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
39.
卡卡西和大和做起事來顯然不需要別人幫忙,他們很輕松地解決了團藏派來監視鳴人的暗部(卡卡西),然後又很有效率地在雲忍腳底下安裝了遠程竊聽裝置(大和)。分工明确得讓我覺得他們倆完全就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卷福和花生嘛!配上卡卡西的懶,大和的勤快,卡卡西的腹黑,大和的逆來順受(??)。還挺帶感的!!不過有時也覺得卡卡西你太壞了老這麽欺負老實人……
于是他們三個收拾了一下就跟蹤雲忍去了。我留在木葉村繼續我的搬運工+保姆生活。五代依然沒有醒,靜音也依然每天守在她身邊,給她擦身、翻身以免她長褥瘡。可是,五代仍然衰老着,昏迷着,無論我們一群人在她身邊大聲說什麽她之前感興趣的東西——賭博、美酒、美食、加藤斷、鳴人——她都義無返顧地就是不醒!!
我不敢再像之前研究佩恩屍體時那樣跟小櫻上下午輪班,而打算每天都跟她泡在一起。我們一起去陪靜音,小櫻琢磨些有趣的事說給靜音和五代聽,我則在一邊想法用現在不多的食材做點比軍糧丸和壓縮餅幹強點的好吃的來勾/引五代。剩下的時間,除了幹活,我就回到原來住的忍者宿舍,從已經倒塌還沒來得及修複的磚縫裏摳出來我那些菜譜的碎片,再整合起來。原來的紙差不多快粘不起來了,我只好搞了白紙本一點一點地重新抄寫。那麽多東西啊!!我後來買的那些書就沒辦法再拯救了。畢竟不算什麽珍貴東西,以後還是能買到的。可是……這麽多的菜譜、小說的碎片攪合到一起。我覺得自己就像是在情報大隊裏邊修複密碼的特工一樣。
還好我是有其他任務在身上的。想起之前還答應給福井家那兩個孩子推薦老師,于是卡卡西他們走的第二天早上,趁着靜音和小櫻在一起,我請了個假,找到了惠比斯老師。
直到上次長門襲擊,我差不多有三年多的時間沒有見過惠比斯老師。我在忙暗部當中的事,他……我就不知道了。其實我只要知道他還平安就好。
只要活着,就還有希望,對嗎?
見我過來,惠比斯老師從他正在修繕的屋頂上一躍而下,落在我的面前。
上次只不過是在人群中遠遠地看到被木葉丸攙扶着的惠比斯老師,并對他揮了揮手。這一次距離這麽近,我終于可以在闊別了三年之後,再次站在自己最信任的老師的面前。
惠比斯老師嘛……我可以說他幾乎沒有什麽變化嗎?
作為木葉特上,他和玄間一樣,把木葉護額當成頭巾纏在頭上;就連頭巾後頭露出的頭發的長度都和當年毫無二致;圓溜溜的墨鏡依然壓在鼻梁上方,所以我看不到他看我的眼神到底是欣慰還是不耐煩。過了這麽多年,他的鼻子旁邊也多出了淺淺的法令紋,這也就是為數不多的我能在他身上感覺到時光在流逝的證據了。
見我呆呆地望着他,惠比斯老師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伸手在我頭上揉了幾把,把我的頭發弄得一團糟。
時隔多年,一種熟悉的親切感覺重新在心裏彌漫開來。我沒像當年一樣氣憤地躲開整理頭發,而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試圖從他的手掌中多汲取一些溫暖。倒是惠比斯老師詫異地問道:
“咦,小羽林你怎麽不躲開了?”
那種淡淡的懷舊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惠比斯老師你是不是忘了每次我要是躲開了你會馬上追過來,直到把我的頭發弄得像一團稻草似的為止啊。
我死魚眼地斜睨着他,惠比斯老師見狀悻悻地放下手來,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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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成年的女學生一點不可愛,哎……”
“誰叫惠比斯老師你每次總是跟我的頭發過不去的,”我瞪着他,“你也是這麽對付木葉丸他們的嗎?”
“啊,那當然不是啦,”老師一攤手道,“你要知道,這種招數對像你當初那種高冷型學生才有奇效,對木葉丸他們就不能這樣啦。我這樣合格的老師肯定懂得‘因材施教’的道理啊……”
……因材施教?真的不是因為你的惡趣味?
“這幾年你過得不錯吧?”老師問道。
除去在暗部當中每天的以死相搏,除去在訓練當中流淌的汗水鮮血,除去被佩恩秒殺還有生活中的坎坷,我的确可以對任何人說上那麽一句:
“恩,挺好的。老師你過得怎麽樣?”
“我?我還不是那樣嗎,”老師推推眼鏡,不知道有沒有把目光放在我身上,“按部就班的帶學生,木葉丸他們很懂事的,不過跟你們那些早熟型的不一樣,每天和他們在一起啊,真是覺得自己年輕了好幾歲呢……哈哈……”
“那跟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呢?”我不滿地問道。老師你這麽說是想讓我吃木葉丸那幾個小屁孩的醋嗎?
“跟你們在一起總覺得自己老了好幾歲。”
這一點我可得跟老師你辯辯了。我半真半假地正色道:
“惠比斯老師你這可叫得便宜賣乖了。我們當年那都是打着燈籠也難找的省心學生啊!給你省了多少事啊……”
這個話題有些偏了。我們當年的确給惠比斯老師省了很多很多事。三個人以同級前三的成績畢業,誰也想不到負責分班的人開了什麽腦洞把我們三個分在一起。當下忍、考中忍乃至考上忍,沒有一件事情需要人操心。惠比斯老師當年被其他的指導老師羨慕的一塌糊塗——然後呢?我們同樣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某一天給惠比斯老師找了天大的麻煩,讓我們這麽多年連面都不敢見。想到這些,我閉了嘴,搖了搖頭。
惠比斯老師重新把手放回我頭頂,又使勁揉了兩下道:
“那些事都過去了,就別想了……今天來找我有什麽事啊?”
恩,我還有正事呢,可不能因為敘舊和寒暄就把正事給忘了……
“啊,老師啊,你是我們木葉村最優秀的指導老師嘛,”我厚顏無恥地吹捧道,“教導木葉丸他們會不會讓你很累?”
惠比斯老師不是傻子,不可能聽了我的溢美之詞就被沖昏頭腦。可是……誰不愛聽人說好話啊?惠比斯老師不着痕跡地挺了挺胸:
“雖然你是我的學生,也不能這麽擡高我的地位啊。其他的指導老師也是很優秀的嘛……不過,指導木葉丸他們的确不會花很多精力,他們也很聰明嘛。”
不會花很多精力……就算這句話是真的,我也想吐槽。既然你一天到晚的那麽閑,這麽多年了怎麽還沒給我們找個師母啊?
“那……老師啊,我手裏有兩個同樣很聰明的孩子,非常懂事,很獨立,也不需要多餘的照顧……你,要不要考慮收下?”
“啊?再收學生?不要不要,我不幹!”惠比斯老師當機立斷拒絕了我的提議。“我們木葉的慣例是一個老師帶三個學生,你又給我加兩個這算怎麽回事啊?”
“慣例”當然是一大三小沒錯了。可是之前也不乏有一個老師帶多個學生的例子吧?再說了,惠比斯老師本身就是教育口的特上,多帶兩個學生根本就不會有人提出異議的。我把理由說了出來,惠比斯老師沉默了一會,仍然拒絕道:
“話是這樣說,可我現在除了教導木葉丸他們,還得幹村子裏的活啊,我沒有時間再去教新的學生的!”
恩……口氣還是有些松動了嘛……我暗暗笑着,開口試探道:
“老師,那兩個學生姓福井,你有印象嗎?”
惠比斯老師狐疑地望着我,又推了推眼鏡。
不接招?那我繼續了:
“當年有某個忍者為了一條烤魚就把自己得意的忍術教給了完全不認識的鄰村孩子,惠比斯老師你可不可以幫我想想那不靠譜的家夥到底是誰啊?”
其實剛開始見到翔太施術我就已經心中存疑了。雖然翔太還很欲蓋彌彰地給那招數改名叫什麽“霜火之箭”,可是那泛着冰霜藍色的火箭一被施放出來,我可是一眼就認出來——那就是惠比斯老師的招牌火遁啊!!!後來又聽福井家那幾個孩子說什麽“愛吃烤魚”、“戴個黑眼鏡”、“又高又瘦和卡卡西差不多”,我立馬就能确定到惠比斯老師身上了好嗎?
惠比斯老師的反應完全證明了我的猜想。他一只手有些不知所措地伸到腦袋後頭搔着,臉上的笑容就好像辦了錯事的孩子似的。
“哎,羽林你是怎麽知道這個事的……”
我無奈地搖頭。惠比斯老師你要是不靠譜起來還真是走極端啊!這麽多年了就不能有點長進嗎??
“他們跑到木葉來……”來做什麽?我是該說“搶/劫”還是“偷竊”?“……總之沒幹好事,讓我抓住了。那孩子一施術我就看出來了好嗎?還什麽‘霜火之箭’,熟悉老師你的人不可能認不出來啊。”
就連卡卡西那家夥在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後,也很自然地想到你了啊!雖然我們誰也沒有說出來,但……那很明顯不是嗎?
再有,師弟師妹将來可能背上犯罪分子這麽個名頭,惠比斯老師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啊??還有你到底為什麽把那招數教給他們啊?總不會真的因為一條魚吧?你要是想吃魚的話你倒是來找我啊?
“哎……翔太是這麽給那招命名的嗎?‘霜火之箭’,哎喲,果然是好聽多了。”惠比斯老師沾沾自喜地碎碎念,雖然他的重點又錯失了,“這學生果然是青出于藍啊,就連起名字都比我這個當老師的強……”
“那你到底收不收他們?”
我也差不多習慣惠比斯老師偶爾會脫線的個性了。算了……他就是這麽一個永遠都能在學生身上發現閃光點的人。有了他的教導,我想福井家那幾個意識形态跑偏的孩子應該會被拉到正道上的吧?
“當然要收了。那家幾個孩子都很好的,心地善良又有天賦,當時我要不是因為你們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我肯定收下他們了。”
惠比斯老師臉色變了變,望着我沒再說下去。我自然也清楚,如果不是因為我們“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他根本不可能跑去做什麽貴族家教。
“那條魚是怎麽回事?”
“哎……你還記得那年我們見面的事吧?那時我的心情也挺不好的,就聽三代大人的溜達到村外散散心,結果碰到福井……他們是姓福井的吧——他們在河邊烤魚吃,我就想起我們幾個在一起出任務的時候,都是你們仨做飯什麽的,有點感慨罷了。本來我還沒想管他們要,結果那小女孩直接就給了我一條魚,所以……”
惠比斯老師你這是故意的吧?當年的事我已經非常努力滴不去想起,你現在又這麽說是成心想讓我陷入回憶當中不能自拔嗎?我忍住漫上來的眼淚,粗暴地打斷道:
“別說了!”
明明我今天來就是想讓惠比斯老師收下福井家那幾個孩子以免他們變成教育失敗的典型然後再幹出什麽天怒人怨的事。可是事情怎麽會發展到這個地步的?這些年來我和惠比斯老師基本不見面,就是因為不想再回想起當年的一切。現在呢?我所有的努力就要功虧一篑嗎?
“好好好,我們不說這個,”惠比斯老師無辜地舉起兩只手來,“那個……你在卡卡西班過得怎麽樣?”
“挺好,他們幾個對我都不錯。”
“恩……卡卡西那家夥,這麽多年我也就見他主動過這麽一回,你自己把握好吧。男人是不會等你太久的。”
我把雙臂抱在胸前,打量着惠比斯老師。
“老師你還好意思說我?你這麽多年不也一個人過來的嗎?是因為找不到合适的?”
“我……那不一樣啊,我說你管好自己的事就得了,老師的事不用你管!!”
惱羞成怒了?難道說惠比斯老師已經有了意中人?哎呀,這麽多年也沒怎麽跟老師相處,都不知道他日常接觸的是些什麽人,完全分析不出他到底喜歡什麽樣的女人啊。不過……
“不用我管啊?老師,我想問問,‘繃臉大色/狼’這種綽號是怎麽冒出來的?”我強忍住笑,一本正經地問道,“啧啧,真是想不到老師你看女人的眼光居然會是那個樣子……”
我舉手在空中劃了一個線條非常誇張的S型。恩,自從得知我的老師是惠比斯之後,鳴人就一直在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而且還把當初他接受惠比斯老師魔鬼訓練的事跟我說了不止一次,着重指出惠比斯老師在看到他變身成的前凸後翹的裸/體美女之後……超級沒形象的鼻血狂噴,差一點因為失血過多進醫院。
“鳴人那個小混蛋……”惠比斯老師咬着牙嘟囔着,“我好歹也是個男人,看女人的眼光就這麽淺薄!!你有意見嗎??你以為所有男人都跟卡卡西似的喜歡你這種要啥沒啥的類型啊?”
尼瑪!!
“惠比斯老師我起碼也是你的學生,有點節操好不好???”
惠比斯老師同樣把手臂抱在胸前,微微側頭道:
“節操是什麽?能吃麽?這麽多年了我就沒見過比你還不尊師重教的學生……”
……又拿大帽子壓人。惠比斯老師你還能不能出點新招?從前就是這樣,一說不過我們立刻就開始拿出指導老師的威風來。不過……依然熟悉而親切。
“……好吧好吧我錯了還不行麽。”
“哼,趕緊回去吧……對了,什麽時候把那倆孩子給我帶來?”
我有一種錯覺,好像惠比斯老師變身成為怪獸/邪惡男巫,咧着滴血的嘴巴,呲着挂着肉絲的尖牙“咝咝”地問道:“什麽時候把那倆孩子給我帶來”?
“随時吧,只要老師你有空……反正他們現在就在村裏幹活。”我抿嘴笑笑,“那我走了啊?”
惠比斯老師不耐煩地對我揮手。
“趕快走吧!少給我找點事……對了,別忘了把謝師禮給我帶來。”
好啦好啦惠比斯老師像我這麽善解人意的學生當然明白你是什麽意思啦~~~
“魚板沒有,烤螃蟹管夠。”
多年過去,我依然記得惠比斯老師最愛吃的兩樣東西。雖然現在不是秋天,螃蟹并不那麽肥美。不過老師他可從來不是那麽挑剔的人啊。
臨走之前,惠比斯老師抱了抱我。這是我和他的第二次擁抱。而第一次,我并不想回憶。
“要是我們還能回到當年該多好。”
要是我們還能回去,我的生活會不會還是如今的狀态?惠比斯老師會不會還像如今一樣一個接一個地收學生?對舊時光的那些記憶和懷念,都被封印在凝固的照片中靜候着被重新開啓。或者說,那些時光都在預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爆發出來,讓我們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等我走出了半條街,回頭望去,依然能看到重新回到屋頂上的惠比斯老師小小的身影。
老師,我們都會越變越好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