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
45.
我依然隐藏在灌木叢中,觀察着眼前的一切。
小櫻在剛才險些被佐助放倒之後,戒備地側過身體,望了望自己的身後。而佐助的注意力完全從小櫻身上轉開——我不知道他有沒有開寫輪眼往我這方向搜索。
“是你們木葉的人吧?”
佐助貌似不經意地問道。
“是……不是,”小櫻緊張地答道,“我……我已經決定要脫離木葉了,已經談不上什麽‘我們木葉’了。”
小櫻你的反應還挺快的麽。
“那……喂,那個人!你最好還是出來吧!”佐助的話音似乎帶着一絲笑意,“不然的話,我可就要在你面前大開殺戒了……你們木葉忍者不是最不願意看到同伴在自己面前死去嗎?”
小櫻驚恐地回頭看着佐助,下意識地擡起手來。可惜她這點反應在佐助那裏完全不夠看,佐助只一探手,就将一只苦無橫在了小櫻的頸前。
他……不會真的要殺死小櫻吧?
我無力地在心中盤算着……其實也沒什麽好盤算的了。小櫻已經算是落入敵手,而我目前的情況又不樂觀,迷/藥雖然吸入不多,可行動必然受限;而且,剛才已經為了救小櫻失去了一個影□□,現在我已經沒有多餘的查克拉再去召喚新的影□□了啊……
“不出來?看來你們的同伴之情也不過如此嘛……”
苦無一動,小櫻那嬌嫩的脖子被刺破了,一滴鮮血在雪白的皮膚上滑過,觸目驚心。
我是不是別無選擇?很明顯不是。我完全可以扔下小櫻轉頭帶着幾個小男孩回木葉。可是……我嘆了口氣,從灌木叢後站了起來。
“宇智波佐助是嗎?”我故作淡定地招呼了一聲,慢慢向他們靠近,“我對你沒有興趣,只想帶回小櫻……所以,我們來談筆交易怎麽樣?”
佐助似乎被我的提議逗笑了,他依然控制着小櫻,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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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說說看。”
“你放了小櫻。作為交換,小櫻會治療你腳下這個女孩,而且我保證小櫻将來再也不會糾纏你。”
“羽林姐……”
小櫻失聲叫道。
我沒有費力氣去關注小櫻此時的情況,而是一刻不敢放松地與佐助保持着目光接觸。是的,神情當中再加上一點點不屑,一點點胸有成竹,絕對不能流露出恐懼和不确定。我知道,在面對佐助這種孩子的時候,是無論如何不能也不應該把他當成小櫻那種溫室中的花朵來對待的。只要在情緒上透露出一丁點弱勢,我和小櫻就都得折在這裏,還無人知曉。
……可是,在我主動跟他談“交易”的時候,我就已經處于下風了吧?
佐助笑了笑,他和佐井長得很像,都很帥,個頭都不矮。同樣的黑眼睛,同樣的黑頭發。只不過佐井的皮膚比佐助要白一些。佐井給我的印象是漠然、懵懂、偶爾有些溫暖;而佐助,即便他在笑,也完全是一片冰冷,沒有絲毫溫暖的感覺。
“香磷是醫療忍者,小櫻也是,我有什麽理由讓可能加入我們組織的小櫻浪費力氣去治療一個快死掉的廢物?”
“你确定你真的需要小櫻?”我微笑着一挑眉,“你确定就憑小櫻的腦子真的能配合好你的行動?她到底是從木葉出去的,而你腳底下的香磷,才應該是對你死心塌地的那個人吧?”
對不起啊小櫻,我不是故意侮辱你智商的……
佐助大笑起來,笑聲在橋面上回蕩,卻讓人感受不到任何快樂。
“所謂交易,必須建立在雙方實力對等的情況下。”等佐助平靜下來,一本正經地跟我科普着,“在一方實力強大而另一方不堪一擊的時候談交易,只會導致一個結果,你知道那是什麽嗎?”
我自然知道——黑吃黑!!!
小櫻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我笑了笑,沒回答。這種時候,欲蓋彌彰的掩飾已經完全沒用了。
所以還有什麽可猶豫的?準備戰鬥吧。
“你的臉色很不好,”佐助戲谑地望着我的臉問道,“查克拉的走向也比較混亂。是中毒了吧?”
……
……
……
佐助突然出手,千鳥刃從他手心當中延伸出來直沖我刺來。當我第一眼看到它的時候就已經把它和卡卡西的雷切聯系在了一起。這玩意由雷系查克拉構成,屬于純能量體,根本無法靠武器來抵擋……而且和卡卡西組隊這麽久我對他的雷切除了躲閃,還真是毫無辦法。
我躲開了佐助千鳥刃的幾次戳刺,伺機向小櫻的方向靠近。雖然并沒指望佐助是強弩之末,戰鬥力低下到連這種狀态的我都打不過而真的讓我把小櫻奪回來,卻也抱着一絲希望。可惜希望終究變成了妄想。佐助的千鳥刃在出招的時候根本不需要像使用普通武器一樣大開大合,而只要稍微動動手掌就夠了……于是在我像個動物園裏上蹿下跳的猴子似的躲過了他一次又一次的進攻之後,剛騰出空來準備吹笛結印就被他擊傷了後背。
這不是當初和卡卡西在訓練當中那種鬧着玩一般隔着水硬抗雷切的時候。這一次我可是實實在在地被電擊了。
我感覺後背好像被人用長滿鐵刺的鞭子狠抽了一下——由于雷系查克拉附帶的麻痹效果倒沒感到有多疼——不要說後背,全身的肌肉都在尖叫着顫抖。我短促地“啊”了一聲,帶着一身電光,差不多是跳着舞倒下去的。
“羽林姐!!”
小櫻帶着哭腔尖叫。
小櫻,這也是我一定要你馬上回木葉的原因之一了。我們木葉的光榮傳統就是不抛棄不放棄任何一個哪怕只有一點點希望的同伴(佐助是叛忍,不是同伴)。你自己跑來犯傻,卻不想想身後還有多少在乎你不願意讓你枉死的人嗎?這也就是牙他們幾個被迷暈了,如果他們都追着你過來……現在又會是個什麽情況?
“哼,果然是不堪一擊。”
佐助給我下了評語。
随着麻痹效果緩慢地減輕,背後被撕裂的疼痛逐漸浮現出來。我想坐起來,卻由于電擊餘韻全身的肌肉都不聽使喚而只能勉強在地上喘息。自己看不到傷口全貌,眼下的情況又不允許我做什麽大動作,根據剛才的感覺來推斷,這傷口從左肩開始傾斜着向脊柱延伸過去,長度深度未知。我只能在肩膀上看到被瞬間電流燒糊而發黑的織物毛茬。
小櫻就在我前方五六米的地方呆呆地站着。她想對我說些什麽嗎?
“小櫻,你剛才說的……會追随我,聽從我的命令,還算數嗎?”
佐助淡淡地開口問道,雙手抱在胸前。
“啊……”
小櫻下意識地應了一聲,目光依然留在我身上,她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背後空門大開,身後的佐助很可能對她出手。不過既然佐助這樣問了,暫時應該不會對小櫻動手了吧?我握緊拳頭控制住顫抖的手臂,努力坐了起來。
佐助笑了一聲。
“那好。由于你剛才并沒有聽從我的命令殺死香磷,對不起——我對你的考驗也要升級了。”佐助惡意地推了小櫻一把,“你先去把這個木葉的女人殺了吧!”
小櫻驚恐地後退了一步,正好撞在佐助身上。她無助地咬緊嘴唇,回過頭去望着佐助——似乎覺得已經完全不認識他了。其實,如果眼下情況不那麽危急,我倒真要說一句,小櫻,你和鳴人真的了解過佐助嗎?雖然我們誰也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麽要毀滅木葉,可是……眼前就是一個他臆想當中的木葉的好靶子,他又有什麽理由放過我?而你想要追随他脫離木葉,利用你來殺死我,這倒是一步好棋。他甚至不需要雙手染血。
佐助狀似溫柔滴把手伸進小櫻的刃具包裏,掏出一支苦無來塞進她手裏。
“去吧。”
小櫻的雙手劇烈地顫抖着,幾乎拿不穩苦無。她的綠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張——就好像連聲音也一起被佐助剝奪了。她面無人色地望着我,一步也不敢向我靠近。
這會是我的結局嗎?
背後的傷口還在汩汩地流血,我已經能感到貼身的黑色緊身衣被粘稠的鮮血沾濕,由于外面還有忍者馬甲和鬥篷保護,并沒有感覺很冷。但這種被封閉的潮濕粘膩就更讓人難受。傷口越發疼痛,手腳依然麻木,可是我的腦子卻一刻也不敢中斷運轉。
我還有沒有還擊之力?
笛子已經掉在一邊,以我現在的狀态,爬都爬不起來,就更別說施放忍術或是投擲武器了。
“這很簡單的,小櫻”,佐助的聲音再次響起,“閉上眼睛一苦無刺出去,世界就安靜了。再也不會有人像蒼蠅似的在你耳邊嗡嗡叫了。”
我幾乎要笑出來。佐助這會倒成了個引導□□學生的老師了。
能逃走麽……這不用問了。
小櫻急促地呼吸着,我感覺下一刻她能直接窒息而死。
會不會有人來救?
卡卡西和大和此刻應該正在小鎮裏陪着鳴人修房子;佐井他們應該還在林中沉睡。誰會來?誰能來?
總不能真的讓我開了主角光環閃瞎世界級boss佐助,然後用道德和智商碾壓他吧?
我的心髒在劇烈地跳動着,那聲音已經像是戰鼓一樣重重地轟擊着我的耳膜。呼吸在唇邊化為陣陣白霧,撐在地上的手掌也因為寒冷而失去知覺。小櫻……下一步,你要怎麽做?
佐助見小櫻一直呆立着毫無動作,幹脆地握住了小櫻那只抓着苦無的手,在她面前端平。
“讓我來幫你一把吧。”
“不,不要,佐助,不要這樣……”
我看着小櫻一邊掙紮一邊努力想把自己的手抽回去,可是佐助的力量完全不是她能與之抗衡的,那只苦無便在兩個人的手中離我越來越近。
“……等一下。”
我盡量大聲說道。
佐助嘴角挑出一絲笑紋。他并沒有繼續強迫小櫻向我進攻,而是說道:
“有什麽遺言就說吧。”
我又能有什麽遺言?
我曾經想象過無數種死法,差不多每種都是陣亡。作為忍者,壽終正寝的機會其實并不多。所以,在戰鬥中以英勇的姿态死去,完整或不完整的屍體被帶回村子裏,名字被刻在慰靈碑上占據一個一指來長的小角落,以後的歲月當中再有那麽一兩個人偶爾來碑前慰問一次,也就成了我追求的目标。不過……眼下這個目标,看來是無法達成了。
如果說這次避免不了一死,我難道要讓自己的死亡成為小櫻一輩子背負的罪惡?就像當年的我一樣?
死,如果不能死得英勇,至少也要死得有價值。我只是不想讓小櫻沾染上我的鮮血而已。
“小櫻,我死不死的,其實與你無關,”我用空着的那只手抽出一支白刃,“別放在心上。”
額……我所說的“別放在心上”是指別用我的死亡來懲罰你自己,可不是讓你好了傷疤忘了疼,以後繼續這麽花樣作死下去啊!!
從前看《神曲》的時候,我知道自殺是要下地獄,化身成為怪異多節的樹木被醜惡的哈比鳥永世折磨。可是……為了“守護”而自殺,這個應該怎麽算呢?我可不可以像康斯坦丁一樣自殺過後依然能被天使接引上天堂呢?
一種古怪的輕松感籠罩全身,我,終于要解脫了。
在小櫻聲嘶力竭的喊聲中,我握緊白刃,刺向自己的心髒。
“不要!!!”
……
……
……
一支苦無從側面飛來,準确地刺中了我的手腕。我的手一抖,白刃的去勢雖然不減,卻偏離了方向,并沒有刺進肉裏,而只是在鬥篷的胸口位置劃了一道口子。幾乎是在苦無命中的同時,一道白色身影從我身後掠過,猛地插/在佐助和小櫻之間。
是卡卡西?
這可是強力援兵啊!我心裏一松,立刻覺得全身無力,仰面倒了下去。後腦勺“咚”地一聲撞在瀝青橋面上,背後的傷口也被壓住了。
好痛啊!!!!
磕到了頭,我一時間有些頭暈目眩,都搞不清楚到底是頭痛還是背痛了。幸好呆立在一邊的小櫻終于向我沖了過來。
“羽林姐……你沒事吧?”
“好像沒事。”我咬着牙小聲應道,“你扶我起來吧。”
小櫻的表情很奇怪,是那種劫後餘生的慶幸加上心有餘悸的恐慌再摻雜點無地自容的愧疚。最後她終于控制不住自己,撲在我身上“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小櫻你能不能至少讓我起來,你這樣就好像我死了一樣啊!!
“羽林!!”卡卡西的聲音都變了,“你怎麽樣??”
我死魚眼地望向卡卡西的方向。他背對着我們正在和佐助對峙着——難怪了,任誰在無法看見自己背後的情況下突然聽到一聲嚎哭也會認為我死透了。
“我很好!!”
我忍住痛大聲叫道,然後推了推小櫻的腦袋。她擡起頭來,滿面淚痕,那張小臉已經快扭曲得不能看了。
“別害怕小櫻,”我低聲安慰道,“卡卡西來了,沒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是佐助黑不是佐助黑……只是覺得這一幕以當時佐助的心态非常可能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