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恍然大悟,心裏氣的要死卻怎麽也控制不住的臉上溢出來的笑。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論起修為道行小青怎麽也比不過老白。
“哎,你說一次呗!”我追上去,為了能看見他的全臉,我特意倒着走在他的身邊。
“說什麽?”他越走越快。
“說你喜歡我。”
“我喜歡你。”
“沒聽清,再說一遍。”
“我喜歡你。”
“什麽?我聽不清!”
正在倒着走的我猛地被白菖蒲拉住,重心不穩的我一下子被他拽進了懷裏。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使我的神經系統迅速崩潰,已經做不出任何反應。
我傻傻的看着他的臉,真想掐自己一下,看看現在是不是在做夢。
“我愛你。”他微低下頭看着我,眼睛裏的深情像潮水一樣漫了出來。“這次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我小聲地說。
“我說的什麽?”他更加小聲的問道,幾乎把臉貼到了我的臉上。他的胳膊稍微使了使勁,把我抱得更緊,現在他只要再往下低頭兩公分,我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吻到他。
“我愛你。”我幸福的說,竟有一種想要流淚的沖動。
終于,我終于能夠當着他的面坦蕩的說出了這句話,我愛他,比我自認為的還要深一些。
我成功了。
永遠不要因為害怕受傷或被拒絕就對自己愛的男人吝啬表達自己的感情,也許那個男人也在愛着你,只是他沒有意識到,或者在裝逼。
如果我可以,我恨不得告訴全世界,就在剛才,我全世界最好的老公對我表白了,主動對我表白了。
直到回家後躺在床上,我的傻笑都停不下來。為了能夠讓我最好的兩個朋友知道我的喜悅,我在我們三個人的群裏發了一條消息:我現在很愛很愛一個人。
蔣櫻櫻:啊?誰啊?
莫羨:我靠老大,搞婚外情啊你!你很愛誰啊?
我:白菖蒲。
莫羨:再秀恩愛拉黑你。
蔣櫻櫻:過分了啊!
我:我現在是在跟你們分享我的喜悅好嗎?
蔣櫻櫻:我去睡覺了。
莫羨:現在已經十一點了,你還是去床上和你老公分享吧!
我倒是想,可是現在只有我在床上,而我的老公……我看着躺在地上的白菖蒲,嘆了口氣,覺得自己現在真像是個新婚夜被不愛自己的官人抛棄在洞房裏的新娘子。
我小聲地問他:“地上很硬吧!”
“嗯,很硬。”他閉着眼睛回答。
身下就鋪了一條毛毯,不硬才怪呢!睡在一張床上多好!我失望的咬着下嘴唇,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像在攤煎餅。
“常青。”白菖蒲叫我。
“幹嘛?”我的頭蒙在被子裏,悶悶的回答他。
“睡吧,很晚了。”他說。
過了好一會兒,白菖蒲都沒有聽到回答聲。不會這麽一會兒就睡着了吧?白菖蒲心想,他睜開眼睛,無奈房間裏太黑,他只能隐約的看見床上突起了一塊。
看來是真的睡着了。他想,卻沒想到自己剛翻了一下身,摸到了身邊另一個體溫。“你怎麽下來了?”白菖蒲吓了一跳,他表情愕然的看着我,不知道我什麽時候一點動靜都沒有的就從床上跑下來了。
“我想和你一起睡。”我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往他的身體旁湊了湊,擠進了他的懷裏。
房間裏的空調開的溫度很低,白菖蒲的身上卻很暖和,和我冰涼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貪戀着他懷中的溫暖,感受着他強有力的心跳聲。
“常青,知道我今晚上為什麽不想和你睡在一起嗎?”他的嘴巴在我耳邊一張一合,溫熱的呼吸吹得我渾身發癢。
我伸出胳膊,摟住他的身體,感覺到他被我觸碰之後身體猛地一僵。“知道。”我小聲地說。
“知道你還過來,嗯?”最後那個“嗯”字他用了上揚的音調,咬音又快又重,聽上去有一絲蠱惑的性感。
“我們已經結婚了。”我摟他摟的更緊。
房間裏原本極暗的光線,突然因白菖蒲閃亮的眼睛而變得明媚起來。他湊近了看着我,眼神裏的熾熱快要燃燒起來了。
然後他吻住我,輕輕的吮吸起來。
慢慢的,這個吻就不同于晚上在公園裏時的那個,變得充滿□□而又撩人。随着這個吻的加深,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而我的身體也開始變得有些軟散。
他好像也意識到了,将我抱起來放到床上,一把撥開被我堆在一起的被子,然後壓了上來。
我安靜的躺在他的身體下面,感受着他帶着魔力的親吻像火一樣從脖頸間蔓延。
所過之處激起我一陣陣顫栗。
我想起了我生日那天,第一次的那個晚上。
那天喝酒太多,即使費力的回想,也無法記不起什麽,疼痛,興奮,□□,統統随着酒精消散了。
而今天,我們誰都沒有喝酒,我們都清醒的知道,這一次,真的是因為愛情。
第二天,我自認為自己醒的很早,卻沒想到,一睜開眼睛,就對上了白菖蒲的眼神。他用手肘撐住自己的頭,側身注視着我,眼睛裏的笑意和深情藏也藏不住。
大早上的就看見這麽美好的事物,我心滿意足的笑了。腦海裏突然一閃而過昨晚上的一些畫面,感覺臉迅速的燃燒了起來,我把頭埋進被子裏,不敢再看他。
白菖蒲鑽進被子裏摟住我,貼在我的臉上親了我兩口。
我回抱住他,視界裏全是早晨溫柔的曦光,他白皙的皮膚上細微的容貌都展露無遺。長長的眼睫毛垂下來,像是蝴蝶休息時展放下的翅膀,微微抖動着,連帶着我的心頭都在發顫。
我情不自禁的親了親他的眼皮,感受到了他皮膚上細膩的溫度。
“你累不累?”他貼在我的耳邊問道。
想了好一會兒我才明白他問的是什麽意思,我害羞的推開他,又鑽進了被子裏。
白菖蒲一臉壞笑,他隔着被子拍拍我,穿上了自己的衣服。“一會兒出來吃飯吧。”他對我說。
我蒙住頭,沒有接話。
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動靜,我以為他悄悄出去了,剛把頭從被子裏伸出來,他猛地把臉湊了過來,猝不及防給了我一個綿長的吻。
他沖着我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這才心滿意足的從卧室裏走了出去。
這個人真是過分!這是□□裸的流氓行為!
我摸摸自己的嘴唇,興奮的摟着被子在床上來回滾了好幾圈。
坐在一起吃早飯的時候,白菖蒲突然說,今天要回北京。
兩位老人一愣,随即就說走吧走吧,年輕人忙之類的話,可傻子都能看出來,兩位老人并不開心,臉上寫滿了落寞。
回到房間之後,我一邊蹲在地上往行李箱裏塞衣服,一邊問他為什麽突然要今天回去,也不跟我說一聲。
“回去上班啊!”他漫不經心的回答我。
“騙人!”我沒好氣的說,“現在是暑假。”
白菖蒲好笑的看着我,他放下手裏的東西,蹲在我面前,伸手捏了捏我臉上的肉。“可是你要上班啊,而且再住下去,我怕把你餓瘦了。”
聽他這樣說,我心裏有點感動。“可是你陪他們的時間太少了。”我心疼的說。
白菖蒲的眼神黯淡下來,臉上輕快的表情也消失了。他垂下頭,低聲的對我說道:“其實,自從我去了俄羅斯讀書之後,我和他們的關系就沒有那麽親了。”
他在俄羅斯待了五年,每年只回來兩次,畢業之後就去了北京,除了過年過節很少回東北。他本來就是不善言語的人,獨自生活了太久,漸漸的就不太會去依賴別人了。即使是把自己養大的兩位老人,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體己的話或者做些貼心的事。
就算是讓他和他們待在一個屋檐下,他一天可能都主動說不了五句話。
他讨厭這樣的自己,但是這樣的自己使他有安全感。
“常青,你說我的性格是不是特別別扭?”他蹲在我的面前,把頭微微低了下去,看上去有些可憐,又有點無辜,特別像一只被主人丢棄在路邊的大狗狗。
“是的,特別別扭。”我情不自禁的伸手摸向他的頭顱,心疼的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每個人都有自己無法言說清楚的痛苦和遺憾,我不想去強行否定和改變他早已形成的心理觀念。“可我就是喜歡這樣別扭的你。”我對他說。
白菖蒲的眼睛在一瞬間亮了起來,瞳孔中像是綻放開了無數的煙火,璀璨而又感人。我抓住他的手,他回握住我,把我的手包進了他的手掌之中,然後我看到他的手背上,“啪”的落上了一顆水珠,滾動在他白皙的皮膚上。
他埋着頭,更多的淚水落了下來。“其實我挺想他們的。”他低聲說。
他們指的是誰呢?你的姥姥姥爺?還是你的父母?我在心裏問他,始終不忍心問出口來。都不重要,都不重要了,白菖蒲,重要的是,你以後都不會再是一個人了,我保證。
你可以哭,可以鬧,可以撒嬌,可以撒潑,二十多歲的你可以向小孩子一樣在我面前胡作非為,如果我敢嫌棄厭煩你 ,那我以後吃方便面永遠沒有調料包。
我抱住他,感覺到他暖融融的眼淚都化在了我的脖頸間。
那些曾經的遺憾,那些受過的傷,就用時間來彌補治愈吧,無論是十年,二十年,一輩子,下輩子,我都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