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想不想我
A城的夜晚尤冷,西江路沒有高樓建築,寒風凜冽,跟刀子似的往臉上刮,作為旅游景點,這兒連晚上都人來人往游客衆多。
因着這幾天未曾碰過面,江怡還沒有段青許房子的鑰匙,故而進不去,又不想在門口幹等着,便在樓下的街道四處走走。
段青許七點半下飛機,從機場到這邊至多不過一個小時,她在電話裏問清楚了的,今晚不加班,下了飛機直接來這邊。
都問了這麽多了,對方也知道她會來,必定一下飛機就會趕回這裏。
江怡忍不住傻笑,往手掌裏哈了口白白的熱氣,見不到人的日子可真有夠難熬的,明天後天就是周末,終于可以跟對方呆兩天了,實在不容易。
出門太急,她身上只穿了薄薄的正裝,連披在外面的厚羽絨服都忘了拿,經過這幾天,深知賺錢的辛酸,想了想,最後進了一家開了空調的奶茶店,裏面暖和,點一杯奶茶十幾塊錢,比買一件外套便宜得多。
大冬天奶茶店裏顧客少,就幾張桌子有人,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還沒到七點半,早着呢。
随便刷刷空間朋友圈這些,等一杯熱奶茶見底的時候,差不多七點半,民國街的燈火璀璨,一路望去建築都非常有特色,像電視劇裏老上海的模樣。
挨到八點二十時,江怡出去,到街對面買了些手工糕點,買完還在排隊結賬,斜對面就停了輛通體玄黑的邁巴赫,車牌號她記得不能再熟,頓時喜上眉梢,準備等車走了再過去。
然而還來不及高興,就見到車裏下來一個身形高大的人——段東成。他和段青許一起來的。
段青許緊随其後下車。
江怡趕忙轉過身背對着,生怕會被發現,還條件性低下頭。收銀的店員略感奇怪,但臉上沒表現出來,禮貌微笑道:“小姐,東西請給我,現在幫您打價。”
她點點頭,把選的糕點全放上去。
“謝謝。”
手工糕點不便宜,這麽一盒就是兩三百,江怡結完賬出來簡直肉痛。出了糕點鋪子,她沒敢往斜對面去,而是依舊背對着,佯作若無其事地往反方向走,直到走進拐角處,确定那邊看不見了才停下來。
拐角處連燈光都沒有,暗沉沉的,有點陰森濕冷,為了安全她沒朝巷道深處去,就停在巷道口,偶爾裏面出來人,都會用探究的好奇目光看她。
畢竟大冬天穿正裝站在迎風口的人,不多見,這條街屬于游客多,一年四季都見不到幾個穿正裝的。
江怡盡量忽視掉別人異常的打量,哆哆嗦嗦握着手機,段東成和段青許一起進去了,不過估摸着不會上去太久,等幾分鐘就行了。
巷道口确實冷,寒意直往骨子裏鑽,江怡耐不住,趕緊朝旁邊一家店的牆角處裏縮,以此躲風。
正巧這時鄭雲來電,第一遍她沒接,不用聽都知道自家媽會問些什麽,但鄭雲又打了第二遍,無可奈何,她只得接起,生生忍下顫抖的寒冷,語氣自然平靜:“媽,怎麽了?”
電話裏靜默了一瞬,鄭雲似乎有點不滿意,沉聲問:“楊助理說你提前走了,要出去做什麽?”
江怡将手在身上搓了搓,以此取暖,回道:“沒做什麽,這不沒事嗎,我就出來了,正常下班時間走的,不信你問問楊助理。”
“她說你身體不舒服。”鄭雲蹙眉。
她這人素來公私分明,哪怕是對江怡,江怡現在的職位就是她的秘書,雖然起不了大作用,更做不了什麽事情,但走之前應該打個招呼,她了解這妮子得很,下午還生龍活虎的,身體不舒服就是借口,指不定哪兒野去了。
江怡一聽她的語調,就清楚是生氣了,趕忙說好話,說自己是真的不舒服。
“穿得太少了,有點感冒,剛剛才拿了藥出來。”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說得有板有眼。
鄭雲懶得拆穿,手裏還有工作沒做完,說道:“扣二十塊錢,下周一自己去報。”
江怡打哈哈應下,然後又說周末要出去玩什麽的,總之就是不回家,鄭雲倒沒說什麽,只讓她注意安全,以及周末晚上回家吃飯。
她應得飛快。
挂斷電話,一分鐘時間不到,鄭雲轉了兩千塊錢到她賬戶上。
江怡劃了劃屏幕,讨乖地回複:謝謝媽。
鄭雲不理會。
寒風依舊一陣一陣地吹,江怡攏緊外套,再往裏面退了些,都快縮到牆壁上貼着。
街上路過的行人,不時會用古怪的目光看着她,冬夜裏穿着這麽單薄的正裝站在角落裏抖篩子,還是有那麽稀奇。
得虧她臉皮厚,當做感覺不到。
段東成上了樓,卻久久不見下來,興許是太冷了,多等一分一秒都分外難熬,她都想給段青許發短信問問,可終究還是忍住了。
約莫五六分鐘後,江怡渾身都凍僵了,段東成終于出來,他手裏提着一個公文包,段青許跟在後面。
江怡顫抖着搓搓手,渾身凍得僵硬,等着段東成上車,待邁巴赫駛出街道看不見影兒了,她才慢慢走過去。
段青許在她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就發現了她,登時瞳孔一縮,邊脫下長款羽絨服邊過來,一下子給這妮子披上。
江怡冷得要命,為了省幾百塊錢活受罪,她提着糕點抱緊段青許的腰肢,忍着冰冷的寒意說:“等到你了……”
摸了摸她的臉,以及露在外面的脖頸,段青許趕忙把圍巾取下來給她圍上,把這人的兩只手捂在一起不住地搓,皺起眉頭,問道:“什麽時候來的?”
江怡仰了仰頭,又往段青許頸間蹭了蹭,取熱。
“沒、沒多久——”
凍得說話都哆嗦。
段青許把人摟在懷裏護着,帶着進去。
住的地方就在商鋪後面,是獨立的兩層樓房,面積大裝修複古風,頗有上個世紀的味道。
一進門,把空調開着,進廚房煮姜湯。
江怡喝不慣姜湯,一面對着空調取暖一面喊:“我不喝姜湯,你煮別的。”
姜湯改成了紅糖水。
進房子吹吹空調,幾分鐘就暖和起來,江怡光腳窩在沙發上等着,穿着正裝不熱和,她幹脆把正裝外套脫了,只剩裏面的修身襯衫,然後裹緊段青許的羽絨服。
煮好紅糖水,段青許把東西端出來,坐江怡旁邊。
“還冷不冷?”她問,摸了下江怡的手和臉。
江怡搖頭,順勢湊過去把人抱住,“還好,現在暖過了,剛剛很冷。”
段青許順勢把她摟住,抱到腿上坐着,江怡不消停,非得跨坐上來,雙手緊緊抱住她的背,把腦袋擱在她肩後,兩條長腿亦順着纏來。
她拍了下這妮子的手臂,說道:“先把紅糖水喝掉,不然呆會兒冷了。”
“馬上。”江怡回道,卻沒動,就這麽挂在她身上,半晌,才又說,“想抱你一會兒。”
段青許手下一頓,到底由她了。
房子裏的暖熱與外面的寒冷對比鮮明,江怡半合上眼睛,偏頭用紅唇挨了挨對方的耳廓。
段青許掌住了她的腰肢,揚了揚瘦削的下巴。
江怡笑了一下,非要去親,張合着唇瓣去含她,手下的勁兒也大,鬧騰了會兒就把段青許給壓在了下面,兩人四目相對,都靜靜看着對方。
放假之前,兩三天不見,已是忍耐的極限,現今是實打實的五天沒見着,無疑十分煎熬。江怡很想她,有幾次在電話裏都要把話說出口,但怕影響到這人出差,于是只得憋着。
電話裏聊聊家常,說的全是無關緊要的話。
現下見到人,她心裏鼓鼓的,空落被填實了一大半,這要擱以前,她絕對不會相信自己有一天會這麽思念一個人,會提前兩三個小時跑來幹等。
眼下段青許就在面前,空有滿腔的熱切與念想,卻不知道該怎麽表達。
抿抿紅潤的唇,她伏下去,貼到這人身上,都快挨到段青許的唇角,同時抓住了對方的手,輕聲問:“想不想我?”
段青許定定看着她,一個字兒沒說,只曲了曲指節。
江怡扣住她的左手,用另一只手勾了勾散落的耳發,抵上去又說:“問你呢,想我嗎?”
說着,還碰了下對方的唇角。
襯衫壓着勒得她不舒服,她支起身扯了扯,剛動了兩下,卻被段青許掌着肩,還未反應過來又被壓住了後腦勺往下帶。
段青許抽出手,用指尖碰碰她的唇,摩挲了兩下,小力壓住下面那瓣柔軟。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