻被人盯着,什麽事都不能做。
絕對不行!
她柔順地笑了笑:“又有誰家主母懷孕了一天到頭只窩在內室的,若是有人邀請我出去,或是誰來看我呢?還能都不理會?倒不如一勞永逸,想個辦法說不能出門不能見客,因為風水或者和什麽犯沖之類,只能在某個院子裏呆着……”
她一邊說一邊看了看陳俊先,見他思索起來,微微放心了一點。
或許是魏初溫溫順順的樣子,讓陳俊先覺得她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陳俊先出去了一趟,回來就叫魏初裝不舒服,然後請了大夫卻什麽也診不出來,這時陳老夫人交好的一位師太過來了,說魏初肚子裏的孩子和這府邸犯沖,必須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鎮着才行。
而這位老人非陳老夫人不可了。
魏初被移去了陳老夫人所在的延年院後頭的清風院裏。
陳老夫人因為當初老伴請了賜婚懿旨,逼陳俊先娶了他不喜歡的項如意,覺得對這個長孫非常愧疚,所以即便知道魏初是假懷孕也沒有覺得陳俊先做錯了,反而下定決心要替孫兒看着這個孫媳婦,免得她鬧出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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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初卻很高興,陳老夫人喜靜,在陳老太爺去世後就搬到了偏僻的延年院,而清風院就更加僻靜了,最妙的是離院牆非常近,隔了牆就是一條小巷,出了小巷就是大街。
她沒想要逃出去,但這個方位卻更有利于她的計劃執行。
院子決定好了,下面就是挑下人,項如意身邊原本有幾個忠心的,但都被陳家人給打發了,如今她身邊全是耳目,要不就是偷懶耍滑的,她挑了挑了兩個特別喜歡躲懶的丫頭,又挑了個耳朵不好使,做什麽事情都慢吞吞的婆子,加上陳老夫人派來的兩個老嬷嬷,一行六個人當日就搬去了清風院。
去宮裏演了場戲之後,魏初就關起院門來過自己的日子了。
她知道有兩個個嬷嬷天天盯着自己,起先幾天都安安靜靜地看書,要不就是刺繡,或者蒙頭大睡,那兩個嬷嬷見了無趣,就開始消極怠工,十多日之後就索性不來了,兩個小丫鬟也有樣學樣,除了給魏初領飯食和晚上睡覺的時候才回來,其他時候不知道瘋到哪裏去。
只剩下一個老婆子,除了掃地燒水就是坐在院子裏打瞌睡,魏初放心下來,這才關了門,在屋裏練陽風拳。
以前的項如意本就有些氣血虧虛之症,婚後又心思抑郁,茶不思飯不想的,身子骨弱得很,但魏初深知無論做什麽健康的體魄必不可少,所以一定要先養好身體,這套養身拳簡直是為她量身訂做的。
她剛開始練效果并不好,但随着每天個人版面裏那個“當前熟練度”在慢慢地增長,幾天之後就到達了30%,效果這才好起來,只練了半個月就強健許多。
她這才放緩下來,開始默寫醫書。
記憶中原主和陳惟安都被下了慢性毒、藥,這一次恐怕也會發生同樣的事,好在她當初記、背的醫書藥書一大堆,即便沒有行醫天賦,但懂一點還是行的。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這具身體居然很有天賦,不但非常清晰地記起了以前背的內容,而且能夠融會貫通地理解,不出三個月,她當初用了十年功夫也只是死記硬背的書本,已經成了腦海中真正理解且能夠學以致用的東西了。
可惜沒有藥材和器具供她發揮。
不過關于這個她早就想好了對策,這四個月來,她每日都要刺繡,攢下了不少繡品,這一****将這些繡品拿出來,挑挑撿撿選出了三幅最好的用布包了放在一邊,然後綁上假肚子,走出屋子,左右看看其他人都跑光了,就剩下那老婆子在打盹,她過去叫醒她:“我渴了,你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麽新鮮瓜果,給我拿一份過來。”
老婆子愣了愣,慢吞吞地說:“那些都是有份例,哪能說拿就拿?老奴可沒那麽大的臉。”
魏初笑了笑,塞了一小塊碎銀子給她:“知道你為難,拿着這銀子去,買總能買到幾塊瓜吧?”
老婆子瞪大了眼睛,咬了咬那碎銀子,是真的!
這麽一塊銀子,別說幾塊瓜了,一大車都能買回來。
她眼珠子僵僵地轉了轉,去大廚房肯定這銀子就保不住了,不如回自家抱一個來。
她露出僵硬的笑:“那夫人等着,大廚房忙着呢,興許要久一點。”
“不急,這天熱的,我要先睡個午覺,晚上能吃得到就行了。”魏初笑眯眯地說。
魏初睡午覺就要睡一下午的,老婆子頓時笑眯了眼,拿着銀子高高興興地走了。
見她真的走遠,魏初馬上回屋,用最快的動作把頭發散下來,三兩下挽了個最簡單的發髻,用青布包起來,然後換上悄悄做的一身豆青色布裙,帶上裝了繡品的包裹就出了門。
有名無實的妻子(六)
清風院隔過一道牆就是外頭的巷子,魏初這段時間拳法沒白練,墊了幾塊石頭就動作靈活地翻過了牆,出了巷子,她直接朝最近的一家繡莊過去。
項如意記憶中,這家繡莊雖然不是京城裏最大最有名的,但口碑還不錯,許多家境困難的勳貴人家都喜歡把婦人做的繡活買到這裏,好歹能換些銀子補貼家用。
魏初很快就到了地方,正值晌午,烈日炎炎,街上沒幾個人,這家“錦繡繡莊”也門可羅雀,只有一個掌櫃娘子在懶洋洋地打着算盤。
魏初扶了扶臉上蒙着的面巾,一進去就說:“這裏收繡品嗎?”
掌櫃娘子冷不丁吓了一跳,不過見魏初古怪的打扮倒也不奇怪,許多大家族雖然清貧困頓,但仍然十分要面子,覺得賣繡品很不光彩,總不喜歡露面,不過眼前這個是個生客,她笑了笑:“收啊,只要是好貨我們都收。”
魏初就掏出那個小小的包裹:“都在這裏。”
掌櫃娘子一看眼睛就是一亮。
這三幅繡品俱是繡工細致的佳作,針腳精秀而活潑,布局巧妙又緊湊,運用了十分豔麗繁複的色彩,整體卻又不失清雅之氣,一幅是花,一幅是鳥,另一幅是一頭鷹,都栩栩如生,各具神韻,是頂頂上乘之作!
掌櫃娘子喜出望外,想了想道:“你這是正宗的蘇繡吧,這倒是難得,這樣吧,每一件我給你十兩銀子,這個價錢已經很高了。”
魏初看着她似笑非笑。
項如意母親是蘇繡傳人,項如意在這上頭天賦更高,且她年幼喪親,婚後不幸,在這幾年裏只能做繡活排解憂愁,一天到晚都撲在上頭了,技藝自然是突飛猛進,可以說她的繡工即便是宮裏的繡娘也未必比得上。
魏初本身雖然女工不大好,但畢竟曾經也是大家閨秀,底子打得好,撿起項如意的看家本領并不怎麽費事,所以這幾樣繡品雖出自她之手,卻也不比項如意的差多少。
“我這些繡品我心裏有數,每件賣個三四十兩也是能的。”
“哎呦喂我的小娘子哪!還三四十兩?”這掌櫃娘子立即誇張地大叫起來,“我們繡莊上什麽極品刺繡沒有啊,你這三件好是好,但都太小了,真賣不出那個價!”
魏初心中冷笑,看來她被當冤大頭來宰了。
若非不能在外面逗留太久,她一定轉身就走。
她伸手就去收東西:“大的複雜的刺繡我也會,我還會雙面繡呢,這次不過是探探路的,既然你們這給不起賣不到我要的價,看來我還是找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