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氣人
“蕭然呢？”
丁南汐練完琴剛走出校門，就聽到耳邊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啊？”擡頭看去，不遠處蕭庭沉着一張臉，有些怵人，丁南汐捏緊書包帶子，左右看了看。
“她沒有和你一起練琴？”蕭庭再次出聲。
确定是在和自己說話，丁南汐有些緊張，“沒，沒有，她說有點事，下課後就走了。”
“……”蕭庭鳳眸瞬間冷了下來，又問，“昨天下午她也沒有和你練琴？”
丁南汐微微一顫，搖搖頭，“我昨天有事沒有留下來練琴，蕭然的話我不知道。”
“我知道了。”蕭庭掏出手機，撥了蕭然的電話，在接通前，又瞥了一眼丁南汐，“你先回去吧。”
“喂，幹嘛？”電話接通。
蕭庭壓抑着心裏的怒火，“你在哪？回家了？”
“沒有，馬上回去了。”
“現在在哪？”蕭庭聲音更冷了。
“回家路上，你能別老催嗎？”蕭然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丁南汐感受到了蕭庭的不悅，抿抿唇準備走，突然瞥到馬路對面的一家奶茶店前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在接着電話。想了想，小聲叫了一下蕭庭，“蕭，蕭庭，對面那個好像是蕭然……”
蕭庭捏着手機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鳳眸微眯，挂了電話，邁開長腿走過去，丁南汐猶豫了一下也跟了過去。
“……”蕭然捧着杯奶茶，聽着突然被挂斷的電話，翻了個白眼，“什麽毛病？”
“蕭然，誰啊？”站在她旁邊背着書包也捧着杯奶茶的劉佳樂好奇地問。
蕭然把手機收好，“蕭庭，問我在哪。”
“哦哦。”劉佳樂點點頭，“那你現在要回家了嗎？”
“嗯，我要回……”話還沒說完，就被突如其來的冷聲打斷。
“蕭然，這就是你說的練琴？”蕭庭站在她不遠處，不帶感情地盯着她。
“嗯？”蕭然看到他和跟在他身後的丁南汐，相似的鳳眸微眯，“你怎麽和她在一起？”
“騙我說要留下練琴，其實是和在和劉佳樂約會？”說着還瞪了劉佳樂一眼。
“!!!”劉佳樂被他的眼神吓到了，拼命地搖頭，臉色漲紅，“不，不是……”
“？？？”蕭然滿臉問號，“你有病吧？誰在約會？就剛好碰見他一起買了杯奶茶而已。”
蕭庭冷笑，“那昨天呢？別告訴我你昨天也在和他喝奶茶。”
蕭然也很不悅，冷了臉，“我沒必要事事都向你報備。”
“……”一向以冷靜自持的蕭庭被氣得說不出話。
兩人間的氣氛僵硬，劉佳樂縮了縮身子不敢說話，丁南汐猶豫了一下，鼓起勇氣出聲，“蕭然……”
蕭然看了看她，微不可見皺了皺眉，放輕聲音，“南汐，你先回去吧。”
“蕭然……”
“回去吧，晚了不安全。”
“那好吧……”丁南汐也不确定那幾個人還會不會在那堵她，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跟我回家。”蕭然瞪了一眼劉佳樂，轉身。
蕭然對着劉佳樂說道，“樂樂，我先走了，你也趕緊回家吧。”
劉佳樂有些擔心，對上她安撫的眼神只能點點頭，“好，拜拜。”
“……”聽到她好聲好氣和劉佳樂道別，蕭庭心裏更堵得慌，腳步邁的更大了。
似乎十分不在意蕭庭的感受，蕭然遠遠蕩在離蕭庭身後，留有将近十米遠的距離。
快走到家的時候，蕭庭不知什麽時候停下了腳步，等蕭然走近後，冷聲說道，“蕭然你可別忘了，你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別對這裏的男生産生不必要的感情。”
“？”蕭然有些不知道他要表達的意思。
蕭庭惡聲惡氣，“談戀愛可以，但是要回到你那個時代再談。”
“……”蕭然心裏突然升起一股惡趣味，“喜歡一個人又不是只在乎他的年齡。”
蕭庭心梗，聲音放大，“你要找個老男人？”
拼命壓下想要上揚的嘴角，蕭然一臉認真，“二十五年後也才四十多歲，算老嗎？”
蕭庭雙眼冒火，咬着牙，“我不允許。”
蕭然也不想和他開玩笑了，越過他，淡淡地說，“放心，我對這些叔叔不會産生什麽超出範圍之內的感情。”
“你最好說到做到。”
晚上練完琴，蕭然第一次主動到書房找蕭父。
“爺爺，我有件事想問問。”
蕭父對這個孫女也是十分寵愛的，一臉慈祥，“什麽事啊？”
“我想問問我們家公司還缺保安嗎？”
“嗯？”蕭父不知道她問這個幹嘛，“怎麽了？”
蕭然解釋道，“是這樣的，有幾個人幫過我的忙，我偶然聽說他們要湊錢給孤兒院的弟弟看病，需要很多錢，但是他們沒什麽文化找不到工作，我看他們挺可憐的，就想問問能不能讓他們來家裏的公司當保安，幫一幫他們。”
“這樣啊。”蕭父一拍桌，同意了，“行，你把他們的聯系方式給我，明天去公司我讓助理聯系他們。”然後一臉欣慰，“我們家然然真善良。”
蕭然把光頭的電話號碼留下，笑得十分乖巧，出去的時候還叮囑蕭父早點休息。
……
簡陋擁擠的一個小出租屋裏，下午三點，光頭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突然被手機鈴聲吓醒了，帶着起床氣兇神惡煞接了電話，“你他媽最好……”髒話還沒罵完，突然停住了，坐起身，一臉不可置信，“您說您是華廷集團的總裁助理？讓我明天去面試保安？”
對面公事公辦的聲音，“是的，你們那邊是有幾個人？我讓人事部登記一下，如果願意的話明天早上九點過來。”
光頭也就是鄭豐突然想起昨天下午女生的話，激動得紅了眼眶，“我們六個人，你們公司都要嗎？”
“如果不是有什麽特大缺陷的話。”
“好好好，我們明天一定準時過去。”
挂了電話，鄭豐顫抖着手在他們的小群裏通知，其實他們也不是沒有找過工作，什麽苦活累活都幹過，但是不是被突然開除就是被拖欠工資和老板吵架打架，最後就開始擺爛混着了。沒想到突然天降大餅，有機會到A市著名的大公司去工作，雖然只是保安，但是這比他們之前做的活都要體面了。
“哥，咱們能蹲到小老板嗎？”二中的一處校牆下，紅毛時不時注意着校門，問蹲在旁邊的鄭豐。
鄭豐夾着根煙，“一會放學了你好好盯着，別看漏了，咱得當面和她好好道個謝。”和兄弟們說了明天去面試，鄭豐就帶着紅毛來二中門口蹲，其他幾個感激涕零也想跟過來，鄭豐怕他們人多産生惡劣影響就沒帶他們。
“放心，我五點二的視力絕對漏不掉。”紅毛看着他手裏的煙，也有些饞了，剛掏出煙還沒點火，頭上就挨了鄭豐一巴掌，有些委屈，“哥你幹嘛打我？”
鄭豐搶過他的煙，“抽什麽煙？一會煙味太重嗆着恩人怎麽辦？不準抽。”
“？？？那你還抽!”紅毛盯着他手裏的煙。
“……”鄭豐大吸了一口，然後掐滅了煙頭，“好了，我也不抽了。”
“……”
就在兩人傻傻等着的時候，突然從牆上跳下一個人。
“卧槽!”兩人吓了一跳，紅毛嘴裏的髒話脫口而出，“哪個龜孫敢吓你爺爺!”
“!”從牆上跳下來的周赫言也被吓了一跳，看到兩人，有些驚訝，“豐哥？你們蹲在這裏幹嘛？找人幹架？誰這麽不長眼惹到你們了？”
鄭豐一看，“哦，小周是你啊。”
周赫言特好奇，鄭豐他們基本不會在學校附近晃，最常在游戲廳裏玩，他之前和他們一起組隊玩過游戲，倒也算是熟人，就湊近問，“豐哥，堵誰啊？告訴我呗。”
“去去去。”鄭豐推開他，“自己玩去，大人的事別好奇。”
“好吧。”周赫言撸了一下自己的寸頭，爽朗一笑，“下次再一起打游戲啊。”
鄭豐敷衍地擺擺手，“有機會再說吧。”
……
放學後蕭然留下和丁南汐練了一小時的琴，然後拉着手出校門。
“嗯？”和蕭然說着話的丁南汐看她突然皺了皺眉，不解地問，“蕭然，你怎麽了嗎？”
蕭然一出校門就瞥見不遠處紅毛跟個傻子似的朝她揮舞着雙手，臉色冷了幾分，收回視線，“沒事。”
“哦。”丁南汐沒注意到紅毛，反而輕輕推了一下蕭然，“蕭庭在等你欸。”
“……”看着不遠處低着頭玩手機的蕭庭，蕭然并不是很想他等她。
等她們走近，蕭庭收起手機，對丁南汐點了點頭，然後朝蕭然淡淡地說，“走吧。”
“……”啧，蕭然有些煩他老是出現在丁南汐面前，又不好表現得太過抗拒，只好和丁南汐告別，“南汐，我走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丁南汐點頭，“路上小心。”
吃飯的時候，蕭父和蕭然說起了昨晚的事，“我已經讓助理安排好了。”
蕭然甜甜一笑，“謝謝爺爺。”
“？”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的蕭庭忍不住問了一句，“什麽事？”
“呵呵。”蕭然朝他假笑，“沒什麽。”
蕭父蕭母看他們鬥嘴覺得很有意思，笑笑也沒回答他的問題。
“……”呵呵，你們爺孫三人真行。
回到房間的蕭然冷着臉打了個電話。
“喂？哪位？”
“是我。”
“啊？”對面很激動，“恩人!”
“以後別再出現在二中附近。”蕭然警告道。
“對不起……”聽出她有些不高興，鄭豐有些懊惱，“我們就是想當面和您道個謝，給您帶來困擾了……”
“不需要，去到華廷，做好你們分內的事就行，不該說的話別說。”
“好的，好的，您放心，真的太謝謝您了。”
“挂了。”挂斷這通電話，蕭然不再理會他們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