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
35.
我大約是五點多鐘醒的,經歷了短短幾個小時的睡眠之後,不光沒歇過乏來,全身的傷幾乎全面爆發。胳膊、腿、胸口、腹部,沒有一個地方不疼。我稍微直起腰動了動,身後的卡卡西就醒了。我看着他站起來活動腿腳,想說點什麽,卻又發現喉嚨的傷也開始作祟。頭一天還只是因為一說話就咳血而不敢說話,這會我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伸手一摸,脖子都有些腫了。嗚嗚……好可憐。
趁着別人都沒醒來,我還是先把自己的喉嚨治療一下吧。根據我有限的醫學知識和目前的身體感覺來看,我現在應該屬于“治療滞後”的狀态。也就是說……治晚了。
沒辦法,自己作的死,就算是真變啞巴了也要承擔後果——不過後果應該不至于那麽嚴重吧。
卡卡西昨天拿來的食物差不多被分光了,只剩下一些兵糧丸。他遞給我幾顆,我搖了搖頭。
“雖然這東西吃了有副作用,但特殊時期……還是吃點吧。”
兵糧丸這東西,實際上就是我們忍者的非/典/型/性/興/奮/劑,能瞬間增強查克拉,另外,這玩意蛋白質含量非常高,在缺少食物的情況下也能應急。可惜副作用大了點,不能多吃,更何況那味道實在叫人不敢恭維,被稱為“只有忍者才吃的下去的東西”。所以大多數時候,我們都選擇壓縮餅幹的。營養價值更全面,無副作用,缺點是只能充饑,不産生任何其他附加值。不過換了是我嘛,選擇就會更多一點。真要到野外出任務,可以吃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尤其在這種天氣,萬物萌發,就連樹葉都能采下來做菜。
我掏了掏忍具包,把包裏的食物掏出來放在面前:麻生叔叔頭一天給我的那包酥餅——已經意料之中地成了碎渣;兩塊真空包裝的壓縮餅幹;還有一根被緊緊捆紮的卷軸。
卡卡西好奇地拿起那根只有拇指粗的卷軸看了看。
“這個是……”
我則接過小卷軸——結印,解封!啪……
我能看到卡卡西在面罩下張大的嘴巴——這個我也可以理解,畢竟這招這麽多年了我也沒有在人前秀過幾次。主要是沒機會啊~~~
被卷軸封印的是滿滿一箱子同樣是真空包裝的壓縮餅幹。
“這是你自創的忍術?封印食物?”
卡卡西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我則笑嘻嘻地點了點頭。
其實,這種封印術應該屬于改進型忍術,而不是創新。從結印上也能看出來:與屍體封印術就差兩個印。那時候開發這忍術也純屬一時心血來潮——屍體都能被封印,食物為什麽不行?畢竟屍體不也就是美其名曰的僵/屍/肉麽?不過我還是有些節操的,沒有真的把一頭死豬給封印起來。不然的話我要是真在戰時(比如現在)解封出幾具屍體/死豬,再加上我對這個忍術的理論依據,我倒要看看這幫比我還矯情的忍者們誰張得開嘴……
Advertisement
食物封印術和屍體封印術一樣,可以無限增長物品的保質期。理論上不是活物的任何食品都可以保存。可是,這也是我自己的想法吧……總覺得新鮮食品就應該保持“新鮮”才對,被封印的榮譽,還是留給戰略物資——壓縮餅幹、兵糧丸才合适。
這一箱壓縮餅幹,應該會起到些作用的吧?
根據現場的人頭拿出了相應數量的幹糧之後,我又把剩餘的部分重新封印了起來。就這麽一會工夫,身邊的人便一一醒來,重新投入到搶險救災的活動當中去。今天的進展還是比較順利的。我們很快搬空了酒窖正上方摞得一層又一層的樓板和磚石,找到了被砸塌的大門。
“惜樂!麻生惜樂!!”
玄間在外邊沙啞着嗓子喊。大門深處隐約傳來蒼蠅一般嗡嗡的聲音,像是幾十個人一同發聲。過了一會裏邊安靜下來,似乎有個女人在大喊大叫,不過實在聽不清楚話的內容。
既然已經聽到了聲音,那離我們的目标就很近啦!又過了兩個小時,我們刨開了酒窖的入口——這種時候人性的本質才暴露得淋漓盡致——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被第一個推了出來,懷裏還抱着個頂多一歲的小孩;然後是些未成年人;出來兩三個之後,裏面似乎有些混亂,一個年輕男人被推倒在門口,玄間伸手拉了他一把;緊接着是幾個中年婦女,麻生阿姨也在其中;之後的順序也就無所謂了,男人女人,臉上帶着劫後餘生的慶幸。等他們都出來之後,我數了數,居然有三十六個!!
麻生阿姨他們跑到這裏來距離佩恩發大招根本沒多久的,居然收了這麽多人!!
“爸爸!媽媽!”
小櫻在後邊驚喜地叫道。原來她父母也被麻生阿姨他們給裝進酒窖裏去了。我咧嘴笑着,擡起手來抹着額頭的汗。身後的景象其實并沒有小櫻一家重聚的場面那樣溫馨。大部分人在看到滿目瘡痍的木葉之後先是愣住,緊接着就放聲痛哭起來。我們這些忍者在一邊幹巴巴地安慰着村民,卻總覺得力所不及。我們所說的最多的一句話依然是“活着就好”。
是啊,只要人還在,就還有希望。尤其是在這種身外之物被毀了個幹淨的情況下,人,就是僅剩的資源。
凄凄慘慘的場面看過之後,那些溫暖的場面很容易讓人心存感恩。剛才最開始出來的老太太一直抱着孩子等待在門口,直到一個年輕女子從酒窖裏被推出來,跌跌撞撞地來到她面前接過孩子為止。
她們倆應該不認識,因為我聽到那老太太在詢問小孩的名字。可是,在素不相識的情況下,她把自己的孩子交給別人,他們讓身處弱勢的人首先脫險——無論如何也是一處閃光點吧?
小櫻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小櫻和春野夫人又哭又笑的。春野先生情緒同樣有些激動,卻還是非常正式地跟麻生阿姨道謝。我聽見麻生阿姨的大嗓門響了起來:
“謝我幹什麽?這酒窖都是羽林家的,要謝你們就謝謝羽林吧!”
然後麻生阿姨一把把我拉了過去。于是我面色尴尬地面對着三十幾個人輪番對我道謝,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擺手。
“恩……那個……羽林小姐?”
身後有人在叫我。我回頭一看,眼前的男人比我稍微高些,留着深褐色平頭,恩……有些眼熟,我卻一時想不起他是誰。他身後不遠處有兩個中年男女,男人面無表情地望向我,而那女人……不正是那傲嬌的前田or正田阿姨麽?她灰頭土臉,卻依然儀态萬方,而且面無表情地望向我們。
“我是前田石木。”
我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男人身上——這下總算是搞明白這一家子姓什麽了。麻生阿姨昨天肯定是在酒窖門口碰到倉皇逃命的前田一家,然後不計前嫌地帶着他們一起藏了起來。這家夥是想對我表示感謝?我就勉為其難地接受了吧。轉回頭看看麻生阿姨的臉色……似乎還好,并沒有對這家夥橫眉冷對。
眼看着周圍的人群三三兩兩地散去,前田石木繼續對我說道:
“這次實在是謝謝你們。”
我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客氣。本來麽……就算他們沒有躲到酒窖裏,有臨陣倒戈的佩恩在,他們這會也會平安無事。不過這樣看來,前田一家子還是有明白人的麽……所以我就更不理解為什麽上次相親會他們要表現得那麽惹人生厭了。按常理來講,他們至少不應該暴露的那麽早吧?
“上次的事實在對不起。母上大人只是太過關心我而已,希望你不要計較。”
母上大人……聽到這種對家人的稱呼我實在是感覺十分別扭。不過他們愛怎麽稱呼家人其實也與我無關。這種時候……我是應該點頭還是搖頭?好像怎麽樣都不大合适啊……
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我只能沖他笑笑。
見自己說了半天話我只是點頭或是搖頭,也不吱個聲,前田石木沖我露出一個微笑,紳士一般向我伸出一只手來,同時開口問道:
“羽林小姐……既然我們之前也算一次相親,那麽,我現在可以與你繼續交往下去嗎?”
What??
如果說上次相親會給我留下的印象是搞笑,這一次我可徹底覺得驚悚了。而且什麽叫“繼續”交往下去啊?誰跟你“開始”交往過了啊?雖然心裏覺得有些惡心,我也盡量控制自己沒有流露出嫌棄的神色,而是淡淡地笑了一下後退一步,盤算着趕緊回到麻生阿姨身邊求安慰。
可是這年頭不識時務的人太多了!!前田石木見我要走,居然伸手想拉住我,不知道是不是用的他的最高速度。身體的反應速度比大腦快,我下意識地就擡手彈了下他的手腕——面前這個是平民,我心裏想着,也就沒出全力——不過前田石木還是“嗷”地一聲慘叫把手縮了回去。
一見自家寶貝兒子受了欺負,前田阿姨張大了嘴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跌跌撞撞地奔過來捧起兒子的手,向我哭喊道:
“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死也不會讓你進我們家門的!!”
……
……
……
……好吧有前田阿姨這句話我放心不少。可是依然覺得心裏有一萬只神獸奔騰而過。然後那個被我慘無人道地虐待過的前田家媽寶動作溫柔卻又堅定地推開了前田阿姨的手,深情款款地說道:
“媽媽,雖然羽林小姐不願意接受我,但我的心意是不會改變的,就算你再怎麽反對,我也要和她在一起!!”
……
……
……
好了,這下子變成一萬只長翅膀的神獸在心裏奔騰而過了。
這……這是一家子什麽人啊??
我怎麽會招惹上這種人家的??
在我看來,事情可能是醬嬸滴:根據上次相親會的情況來看,前田石木大概也就是覺得我不讨厭而已,可是被我們一家子狠狠頂撞的前田阿姨咽不下這口氣,肯定在家裏沒少說我“好話”。那麽……這裏只能腦補了,前田石木屬于那種被父母管教極嚴的孩子(嘔……),情商發育晚,中二期還沒過,母親這一反對正好激發了叛逆心理,so……
所以前田阿姨你一定要堅定地站在兒子的對立面,爆發小宇宙把他的嚣張氣焰打壓下去啊!!!
周圍一片寂靜,我又一次感覺到自己好像被強拉上戲臺。可是現在的我……根本沒有辦法出言反駁啊!!
這就是一出鬧劇!發生在誰身上我都會覺得可笑可嘆……雖然現在我是當事人,但我對劇中另兩個人的态度也不會有什麽變化。
既然如此,就讓他們自己鬧下去吧。像這種把自家生活過成一出戲的家庭我也真是服了。
“容我插一句嘴,我已經和羽林交往很久了,”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回頭一看,是面如寒霜的卡卡西。
我見過卡卡西很多種形象,溫暖的、慵懶的、無賴的、嚴肅的……可是我從來沒有見過他現在這種狀态。雖然剛才那句話其實并沒什麽感□□彩,但我已經覺得自己骨頭縫裏在往外冒涼氣。擡頭看看前田石木,他比我更不堪,已經快要哭出來了。
一句話說出了北極圈的效果……範圍中心的幾個人都快被凍住了好嗎?
然後我就聽到麻生阿姨中氣十足的吼聲:
“……帶着你們家寶貝快回家吧,少在這裏敗壞我們家姑娘的名聲!!真是的,我居然會讓你們這種恩将仇報的人和我們在一起避難,真是腦子犯抽了……”
氣場并未全開的卡卡西則無視了對面兩母子瑟瑟發抖的模樣,轉向我低聲道:
“雖然你可能并不當一回事,我還是覺得應該……至少幫你說句話……當然我也不是在宣布所有權什麽的……”
如果我能說話,如果卡卡西不加上那最後一句話,我大概又該謝謝他了。可我怎麽覺得這話還是有點不大對勁呢……
沒人再去關心前田一家,惜樂、玄間、小櫻、鳴人幾個人把我圍住,七嘴八舌地安慰着我。比如誰年輕的時候還不遇幾個極品啊,習慣就好習慣就好;比如下次再有這種情況出現都不用我出手他們就會替我擺平;比如前田一家子都這個樣肯定一輩子找不到對象……
惜樂呆呆地說了一句:
“哇,我将來可不要變成這德行,好變态啊……”
玄間寵溺地對她微笑:
“那都是由于夫妻關系不好才會導致妻子對兒子産生這種控制欲的,放心,有我在,你不會變成那樣的。”
一群忍者都在用控訴的目光瞪着他們倆。恩,花式秀恩愛什麽的最讨厭了!!
麻生阿姨吼完了,大步流星地來到我面前道:
“沒事的羽林,他們要是再敢騷/擾你,直接動手沒商量!大不了不當這個忍者……阿姨養得起你!!”
我點了點頭。
“你的脖子……”
就這麽一會工夫沒有攏緊衣領,眼尖的麻生阿姨就發現了我脖子上未消退的手指印。我也想裝作什麽也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可是麻生阿姨一把拉住我,扯開了我的衣領細看。
“這是誰弄的啊???”
額,阿姨你還是別追究了。
“……而且你怎麽一直不說話???”
麻生阿姨發現了我失語的事實,被吓得夠嗆,摟着我放聲大哭,還一個勁地說死了之後沒臉見我父母。然後我們就聽到身後傳來的尖利聲音:
“哈,他們家的姑娘已經成啞巴了,你還想要?趕緊跟我回家!!”
“不要!!羽林小姐,請相信我的真心……”
我飛快地拉住了要被氣瘋的麻生阿姨,玄間也一把捂住了惜樂的嘴。大概那一家三口想到了剛才被秒殺的事實,以一副“忍者的世界好可怕”的表情飛快地離開了。好的,你們快走吧,我真心希望以後再也不要遇到你們。
“媽……”從玄間那裏把整個事聽了個大概的惜樂趕緊過來安慰媽媽,“羽林那嗓子沒事的,過幾天就好了,瞧你哭成這樣多丢人!”
“是嗎?”麻生阿姨停下來,眼淚汪汪地望着我,我立刻雞啄米似地點頭,總算是解決了問題。
現在的情況也算穩定了,留在現場的只剩下麻生一家子、玄間、我、卡卡西、鳴人、小櫻。鳴人跟我提出想下去看看酒窖……好吧,我大概能想象得出現在酒窖裏是個什麽模樣。
一下去大家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了。因為……三十幾個人在裏邊關了一天一夜,沒地方上廁所啊……于是,這些人就在我沒堆放貨物的一角解決問題了,那一角之外還特意搬了空酒桶過來擋了一圈。可惜就算是把人擋住也擋不住味道。我本來在酒窖裏放了些耐儲存的食物,食物的味道加上酒糟味再加上……額,那個啥的味,簡直銷/魂了!
不過忍者麽,不能忍還叫什麽忍者?鳴人他們顯然沒被這味道吓跑,而是參觀起酒窖內部來。這地方大約有7*8米見方,一側我放了很多幹果,比如桃脯、杏脯、蔓越莓幹、藍莓幹之類的東西,還有幾箱壓縮餅幹。另一邊的架子上放着酒桶,裏邊有酒的沒幾桶,還被開了一桶——因為我沒往酒窖裏放水,所以這幫人只能開酒喝——我說他們怎麽情緒都有點不對勁呢,原來都是喝high了啊?
鳴人在一邊和小櫻偷偷地笑。卡卡西問道:
“鳴人,小櫻,你們倆在笑什麽啊?”
“嘿嘿……我覺得……羽林姐你好像倉鼠啊……”
我沒好氣地回頭瞪他。這是什麽形容詞啊?沒想到卡卡西也笑起來:
“恩……這麽看确實很像。”
都給我滾蛋!!
于是我把他們都趕了出去。酒窖已經沒有大門了,其實也沒關系,帶了那啥氣味的地方還怎麽釀酒?如果不是因為剩餘的那幾桶酒還都是我爸釀的我舍不得扔,裏邊我差不多可以清空了。
不過以村裏目前的情況來看,這些物資應該還是比較緊俏的吧?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想都自己屯着,但是家裏沒有其他人,我總不能天天守着東西吧?幹脆,把貨品都搬到火影辦公室那邊去,讓五代統一調配得了。都這時候了,東西臭點也沒辦法。
我把我的想法跟麻生阿姨他們一說,他們還都比較支持我的意見。我們幾個忍者見現場情況差不多平靜下來,就到五代那邊去報到了。
然後在路上,我就看到幾個相熟的忍者在對我笑。開始我還不明白是怎麽回事,結果小櫻聽了幾句話之後,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地回來了。
那啥,昨天我醒來的時候是哭着醒的,眼淚流了一缸;我非常害怕綱手大人的通靈獸蛞蝓大人,光拒絕治療就拒絕了半天;所以綜上所述——堂堂上忍被一條蛞蝓給吓哭了……
喂喂!!我是流淚在先,拒絕治療在後啊!!
別掙紮了……沒人會在意這些細節好嗎?
艾瑪我的形象啊……
作者有話要說: 那啥……都寫完了才發現小櫻的父母其實都是忍者……阿飛還一直以為他們是平民呢。但是已經寫完了改了又有些不對勁,所以就這麽看着吧,反正他們倆也不是啥重要人物~~~~
騷瑞啊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