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你挺有意思啊
小學的時候，同學們是最聽老師的話的。
老師才完說慕寒墨很棒很優秀，他們便用盡全力為慕寒墨鼓掌。
确實是很棒了呀！
雖說自己的付出得到了回報，但小寒墨還是板着一張臉，他認真地問：“老師，那另外一個考了100分的是誰？”
帶着些許嚴肅，連老師都不好意思不回答他的問題。
老師說：“是林朝陽。”
“……”
好吧，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他。
跟着，小寒墨稚嫩的聲音在教室裏回蕩：“老師，那這個第一算誰的？”
這……
小寒墨還是很有好問的精神啊！
應該鼓勵！
老師想這麽說來着，事實上他也這麽說了：“寒墨同學很不錯啊，不恥下問是個好東西，大家要向寒墨同學看齊，跟他學習啊。”
接着，小同學們又開始鼓掌。
“……”
鼓掌個毛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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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寒墨頂着一頭鍋蓋頭，他有些郁悶：“老師你還是沒回答我問題，我跟林朝陽誰更優秀？”
這……
左右是躲不過的，數學老師收斂了嘴角的笑意，一本正經地告訴小寒墨：“你們兩個都考的100分，都是年級裏的最高分，都是最優秀的學生……”
老師，你這馬屁拍地挺響啊……
小寒墨受傷了，他更加郁悶：
“老師，你還是沒說誰最優秀……”
“……”
老師扶額，這個問題他也無法回答啊！摔！
回憶就此剎了車，從那個陽光灑落的夏天重新回到這個陰冷潔白的醫院深廊。
坐在長凳上的時姒咯咯地笑了：“你小時候就這麽直的嗎？”
非要分個高下。
這個老師差點沒讓他氣死吧？
想到從前，慕寒墨的眼底也浮現了幾許輕松，時姒說他小時候‘直’的時候，他很想回她一句，老子從來沒彎過！
可一念後來，他微微翹着的嘴角還是僵住了，生生沒了開玩笑的心思。
“那後來呢？”
潔白過分的醫院走廊，那個女孩問了這四個字。
“後來啊……”
回憶再次被翻開——
慕寒墨家是貴族家庭，從小家裏就有電子産品，所以他小學的時候就有一部屬于自己的手機。
得了滿分的小寒墨自然開心地不得了，他歡欣鼓舞，當機立斷就給自家爸爸打了一通遠洋電話。
慕家的生意很大，所以他爸爸常年在國外工作。
不過，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天天在努力工作，慕寒墨沒見過，但也有可能是那時天真，小寒墨是真的相信。
‘嘟嘟’幾聲之後，電話被接通了。
小寒墨張了張嘴，正要說話，手機裏卻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
“喂？”
是個女聲。
他聽得出來。
“小兔子乖乖，把門兒開開……”這樣的兒歌小寒墨還是有聽過的，所以，在聽到這個陌生女聲的時候，他聰明地沒有說話。
可對方耐不住啊，她疑惑地皺了皺眉：“喂？”
手機裏還是沒有聲音，她拔高了聲音：“喂，你誰啊你？”
“……”小寒墨森冷地笑笑，雖然是笑，可這樣的笑卻沒有半點溫度。
等到對面的女人不耐煩地說了一句‘神經病’并且即将要挂斷電話的時候，小寒墨的語氣沉沉：“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敢拿慕正中的手機？”
小小的他，不知道怎麽，就說出了這樣的話，甚至直呼父親的姓名。
可聽到那個女人拿着爸爸的手機，說話還那麽嚣張，小寒墨隐隐猜到了些什麽。
這個女人……
怕是他爸爸的情婦……
可是，他爸爸不是很愛他媽媽的嗎？不是說此生只愛媽媽，只有媽媽一個女人的嗎？
想來終歸是失望了，連帶着爸爸的稱呼都改成指名道姓喊‘慕正中’了。
大約，從那個時候起，他爸爸就失去做爸爸的資格了吧……
手機另一頭的女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只是光聽聲音，她聽得出來，對方是個孩子。
但哪個孩子可以直呼‘慕總’的姓名？
女人瞟了一眼屋子的門，漫不經心道：“慕總去洗澡了，有什麽事，你一會兒再打吧。”
小寒墨不屑地勾了勾嘴角。
慕總去洗澡了……
果然是讓他猜對了麽……
手機上電話的時間一秒一秒地走動着，小寒墨也沒有挂斷電話的打算。
耳邊，他總算聽到了熟悉的父親的聲音。
“你在幹什麽！？”
那女人沒聽出來父親淺藏的惱怒，還笑盈盈地上前，殷勤道：“慕總，你洗完澡了啊……”
手機被她随意地放在桌上。
慕正中猛地一把推開她：“滾開！”
好在女人被推到的是床上，但這樣的推搡還是有些猝不及防，她情不自禁發出‘啊’的一聲。
慕正中置若罔聞，看也不看她一眼，便拿起那支被她擱下的手機。
女人很少看慕正中這麽着急，被推到床上的時候，她轉了轉眼珠，心想這是什麽重要人物，能讓一向沉穩不驚的慕總如此着急上火！
不管這個女人，慕正中忙把手機貼近耳朵：“喂？阿墨？”
“……”那頭的小寒墨語氣随意而森然：“你什麽時候有女人了，怎麽也不帶回來讓我和奶奶看看啊？”
慕正中松了口氣，他兒子沒氣得挂斷電話，就說明他還有解釋的機會。
他恢複了平日裏的穩重，說：“阿墨，你別誤會，她只是我在國內大學的一個校友，碰上了才帶回來坐坐……”
慕正中揉了揉眉心，他也不知道他今天是腦子裏哪根筋抽了，居然跟他兒子解釋起來。
但聽自家兒子這樣的說法，好像他不解釋也說不過去啊。
小寒墨耳邊貼着手機，聽到這番解釋的他，只是冷冷地勾起唇角：
“是嗎？跟校友在一個屋檐下洗澡？慕正中你挺有意思啊……”
從什麽時候學會嘲諷的？
慕寒墨問了自己這問題。
似乎，就是在發現自己一直以來敬重的父親在外頭有女人的時候，便學會了吧。
但被自己兒子教訓，自己做老子的也挺沒面子的。
慕正中看了眼被自己推到床上的女人，她那一汪淚眼，還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