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開學
大概是因為過年, 上門皆是客，不好攆人走，所以姜蘭留了霍執在家裏吃午飯, 楚天業雖然沒什麽好臉色，但也沒反對。
能留下吃午飯霍執想都不敢想，哪還管楚天業什麽臉色，也深切的明白了，想要更進一步, 讨好丈母娘才是關鍵。
吃過午飯, 橙寶玩了會要去午休，霍執也很有眼色的主動提出離開，再待下去楚天業就要趕人了。
楚念送他出去, 外邊太冷, 送到門口她就不想出去了, 霍執也沒要她送。
“新年快樂！”霍執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紅包。
“不是已經給了嗎？”楚念雙手揣兜, 沒有接。
“剛才那是給橙寶的, 這是給你的，收下。”霍執嘴角噙着薄笑, 胳膊把紅包往裏遞了遞。
楚念鼓了鼓腮幫子，“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才不要。”
話是這樣說，可實際上爸媽和兄嫂還是給她發了紅包，她大年初一收到的時候還是蠻高興的，錢多少不重要, 有紅包收就已經很滿足。
“不是小孩子也能收紅包, 沒有多少錢。”
霍執不管她說什麽, 伸手把她揣在兜裏的手拽了出來, 把紅包硬塞給她，揮了揮手，“別送了，天氣冷，進屋吧，我回去了。”
楚念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又被霍執打斷，“對了，我明天還得回昭城，等橙寶幼兒園開學我會回來。”
楚念掂量着手中的紅包，猶豫了一下，就讓霍執走遠了，呼嘯的北風一吹，楚念不想往外走，就收下了，“知道了。”
霍執走出楚家的院子，楚念扭頭回了屋，在看見楚天業的一瞬間，下意識把紅包塞進了口袋，像是心虛的小刺猬。
可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心虛什麽。
一個紅包而已，她也給唐棠的兩個女兒包了紅包，也不是不能收霍家的紅包。
“念念，”姜蘭沒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咱們家親戚都走的差不多了，距離橙寶開學還有一段時間，我和你爸商量，我們一家人去個溫暖的地方旅游。”
過年是為數不多大家都有空的時候，下一次這樣的長假就要等國慶節了。
楚念點了點頭，“好啊，去哪？”
“你過來看看，去個海邊的城市吧。”姜蘭拿出旅游城市名冊，她特意在網上買的，這本名冊把國內外的旅游景點都收錄了，想去哪就從裏邊挑。
楚念把口袋裏的紅包往裏塞了塞，坐了過去和姜蘭一起挑選城市。
最終選定了國內南邊靠海的一個小島，帶着橙寶出國不太方便，就在國內算了。
選好後姜蘭又說要購置裝備什麽的，總之等楚念回到房間，口袋裏的紅包都焐熱了。
她關上卧室門，橙寶還在睡，房間裏的暖氣在工作，屋內溫暖如春，很适合睡覺。
坐到沙發上，楚念抽出紅包，抿了抿唇角。
不就是一個紅包，也沒什麽值得看的。
可還是忍不住拆了數一數。
1、2……51、52。
一共52張，5200。
楚念撇嘴，霍執真的越來越會玩花樣了。
像是被奪舍了。
楚念把錢塞進紅包，随手放進了抽屜，不再多想。
這一次可不能再自我攻略了。
楚家外出旅游，霍執當然不能跟去，也只能找機會和楚念打視頻，和小橙子聊會，在外旅游最明顯的就是小橙子更喜歡出去玩，而不是和霍執打視頻，讓霍執這個老父親的心傷的不輕。
好在旅游也不能玩多久，元宵節前就回來了，小橙子正月十六開學，一個月的寒假結束了。
“媽媽，我不想去學校。”開學前一晚，小橙子賴在床上抱着媽媽的大腿哀求。
瘋玩了一個月，哪裏還會想去幼兒園被老師管着。
楚念靠在床頭放下手機，笑着動了動腿，“不行哦，明天就開學了，小朋友們都是要去學校的。”
“不嘛媽媽，我想再玩兩天。”小橙子軟乎乎的小臉蛋壓在媽媽腿上，小臉壓的一邊大一邊小，滑稽又可愛。
楚念哭笑不得，坐直了薅了一把她的頭發，“貪心鬼，已經玩了一個月了，別的小朋友還要上興趣班呢。”
她本來想着要不要送橙寶去上興趣班，三歲快四歲了，很多興趣班都可以上了，但楚天業和姜蘭都不同意，說橙寶還小，不能讓她去吃苦。
想學東西不吃苦怎麽行呢？
當初她學鋼琴，學畫畫的時候爸媽可沒說她受苦了。
怪不得說隔代親，這不比當初心疼她要來的多。
但爸媽又說，橙寶才回國，應該好好體驗一下國內的春節，上興趣班就沒時間了。
霍執也覺得橙寶還小，沒必要這麽快送她去興趣班。
反正好說歹說，最終小橙子還是獲得了一個完美的寒假，而楚念的想法也沒有很強烈，等她大點也行。
不求多，但一門兩門特長還是要的。
“我不要嘛，求求媽媽啦。”小橙子撒嬌的在她腿上蹭了蹭，像是求愛撫的小奶貓。
楚念感受着腿上的柔軟，眉眼間滿是溫柔，在國內待了半年，小橙子胖了一圈，像是個白白胖胖的蘿蔔頭，還長高了不少，期間也沒有生過病，讓她放心了很多。
“媽媽可以答應你別的事，但不可以不上學哦，難道你不想白白嗎？你已經很久沒有見到白白還有淘淘朵朵了，她們肯定也很想你呢。”
多玩一天，她就多一天不想上學，可不能養成這個習慣。
“唔，我想呀，可是我也不想上學。”小橙子的嘴角撅的高高的，上學就不能睡懶覺了，就不能出去玩了。
楚念伸手把她抱了過來，“幼兒園有好多小朋友和你玩呢，你還可以帶零食去給小朋友分享，過完年大家都穿新衣服，難道你不想穿奶奶給你買的漂亮小裙子去學校嗎？”
楚念羅列了一堆上學的好處，說着說着自己都想笑。
誰還不是從小孩子過來的，自己做小孩子的時候都不想上學，可做了大人，卻要誘哄小孩子去上學，怪不得都說人遲早會成為自己讨厭的那種人。
但好在小橙子被說動了，小臉埋在媽媽懷裏，雙手抱着媽媽的脖頸，“好吧，我聽媽媽的，媽媽下午要來接我哦。”
“好，媽媽一定去接橙寶。”楚念親了親她的耳朵。
“那……那叔叔呢？”小橙子擡起腦袋，眨了眨大眼睛，“我好久沒看見叔叔了。”
相處了這麽久，霍執對小橙子那麽好，小橙子當然不會把霍執給忘了，還有點想他呢。
楚念的笑容淡了，霍城又住院了，霍執本來打算今天回燕城，因為霍城住院被打亂了計劃，橙寶還會開很多次學，但霍城……所以楚念沒讓霍執回來。
“霍爺爺生病了，叔叔最近要照顧爺爺，所以要過段時間才能來接橙寶了。”楚念摸了摸她的腦袋。
“爺爺生病了？要打針吃藥嗎？痛不痛呀？”小橙子皺眉起了小眉頭。
“要啊，所以叔叔很忙，明天橙寶去上學，晚上我們給爺爺打視頻，安慰爺爺好不好？”
“好！我給爺爺呼呼就不痛了。”
楚念笑了，“橙寶真乖，好了，很晚了，睡覺吧。”
這一打岔，小橙子也就忘記自己一開始的訴求了，乖乖睡覺，準備明天去上學。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楚念正要送橙寶去幼兒園，走出大門，正好看見霍執站在院子外，風塵仆仆，眼底烏青一片。
“叔叔！”小橙子乍一看見霍執，興奮的跑了過去。
霍執彎腰展臂将她一把抱起，笑着掂量了下，“橙寶重了。”
過了個年，小橙子的确胖了幾斤。
小橙子的手拽着霍執的衣領，嘟了嘟唇，不高興道：“叔叔，不可以說女孩子重。”
“哈哈哈，好，叔叔不說，”霍執樂不可支，“我們橙寶最輕，最漂亮了。”
才三歲的小家夥也會臭美了。
楚念提着小橙子的書包走了過來，“你怎麽過來了？霍伯伯好點了嗎？”
霍執單手抱着小橙子，想要接過楚念手中的書包，“更好點了，答應了要送橙寶去上學，我怎麽能食言。”
昨天晚上霍城還進了一次搶救室，他守到半夜，本來也以為來不了，好在後面霍城又穩定了點，霍執不想再失信，訂了最早的機票過來了。
楚念的手退了退，“不重，我拿着，走吧。”
“叔叔，爺爺還痛嗎？”小橙子雙手抱着霍執的脖頸，小臉蛋上有擔憂的神色。
霍執用額頭蹭了蹭閨女的額頭，胸腔布滿暖意，“爺爺不痛了，爺爺說很想橙寶呢。”
昨天晚上守在搶救室外時，霍執渾身冰冷，一顆心像是進入了冷凍室，他和霍城相依為命長大，霍城一走，他就真的只剩下一個人了。
可現在懷裏抱着閨女，目之所及是楚念憂心忡忡的神色，那顆心也一點點解凍。
也許，他早就不是孤家寡人了。
橙寶眯眼笑，“那我晚上給爺爺打電話。”
“好，走吧，橙寶上學咯。”霍執抱着小橙子掂了掂，像是要把她抛起來。
小橙子哈哈笑，覺得好玩又有點害怕的把霍執的脖子抱的更緊了。
霍執笑着再度抛了她一下，兩人笑成一團。
楚念跟在身後，眼前的景象，她曾在夢裏見過，霍執的背影高大挺拔，給人無限安全感，足以承擔起父親的責任，為橙寶遮風擋雨。
開學這天可以說是學校最熱鬧的一天了，幼兒園也是如此，玩了一個寒假的小朋友，很多都不想上學了，拉着爸爸媽媽的手不肯進去。
小橙子昨天晚上就說不想上學，現在到了學校門口又想起來了，眼見拉着媽媽的手沒用，轉頭去抱着霍執的大腿。
“叔叔，我不想上學。”小橙子可憐兮兮的眨巴着大眼睛，妄圖讓霍執心軟。
奈何在讀書這件事上霍執還真不會縱容，好說歹說，給她買了個氣球将人哄進了幼兒園。
橙寶進了學校，楚念怕她會掉眼淚，就在外面等着，想過一會再走。
楚念看了眼霍執，“你先回去休息吧，霍伯伯的身體更重要，你不用管橙寶，我會照顧她。”
霍執擡手用指腹蹭了下眼角，确實又幹又澀，沒有休息好就是這樣。
“沒事，糖糖在醫院照顧，我明天再回昭城。”霍執笑了笑。
楚念挪開視線，輕聲道：“不想笑就別笑了。”
剛才橙寶在，霍執笑是不想讓小孩子多心，現在橙寶都進去了，他還笑什麽，楚念看着他的笑容都覺得不太舒服。
這個時候，霍執哪裏笑的出來。
霍執聞言用掌心揉了一把臉，“抱歉，影響你的心情了。”
楚念看着幼兒園內，“想的美，你才影響不了我的心情。”
“那還挺好。”霍執哪會聽不出來她在嘴硬。
現在這個情況，哪怕是多和她說一句話都覺得心情會好點。
楚念垂眸用指尖蹭了蹭地上的小石子，猶豫了半晌還是道：“你多陪陪霍伯伯吧，別讓自己後悔，我和橙寶來日方長，走不了。”
霍執聽到這話黑眸驀地亮了，像是寒風天注入了一抹陽光。
他在這個時候還兩邊跑不就是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捂暖的心再度冰封，所以兩邊都要顧上。
可兩地隔的也不近，他一個人确實有些分身乏術。
楚念這句話無疑是給了他一個允諾，答應他不會一朝回到解放前，不會讓等他忙完昭城後回來要從頭開始。
“念念，謝謝你，”霍執嘴角上揚，看着楚念的眼神都變得深邃，含着化不開的情意，“不過你放心，我會盡力顧好兩邊。”
“随你，反正我話已經說到這了。”楚念偏過頭，嘴唇抿的很緊，一眼也不看霍執。
“好，”霍執看了眼校內，已經逐漸安靜下來，開始上課了，“橙寶應該不會出來了，我送你回去吧。”
有了小朋友玩，橙寶應該就不會鬧着不想上學了。
楚念轉頭走向停車的地方。
霍執緊随其後，打開了後車門，可楚念卻走向了駕駛座，“我開車。”
霍執心領神會，“不用，我還沒累到這個程度。”
“閉嘴，誰關心你累不累了，我是在乎我自己的小命。”楚念微瞪了他一眼，坐進了駕駛座。
霍執失笑，坐到了副駕駛座，受了楚念的好意。
楚念系好安全帶，一眼都不帶往霍執那看，即便沒看，也能想象到霍執嘴角的笑意有多濃厚。
她才不想看。
楚念把車開進了霍執的別墅，臨下車還嫌棄的說了句，“你這車一點也不好開。”
霍執滿是縱容的笑，“是不如你的車。”
作者有話說：
掉落紅包，明天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