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跟姓林的并列第一
慕正中看了眼被自己推到床上的女人，她那一汪淚眼，還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慕正中不自在地扯了扯領帶，有些煩躁。
帶着幾分催促的口吻，他說：“好了好了，阿墨，你打電話有什麽事，快說吧，我公司裏還有些事等着我去處理……”
“你确定是要處理公務，而不是處理女人？”小寒墨挑了挑眉。
聽到手機裏傳來的自家兒子滿是譏諷的話，一時間慕正中也有了火氣：
“阿墨！別太過分了！”
“……”
手機的那一頭久久沒有聲音，久到慕正中都懷疑是不是自己手機壞了。
可也正是這短暫的沉默讓慕正中反應過來，自己一直以來放在國內放養的兒子，他剛剛是不是吓着他了？
慕正中開始有些後悔，但看到床上那個始終不肯離開的女人對他抛了個媚眼……
後悔瞬間消失不見，甚至他差點沒把電話掐斷！好跟這個風情萬種的女人在床上‘厮混’！
強忍着沒有把電話挂掉，他還是對電話裏的小寒墨，溫聲道：“你有什麽事？”
電話裏的爸爸終于平靜下來，小寒墨也想起自己打電話的目的。
盡管慕正中瞞着自己給他找後媽，他有點不爽，但他還是嘗試着去理解了。
畢竟一個活生生的成熟男人，要他忍着欲望，想來是件很難的事吧。
他抿了抿唇，說：“爸爸，我這回數學考了10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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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一時沒了聲音，也不知道他爸爸聽到沒有，他又咬牙切齒地補充了一句：“跟那個姓林的，并列年級第一。”
年級第一啊，是不是很光榮？
小寒墨不知道，電話另一頭有個女人開始搔首弄姿，慕正中被弄得心煩意亂，連自己說了什麽都感到模糊。
可電話另一頭的小寒墨卻聽得真切，他爸爸說：“慕家的孩子，要學的那麽好做什麽？你是嫌慕家的家産還不夠你敗？”
一番理所應當的樣子，小寒墨一氣之下把手機掐斷了！
本來，每個父母不都望子成龍，期望自家孩子光耀門楣嗎？
怎麽到了慕正中那裏，就成了家産不夠他敗的？
确實，慕家家大業大，幾代屯下來的財産，他幾輩子都花不完，敗不光。
可他就是想做出點成績讓父親驕傲自豪一下……
然後，似乎并沒有想象中的驕傲和自豪？
小寒墨走在路上，只見不遠處的林朝陽一本正經地背着他的書包，然後又一本正經地跟着來接他的媽媽上了他爸爸的車……
跟着，小寒墨盯着腳邊的花盆，盯了很久很久。
最終，無辜的花盆被他一腳踢碎……
回憶中止，時姒忍不住輕聲問他：“那你媽媽去哪了？”
仿佛在他的故事裏，他媽媽永遠都不存在。
事實上，他媽媽也确實沒有在他的故事裏出現過。
他苦笑：“我從來沒有過媽媽，我媽媽在生我的時候難産去世了……”
“什麽！”
假如有個媽媽在身邊，或許他會更好一些的吧……
至少不會因為父親的三兩句話而堕落。
慕寒墨靠在牆上，說：“當初，爸爸在外地談生意，我媽生我的時候突然難産，身邊只有我奶奶一個人，醫生問是保母還是保子……”
結果自然是意料之中的，慕寒墨說：“我奶奶，她最後還是把我留了下來，我媽為了生我就永遠離開了我們……”
保子保母只能選擇一個啊……
慕媽媽是受害者沒錯，可這樣的難題被放在慕奶奶面前，誰又想過慕奶奶那時的處境……
他垂下眼皮，繼續道：“我爸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只有我母親的棺材，到底産房裏保母保子的事還是讓他知道了……”
他看着天花板，雙眼空洞：“想來是從那時候起，他就恨上我奶奶跟我了吧……”
眼皮動了動，他說：“因為我們兩個，他最愛的我媽媽永遠離開他了……”
慕正中失去了妻子，但是對于慕寒墨來說，他同樣失去了母親。
更可悲的是，從他生下來的那天起，他沒有媽媽，甚至連爸爸都像不存在似的。
仿佛習慣了一般，他淡淡地向時姒陳述着：
“可能也是想要逃避這個事實，所以他後來去國外工作之後，就很少回國，我一年能見上他兩面都算好的。”
可到底一年連兩面都見不上啊。
說到底都是自己愛人拼命生下來的孩子，他爸爸怎麽忍心對阿墨不管不顧！
時姒不知道一個看似富足的家庭，背後竟然也有這樣的遭遇……
“你說，你爸爸愛你媽媽嗎？”
“應該是這樣的，不然他也不會對我奶奶這麽絕情。”
這是絕情嗎？
時姒諷刺地笑了，這樣的絕情也許并不是因為對你母親的深愛啊。
假如他真有這麽愛，他就會好好照顧妻子拼命為他生下來的孩子，他不會出國，更加不會出了國還跟別的女人厮混！
時姒搖了搖頭：“不是啊，你爸爸還是愛得太淺，是你媽媽錯付了人啊。”
不知道慕寒墨能否聽懂，她都替慕媽媽感到遺憾和可惜。
慕寒墨笑笑：“就算是這樣吧，我也管不着了，反正這沒有父親的十幾年，我還不是照樣過得好好的。”
時姒舒展了眉梢，也是，這些都是過去的事，長輩們愛怎麽樣，便随他們去吧。
“所以，你一直都跟奶奶住在一起？”時姒偷眼看向慕寒墨。
“嗯，奶奶，她是我最親的人。”
所以現在奶奶住院了，他不希望奶奶出現任何一點意外。
說話的時候，他的語氣還是淡淡的，沒有一點波瀾。
偌大的別墅，本該三代同堂其樂融融的地方，可最終也只剩他祖孫二人！
何其可悲！
慕寒墨敘敘不絕地說着過往的事情，斯人已逝，如今的一具鮮活的生命躺在手術室裏搶救，他爸爸當真如此絕情，連他奶奶的一面都不見？
手術室外的紅燈仍然亮着，令人詫異的是，這種看起來高人一等的手術室，它的門口，卻只有兩個十多歲的孩子守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