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魔法少年/指教指教
平濑英志郎, 男, 二十靠後半大叔, 俄羅斯巨熊體格。愛好:在女仆咖啡店穿女仆裝打工。
對于這種情況, 我早就習慣了。
我摸出了手機, 給平濑英志郎的部下打了電話:“你好。請問你知道你們的老大最近在女仆咖啡屋打工嗎……”
“我知道啊!!”
一聲熱烈的咆哮,卻并非從電話裏傳來,而是從平濑英志郎的背後傳來。
我望向英志郎的背後,卻在剎那間被閃瞎了眼!!
數個留着飛機頭的肌肉大漢,穿着款式形制各異的女仆裝, 拗着肌肉一步一顫地走了出來。領頭的大漢走到我面前, 戴着蕾絲手套的手掌“啪”地把一個餐盤拍在了我身前的桌面上,氣吞山河地喊道:“主人!歡迎回來!今天想吃什麽呢!”
我和源都驚呆了。
怪不得這家店如此冷清, 原來并非是因為時間還在午前,而是這家店的女仆個個都是宇宙戰艦級別的女仆。
我忍不住瞥了一眼咖啡屋放在人行道上的看板——看板上用粉筆繪着可愛的女仆圖案, 還寫着“俄羅斯金發天國”……
#是俄羅斯風味沒錯啊!俄羅斯大漢風味的女仆!#
我和源顫巍巍地在大漢的環繞下坐下了,随便點了兩杯飲料。還好,來送餐的并非肌肉大漢們,而是都羽子。
不得不說,她穿女仆裝的時候還真有一番味道。
英志郎等大叔穿着的多是短款的裙子, 頗為性感的穿上了吊帶襪或者白絲襪。但是都羽子穿的卻是維多利亞式的長款裙裝,雖然保守, 看起來卻頗像那麽一回事。
“小林……知道你在這裏打工嗎?”我問。
“雅亮君知道我在打工,但是不知道我在女仆咖啡廳裏打工。不然的話,他肯定會把我帶回去的。”都羽子放下了托盤, 在我們這一桌旁坐了下來:“說是打工,其實也只是拜托英志郎先生名下的店鋪幫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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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就把錢花完了呢?”我掰指一算:“同樣的錢,我就過得很好啊。”
“那是當然了。”源說:“雖說你由海外的賬戶給媽媽打了錢,但是媽媽可是把你當做自己的女兒一樣在照顧,待遇可比我好得多了。至少她不會給我準備每天兩杯的酸奶。”
我忽然有了一分心虛。
魔法學院發給我們的現世的錢是有限的,這些東西就像打游戲時贈送給新手玩家的初始資金一樣,可以免費使用卻終究有花完的一天。
“看起來我也要考慮一下打工之類的事情了。”我感慨道。
“沒事的啊。”源托着面頰,說:“你要是住在我家的話,媽媽絕對不會收你的錢。”
都羽子扭頭望了望四周,發現冷清的店內并沒有什麽客人,便繼續坐在我們的身旁。她的長發披在肩後,美麗的面孔上有着一層思慮之色。
“山階宮,你認為,為什麽我們的契約者都是男性呢?”她問我。
“這都是命運的決定。”我說。
“當初在學校抽到這道考題的時候,導師确實說過‘契約者魔法少女’都是女孩子吧?”
“好像是這麽說過。但是,也沒說過‘絕無意外’這樣的話啊。”我回答。
源右衛門看着她思慮不已的神态,笑了起來:“都羽子小姐這是怎麽了?陷入了人生哲學的難題嗎?”
“不……只是稍許,對自己的存在産生了懷疑。”她說。
我和源右衛門對視一眼,在內心不由同時哀嘆——#啊,又來了#。
望月都羽子這個女人,不愧是天上天下唯一能與我平分秋色、勢均力敵的對手,思考起問題來也是這麽的鞭辟入裏、發人深省,滿滿都是哲♂學色彩。
我和源喝過飲料,便與諸位女仆們道別了。
次日是去藤村家的日子,為了好好應對這個潛在的敵人的大本營,我和源右衛門特意提前一晚制定了行動方針,以應對到達藤村家後可能遇到的的種種狀況。
因為我和源心懷鬼胎,當第二天我們倆見到一臉風光霁月、光明磊落的藤村俊樹時,竟然還覺得有些心虛。
“就算是電車,坐到這裏也要花四十分鐘。辛苦了呀!”
遠遠地,我們就看到藤村俊樹的身影。他穿着連帽衫和運動褲,打扮得很是家常休閑,翠綠色的頭發也有些淩亂。
他看到我們的目光直往他的頭上瞟,便腼腆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說:“失禮了,其實是昨天太過興奮,所以一整個晚上輾轉難眠,今天就直接睡過頭了,沒來得及整理儀容,還請見諒。”
他這樣一說,三浦惠反倒先臉紅起來。
俊樹轉身,把我們從電車的站前廣場往外領。這一片已經是老城區了,四下的房子都是年代久遠、低低矮矮的類型,其間栽滿了不少樹齡幾十年的參天樹木。擡頭一望,便能看到山階宮家的老神社所在的那座山。
三浦惠湊在源的耳旁,嘀咕着想要扭轉源對俊樹的印象:“俊樹君雖然是大家族的少爺,卻絲毫沒有少爺的氣派呢,是個溫柔又懂禮貌的人。”
源的內心在咆哮着——#就是因為是那個大家族的少爺所以才值得警惕啊!#
走了沒多久,俊樹便停下了腳步。展現在我們面前的,赫然是一棟西洋風格的洋館。因為洋館只有兩層,雖然風格與周遭格格不入,卻掩藏得很好,第一眼并未被我們察覺。只有走近了,才能看到它的尖頂、磚紅牆壁與鐵栅欄後的白色噴泉。
“好、好厲害……”三浦惠提起手袋,露出了吃驚的神色:“好氣派啊。”
“老城區的房子都是這樣吧。”源攤開手,說:“像平濑家的房子那樣,都是有些年份的老古董了。氣派是當然的了,大家族幾代傳承的族地嘛。”
“平濑?”惠歪頭問:“哥哥認識平濑家的人麽?”
“差不多吧。”
“怎麽說呢……”惠低垂眼簾,說:“感覺哥哥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做了很多事情呢。”
兩名仆役推開了門,他們對待藤村俊樹的态度也很親近和藹。看的出來,藤村家的主從之別并不明顯,他們的少爺很得下人的敬重和喜愛。
“姐姐回來了嗎?”俊樹問:“她要我請來的兩位客人已經來了。”
“大小姐剛剛回來,好像還在換衣服。”仆人回答。
俊樹一撩翠綠色的頭發,對我們說:“我先帶你們四處參觀一下吧?還是說,先去喝杯茶?”
藤村俊樹再這樣保持着得體又周到的态度和溫柔謙遜的大家族少爺完美形象,我就要對他黑轉路了!
#快啊!快開啓裝逼失敗模式啊!#←我在內心如此吶喊道。
藤村俊樹好像接收到了我內心的吶喊,下一瞬間,他轉向三浦惠,露出了頗具意味的深深笑容,說:“沒想到我們真的會走到如今的這一步呢,三浦。”
“诶?”惠一愣,連忙制止他:“哥哥他們還在呢,請不要這樣說。”
“無妨!”他握緊拳頭:“我的愛是不會向外力所屈服的!即使是丘比特與阿芙羅蒂特要來拆散我的愛情!我也不同意!江戶川亂步曾說過:★·°靠父母,袮芷能是公主。靠ん,袮繓茤是玍妃……”
話還未完,他緊急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這真是禍從口出!
三浦惠露出了難以描述的表情。
同樣的表情,她曾經在某一天撞到我、源、小林和都羽子COS排練的時候露出來過。
那表情真是令人難以忘懷,蘊含着難以描述的複雜感,仿佛望穿了你的身體,望穿了你的靈魂,直直地遁入空門,和大千宇宙化為一體!!
她緩緩地、如同一位入定老僧一般地說:“江戶川……亂步……沒有說過那個……”
源嘴角一扯,他用手背掩面孔對惠偷偷說:“他在我們面前時,就是這樣。”
惠将手握成半拳,抵着唇角輕笑了起來:“什麽啊,我還以為哥哥之所以反對我和俊樹君交往是因為什麽更深刻的原因,原來是因為這個啊。俊樹君有這個毛病,我早就知道了。……不是挺可愛的嘛?能夠自由地說自己想說的話,也是一種快樂呀。”
三浦惠的話太豁達,我和源都被她的開闊眼界折服了。
“不愧是我源右衛門的妹妹,三浦家的女兒!”源說。
就在這時,一名仆人走到我們的身旁,輕輕一躬,說:“是三浦源先生和山階宮小姐嗎?是我們大小姐邀請你們前來的,麻煩還請跟着我去一趟。”
我和源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源轉過身去,說:“小惠,要是他敢對你圖謀不軌,記得喊我。”
“真是的!他不是那種人啦!!”惠的喊聲在我們背後響起。
洋館內的走廊有些曲折,我們跟着仆人穿過了兩道長廊,才到達目的地。
那是一間設計頗為現代化的簡潔會客廳,寬敞的室內特意多列了幾根裝飾用的支柱,挖空了填為魚缸。不知道灑了什麽藥劑的魚缸內湛藍一片,色彩鮮豔的熱帶魚在其中成群栖匐。從某個角度看過去時,安插了魚缸的柱子便連為一線,使得這間客廳裏仿佛有了一線的熱帶海洋一般。
“真是好久不見了啊,愛莉絲。”
柱子的最末端,光潔明亮的落地玻璃窗前,站着一個身着灰條紋西裝的女人。她慢慢地轉過身來,光影将她的面頰漸次擦亮。
“我曾想過,你剛來到這個時代的時候,應該也和剛醒來的我一樣,感到無所适從吧?不過,現在看到你,又覺得我想多了。你過得……似乎非常習慣。”
她說。
我的瞳孔微微一縮。
女人的臉孔,我确信我曾看到過——在前田安娜的回憶中。
那是一個瓢潑的下雨天,天空陰沉沉的。她将雨傘遞了過來,為趴伏在血泊裏的前田安娜遮住了冰冷的雨水。
“到底是怎樣絕望又不如意的人生,才會讓你想要主動結束呢?不過幸好,我還沒有來遲。”
随即,她蹲了下來,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我叫晚秋,請多指教了。”
作者有話要說: 掉線太久終于可以出來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