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不敢反抗
時珂帶着哭腔求饒道:“李姨李姨,我錯了……”
時珂年齡尚小,發質本就脆弱,加上不久前李姨帶她去染發燙發,發質更加脆弱,現在還被這樣拉扯……
她的心狠狠抽疼着,但她不敢反抗。
見她認錯,李姨松手了,不屑地推了一把她的頭,恨恨道:“跟你那個賤人的媽一個樣!”
她媽媽才不是賤人!
時珂很想反駁,但一想到李姨還是這個家的女主人,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她只是低着頭,一聲不吭,不敢反抗,更不敢吭聲。
金色的卷發遮住了她的側臉,随着她的顫抖而起伏着。
淚,被卷發遮住,從眼底滑過臉頰,落入衣領……
李姨看着時珂稚嫩的側臉,眼底毫無憐憫,反而帶着些許輕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麽,你現在一定巴不得我早點去死!”
“我沒有……”
她低聲反駁,以為能換來李姨一點點的可憐,但她的神情卻更加猙獰:“我告訴你時珂,你媽早死了!我才是這個家的主人!沒有我,你以為你爸的事業能上升地這麽快?你以為你還能養尊處優地做你的大小姐,快活到現在?”
時珂不停地小聲抽泣着,哽咽道:“不是,我沒有……”
可事實卻真如她所說,那年她還小,母親早早地走了,留下父親時老二一個人,他一邊要照顧時珂,一邊還要兼顧事業。
時珂父親是時家大院裏時爺爺的第二的孩子,故而人稱時老二。
時家向來提倡成年之後離家後自主創業,但時老二一心二用,而且時珂母親去世,失去時珂母親的幫助,很快他公司的經營便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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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去求助時家大院,當家作主的時爺爺便提出讓他和李家聯姻,他的企業起碼還有起死回生的機會。
算得上是商業聯姻吧,其實時老二這一生都在聯姻,算上時珂親生母親,還有現在的李姨。
時珂也不知道她爸爸究竟為了什麽,為了誰。
但好在有了李家的支持,他的公司注入了新的血液和資本,事業很快進入第二春。
他知道這些都是李風韻的功勞,他感激她,也信任她。
而且李風韻是個著名的鋼琴家,曾在世界各地有過演出,只是後來結了婚,便退出了樂壇,享盡闊家太太的生活。
當初,時老二見到才華橫溢又正值青春年華的李風韻的第一眼,便深深迷上她了,忘了不久前剛剛離世的前妻,二話不說也步入婚姻第二春。
所以,李風韻即是時珂爸爸寵愛的老婆,也是他事業上的幫手,而早已在這個家失去地位的時珂更不敢得罪于她。
這時,家門的門把‘咔噠’一聲響了。
跟着,便是窸窸窣窣穿鞋的聲音。
“風韻啊,我回來了。”
“爸爸!”時珂眼前一亮,但随後又即刻消亡。
似乎她父親的回來,并不會把她本就悲催的結局變好。
爸爸變了,在李姨進門的那一霎那,就變了。
“老時,你回來啦!”李姨驚喜的聲音蓋過時珂的,在得知時老二回來的那一刻起,她立馬變了原本陰沉沉的臉,顯得熱情而奔放。
她從鋼琴旁的凳子上起身,迎上剛回來的時老二。
“嗯……”他愛撫地摸了摸李姨的頭,一副琴瑟和諧的樣子。
他放下自己的公文包,擡眼,便看到坐在鋼琴邊上一動不動的時珂。
他立刻變了臉色,怒吼道:“小珂!你給我過來!”
分辨出父親淩厲的語氣,時珂有些害怕,但還是鼓起勇氣,從鋼琴凳上起身,幾步到她父親面前,她怯怯道:“爸爸……”
“你!給我跪下!”他指着時珂,滿腔怒氣。
她吓了一跳:“爸爸我……”
“我讓你跪下聽到沒有!”
時珂‘撲通’一聲,跪在她父親面前。
淚,早已流幹,對這個家庭,眼淚已經不起作用了。
一向對她謾罵指責的李姨,在面對時老二的時候,表現出一副慈母的樣子,她皺着眉,假意勸慰道:“老時,孩子還小,有什麽事兒你慢慢說。”
時老二蹙眉,他平日裏就算再是生氣,對着李姨的時候也是和顏悅色,但此時他眼帶憤恨,對李姨道:“你是不知道着這小兔崽子背着我,在學校幹了什麽好事!”
“她……”李姨一臉納悶,不就是剛剛鋼琴彈錯了幾個音,手勢不規範以外,她還能做什麽?
“你問問她,這次半期考,排名!”
聽到半期考的排名,時珂如臨大敵。
她抿着唇,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我……年級第十八……”
“小珂,你從小到大都是第一,你現在居然淪落到第十八!”
時老二說着,話裏盡是怒其不争,一股腦把氣全撒在時珂身上,他的眼裏帶着陰毒:“我早跟你說過了,時老三的孩子也在萬中,我讓你比她出色,你怎麽就做不到!”
時老三的孩子……正是時姒。
面對父親的斥責,時珂只能面無表情地低着頭:“爸爸我……”
她想說點什麽,卻又什麽都說不出。
沉默了很久,想來是時老二正在平複心情,等他冷靜下來了,又對時珂警告道:“好了,你先回去複習吧,下回,必須比過她。”
她不敢再惹怒他,順從而柔弱地應了聲‘好’。
終于可以走了!
她起身,心底如釋重負。
不想又被父親厚實沉重的聲音叫住:“你等等。”
時珂心底‘咯噔’一聲,只見時老三眯着眼,眼底露着一絲精明和老謀深算:“上回允諾時姒的傅老師的主持培訓班……”
他說着,從衣服口袋裏拿出兩張紙,遞給時珂:“這個是他的聯系方式還有報名卡。”
時珂點點頭,溫順地收下。
身後是時老三陰森的話語:“這回去忙主持了,看她下次還能考得了年級第二,哼!”
時珂有些害怕這樣的爸爸,但也不容她多想,生怕一會兒又要挨訓,便急急回了房間。
見時珂走了,時老二飄了眼她的房間門,在沙發邊上坐下,深深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