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小子有古怪
紅衣看着身後端着瓜子的八個丫鬟，心想，她今兒可不是來打架的。
不過估計這白水宮的老家夥針對她，是因為昨天她狠狠落了白秋歲的面子？至于嗎？白水宮的人，怎麽都那麽讨厭！
“白老前輩，武林大會這兒是在大比中，您要是想為白姑娘報小仇，那是不是臺下說？”紅衣秉着尊老愛幼的精神，稱他為前輩，但言下之意直指他私仇公報，嚴重幹擾大會進行。
白師祖可不會管這些，白秋歲恨恨地看着紅衣，昨天她把傘拿回去之後，師父告訴她那些痕跡無法消除，意思就是她的傘上要一直刻着個“醜”字！這怎麽能忍？還好守歲師姐想了個法子，在傘面上另繪花紋掩蓋，不然她不是再也不能用秋水傘？這次師祖出關，一定能幫她把仇報了！她紅衣再厲害，也不過十幾年的修為，能厲害得過白師祖去？
“十三年前白水宮失竊，丢了一樣宮中至寶。那竊賊，是你？”白玉華睥睨着擂臺下面的紅衣。
武林衆人一片嘩然，十三年前，那個時候紅衣護法才十一歲吧？去白水宮偷東西，不要命了？白老前輩應該不至于栽贓她，假不了。不過，十一歲的她能活着出來，那時候武功就已經很好了？難怪人家紅衣護法敢說一打十，人家嚣張是有嚣張的資本的！可不巧，今天撞上了出關的白老前輩，是要注定輸了。
紅衣愣了愣神，這老頭說的是十三年前，前任宮主派她去白水宮打探禦靈令的那次？這老頭倒是會胡說八道，她什麽也沒拿到，他卻說丢了東西。這下誰還會阻止他在擂臺上找她麻煩，人家可是丢了宮中至寶呢。
“能活到現在，也是老天造化。”白玉華還頗有一番感慨，夾雜着那麽一絲悲天憫人。
老天造化？若不是他們堅持和執念……紅衣眼中一抹冷光閃過，悲天憫人，稀罕他同情了？
“十三年前……白蓮宮倒是見過兩個從白水宮出來的亡命之徒，可據他們所說，他們是去偷禦靈令的。剛要偷着呢，就被發現了。便想來投奔我白蓮宮，不過傷太重沒多久人就死了。莫非白前輩說的丢失的宮中至寶，是禦靈令？”要論颠倒是非，在皇家活過的紅衣明顯更在行，這句話就把重點轉移了個幹淨，也把白蓮宮推了個幹淨。
三個重點，與她無關，與白蓮宮無關，禦靈令在白水宮。
禍水東引，這已經足夠圍觀的看者對白水宮不斷猜測了。紅衣想，反正他們的目的就是禦靈令，越多人盯着反而對他們越有利。
“齊冷小兒，也和你同去了吧？”豈料白玉華根本不管，認定了去的人就是他們。
這句話一出，紅衣不可抑制地想起當初從白水宮死裏逃生，出來後身上冷冰冰的師父，還有血糊糊的齊老大，終于面上神色越來越冷。
“想打架就直說，何必如此之多的理由！”紅衣心中暴戾橫生，直接拍案而起，就想應戰上臺了。
“莫急。”有人按住了她，是齊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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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齊老大按住紅衣的肩，又擡手在她的頭上輕輕撫了一下。
紅衣一下子拉住他的手，眼中出現掙紮之色，然後才道：“你小心些。”她不想再看見他流血，一點點都不行。
齊老大點了頭，看着擂臺上的白玉華，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用輕功一躍而上，而是徒步一步一步走上去，穩穩地踏上了擂臺。這樣的他，竟是無意透出了一種君子氣。
“齊冷小兒，你心中過于陰沉，又有殺孽在身。今日敗後，你武學再難寸進。”白玉華像是對方已經輸了一樣，用一種指點江山的口氣來教訓着齊老大。
紅衣聽了心裏更是不喜：“倚老賣老，白老頭，贏了再叨叨。”
真是不要臉，他厲害，她家齊老大也不差，憑什麽要被他這麽說。什麽心中陰沉，什麽殺孽在身，她家齊老大明明心腸極好，殺孽……這老頭子在江湖混了那麽些年，要說沒殺過人，她才不信！
要是他真傷了齊老大，她會天天跑到白水宮給他們下毒的。飯裏菜裏水裏，無處不毒。就算打不過整個白水宮的人，她下個毒還是輕而易舉的，就是毒不死你也得煩死你。
齊老大聽了紅衣的維護之語，心中高興，雖然不露于表面，但是明顯善心大發。
“讓你五招。”
齊老大這樣說，他覺得自己是善心大發，但是臺下的人都覺得他是嚣張無比，還是和紅衣護法一樣的嚣張套路。
紅衣護法那天對的是唐克，武藝平平，可今天齊宮主對面那是白玉華老前輩啊，五招，別說五招，就是一招也能要人命！
衆人皆為這句話而吃驚，紅衣大袖子中手裏捏緊了沾了劇毒的暗器三棱镖，一旦情況不對，她會第一時間動手的。可是，紅衣身體向後靠住了椅子背，她覺得齊老大不是嚣張，也不是吹噓，他是真的有把握。還有……
“他在開心什麽？”紅衣喃喃念着，想不通透。棋逢對手了所以開心？
旁邊白虎聽見了，仔仔細細看了自家宮主，這不面無表情嗎？哪裏能看出開心的？
不同于紅衣的觀察入微，衆人只知道齊老大的嚣張。白玉華自然也是，眼睛一眯：“小子！你莫要自視太高！老夫尚可給你機會，收回你剛剛的話！”
“動手。”齊老大并未将他的話放進心裏。直接宣布開局。
“你的武器呢！”白玉華拿着鞭子，見齊老大空着手背在身後，有些氣結。“拿出你的武器！”
“不用。”齊老大擡眼看着他：“不打，我便走了。”
白玉華忽然覺得氣得心裏發慌，居然不用武器！這是瞧不起他嗎？他會教訓他什麽叫後悔！
未免太過自傲了吧？衆人也不贊成的看向齊老大，他們知道他厲害，可是對手是白老，不是唐克啊，連武器都不拿，能抗得過白老一鞭子麽！
其實沒說兩句話就把白玉華氣得腎疼的齊老大真的沒什麽惡意，紅衣知道他說不用武器就是他不用，而不是衆人以為的自恃武藝高強，面對白玉華有武器而不用。是他，真的沒有武器，從來不用。
他總是說，拳頭才是最好的武器。比起刀劍，他更相信自己的拳頭而已，并且因為一些特殊的功法原因，他的本身的肉體就十分強橫，有些類似于少林寺金鐘罩之類的外家功夫。還有……在白蓮宮練的功法也是這種類型，對他來說，硬添刀劍倒是平增累贅。
分來那麽久，都沒看過他好好動過手了，今日正好見識見識。
擂臺上的白玉華想了想，也收起了自己的鞭子。既然對方不用武器，那他也不用就行。
“年輕人，老夫前五招，三成功力。”這樣也不會說是占了他多少便宜。
“随意。”根本不在意。
白玉華心中更是氣了，運起三成內力，一掌過去。
然而當手掌靠近齊老大，離一個拳頭的距離時，便再無法寸進。
“你小子，有古怪。”白玉華使勁将手掌拍過去，但是沒有任何效果。手掌就像是打在了石頭上面，不，石頭還能打碎，這是鋼鐵才對。
“你左臂有疾。”齊老大還是把手背在身後，卻說着讓衆人目瞪口呆的話。
白玉華心中詫異，才交手，為何就能看出他的弱點？“倒是老夫低估你了。”白玉華收回掌，重新為齊老大做了定位，又加上了三成功力。
又是一掌拍去，卻依舊如石沉大海了無波瀾，沒有更多的作用。
“你帶脈通暢，但任脈有損。”
此話一出，白玉華手都抖了抖，這是他的最深的隐疾了，他為何會知道！他們白水宮的武功向來是女子修習的，專注打通任脈——陰海之脈。然而男子按照這條路走，定是走不通的。所以他便自行關閉任脈，打通了剩下的奇經八脈中的七脈，帶脈尤為通暢，之後他試過沖開任脈，成功了，但是也是損傷嚴重，所以每到固定時期，就得閉關修複。
可是……他怎麽會知道！
不僅是白玉華，圍觀者無一不吃驚。看白老的神情就知道，齊宮主不是在胡說。而且，齊宮主說讓便讓未曾動手，而他們以為一掌就能結束齊宮主的白老……卻打了一掌又一掌，還沒用。這豈能不讓人吃驚！那是白老啊，修習武藝上的天才，可不是山腳下賣糖葫蘆的幹巴老頭！
相比起衆人的驚訝，紅衣卻清楚齊老大知道的原因。他醫術好得很，觀人面相就能看出哪有病，這是望聞問切中的“望”——最基礎的，看出來了沒什麽奇怪的。
白玉華試着又從各個角度各種發力，攻擊齊宮主，最後一掌甚至用了七成功力，卻只讓齊宮主右腳稍退半步。
“得罪。”五招已過，就該齊老大出手了。
齊老大拳頭一出，直擊目标毫無花哨，隐約帶起一陣破風之聲，直擊白玉華的左肩。
白玉華本想硬接下來，可拳頭離自己越近，便越清晰地感覺到那一拳帶來的恐怖的狂暴之力，不閃躲，會付出他不願意的代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