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4
“沒想到你已經堕落到這個地步了,佐助。”
卡卡西和佐助兩個人對了幾招,各自分開。
卡卡西難得認真一次。聽到他那跟平時慵懶的語調完全不同的聲音,我心裏踏實很多。
“木葉的人逐個粉墨登場啊……”
佐助諷刺地笑了笑。
這會小櫻并沒有去聽卡卡西和佐助兩人緬懷光輝歲月和勸誡失/足青年的無聊對話,而是一直滿懷愧疚地望着我,眼淚不停。
……再這麽哭下去你就要變兔子啦!!
“對不起羽林姐,”小櫻抽噎着說道,“都怪我……”
“沒事的,”我坐在地上,揉着後腦勺冒出的大包,呲牙咧嘴道,“……不過以後鑽牛角尖之前先想想這麽做的後果吧。”
小櫻使勁點頭,然後開始扯我的衣服。
“羽林姐你剛才受傷了吧?我給你治療吧。”
這倒是個要緊事!!在小櫻的幫助下,我脫下了鬥篷和忍者馬甲,只留一件黑色緊身衣——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衣服全都粘在了身上——小櫻繞到我背後看了看。
“傷口挺深的,流了很多血。”小櫻用手指輕輕在我背後隔着衣服點了點傷口的兩端——接近一尺長,“我們先清理傷口吧。”
這會卡卡西和佐助離我們的距離稍微遠了些,我終于有機會把注意力轉移開了。
“等一下小櫻,”
我制止了小櫻要馬上給我治療的舉動,伸手指向一直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女孩——佐助的同伴,香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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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佐助是說這女的是他的同伴吧?”
小櫻點了點頭。
“你快去看看她,別讓她真死了。這家夥一定知道不少情報。”
“那……那你怎麽辦?”小櫻遲疑地問道。
“我這只是輕傷啦,又不致命,”我解釋着,“她要是死了那我們損失可大了。”
看着遠處卡卡西和佐助的對戰情況也差不多能分析出來:現在我們這邊的情況雖然未必穩定,可也正在向好的一面發展。卡卡西既然來了,鳴人和大和說不定也正在趕來的路上。而佐助固然是強弩之末,可他背後還有個神出鬼沒的老大爺斑——綜上所述我們留住佐助的可能性似乎并不大。那麽我們這麽多人出來一趟總不能什麽收獲都沒有吧?所以我必須先想想我們這一行人的後路。要是能救下香磷順手把她帶回木葉問出點情報來,至少在團藏大人那裏我們也就好交代得多了。
小櫻聽了我的話,去治療香磷了。我則坐在原地,吞了兩顆兵糧丸補充能量。
佐助突然放聲大笑起來,但是從他的聲音中卻聽不出任何喜悅的情緒——然後他發出了一聲受了傷的野獸一般的嘶吼。
“……把鼬,把我的父母族人還給我,我就停止複仇!!”
恩?不是鼬殺了團扇一家子麽?佐助這是想為鼬報仇?難道當年宇智波家那場屠殺還有什麽隐情?聯系上之前鳴人談到鼬時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果然有隐情了!
之前聽鳴人說過,佐助親眼目睹了鼬殺害自己同族的人,所以才下定決心讓自己變強然後向鼬複仇,繼而被大蛇丸引/誘叛逃的。可是他這會又把鼬當成家人了,還要我們把鼬還給他。是因為他從哪裏得知了宇智波屠殺慘案的真相麽?至于是什麽真相……看着他咬牙切齒要毀滅木葉的架勢……難道抹殺宇智波家族是木葉官方當年下的令?
可惜,沒有證據單憑觀察佐助的反應是完全不能确定“真相”的——總不能佐助随便吼兩句我就要拿他說的話當真吧?
“我不想殺你。”卡卡西的聲音低沉,聽得不大清楚。
“你還以為你還能殺得了我嗎?”佐助似乎又被卡卡西的話逗笑了,“別以為你還是我的老師,那都已經過去了!我倒是想先殺死你!!”
我突然有些同情起卡卡西來了。鳴人、佐助、小櫻,這三個學生真是……沒一個讓人省心。鳴人的執念,佐助的反社會人格,小櫻雖然跟他們比算普通,但偶爾冒個點子就讓人招架不住。我現在只不過當了他們一天隊長,已經深有感觸了……
這年頭收個靠譜的學生……難啊!!
卡卡西提高了聲音說道:
“羽林,小櫻!你們快帶着那女孩走吧!”
小櫻在治療香磷的間隙中問道:
“那……卡卡西老師你怎麽辦?”
卡卡西又沉默了幾秒鐘,接着說道:
“你們都離開……別擔心我,這是我的任務。”
這是你給自己定下的任務吧?其實……把小櫻他們安全地帶過來再安全地帶走,這也是我給自己定下的任務。不放棄不應放棄的同伴,這同樣是我給自己定下的任務。所以即使是如今的我并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應對招數,但體力既然已經在逐漸恢複,我就更不能臨陣脫逃了。當然了,小櫻也并沒有走的意思。
卡卡西擡手把護額掀了起來。
“現在我想明白了三代火影的感覺。無論大蛇丸多麽堕落,三代火影依然對大蛇丸有着無法割舍的感情。”
“那好……”佐助擺出了一幅攻擊的姿态,“當你見到三代火影的時候一定會跟他有許多共同語言。”
卡卡西和佐助到大橋下方去打了。雖然我很想跟上去圍觀這一對半寫輪眼的戰鬥盛況,但由于身體還有些無力,暫時留在了橋上,居高臨下地觀起戰來。距離較遠,不過勝在安全。
“告訴你,寫輪眼是宇智波一族的象征,”佐助低着頭,預備攻擊,“你這個外族沒有資格到處去炫耀這只眼睛!!”
話音未落佐助身後已經出現了一個高達五六米的深紫色身影。我離得這麽遠都能嗅到下方傳來的一股陰森詭異的氣息。那身影速度奇快,抖手向卡卡西射出了一道同樣為深紫色的箭矢——又是能量體攻擊?不過這道攻擊在運行途中便偏離了方向,貼着卡卡西身邊射了過去,在他身後打出一片碎石。
“這就是須佐能乎?”
卡卡西問道。
那個身影就是情報中所說的鼬的絕招須佐能乎嗎?名字起得好高大上的樣子。那速度……真的好快,如果我正面遇到,我可絕對不敢說自己能躲得開。
“真是不可思議呢……”佐助的身影被須佐能乎的深紫色遮蓋住,“一個外族人居然能開萬花筒寫輪眼,你應該感謝你的寫輪眼和給你這只寫輪眼的宇智波家族……”
其實我倒想說這只眼睛也讓卡卡西不堪重負。他的查克拉本來就不怎麽多,寫輪眼用多了就會趴。據鳴人他們說這幾年他也就開發出了萬花筒——還是寫輪眼。讓我納悶的是:我們現在只能聽到“拷貝忍者卡卡西”這種稱號了,那麽當年他沒得到寫輪眼的時候究竟是靠什麽生存的啊?
“鼬保護了木葉的人,可是那些人全都在笑!他們根本什麽都不知道!他們不知道鼬的犧牲,也不知道宇智波一族的犧牲!那些笑聲對我來說就是諷刺和嘲笑!我一定會把他們都變成痛苦和哀鳴!!”
鼬當年保護了木葉?那麽說……鼬是為了保護木葉才屠了自己家族滿門?如此,發生在佐助身上戲劇性的轉變,就完全有理由解釋了!
如果說佐助所說的事情是真的話,我倒也可以理解……從小家庭幸福,父母恩愛,兄友弟恭,自己又是天才的佐助,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的東西,這種遭遇确非常人所能理解。而佐助以天才之名比自己更勝一籌的哥哥為目标,追求力量追求得幾乎什麽都抛棄了,最後突然得知哥哥可能是無辜的,自己的努力方向完全成了個笑話,換了誰也會崩潰的吧?既然柚子屠殺全族的事另有隐情,事實就有可能指向完全對立的方向……當年木葉村是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聯手創建的,而在那之後宇智波斑蟄伏了幾年便預備搶班奪權。二代火影據說就已經很不待見宇智波家族了,對他們采取了全方位打壓的措施。那麽……三代上位時難道是由于宇智波家族又開始蠢蠢欲動而采取了一勞永逸的做法嗎……
在宇智波家族內部培養卧底,這種手法怎麽看也是團藏的風格啊……我當初也算是在他手下逃過一劫,會是他嗎?
可是退一步講,就算當年的事件始作俑者是木葉官方……又礙着無辜的村民們什麽事了?現在三代大人已經在任上殉職,團藏當了火影,當年的木葉官方還老老實實地在村裏坐鎮。冤有頭債有主,宇智波佐助你想複仇盡管去複仇,放什麽地圖炮啊?你們宇智波家族的族人一定有很多無辜受牽連的,可是更多的木葉村民不更是無辜嗎?你所謂的複仇就是把更多的無辜群衆牽扯進來然後一網打盡嗎?他們當中有很多人甚至都沒有感覺到當年木葉村的暗流湧動,這樣也能成為你複仇的對象嗎?
所以,佐助的做法,我能理解,但絕對不能接受!
佐助身後的深紫色須佐能乎忽然身形暴漲,那種冰冷的味道變得更加濃厚,幾乎讓空氣中的濕氣都凝結了。不過那巨大的身影只持續了兩秒鐘便宣告破碎。佐助的手用力捂住他的雙眼,跪在了水面上。
有破綻!!
我立刻掏出一把千本來,向佐助的方向甩了過去……額,一動手就覺得後背上的傷口再一次被撕扯開,瞄得不準,不過範圍攻擊,總該會有幾支命中目标的吧?我能看到佐助身邊的水面上濺起幾堆小小的水花,可能只有一兩支千本命中了。而佐助哼都沒哼一聲,只是一手拔出釘在身上的千本,另一手用力揉着自己的眼睛。
……根據佐助此刻的狀态看來,牙他們如果真過來了,我們這些人輪番上陣車/輪大戰,說不定真有可能幹掉或是帶回形單影只的佐助呢……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了。
這種時候不上去痛打落水狗你還在等什麽啊卡卡西……難道是剛用完萬花筒身子有點遲鈍了?我正在橋上急得咬牙,一個小小的白色身影卻映入了眼簾……是小櫻?
我不敢相信地回頭一看,本應該被小櫻治療的香磷孤零零地躺在我身後不遠處。而小櫻正在佐助後側上方的橋洞頂端無聲地靠近,鬥篷散開就像一只夜色中飛行的大蝙蝠。她是想趁這時候向佐助發動攻擊嗎?
……不會又出什麽意外吧?我現在狀态也稍微好了些,同樣無聲地從橋上溜了下來。
小櫻輕輕落在了佐助身後舉起手中的苦無,卻怎麽也刺不下去。她一直低着頭,臉上的淚痕未幹。佐助這時已經脫離了剛才那種不設防的狀态,一回身掐住了小櫻的脖子。
我現在是真真切切對佐助動了殺心。原來還只是“他是叛忍能打就打打不過就逃走”,現在鑒于他決定弑師又幾次對本來可以偷襲他卻都下不了手的小櫻出招,我就覺得像他這種人還是請到地獄裏複仇好了。
我應該在上邊對小櫻來個貼身防守的,我不應該只為了看熱鬧痛打落水狗就過來,我早就說過他們隊裏沒一個讓人省心的,怎麽剛說完就給忘了呢?白刃之類的武器已經由于佐助和小櫻距離太近無法使用,我兜裏還有什麽……
“小櫻!!”
卡卡西發動起自己不怎麽聽使喚的身體向佐助和小櫻靠近。佐助這時并沒有管卡卡西這個半殘,奪過了小櫻手中的苦無就要刺下去……
“住手!佐助!!”
卡卡西大吼。
一串不成調子的樂聲響起,佐助的身影僵住了。卡卡西,快上啊你!!
關鍵的時刻……救世主出現了。
一道橘黃色的身影出現了,他用肩膀撞歪了佐助,搶回了小櫻。好身手!!鼓掌!!
鳴人的臉被佐助手中的苦無刮了一道口子,他似乎并沒察覺,仍然抱着還在咳嗽的小櫻,回頭怒視着佐助。佐助表情冷漠地回望着他。終于反應過來的卡卡西沖了過來,一記重拳下去,佐助雙臂擋住胸口,飛退到遠處。
“來得正好,鳴人”,卡卡西松了口氣,然後轉頭沖我點了點頭。小櫻咳嗽着,似乎什麽也說不出來。而鳴人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佐助吸引過去了,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老師和隊友都在做些什麽。
“佐助,小櫻跟你一樣是第七班的成員……”
佐助“哼”了一聲:
“對我來說,那是原第七班。”
鳴人便開始做低頭思考狀。片刻過後,他擡起頭來,跟佐助說了一番話。
鳴人的話我已經不想再贅述了。他那種理論我也曾經聽過很多次,中心思想無非就是——他理解佐助。
但是,佐助作為一個高貴的宇智波族人,作為一個即使叛逃了也要保持高貴身段的天才,怎麽可能輕易就被一個外人理解了呢?佐助厲聲打斷了鳴人的長篇大論,并且以一種放縱的姿态表示他之前已經把團藏大人殺死了(!!)。接下來他迫切想做的就是血洗木葉,用木葉衆人的鮮血來祭奠宇智波家族所作出的犧牲。
理解……如果說洞悉了宇智波家族人被屠殺的內幕就算是理解了佐助的感受,那麽,我也應該算是理解佐助的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再次重申,不是佐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