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偷偷幽會
誰都沒有注意到,連江寧都在另一邊幫忙,這裏就她們兩個,像是與飯桌憑空隔了出來一般,這妮子忒放肆,握小指就算了,過一會兒還直接把對方的手牢牢抓住。
段青許神色如常,面上無任何變化,平靜淡然地看着電視,修長的手指還在慢條斯理地撕着橘子瓣上的白筋,撕幹淨了,遞給江怡。
江怡倒是一點不猶豫,接過就吃。
兩人之間始終隔了一定的距離,不至于挨到一起,她也算淡定,全程臉不紅心不跳,像沒事兒發生一樣。
直到江寧過來,兩人驀地一下子分開,各自做各自的事,江怡摸出了手機,随意翻翻。
江寧這小子沒眼力勁兒,一來就挨着自家姐姐坐,還幫着拿東西吃。
“放過年假之前我們學校還要月考,老師讓我們在放假期間把錯的題全部重做一遍,歸納成錯題集當作業交上去。”他說,變相地吐槽學校不講人情,大過年的還整這些。
江怡聽懂了,但不管,大概是嫌他過來打攪了自個兒的好事,半晌,才說:“用心讀書,再過四個月就要高考了,有時間多學習,聽老師的準沒錯。”
從她嘴裏說出這些話,真有夠奇怪的,江寧盯着她看了看,有些好笑。江怡話說得一套一套的,然而當年就是不愛學習的典範,高中三年裏要不是鄭雲管得嚴,恐怕祖墳冒青煙都考不上a大。
他咧了咧嘴角,無聲地笑。
江怡反應過來他在笑什麽,好氣地打了他一下。
遠處,鄭雲看到姐弟倆在鬧騰,而段青許則規規矩矩端正坐着,跟齊叔說道:“你們家青許教得真好,有禮貌,斯斯文文的。”
齊叔眯着眼睛瞧向那邊,不過沒說什麽。
陳于秋一沾酒就飄了,先前只說喝兩杯就行,結果酒一倒就不讓段東成走了,喝着喝着還把齊叔拉上桌。鄭雲看不慣他不能喝又非要喝的樣子,可不能說什麽,畢竟是小年,喝點小酒無妨,她沒事做,就在廚房跟着阿姨們忙活耗時間。
江寧突然進來,說要跟江怡她們出去散步消食。
“早點回來,外面風大冷得很,記得戴圍巾。”她提醒道,對三人大晚上出去沒任何意見。
“知道。”江寧說,趕緊把圍巾拿上,跟着江怡她倆出門了。
齊叔笑眯眯看着他們出門,陳于秋專注喝小酒,美得不得了,壓根沒注意到這些,倒是段東成皺了下眉頭,但終究一句話都沒說,更沒多看門口一下。
小年的夜晚,整個金銘府都都挂上了紅燈籠,到處都亮堂堂的,洋溢着喜慶的味道,這邊居民不多,興許是日子特殊,外面還是有不少出來趁夜散步的人。
三人沿着白榆樹道路一直往前走,直至走到人工河那裏。
江寧有點渴,期間去找自動販售機買水,等再回來時,已經找不到江怡和段青許的身影。他疑惑地四下找了找,但沒打電話,知道只是走散了,人應該就在附近,多走走就能碰到,于是不慌不忙地邊喝水邊轉悠。
人工河旁的樹林深處,燈光微弱,隐蔽而清淨,幾乎見不到人影,偶爾有巡邏小車駛過。
高大的樹幹後面有兩個人,正是江怡和段青許。
這妮子真的是心大,見江寧那二傻買水去了,拉着段青許就往這裏面躲,家裏人太多,兩人都沒能有單獨相處的機會,離過年還有将近一個星期,誰知道接下來的幾天能有多少獨處的時間。
江怡撫着段青許的臉側,手都有點顫,不知是冷的還是激動的,她準确地挨上了對方的薄唇,深入地尋求這人的氣息和慰藉。
這妮子主動得很,不等段青許有任何反應,就攀上了她的肩,把自己送了上去。
段青許摟着她,護着,漸漸地變被動為主動,将江怡壓制在懷裏,轉而撫着她的頸後。
慢慢地,江怡将手搭在她胸口偏上的位置處,任由被抱着。
許久,兩人才分開。
江怡的唇都變得紅潤,還有一點點腫,她沒管這麽多,再湊上去親了下段青許的臉側,然後又把人給抱住,撒嬌似的一動不動。
“你也抱我……”她說,聲音放得低低的。
段青許将她的腰環住,挨挨她的頭發。
“之後要是忙,都沒多少時間見面。”江怡說,擡了擡頭看着。
段青許沒說話,只拍了拍她的背,過了一會兒,又伏低下來尋她的唇。
……
大概是過了晚飯時間,人工河兩邊的身影逐漸多起來,江寧悠哉游哉地繞着河道走,一路尋不到人,走了一段路又返回來,他覺得江怡她們一定就在周圍,果不其然,往回走了一段,就看見了兩人。
他趕忙跑過去,把水遞給江怡和段青許,摸了摸腦袋,不好意思地說:“就買個水,結果跟丢了。”
江怡沒吭聲,接過水喝了口,不自覺地抿抿唇,良久,問道:“幾點了?”
江寧說:“出來還沒半個小時,才十點多。”
那還早。
江怡帶頭走,江寧跟上,段青許随在姐弟倆後方。
江寧以為只是跟丢了,一句沒多問,他不是那種細心如發的人,全然沒覺察到哪裏不對勁。
這小子話多,一路走一路念叨,喊段青許時還喊得挺親的,一口一個“段姐姐”,江怡都快聽不下去了。
三人沿着河道轉了十幾分鐘,原路返回,恰恰陳于秋他們喝完,趕上散場。
江怡幫着收拾。
睡覺前,她給段青許發微信,故意學道:段姐姐——
聊天界面久久沒動靜,許久,對方才回複:早點睡覺。
她樂得倒床上,緊緊攏住被子,等捂暖過了,做賊似的撥通這人的號碼。
鈴響一聲,那邊就接起,電話裏是段青許一貫清冷的聲音,但帶着兩分柔情。
“怎麽還不睡?”
江怡翻了個身,朝向窗外,小聲地說:“我想你,想得睡不着。”
此時外面寂寂無聲,道路空曠而靜谧,天上繁星如螢火。
……
小年過後,一切一如平常,該上班就上班,該怎樣就怎樣,江怡依舊回到城南分公司苦逼地忙累。
明面上她是所謂的實習秘書,但實際上就是個打雜的,秘書要做的都是另一位在做,她偶爾才能摸一下真正的重要文件,從這個辦公室送到那個辦公室,成天上上下下地跑腿。
一個月時間,鄭雲沒指望她能學到些什麽,只是讓她進公司體會下真正的工作生活,了解了解各個崗位的作用,等等。
當然,真讓江怡上手,怕是十天半個月都完不成一件事,她連理論知識都沒有,何談實踐。
周三那天晚上,段青許到老房子來了,兩人在紅興共度一晚,半歇半睡地一連做了幾次,直到下半夜才沉沉睡去。
翌日江怡精神頭不錯,前一天還焉兮兮的呢。
楊助理見了,問:“什麽事這麽開心?”
樂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有眼睛都能看出來她心情愉悅。
江怡下意識眨眨眼,回道:“沒,沒什麽事。”
楊助理是過來人,沒多說。
做事情時都在傻笑,能是為了什麽事。
昨晚吃得都快吃不下,江怡今兒挺累的,上午精神頭十足,午休直接睡過頭,還是鄭雲過來檢查時把她叫醒的。
又被扣五十塊錢工資。
辛辛苦苦幹一個月三千多,一個多星期就被扣掉兩百,簡直了,得虧不是真的工作,不然一個月下來連自己都養不活。
周四那天,段東成和齊叔走了。
江怡甭提有多開心,從上班開始就盼着下班,一下班就麻利收拾東西要回家。鄭雲今天不加班,開車跟她一塊兒走,陳于秋最近在總公司,所以遇不到。
晚飯段青許會到這邊來吃,故而今晚的菜十分豐盛,江怡還幫着做飯。
段青許來得早,上門吃飯哪能卡點,提前過來幫忙。
鄭雲攔着不讓動手,讓她去客廳坐着就好。
還有三天就是除夕,家裏的阿姨全休假了,偌大的房子裏就幾個人。
段青許還是留下來幫着洗菜。
長輩們就喜歡她這樣的,鄭雲自然也不例外,簡直不要太滿意。
“我要是再有個像你這麽懂事的女兒,就好了。”她突然說,語氣真實,沒有半點虛情假意。
實打實的感嘆,不像是故意說來誇人的那樣。
背對着拿碗的江怡驀地一頓,下意識看向段青許。
段青許臉上無變化,洗菜的動作卻慢了些。
只是随口的一句話而已,鄭雲沒多在意,另外兩個心裏卻別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