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了!在此謝謝和默默一起走過來的親們! (33)
露,小巧,一點看不出猙獰的痕跡。只是不斷溢出鮮血的讓人明白小巧傷口的“猙獰”面孔。
見此,流風瞳孔驟然緊縮,随後月白色的長袖在身前一揮,“咻”的一聲,擋住自己全部身體的同時,一陣金光閃過,原地已經沒有流光的身影。
不遠處的虹仙子在幾個人的攻擊下仍然顯得游刃有餘,只是目光看到消失的流光,同樣注意到了手持萬仞弓的血妖。或許,第一時間,虹仙子注意到的便是血妖的存在。
此刻,見流光逃走,虹當機立斷要退走。手上五指變化,五彩絲線從指尖瘋長,不一會兒身前形成一道彩屏。虹收回手指,轉身要走,卻看見背後有一人。
此人一身黑袍包裹全身,露出的臉,面色慘白好似地獄厲鬼,如同骨指的右手端了一團黑氣,仔細看其中幾個空隙,竟是模糊的骷髅鬼臉。但見此人扔出手上骷髅鬼臉,無數凄厲叫聲響起,伴随着骷髅鬼臉鬼哭狼嚎沖向虹。
條條絲線瞬間出現,編織出一張五彩細網。虹右手猛然握住,五彩細網随機合攏,将沖過來的骷髅鬼臉攏住。一時間,骷髅鬼臉在五彩細網中四處沖撞,試圖暴力沖破五彩細網。
然而,無用功。
控制住了骷髅鬼臉的虹并沒有放松神色,因為……虹看向對面的男人,千影。這個男人此刻看着自己的手指目光專注,仿佛在欣賞世界上最美麗的藝術品,一點餘光不曾分出。
而這代表,這個男人并沒有控制骷髅鬼臉。
許是欣賞夠了自己的手指,又或者千影覺得虹值得他分出一絲注意力,千影餘光掃過虹,恍若漫不經心的開口,“許久不見,虹仙子,你還好嗎?”
虹嘴角勾起,臉上展露欣喜的笑容,仿佛遇上了許久不見的好朋友,語氣都帶着滿滿的喜意,“好久不見了,我還好,只是怎麽不帶紅姬一起來呢?我也好久不見她了。”
“哦。”千影終于把目光從手指上收回來,回答卻有些牛頭不對馬嘴,“她不是來了嗎?真是的,年紀大了,眼神都不大靈光了。”好似回應虹的表現,千影此刻好似對老朋友的調侃。
虹不怒反笑,笑容更加燦爛幾分,點點頭,好似贊同曳影的話,淡淡的回答,“活着總比死的好,你說是不是。”似是給千影驗證,虹伸手,在千影的目光下緩緩收緊。
五彩細網随之收緊,裏面橫沖直撞的骷髅鬼臉鬼哭狼嚎不止,卻擋不住逐漸收緊的五彩細網。
輕微的一聲“嘭”,五彩細網縮小到嬰兒拳頭大小,而網中,早已不見骷髅鬼臉的存在。
而千影就只是靜靜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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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啊!她還在等你,我怎麽忍心讓她失望?”曳影微微一笑,面皮拉扯間,卻讓整張臉變得更加陰森恐怖。擡起手,曳影溫柔的看着指骨,好像看愛人一般,仿佛下一刻可以滴出水來,“我總是不忍心啊!”
“你說,是不是?”曳影擡頭看虹,目光說不出的詭異,瘋狂和理智并存。
虹臉上的笑容終于挂不住,逐漸散去。
“你看,這個樣子的你看起來順眼多了。”千影似是真心,又似嘲諷,手上卻有一團黑氣緩緩纏繞,很快出現一個和之前一模一樣的骷髅鬼臉。不,甚至比之前那個更加凝實。“所以,我送你一件禮物來可好。”
巨大的骷髅鬼臉沖過來,途中,見風即長,到達虹面前時已有一座小山大小,黑壓壓一片,擋住了虹所有的光芒。
仿佛擋住了她所有的道路,虹甚至有心情幽幽的想。
十指翻飛,無數絲線在指尖瘋長。在空中條條分明,每一條絲線好似一條獨立的路。絲線尖端仿若利刃,擋住了骷髅鬼臉,同樣在骷髅鬼臉上割掉絲絲黑氣。
虹腳尖輕點,騰空而起,落點輕點絲線,借力而起。點過無數絲線,虹輕松越過困在絲線中的骷髅鬼臉,到達曳影面前。
無處不在的絲線,遠戰的利器。而幾乎無人知曉的是,虹的拿手好戲,近戰。
從七彩绫羅上抽出一條點綴的綢緞,虹伸手用力一甩,發出空氣破裂的聲響。随之,七彩的綢緞在空中自發的旋轉,不一會兒,一把七彩的軟劍握在虹的手心,散發七彩光芒。
劍尖直指千影。
金戈交擊之之聲響起,明亮的火花四濺。
虹看着擋住她劍尖的,曳影的胳膊,目光露出一分詫異。因為,被割出一點痕跡的黑袍下,露出的是慘白白骨。不像曳影露在外面的部分,至少有肉。
除此之外,那白骨火花散盡後,絲毫痕跡沒有留下。
“我忘記告訴你了。”千影輕輕撫摸露出來的白骨,嘴角扯到腮邊,咧開一個喪心病狂的笑容,“我,最喜歡近戰。”說着已經不見曳影的身影了。
虹幾乎是話音未落便抽身後退,和到她面前的千影擦身而過。
一縷秀發被割斷,在空中飄蕩。
------題外話------
沖突不好寫啊!
☆、247
僅僅幾個呼吸,千影和虹已經交手幾個回合。空中只見兩個虛影晃動,在一眨眼,幾乎成一個虛影的兩人陡然分開退後。各自占據一方,不過咫尺距離,卻仿佛被劃開了天際。
千影一身黑袍此刻破破爛爛的挂在身上,黑袍之下,根根白骨清晰可見,白骨上道道白痕。千影卻還有心思整理自己黑袍,白骨,黑袍,略帶肉色的指骨,一切顯得如此詭異。
而另一邊的虹可沒有這麽好的心思,珠釵淩亂,面色慘白,和千影有的一拼。一身七彩羅裙七零八落的,若不是衣服本身寬大,又用料多,此刻只能是衣不蔽體,卻也堪堪不能看。
最重要的是此刻羅裙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更準确的來說紅色的面積占了大多半。不時,有點點的血液從衣角滴落。
液滴落地的聲音微不可聞,卻讓幾步之遠的千影嘴角勾起,和慘白面色形成鮮明對比的血紅的舌頭,緩慢劃過嘴唇,面上露出享受的笑容。仿佛地獄中厲鬼看到了自己最美味的食物,卻沒有立刻撲上去。
享受這個時刻,如此美味!
虹沒有一刻是如此清醒的認知到了這個真相,這個男人,要殺了她。
“原來以優雅美麗著稱的虹仙子也會有這麽狼狽的時候。”千影看着虹,用驚嘆的語氣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随後語氣驀然溫柔,“她看到了這樣的你,一定會很開心。”
“呵。”虹冷笑一聲,“那又怎樣,死了的人再如何,也活不過。”虹對上千影溫柔的目光,“如今,她死了,而我,活着。”最後兩個字說的擲地有聲。
千影沉默的看着虹,陡然大笑,半晌兒癡癡的笑看着虹,“誰說她死了,她永遠陪着我。”千影一邊說一遍輕輕撫摸自己黑袍下的白骨,動作溫柔的好似撫摸情人的身體。
“你……”虹好似想到了什麽,眼睛微微瞪大,臉上難得露出幾分驚訝,不禁出聲,“你把紅姬煉入身體了。怪不得,怪不得。”
千影微微一笑,語氣溫柔,“這是她最後的願望,我怎麽忍心拒絕她。而她最後第二個願望……”千影看向已經恢複冷靜的虹,“我一定為她做到。”
她快要死了,虹卻還想最後做一次鬥争。鮮血淋漓,看得見森森白骨的十指,虹忍着鑽心的痛打出一個個手勢,一條又一條絲線長出指尖。在周圍為虹做出一條七彩綢緞,隔出一個小空間。
見此,虹專心準備接下來的事。無數絲線在虹身前集合,編織在一起。不一會兒,一個等人高的絲線娃娃出現在虹的面前,散發瑩瑩的七彩光輝。
這是她早早為自己準備下的替身娃娃,僅有這一個。只等自己現在為替身娃娃做上五官,虹眼中閃過一抹希望。眉毛,眼睛,鼻子,嘴……快了,快了!
“噗”,虹低頭看心髒處,一截白骨穿過,好不甘心,擡起的雙手無力垂下。至死,不曾閉上眼睛。
抽回白骨,屍體從空中無力的砸向地面。千影看着眼前的七彩光輝散去,一點一點湮滅的七彩娃娃……若是當時,她有這麽一件保命的存在,是不是就不會……死。
天際,幾道流光劃過,同樣的風鈴,同樣的大刀。這兩人看見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虹,餘光掃過圍觀群衆,轉身化作流光毫不遲疑的離開。
而跟着他們來的人和血妖一群人也沒有加以阻攔。
“你來了。”
“嗯。”血妖淡淡的回答。
千影低着頭,微風吹起他破爛的黑袍,語氣低沉,“和你爹爹合作,黑殿下想必看出來了,我被上面看中了,我到了芸芸空間。她任性的跟着我來了。”
“那天,也是這樣的時間,天黑的讓人心慌。”千影擡頭看着遠方,慢慢的說道。“兩個人圍攻一個人,很快被圍攻的人被壓制住。我記得那是芸芸空間裏有名的天驕,卻默默無聞的死在了這裏。”
“所以,我們這些人又怎麽會讓他們顧忌。”突然的聲音插入,血妖回頭一看,是李荊。
“原來那一對夫妻是你的父母。”千影淡淡的看了一眼李荊,沒有什麽感同身受,腦海裏回蕩紅姬最後的呢喃,“你要活着,好好活着,替我好好活着。”所以啊,替紅姬好好活着,紅姬報仇。
她,最後的願望。
“斬草除根,不過如此。”李荊嗤笑一聲,語氣嘲諷無比。他的父母,那麽容易的送了性命。卻不知道,母親身上恰好有一顆留影珠,母親打開了留影珠。
如此普通又熟悉的存在,也不過是可以留下一段影像的東西。他的母親出門會帶着,帶些她認為美麗的東西給他看。他費盡心思,找到了一顆埋在土裏的留影珠。
蘇繡,蘇媚,兩姐妹,一個惡毒流露表面,一個狠辣深藏不露。借助單蠢的蘇媚,他的父母被随便安了個罪名。他,沒有見到父母最後一面。
想到這裏,李荊面露兇狠。
恨不得上前把蘇繡鞭屍一百遍,都彌補不了他的恨意。事實上,李荊也這麽做了。
千影轉身離開,該傳達的他已經傳達了。
血妖微微一笑,目送千影離開。
☆、248
天邊一輪太陽緩緩升起,微微的亮光打破長久的寂靜,沖散黎明前的籠罩大地的黑暗。
血妖倚靠着一棵幹枯的樹幹,靜靜地,微眯着眼睛看太陽一點一點跳出地平線。腦海裏響起李荊昨天晚上對她說的話。血妖想到了闫肅不是個好對付的,卻沒想到闫肅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在白殿下一群人尋找血妖的時候,在白帝出山對付血妖的時候。闫肅抓住了時機,當機立斷斬殺了蘇家所有生機力量。
随之闫肅将李荊找到的留影珠中信息放到芸芸空間裏,芸芸空間有多大?很快,除了閉死關的人,連一些修煉狂人也看到了留影珠裏的影像。
軒然大波。
能在芸芸空間裏生存的人沒有蠢的,除非有人護着。況且留影珠裏顯現之人明顯是芸芸空間裏的佼佼者,再加上之前有過“年紀輕輕”便實力出群之人不明不白的死亡。以前或許不覺得,只認為是有意外。現在想想,意外有點多。
既然都不是蠢的,由一推二……細思恐極啊!
資質強大的他們倒是驕傲的,可是驕傲和白帝的強大對比,不堪一擊。
沒有人是不怕死的,或許換句話來說,沒有願意自己是白白送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至少還有活的一線希望。而在芸芸空間呆了那麽久的他們,不知道白帝實力幾何,卻知,深不可測。
天資強大的,不想白白死。那怎麽資質中等,甚至偏下的也要走呢?為什麽不走,天資強大的走了,他們這些資質中等的再不好,如果急需也是可以代替的。
故而,叛逃的闫肅身後一堆跟屁蟲。雖然不是所有人跟随闫肅,卻也是真真正正和白帝劃清了界限。
血妖眼睑微阖,濃密的眼睫毛在掩映下一層淡淡的陰影。想起昨天晚上闫肅最後一個問題。
“為什麽?”闫肅正目看血妖,目光中滿是探究,“為什麽白帝放任了芸芸空間裏的人逃離,哪怕只是最簡單暴力鎮壓,逃離芸芸空間裏的人也不會如此之多。”
血妖開口,不知道是不是凝悅的緣故,淡漠的語氣中一抹蒼涼,“因為白帝知道,終有一天,他們會回去的。”
整個上界生機被一場大戰破壞殆盡,留下的不過是茍延殘喘,根本不允許有人生存。它給每個生物的生機都是平等的。一天,一個月,一年,二十年是極限。
直到有一天,有人發現這個秘密。為了生存,他們逃出了芸芸空間。而同樣為了生存,他們再一次返回芸芸空間。
血妖低聲一笑,是不是很諷刺?
得到了答案的闫肅沉默以對,轉身離開。
肩膀一沉,血妖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你怎麽來了?”
“陪你。”晟低聲道,靜靜地和血妖并肩而立,仿佛真的是來陪血妖看初生的太陽。
“只要打敗白帝……”晟低頭對上血妖驀然轉過來的目光,重複一遍,“只要打敗了白帝……”
血妖定定的看着晟,許久緩緩搖頭,“晟,你看……”血妖帶着晟的目光環繞周圍一圈,“這是荒敗的世界,生機幾近殆盡,選中凝悅的……真的願意得到這麽一個結局嗎?”
“繼續走,總會有一個你想要的結局。”晟撫摸血妖的臉頰,“總會有一個你想要的結局。我會一直陪着你。”
“……好。”血妖側頭靠在晟的胸膛,微微喘氣。
天邊的太陽越來越亮,血妖驀然擡頭,明顯感覺到一股威壓。血妖和晟心有靈犀的對視一眼,轉瞬向大部隊靠齊。瞬間用一個有一個雞蛋殼罩住朋友。
一聲雷鳴就在此刻陡然響起,血妖手上動作不停,反而加快幾分。果然,一道兒臂粗的白色雷電直直打在雞蛋殼上,雞蛋殼微微顫動,還是穩定下來。
然而,接着是兩道白色雷電接連劈下來,雞蛋殼眼看要撐不住。卻見又一道雷電橫空出現,截然不同的紫色,将白色雷電在空中抵消的一幹二淨。
接着,仿佛是兩位大能之間的戰争。力量相交的剎那,照亮了下方的雞蛋殼。
血妖平靜的看着這一幕,突然想起了之前他們被幻靈送出空間是的兩道一白一紫的力量。感受着來自高空的威壓,血妖手指輕敲額頭,“我猜,兩位帝王被禁锢在了芸芸空間?”
這威壓輕了不止一兩點,血妖可不相信兩位帝王對她起了憐憫之心。
“瘋子乖乖呆在芸芸空間裏就好了,為什麽要出來害人害己呢?”丹神中,被濃郁生機環繞的芸芸衆生樹上,一條藤蔓做的簡易秋千上,凝悅托着下巴晃晃悠悠。
血妖微頓,随後點頭,果然是凝悅和芸芸衆生樹做的好事,畢竟一個是曾經可以和兩位帝王并肩的凝悅,另一個根本是芸芸空間本體,芸芸衆生樹的存在。
想必兩位帝王該氣瘋了吧!
“诶~”凝悅突然嘆息一聲,“可惜了,我不能出去,不然也可以好好看一場自相殘殺的好戲了。有句話說得好啊,看見你過得不好,我就舒服了。畢竟這麽多年了,太無聊了。”說着好似想到了什麽,凝悅轉眼又高興起來,“算了,你看到也是我看到了。”
凝悅的一番話裏,好像透露出了什麽消息?血妖看着空中兩道力量沉默不語。至于凝悅的最後一句話,血妖非常自動的過濾了。
☆、249
天空中,一開始相當密集的兩種力量逐漸消散,只剩下好像刷存在感的偶爾出現一下,随後消失的無影無蹤,連威壓都淡薄的讓人無處可尋。
遠方,一個身影小心翼翼的看着對面的雞蛋殼,目光複雜。突然,這個身影好像感受到了什麽,身形陡然彈起,飛向對面的位置。
一道白色,近乎透明和空氣幾乎融為一體的能量,繞過懶洋洋的紫色能量,直刺血妖的胸口。
沒有一絲殺氣,哪怕血妖再敏感,在等級差距如此之大的情況下,依舊在白色能量距離身前一米時反應過來。而這一點距離,有時候很長,有時候……很短。
而在這個間斷,無疑,很短。
胸口一痛,好似千斤大錘打在一個普通人,甚至是一個身體比較弱的普通人身上。而血妖,就是那個普通人。
昏迷前的剎那,血妖疑惑的看了一眼白色能量尾巴後的女人真是奇怪了,怎麽是她?
“該死。”丹神中,凝悅臉色陰沉,“沒想到他居然玩這一手。”凝悅輕拍額頭,“忘記了,自相殘殺的前提是他們之間更親近。”說話間凝悅雙手不忘動作,微微的光芒從指縫間透露,凝悅輕咤,“轉。”
與此同時,破了一個大洞的雞蛋殼泛起薄薄的微光,微光過後,一切消失無蹤。
芸芸空間中,讓人無端驚訝,芸芸空間高高在上的頂端,竟然是浩瀚無邊的星海,卻又讓人覺得合理不過。
在這片星海中,有人通身籠罩一層淡淡白光,卻看不清容貌,甚至連衣角也看不到分毫。有人一身近乎黑色的紫霧裹身,仿佛世間所有光亮都被吸入其中。
而這兩人都不是最引人注目的存在,呈現三角狀态的最後一角,那人一襲簡單長袍,涵蓋了世間所有風華。哪怕是三人中唯一可以看清楚的存在,露出的面容讓人不敢亵渎。
“你想做什麽?”白帝周身白光湧動。
把玩着手裏的金色毛筆,這人看起來漫不經心,生生讓白帝的怒氣上升了一個層次。
一旁的黑帝嗤笑一聲,周身紫霧顫動,仿佛在紛紛嘲笑白帝。
白帝看着那人一聲不吭,當他不存在的樣子,心裏壓抑不住的怒火,剛才,說不幫他那人卻沒有阻攔他,反而幫他攔下黑帝。只是最後卻又阻止他動手。所以,他到底怎麽想的?
想到這裏白帝周身湧動的白光反而平息下來,自從他再見到那人,就越發看不懂那人了。可是當初明明是由他分……早知道,當初就不該做那個決定,也不會換來今天如此被動。
“得,你們的事你們決定,本帝要走了。”黑帝周身紫霧波動,臨走看了一眼那人,若不是剛才那人阻攔了他截下白帝的攻擊,洛血妖也不會受傷。他倒不是為洛血妖擔心,只是,這人到底什麽情況?
不過,最不把時間當時間的他,突然遇上個這麽不合常理的存在,還是挺帶感的。能和他們站在同一層次,靠的可不僅僅是實力。若是他和白帝聯手,穩當将人按下去,甚至抹殺。
可是,這人身上讓他熟悉的氣息……有趣,有趣。
紫霧湧動,消失不見。
微微的寂靜後,白帝壓抑的聲音響起,“你別忘了,你是怎麽存在的!”
那人側頭,微微一笑,“當然。”
晟看着血妖胸口的血洞,汩汩的鮮血不斷外湧,目光陰森。
“怎麽辦?怎麽辦?”舒揚急得滿頭大汗,看着血妖胸口的目光充滿急切,擔憂,和害怕。
在舒揚的急切聲下一團綠光陡然出現,覆蓋在血妖的血洞上,暫時止住了流血不止。而這之後,綠光依舊覆蓋在血洞上,不挪動分毫。
舒揚驚喜的趴在血妖身邊,卻沒有看到周圍人眼底的擔憂。這團綠光明顯不是長久之法。
确實,丹神中,抹去臉頰上的虛汗,歌虛虛靠在身後大樹,一條藤蔓很快從樹冠中探身而下,将歌捧起來,回到樹冠中,只留下歌的一句話,“我只能撐幾天,幾天後……”
凝悅神色不悅,卻不是針對歌。她知道歌已經動了本源,該死的。
外面,晟的目光轉到跟着他們一同轉移的女人身上,“白殿下大駕光臨,所謂何事?”
白殿下淡淡的掃了一眼晟,目光移到血妖身上,語氣黯然,“沒想到我還是遲了一步。”哪怕她跟在白帝身邊數年,依舊只是知道陛下的皮毛存在。哪怕當時已經察覺不對,依舊趕不上。
幽幽的嘆息一聲,白殿下取下臉上的薄紗,露出一張美麗溫婉的面孔。她轉頭,面對顏奉禹,“多年不見,夫君。”
哪怕是風雨不動安如山的晟也有片刻的失神。更不用說地上掉落的無數眼球和下巴了。
顏奉禹沉默的看着眼前這張有些熟悉,更多的是陌生的面孔,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而且他的妻子,不是早年已經去世了嗎?突如其來的狀況讓顏奉禹選擇了沉默以對。
“也對。”白殿下苦笑一聲,臉上五官陡然虛幻,再次凝實時已經變了一副模樣。“這個樣子呢?夫君總該認出來了。”
顏奉禹點點頭,“飄飄。”之前看到白殿下已經覺得眼熟,只不過以為是錯覺,怪不得。只是,“你為什麽會成為……”顏奉禹頓了頓,“白殿下?”
“我一直是白殿下。”白殿下摸着自己的臉,“有一段時間,是白飄飄。”白殿下恢複了自己的一開始的面容。
“……現在,你是誰?”
“我是飄飄,你的飄飄。”從她出來的時候,就是飄飄。
顏奉禹雙眼陡然發亮。
秀恩愛,死的快。
舒緩了一時的激動,血妖的情況還是籠罩在衆人心頭的一道陰霾。
晟敏感的覺得白殿下未說的話中隐藏着什麽,遂詢問,“你怎麽成為白飄飄?”
“這個……”白飄飄頓了一下,娓娓道來……
當年,白飄飄接到白帝的指令,只身進入走出芸芸空間,去尋找一個人。在靈界,偶然遇上了雲仙宮的人在捉拿叛徒,白飄飄一時起意,便跟了上去。途中,那個叛徒無意間觸動了空間,卻沒有扛過空間傳送,死了。
想着有個身份也好,白飄飄當時是頂替了白飄飄的身份,也頂替了白飄飄的臉蛋。
然後,在妖月森林遇上了外出歷練的顏奉禹。
很快情投意合的兩人結為夫妻,生下了他們第一個兒子。然後,白飄飄又懷上了第二胎。這個時候,雲仙宮的人卻出現了,顏奉禹當時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當是時,白飄飄又接到了來自白帝陛下的口令。
☆、250
“上天好像和我來了個玩笑。”白飄飄想到了什麽,搖頭苦笑一聲,咬着牙說道,“我萬萬沒想到,白帝的任務此刻成了我女兒的……催命符。”
衆人紛紛驚訝的看向白飄飄,同時目露思索,然後若有所思。
“是。”白飄飄點點頭,“白帝命令我尋找之人,竟然那麽巧合,我的女兒。”白飄飄臉色不太好,“那日,我接到白帝的召回令,而腹中卻是白帝所要之人……我左思右想,等到了機會。”
雲仙宮的人追到了妖月大陸,找上了顏奉禹的弟弟,顏奉行。
以白飄飄的實力,雲仙宮做的這些事自然逃不過她的眼,甚至可以說是在白飄飄眼皮子底下被縱容發生的。甚至,白飄飄因為時間的原因,還動手推了一把。
白飄飄安排好了一切,在白飄飄“逼宮”時……“我催産了我的女兒。”白飄飄說起這一切,目光有些渙散,“我從雲飄飄手裏得到了雲仙宮的至寶。那至寶可以破開空間,剛好……”
幽白色的光芒在那個夜晚照亮了整個産房,白飄飄至今記得一清二楚。她的女兒被她親手送去白光中,親眼看着女兒被白光一點一點吞噬,哪怕是為了女兒,白飄飄也差點崩潰。
“那件至寶只能使用一次,留下了另外一件存在,我想讓兒子得到它,可是它并不認可兒子。”白飄飄看着她的兒子,許久後幽幽嘆息一聲,“我有預感,它屬于我的女兒,我告訴兒子,留給女兒……後來的,你們應該知道的比我清楚。”
晟看着此刻情緒低落,靠在顏奉禹懷裏的白飄飄,回頭看血妖……
“原來如此嗎?”丹神裏,一團綠光中發出一聲喟嘆,聽聲音,是血妖。仔細看,果然綠光中隐約是血妖的輪廓。
原來,在歌分出本源給血妖維持生命時,同時血妖的精神體也為了保證生存,回到了丹神中。而歌分出的本源是直接作用在血妖的精神體上,自然有了現在的綠光血妖。
只是,血妖突然想到,“我……沒有五歲以前的記憶,周圍……一片空……”
“那就對了。”凝悅的聲音陡然響起,血妖轉頭,“以白飄飄的實力本不能使用至寶,你在至寶中停留五年,神智不清,五年後你到了新世界,這才來了神智。”
血妖微微點頭,本不能使用至寶嗎?五年內她是在至寶內嗎?
“去芸芸衆生樹的樹幹中吧,你的體內現在有芸芸衆生樹的本源,待在它體內會讓你舒服些。”芸芸衆生樹的本源也會因為芸芸衆生樹而生生不息。
“好。”血妖點頭,此時的凝悅不會想她死的。血妖輕輕一動,飄到芸芸衆生樹前,被芸芸衆生樹親近的擁入懷中,血妖緩緩閉上眼睛,“好困。”
凝悅見血妖進入芸芸衆生樹,微微閉上眼睛,“晟!”
“凝悅!?”晟看着血妖的目光不變,心中暗暗回應。
“是我。你倒是不擔心血妖有事?”
“有事?”晟不在意凝悅的話,他相信血妖。“你怎麽可以使用平等契約?”晟心裏隐隐有了答案。
“我說了,血妖就是凝悅,凝悅就是血妖。”
晟微不可見的搖頭,“她說了,你不是她,而且,血妖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好吧!”凝悅此刻的語氣好像看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
“有事?”既然得不到答案,晟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凝悅微微一笑,“去天定吧!那裏有你想要的東西。”
我想要的東西?晟看着昏迷的血妖,是他想的東西嗎?有心想繼續問一下,卻也知道凝悅不會多說了。
見晟如此上道,凝悅對晟多了幾分滿意。一醒過來,卻突然發現自己多了一個同命相連的存在,怎麽讓人心裏舒服,不爽還差不多。雖然,血妖并不認同這一點。
“希望,……別出什麽幺蛾子才好。”凝悅輕輕呢喃,睜開的眼睛一抹幽光閃過。
外面,晟微微一笑,看來凝悅也不是無所限制,至少她能使用他和血妖之間的平等契約的時間是有限制的。那麽,凝悅的答案真的準确嗎?
看着一騎絕塵的晟,後面一群“望塵莫及”的人默默垂淚,他們也想去,只是想起晟微微一笑,緩緩開口,“你們太弱,累贅。”紛紛捶地,你說的如此有理,我竟無言以對。
但是,還是想畫圈圈,紮小人!
中心世界。晟不知道上界有多麽廣闊,而在他狂奔了三天三夜後,晟有了一個模糊的意識。
停下來休息的晟伸展右手,一朵紅蓮幽幽旋轉,含苞待放。花苞中,一個曼妙的身影若隐若現。晟看着紅蓮寶座的目光柔和,他和血妖定下平等契約,自然可以使用紅蓮寶座。
抛下了一群閑雜人等,晟帶着血妖一個人上路了。閑雜事就交給閑雜人好了,物盡其用。
晟虛虛看了一眼前方,看不見盡頭。凝悅只是為他指了個方向,留下一句,“總有一天,你會到達天定。”
總有一天……
☆、251
仿佛被割裂出來,四四方方的一片天地被上界隔離。
晟低頭看腳邊的縫隙,仿佛無底的深淵,看不見盡頭。微微的風自下而上,吹動晟的衣角。目光流連其他方向,同樣如此。晟擡腳踏過漆黑的縫隙,走到被四方割裂出來的四四方方的天地。
若不是有凝悅的指揮,想必他現在不是和這片中心之地擦肩而過,就是無意識掉入剛才的深淵。晟揮袖,向着中心之地的中心而去。
咫尺便是天涯。
晟不急不慢的走,而目的地中心之地的中心,靜靜地安置在那裏。不因為他的靠近而變近,也不因為他的靠近而變遠。仿佛他和它的距離從未改變。
腳步不停,晟依舊不急不慢的靠近中心之地的中心。
仿佛走了一個世紀,晟依舊原地踏步。突然,晟腳步一頓,然後依舊不停地靠近他的目的地。只是右手突然伸出,紅蓮在他的手心裏姿态妖嬈的緩緩綻放。
一縷黑煙從紅蓮的花蕊中心悠悠升起,在晟面前緩緩凝實,一個手指大小的小人出現。晟看着眼前小人的背影,“凝悅。”
“嗯。”凝悅淡淡的回答一聲,“我有事,你繼續。”說完仿佛一股清風拂過,從開始沒有回頭的凝悅化為一縷黑煙,飄飄蕩蕩飛向前方。
這種命令式的語氣讓晟的唇角微微抿起,旋即恢複正常,只是嘴角挑起的弧度,怎麽看怎麽有點嘲諷。
一縷黑煙在空中随意飄蕩,好似一陣微風就可以吹散,卻生生安全的四處飄蕩。突然,這縷黑煙觸碰到什麽,空間一陣扭曲,不知道從哪裏來的一陣吸力,将黑煙吸了進去。
而,黑煙,也沒有絲毫抵抗。
“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