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作品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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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蘭澤多芳草
作者:風珞玖
文案
有些願望注定要落空,無從選擇。
只有深沉的大地知道,我們曾經掙紮、彷徨、不安,用盡全力,努力地生存……
一段神魔之間的愛恨情仇,一場六界淪陷的生死屠戮,珈藍不可避免地走上了與魔帝蒼昀相愛相殺的道路,恩與情,悔與恨,就讓它在這一刻煙消雲散吧!只是,造化弄人,當他從權利的最高峰跌落下來,低到塵埃裏,又能真的視而不見嗎?
糾結、彷徨、毀滅、重生,這本就是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不怪命運殘酷,只怪我們被命運扼住了咽喉,但誰又甘心就這樣淪亡,卑微地掙紮,果決地對抗,總有一片全新的世界在眼前展現宏圖!
說明:
1、可能劇情正得不能再正了,但是擋不住一顆逗比心,偶爾有些崩壞。
2、文中大多是灰色人物,主角、配角都不怎麽十全十美,男主大概是從小缺愛的怪小孩,偶爾血腥殘暴,女主被神族那套無情無欲心懷天下荼毒太深,自以為三觀很正,能拯救世界,到後面會慢慢找回自己的認知,更深刻地認識世界的,男主也會被感化噠!
3、結局不悲,過程可能會虐,沒有走過荊棘路,哪裏能看到陽光大道是吧!
4、好吧,其他也不多說,小玖是個文案渣!保持日更,歡迎收藏!收藏!收藏!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哎呦喂,寫得太冷,我的一顆玻璃心都快被凍壞了!
內容标簽: 靈異神怪 破鏡重圓 前世今生 洪荒
搜索關鍵字:主角:珈藍神君,蒼昀魔帝 ┃ 配角:慕璇,紫楓,雪巘,黎鏡 ┃ 其它:六界,神話,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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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遠古之初,天地初生。仿佛黑暗與光明的共存,天地間也誕生了兩個最原始的族類——神與魔。創造之神與破壞之魔就像是天平的兩端,任何一方的強盛都将意味着另一方的衰弱。此衰彼漲,而他們都在争奪絕對的統治權,神在不停地創造,創造了花草樹木,飛鳥蟲魚,最重要的是創造出了人族,而魔在不斷地破壞,他們在破壞中享受到樂趣。
由于創造是一項耗費巨資的工程,神族創造了人族之後,靈力衰竭,漸漸露出敗勢,于是神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從人族中挑選出能人異士,成為了一個新的種族,新族類的名字就叫做仙,仙族擁有仙法,成為了神族對抗魔族的強大助力。另外更有飛蟲走獸修仙練法,成為游離勢力之外的妖族。
盡管如此,神族卻依然面臨着衰竭,在這衰竭之末,神族的首領神尊大帝帶着仙族打倒了氣焰嚣張的魔族,将魔永遠地塵封在地底魔淵裏。
并派遣他的四名弟子,封鎖了六界之間的通道,而這五名看守界門的神便叫做界神。
又過了數萬年的光景,遠古神族相繼凋零,天地六界在仙族的管理下風平浪靜,一片祥和。
在這一片寧靜之中,珈藍神君的突然失蹤就像是那顆激起千層浪的石頭,一時之間,攪亂了六界這一汪巨池。
(注:六界分別是:神界、魔界、仙界、妖界、鬼界、人界。)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一個太過于正經的楔子,主要還是介紹一下故事背景,
☆、霧州城
這暗沉沉的天色陰雲般籠罩在頭頂,一連已有十數日了。狂風依舊肆虐着,吹起風沙一片片地刮進領子裏,遠處,漫天灰蒙蒙的黃沙裏摻雜着一絲絲的白,像巨獸狂奔時落下的羽毛。
昨晚,霧州城外的雪懋山發生了一場大型的雪崩,這一帶附近的村落都被大雪掩埋了,雪懋山上積壓了千年的雪一夕崩裂,連同着護城河都淹去了一大半。就是到現在,這風裏依然飄着雪粒子,偶爾刮在脖頸裏,冷飕飕的。
霧州城外,一行幾百號人,拉着破舊的驢車,背着髒兮兮的包袱,艱難地往霧州城去。
不久前,河東發了大水,附近幾個大城都被淹沒了,他們是好不容易從重災區裏逃出來的難民,要去往西邊最為富庶的霧州城。
“霧州,霧州,大家看,前面就是霧州!”突然有人興奮地大喊了起來,接着死氣沉沉的幾百號人一下子就沸騰了起來。
“霧州!”
“霧州!”
在這暗沉的黃沙天裏,珈藍終于艱難地睜開了眼睛,耳邊回響的是她這四十多天裏聽到過的最好聽的聲音,就好像遠方傳來的天籁一樣,令她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她還記得儒舟臨死的時候緊緊抓着她的手,跟她說:“去,到西方去,到霧州城去,這水再大,也淹不到那裏的!”
儒舟是她的救命恩人,是他把她從海岸邊撿了回來,當做親妹妹似地養着,她不愛說話,喜歡一個人看着大海,但儒舟很照顧她,不管她開不開心,都會溫柔地把剛撿到的各色貝殼穿成一串串送給她,會興奮地把珍珠戴在她手上。
但儒舟死了,在他們逃亡的路上,為了替她搶回最後的口糧,被一群地痞流氓活活打死的。
珈藍沒有表現出特別的悲傷,因為她的心早已經被悲傷填滿了,她不知道怎樣才能變得更加悲傷,就算是硬擠出些眼淚來,顯然也是不行的。
她是珈藍神君,從出生到現在足足活了九萬年,這九萬年的生命本來足以讓她把一切都看淡了,她本以為自己會跟所有的神一樣,在無欲無求中寂滅,把神識散落于天地間,化為塵埃一般的存在。
可是,她愛上了一個惡魔,所以有了悲傷,這種愛令她失去了所有,成為一個平凡的人。
正如大家所見,她跟凡人一樣,踏上了逃亡的路。河東的水災,大海的怒火,都只是為了祭奠她這個隕落的水神而已。
如果,這群人知道她就是一切災難的源頭,不知道儒舟當初還會不會救她,這群難民會不會一股腦地沖上來撕碎她。
這些她都不知道,也從未曾去想。她所有的憐憫都在感情被背叛,生命在流逝的那一刻消耗殆盡,有的只是無盡的痛苦在苦苦支撐着。
霧州是一種信仰,在所有逃亡者的心中。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這種信仰意味着什麽。他們可以吃野菜、啃樹皮,饑餓的時候,路邊抓一把泥土都能往嘴裏塞,因為,一提到霧州,他們的眼裏便充盈出淚水來。
霧州,他們早晚會到達那裏,早晚都會逃脫漫天的大水,走進這一片黃色的沙霧裏。
“儒舟,你看,我們到霧州了!”珈藍的目光落在霧州高大的城門上,風沙太大,她只依稀看到城牆的輪廓,大門是緊閉着的,上面有塊巨大的牌匾,她想象着那裏寫着“霧州城”三個大字。
“儒舟,你看到了嗎,我們到了霧州城了!你再也不用害怕大水了!”她靜靜說着,語氣有些蒼涼,恍惚有晶瑩的淚水令眼前明亮清晰起來,但她并沒有哭泣,神怎麽會輕易哭泣呢?
現在,她只有一個願望,來到霧州,解開一個二十多年前失落的秘密,也只有解開這個秘密,她才有可能彌補自己所犯下的錯誤。
是的,她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愛上了一個根本不該愛的人。她珈藍神君,在五萬年前的神魔大戰之後,就是看守魔族封印的神君,她的使命是永遠地将魔族困在暗無天日的地底下,但是,魔族很快就會從天闕破鏡而出,屆時,六界必将生靈塗炭。
而她,作為一個失去神力的神君,與凡人一樣束手無策,除了來霧州,她沒有任何其他的路可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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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群掃把星,河東大水淹不死,竟還敢來禍害我們霧州百姓,都他媽的滾!”
幾個最先奔向城門的難民被攔住了,守城的士兵極為粗魯,舉着長戬,惡狠狠地将人全攔在了外面。
難民們可憐兮兮地望着守城兵,守城兵絲毫不為所動,有個不怕死的婦人上去求情,被他們一下子刺死了,她睜着眼睛,仿佛死不瞑目,溫熱的鮮血灑在地上,被饑渴的黃土吸收,只剩下極淡的紅影。
難民們怒了,紛紛大吼:“你們憑什麽這樣對待我們,一群仗勢欺人的狗,兄弟們,我們一起沖進去!”
然後又有好幾個人倒下了!
剩下的,最後都讪讪地回來了。
珈藍抱着儒舟的骨灰盒站在城外那座光禿禿的山丘上,靜靜地看着,仿佛是一個旁觀者。
回來的人,有的氣憤地謾罵起來;有的一臉洩氣地坐在地上。還有的小孩在不斷地詢問大人什麽時候能進霧州去,他們往地上啐了一口,罵了一句,“去他媽的霧州!”
當初的希望,變成了現在的絕望,人間就是這樣,從不會順心如意。珈藍也只是微微地彎了彎嘴角,有些自嘲。
霧州城的冬天要來了,四處都是枯萎的荒草,這裏跟南方不一樣,幹旱蕭索地可怕,沒有什麽綠色的植被,連野菜都無處可挖,只有樹皮可以勉強充饑。那邊的難民們已經開始為了食物大打出手,他們能撐到這裏,早就沒什麽幹糧了,為了這僅有的食物,昔日的好兄弟也最終反目成仇。
這時,珈藍的肚子也發出了一兩聲不雅的聲音,她的神情一怔,這才想起來自己俨然也是這樣悲哀的凡人了,如果找不到食物,進不了城,她也許會跟這些人一樣,最後餓死在這片風沙裏。
“儒舟,我可能等不到将你送進城裏了,如果明日我們依舊進不去,我就把你埋在這個土丘裏,雖然進不了霧州城,能遠遠地望見也是好的!你曾同我說過裏面的繁華,若我能在餓死之前見到它,便連同你的那一份也看了!你且在黃泉路口等我一等,到時,我必一一說與你聽。”少女一字一句慢慢地說着,為了避免風沙迷了眼睛,她只得緊閉着一雙明亮的雙眸,靜靜聆聽着獨屬于霧州的瑟瑟狂風。
呼~呼~呼~
風一陣一陣地從耳邊刮過,冷得她只得緊了緊衣帽,好在沒有下一場雨,才不致給這路途奔波的行人們最後一擊。
珈藍知道,她可能要死去了,這是她九萬年的生命裏第一次覺得有些迷茫,對于這百無聊賴的生命,她本可以釋然,但是現在,卻流露出了不舍。
這是一種欲望,雖然她極不想要承認,但是,她确實跟凡人一樣,有了那些不該擁有的欲望。
第三天的時候,一聲長嘯驚醒了珈藍灰暗黎明裏的夢境。她清晰地聽到了馬蹄聲,噠噠地從南邊傳來,聽動靜,該有四五十人的樣子。
有人用力揮舞着馬鞭,仿佛有節奏地狂奔而來。
籲~
他們在城門口停了下來,旅人們立刻停下了眼前的争吵,齊齊向那一行人看去。他們錦衣華服地坐在高頭大馬上,馬鞍上還拴着各式各樣的獵物,有野兔、山雞、在領頭的那人邊上,好像還有一只麋鹿。
也就是遠遠地望着,珈藍也似乎聽到了同伴們咽口水的聲音,他們很久沒有吃東西了,幹硬的樹皮根本難以下咽,哪裏有新鮮的肉食來得誘人呢?
于是,他們發了瘋似地沖了過去。
奪下他們的獵物,飽餐一頓,許久不知肉味的難民們為此瘋狂,不顧一切。
風沙太大了,珈藍只睜開一條縫,看着最健壯的那幾人沖鋒過去,然後,被對方一箭射中咽喉,緩緩地倒下去,接着,一具又一具的屍體倒了下去,女人們嗚咽的哭聲在耳邊回旋者,還有幼小的孩童,他們已經哭不出聲來,只是一搭一搭地抽泣着,連眼淚都被風沙刮走,只剩一張幹涸地快要裂開的臉頰。
那群騎着馬的少年人卻歡呼了起來,射殺這群衣衫褴褛的難民似乎比他們打到獵物更具有成就感,他們驅着馬往這不遠的山頭而來。那種爽朗雀躍的歡笑聲落進珈藍的心裏。
她突然覺得有些可笑。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世界?女湘水神用元神創造的人類又是怎樣的存在?他們極度脆弱渺小,又為了蠅頭小利互相殘殺,這裏,每一天都有殺戮,每一天都是戰場。
儒舟,這就是你向往的霧州城嗎?珈藍輕輕地問候抱在懷裏的骨灰盒,因為儒舟臨死前的向往,她才把他帶來了霧州城,但是眼下看來,一切都是沒有必要的。
向往,誰沒有過?只有真的觸碰到它的時候,它才從神聖的高臺上落到泥巴裏,其實跟現實沒有什麽兩樣。
她付之一笑,用布把骨灰盒給包了起來。
“就讓希望永遠停留在最美的那一刻吧!”她輕輕地呢喃。
那群人已經打馬過來了,領頭的錦衣華服,模糊的眼縫裏似乎看出他氣質卓然,想是城中顯貴吧!“只要你們互相搏鬥,誰殺的人最多,我這些獵物就都賞賜給他!”他如是說。
珈藍微眯的眼睛裏帶了幾分嘲笑,狹長的目光掃到那群女人,她們握着菜刀猶豫了起來,有的睜着眼睛左顧右盼,深怕背後捅過來一刀,無端就把生命給葬送了;有的把自己的孩子牢牢地護在胸前,目光淩厲地看着往日同伴。孩子的哭聲越發淩厲了起來,卻依舊沒有眼淚。
珈藍還坐在土丘上,牢牢地抱着儒舟的骨灰盒,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着。
“枯桑知天風,海水知天寒。”
她正輕輕地吟唱着歌謠,那個領頭人的視線朝她這邊看來,她面無表情地依舊撫摸着骨灰盒。
似乎終于有一個人發現了珈藍這個低調的落網之魚,悄悄朝她潛了過來。
刀鋒的冷光折射進珈藍蔚藍色的雙眸,她終于瞪大了眼睛,還來不及驚呼,嗖的一聲,射過一只冷箭來,那婦人應聲而倒,珈藍的目光直直地轉向那射箭之人。此刻她才算看清了來人,是個眉清目秀的公子,五官精致,器宇軒昂,只是這眉間隐隐暗藏着戾氣,那戾氣對自己,也對別人,似乎固執而難以親近。
獨孤靖軒也終于看到了珈藍,他看到的是珈藍的眼睛,那一雙藍色的雙瞳像兩顆透亮的藍寶石,幽靜,深遠,仿佛大海般的遼闊與沉寂。
在兩個人恍惚一瞬寂靜的凝望中。
血腥味彌漫開來,殷紅的血點子甚至濺了珈藍一身。她下意識地抱緊骨灰盒,卻沒有往後退一步。
獨孤靖軒下了馬,走到珈藍的身前,細細地打量了她好久,終于,他爽朗地笑了起來,這樣笑的時候,他的目光是幹淨的。他對她說:“你的眼睛,很漂亮!”
那一天,珈藍如願以償地進了霧州城,她把儒舟的骨灰撒在了城外,毫無牽挂走進了霧州城,住進了城主府裏。
獨孤靖軒是城主府的二公子,向來嚣張跋扈,在他的命令下,守城兵一個屁都不敢放,大概也是托他的福,那天在城外幸存的所有人都進了霧州城,至于之後的命運,珈藍便也一無所知。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感覺寫得不是很如意,所以對文章進行了修改,大概在3月20號結束。
☆、飛來橫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