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心。”
同時，楊紅娟聽到一個男生的聲音。那個聲音有些耳熟，但這麽近這麽忽然的陌生氣息讓她沒心思想來人是誰。她只是先愣了一秒，然後迅速反應過來她被人攔腰抱着，她的雙手立即用力推向摟着她腰的人。那人沒有禁锢她，她一推，那人就松了手。而楊紅娟因為重心忽然變化而向後退了兩步。
“誰？”她站穩後，低聲呵斥。
黑暗中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是我，袁飛。”
楊紅娟終于聽出是袁飛的聲音了。她仔細盯着眼前，看到一個高高的人影。遠處沒有關閉的路燈依稀有光照過來，她模模糊糊能看到袁飛的樣子。知道是袁飛後，她松了一口氣，但想起剛才她落入的是他的懷抱，她又很不自在。
“你怎麽在這裏？”她問。
“我随便走走。”袁飛說。
楊紅娟不知他所說的是真是假，但此時她也沒去追究，她在想她剛才練習轉圈時被他看到沒有。她旋轉得一點都不穩，要是被他看到了，她就又在他面前出醜了。但她轉念一想，這麽黑暗，他應該是沒看到的。
哪知她正這麽想的時候就聽到袁飛說：“我随便走走，然後，我看到了有人跳舞。你是在跳舞吧？”
楊紅娟覺得尴尬死了。她說：“這麽暗的光線你都看到了。”
她的語氣裏有幾分難以置信，還有幾分懊惱。袁飛低笑：“我耳聰目明，視力好。”
楊紅娟不知說什麽好。
袁飛又說：“沒想到你還會跳舞。”
楊紅娟更加覺得尴尬，她說：“我跳不好。”
袁飛點頭：“重心有點不穩。”
他直接點了出來，楊紅娟懊惱被他看到了。她點頭：“嗯。”
雖然草坪上的埋地燈關了，但離宿舍關燈還早，楊紅娟本來還想再練習的，因為她覺得這種安靜的沒有外人的情況下最适合她練習了，哪知現在袁飛在場。她問：“你還要走走嗎？”
“不走了。”袁飛說。
楊紅娟想，那他不走是要站在這裏？他站在這裏幹什麽？
“那你……”她疑惑地看着昏暗光線中的他。
袁飛低頭看着她：“不如看你跳舞？跳舞應該有觀衆，沒有觀衆有點慘。”
楊紅娟仔細看着他也看不太清楚他的神情，他好像是在笑她，笑她跳得不好；但又好像不是，因為她感覺他的意思是即使沒有人看她跳舞他也願意當她的觀衆，但……他們沒有那麽熟啊。她的臉一熱，說：“我現在在練習，不需要觀衆。”
“哦，那我只能站得遠遠的了。你繼續練習，我不會打擾你。”說完袁飛就轉身往一邊走。
天很黑，一轉眼楊紅娟就看不見袁飛的影子了，不知他走到哪兒去了。她豎起耳朵聽了聽，沒聽到動靜，猜測他走得很遠了，他應該也看不到她。她松了一口氣。想了一下，她開始繼續練習。
原本許童的姑姑是想讓她單腳旋轉二十圈的，但她轉個兩三圈就不行了，所以許童姑姑改成讓她單腳旋轉十圈。不過，即使是十圈，對她來說還是有些難度的。事實上，從小學到高中，每逢學校舉行文藝演出她都會參加，那些年她還是班上的文藝骨幹，她跳的舞在整個學校都算佼佼者。但那都是發生在她們那個偏遠落後的地方，她以前在學校跳的那些舞和現在的根本不能比。
楊紅娟練習了一會兒，能旋轉五圈了。她打算回宿舍，改天再練習。走了幾步，腳下踩到一個東西，軟綿綿的，但接着她又感覺硬。黑燈瞎火的情況下，這樣的感覺讓她有些怕。她趕緊把腳移開，快速往草坪外走。
“這麽慌張幹什麽？”
袁飛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她腳步一頓，轉頭就看到了袁飛的身影。“你怎麽在這兒？”她驚訝地道。他不是走遠了嗎？
“這裏離你跳舞那兒夠遠了。”他說。
楊紅娟回頭看了一下，她已經看不到剛才她跳舞的地方了。這麽說來，他站的距離的确不算近。
“看你這慌張的樣子，你膽子也不大。”袁飛笑道。
“我剛才好像踩到什麽東西了。”他說她膽子不大，她解釋。
“我看到了。”袁飛說。
楊紅娟驚訝：“你看到了？”
“看到了，你踩到的是一只死耗子。”
楊紅娟都還沒仔細看她踩到的是什麽，他竟然看清楚了。
“我不怕死耗子。”她說。
“那還跑這麽快？”
“我只是沒看清，以為踩到的是別的什麽東西。”
袁飛恍然大悟地點了頭。
楊紅娟說：“你的眼力也太好了。”那麽剛才她練習轉圈的時候他就一直在看嗎？
“時間不早了，該回宿舍了。”袁飛說。
“嗯。”楊紅娟嘴上答着，心裏疑惑他到底是不是一直在看她跳。
袁飛和她分路的時候他忽然咳了一聲，她擡頭看着他。他說：“重心把握不好，看來還得勤加練習。”
說完袁飛就走了。楊紅娟知道了，她跳的時候他一直在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