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罷了。
而他如此憋屈的原因,就是因為北邊有個趙無殊。
不顯山不露水,不進攻不征伐的趙無殊,卻叫周賢越過長江一步都不能。
重生之後魏初細細思量,覺得所謂的王妃被搶或許不過是趙無殊的一個計謀罷了,他恐怕早已控制了上京,甚至是整個江北。
這個男人簡直可怕。
但卻是她最需要的。
石棉泰見魏初雙目灼灼,顯然是對那趙無殊有着十足的信心,不由問道:“是你父親說的?”
魏初微微低下頭:“父親曾說趙無殊此人是大智若愚大巧若拙,言語之中非常看好。”如今也只有推說父親目光毒辣了,“阿初心想,既然其他人都不十足可靠,還不如将希望壓在趙無殊身上。”
石棉泰想到老友那識人的本領,嘆服道:“既然是你父親說的,想必差不了,只可惜阿初你這個法子恐怕不管用。”
魏初愕然:“為何?”
“那趙無殊生而有疾,活不過二十五歲,除非能得餘一春出手續命,然而他年幼時中過劇毒,當時正是求了餘一春救治的。”
餘一春是成名五十餘載的真正的大神醫,有個很古怪的規矩就是一個人他只治一次,故而得了這個名號,如今餘一春将至耄耋之年,輕易不再出手,更何況是已經被他治過一次的人?
魏初卻眼睛一亮,喃喃道:“或許,我能讓餘一春破例一次。”難怪趙無殊一直不動聲色,難怪他單單守住江北卻不收複江南,原來是身患絕症。
石棉泰大驚:“此話當真?”
魏初想了想,堅定道:“我有七成把握。”
她背對着門口,就沒看到石棉泰帶來的冷面青年着急地想說什麽,石棉泰一眼瞪過去才叫他不情不願地閉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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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棉泰道:“那好,我們便即日動身前往天津。”
魏初點頭:“恐怕周賢不會輕易放我走,我要捉兩個人做人質。”
“誰?”
“李聞善和柳昭昭。”
……
石棉泰帶着冷面青年離開魏府,回去做準備。
路上青年忍不住道:“義父,此去天津迢迢千裏,您的身子……”
“不必多說,魏兄滿門遭遇橫禍,我卻未幫得上忙,如今焉能袖手旁觀?”
青年急了:“可大夫說過您再不好生将養就時日無多了,除非餘一春再出手施救,魏氏若能讓餘一春救一個他曾經救過的人,那義父您……”
“住嘴!”石棉泰大聲呵止他。
青年咬着牙紅着眼眶低下頭。
義父身體本來沒有這麽壞,是聽了魏相噩耗,當場吐了血,昏迷到昨日方醒,現在又要為他們奔波……
石棉泰嘆息:“人各有命,阿初能說動餘一春,焉知她不需付出大代價?我的情形你莫告訴她,不要再給她增添壓力,她心中已經夠苦的了。”
重生殺夫報仇(九)
魏初正琢磨着怎麽把李聞善和柳昭昭給弄走。
李聞善是一定要帶走的,要說動餘一春,還需要他這個最小的弟子“出馬”。
而帶走柳昭昭,一來可以鉗制李聞善,讓他路上不要做什麽小動作,另一方面也能讓周賢投鼠忌器。
這兩個男人可都對柳昭昭着迷得很呢。
她想了想,去了關押綠意的柴房。
綠意正跪趴在地上,在一塊磨刀石上磨銀簪,一日不見,那銀簪還真細了一圈,但綠意也不成人形了,右臉都已經爛了,手抖身斜,跪也跪不住,但每當她想歪倒一邊時,婆子便會拿棍子打她,那下手可是一點不留情的。
見魏初進來,綠意就哭嚎着撲過來。
南風一腳踹開她。
她已經聽說綠意背主了,雖然沒有證據,但小姐說綠意不忠,綠意就必然是不忠的。
不忠之人最可恨了。
魏初坐到婆子給她搬來的椅子上:“綠意,你可知錯了?”
“錯了錯了,綠意知錯了,綠意再也不敢了!”綠意爬回來砰砰砰地叩頭,她太痛了,太累了,太餓了,臉上的傷快要把她逼瘋了,再在這裏待下去她一定會死的。
魏初緩緩勾唇:“那好,你現在去找柳昭昭,就說你知道我性情大變到底是為了什麽了。”
綠意訝然擡頭。
魏初道:“你平日和她傳遞消息,總有個方法的吧,我不管你是用人傳話也好,用什麽紙片紙條也好,反正悄悄地把她和李聞善都給我約出來。”
她冷冷地盯視着她,站起來:“你自己考慮吧,不願意的話,就繼續在這裏磨針吧。”
綠意打了個哆嗦:“願意願意!夫人要綠意做什麽都願意!”
……
綠意的速度很快,或者她傳遞過去的消息太有份量,柳昭昭迫不及待地趕過來與她會面,而且還真的把李聞善也給帶出來了。
可她哪裏知道會有埋伏,南風和石棉泰的冷面義子石緒半路殺出,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将柳昭昭拿下,本還想要反抗的李聞善見柳昭昭落網,一下就蔫了。
拿了這兩人,魏初帶着南風還有石棉泰父子,連夜出了江州府。
石棉泰雖然名望不如魏清竹,但找一些人通通路子,掩人耳目地離開江州府還是可以的。
而魏初先前找了那幫文人,表現出一副重病的樣子,說要休養,不希望被打擾,那些人也會幫她攔着周賢。
至少能瞞個一兩日吧,到時候他們也離開江州府挺遠了。
為了不驚動周賢,魏初并沒有帶走親人們的骨灰和牌位,她知道她遲早會回來的,而到時,他們就能真正一家團聚了。
走出兩日之後,周賢果然派人來追,魏初二話不說,斬了柳昭昭的小指給來人,又說周賢若敢再追來,她就挖了他心愛女人的眼睛。
那人只是周賢手下的一員副将,并不清楚周賢的私事,但見魏初這個周夫人說得這麽肯定,也驚了一身冷汗出來,不敢再追,回去請示周賢。
周賢得到那截斷指是什麽反應魏初就不得而知了,她路上大概因為颠簸太甚,終于有了孕吐反應。
石棉泰南風等人這才知道她懷有身孕,都驚吓不輕,石棉泰還想找個地方停下來讓她好好休養。
魏初斷然拒絕了,只叫李聞善替她保胎。
李聞善在魏初斬了柳昭昭小指的時候簡直比柳昭昭還叫得撕心裂肺,也将魏初恨到了骨子裏。
愚蠢陰毒的女人,你不是要保胎嗎?好,我替你好好地保!
他換了藥方,用的是虎狼之藥,保胎作用雖然極強,但對母體傷害也極大,藥裏還有致畸作用,魏初喝個幾日,哪怕胎兒還能穩穩呆在她的肚子裏,也慢慢變得畸形了。
魏初對此并不十分清楚,但看着李聞善眼裏的陰狠,她也知道這藥不是好藥,但她照喝不誤。
她不怕李聞善狠毒,越狠毒越好,對她以後越有利。
……
如此又撐了三兩日,一行人終于來到了長江渡口,過了江就是江北境內,周賢的手伸得再長也抓不住他們了。
石緒早已提前一步,用了石棉泰的信物先過江請了石棉泰昔日好友來接應,此刻魏初等人剛到,江邊還是茫茫一片,接應的船只還未來。
身後卻已傳來得得馬蹄聲。
“魏氏,你好大的膽子,跟我回去!”破空大喝傳至耳畔,李聞善柳昭昭大喜,石棉泰南風卻臉色一沉,拔出了劍準備死戰。
魏初臉上沉凝一片,緩緩轉過身去,看到了伏着馬背如箭矢般而來的周賢。
還有他身後揚沙卷塵的數餘騎。
勢若奔騰。
周賢停駐在前,其他人四散開包圍着,一個重物被扔了下來,周賢冷厲道:“魏氏,你視若姐妹的侍女也不要了嗎?你再執迷不悟,我先殺了她!”
“夫人!夫人救命啊!”
魏初看去,那被綁着扔下來的人竟然是綠意!
周賢竟然用綠意來威脅她!
魏初無所謂道:“這個背主的賤婢你要殺便殺吧。”說着卻劈手将柳昭昭拉至身前,匕首抵着她的脖子,“但你再上前一步,你心愛的小美人可就要血濺五步了!”
周賢看了柳昭昭一眼,忍怒道:“到底是誰在你面前嚼耳根?我和她絕無私情,阿初,別鬧了,跟我回去吧。”
魏初挑了一邊眉頭,匕首毫不留情地往柳昭昭脖子上一抹,柳昭昭慘叫一聲,周賢臉上閃過緊張心痛之色:“不要!”
“還說絕無私情?”
周賢終于僞善的面具破碎:“我注定是天下之主,喜歡幾個女人怎麽了?魏初,你不過是比我強在有一個好父親,這些年來你們魏家将我壓得喘不過氣來,現在好了,魏家沒了,你以為我還需要看你臉色?”
周賢忽然一個策馬上前,馬蹄狠狠地朝趴在地上的綠意踐踏下去,綠意只慘叫了半聲就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