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徐錫嘉稍稍松手，就在夏曦以為他放過她，撐着他的胸膛起來時，他卻忽然翻身将她壓下。
夏曦一驚，全身已經被他的氣息包圍。她不知是害怕還是害羞，看着身上的他，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夏曦……”徐錫嘉長指撫過她的眉眼，“真擔心有一天你離開我。”
大約是剛才的噩夢讓他心有餘悸，需要将自己埋進一個無比溫暖的地方。
夏曦就是此刻最好、也是他最想要的選擇。
“只要你不丢下我，我就不離開你。”夏曦聲音緊繃，忍不住擡手推推他的胸膛，“你別吓我。”
“乖。”徐錫嘉嘴角一勾，俯身吻住她的雙唇，與此同時，他全身的重量都壓上她。
徐錫嘉并沒有做出實質性的舉動，過了一會兒，他抱着夏曦去浴室。
浴缸裏，徐錫嘉一下一下将水淋到夏曦身上，本就是半夜被他吵醒，夏曦在他懷中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昏昏欲睡。
不知過了多久，徐錫嘉忽然開口：“夏曦。”
“嗯？”
“如果有一天你失去自由，最舍不得的是什麽？”
夏曦一愣，瞌睡半醒，擡起頭看向他。
她長發濡濕，用一只大夾子盤在頭頂，臉上貼着濕發，一雙烏黑的眼眸也濕漉漉的。
徐錫嘉看着她的雙眼，心中閃過一絲難以名狀的不舍。他摸摸她的耳朵，又說：“問你呢。”
夏曦垂下雙眸，原本一直被她埋在心裏的秘密再次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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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自由。
把葉竹青推倒，害她不小心撞到腦袋昏迷，醒來又失憶。這件事會讓自己失去自由嗎？
或者，葉竹青一輩子都不要恢複記憶，她們相安無事。
可是，真的能相安無事嗎？
夏曦想起最初逃出老家的驚慌，在明湖徐家老宅，見到警察就失措逃跑。雖然現在确認葉竹青失憶，讓她稍稍安心，但午夜夢回之時，總會想到葉竹青倒在她腳邊的場景。
獻血從葉竹青額頭流下，刺眼、腥臭……
夏曦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徐錫嘉拍拍她的肩膀：“水冷了？”
“沒……”夏曦搖搖頭。
徐錫嘉将她抱出浴缸，扯來一條大浴巾将她包裹起來，這才抱着她走出浴室。
房間裏空調打得很低，夏曦□□在外的隔壁上汗毛直豎。徐錫嘉另找了一套床單被子，鋪好後才将她放進去。
浴室燈光幽幽照亮房間，夏曦見徐錫嘉轉身從衣櫃裏找出衣褲穿上，想了想開口：“如果現在就讓我失去自由，我會舍不得你、阿呆、錢川、念念姐，還有我媽媽。我還會遺憾沒來得及考上重點。你呢，你舍不得什麽？”
徐錫嘉拉下T恤，掀被上床，說：“舍不得家人、朋友，還舍不得你。”
夏曦拱進他懷裏，閉上眼睛，低聲說：“失去自由太不好了，真不想失去自由。”
徐錫嘉扯了扯嘴角，指尖在她鬓發間輕輕滑過：“是啊，我也不想。”
次日上午，徐錫嘉把夏曦送到補習班，然後調轉車頭去了與吳直約定的地方。
地點是一家茶樓，建在姚市最中心的商業區，卻裝修得古色古香，與周圍的現代化建築格格不入。
徐錫嘉進了包廂，吳直已經到了，笑眯眯地看着他。
徐錫嘉在他對面的榻榻米上跪坐下來，小幾上已經煮好了一壺茶，還沒靠近，就聞到一陣清香。
吳直擡起左手，給徐錫嘉添了一杯。徐錫嘉見他右手垂着，便指了指，問：“吳警官，這是……”
“就上回跟你說受了傷，縫了幾針，其實恢複得差不多了，今天傍晚就去醫院拆線，這段時間用慣了左手，一下子改不過來了。”
“吳警官……”徐錫嘉笑着開口，卻被吳直擺手攔下。
“我已經退啦，我大你一輩，你要是不嫌棄，就喊我一聲叔叔。”
“吳叔。”徐錫嘉笑了笑。
吳直與他寒暄一會兒便直入主題，問道：“之前讓你整理的資料……”
徐錫嘉從手邊拿過一疊打印好的紙張交給吳直，說：“很多同學老師從畢業之後就失聯了，也不知道聯系方式有沒有變動。”
他說完，指着最上面的幾排：“這四個是當年和我同寝室的兄弟，不過現在兩個在國外，一個聽說做了娛樂圈經紀人，之後跟手下藝人的老婆有染，一夜之間銷聲匿跡了，也不知能不能聯系上。”
吳直想了想說：“這幾個人，當年局裏都查問過，與馮馨來往不多，想必之後馮馨也不會再與他們聯系。不過，總歸是個希望……”
徐錫嘉道：“我已經把能聯系上的和不确定的分開，到時候您按照上面的去查就是。”
吳直點點頭，把資料收好，又嘆了口氣說：“我現在手上沒了資源，只能靠你這本東西了。”
徐錫嘉垂下頭，默了會兒說：“其實，既然已經退休，您為什麽不幹脆直接休息呢？”
吳直搖了搖頭：“我做了一輩子警察，不想讓這個案子成為我一生的遺憾。”
徐錫嘉沒看他，說：“說不定真如當年判斷的，是個意外呢？”
“那也要等我找到馮馨……不管怎麽說，我總覺得她當年的筆錄還有法庭上的口供有點問題。時間契合得太完美，反而讓人懷疑。”
徐錫嘉笑了聲：“那就祝您早日找到她。”
說完，他拿出一包煙，遞給吳直一支，笑道：“吳叔？”
吳直笑着接過煙咬在嘴裏，等徐錫嘉遞上火點然後，砸了咂嘴：“這煙不錯。”
徐錫嘉也叼了一支煙，攏着眉心吞雲吐霧，聞言輕笑一聲：“抽着玩兒的。”
吳直拿着煙，斜眼看着他，笑哼一聲：“你玩兒得挺闊綽。”
☆、第 4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