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Chapter 53
喬暮心跳猛頓, 怔怔擡起頭,“能戒斷麽?”
人是在她眼皮底下出的事,她難辭其咎。
“雖然是一次成瘾,但及時介入戒斷, 問題應該不大,她最恨的就是這個。”簫遲嘆了口氣, 頗為自責, “我們工作上也有疏忽,我已經給梁副寫了檢讨。”
喬暮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從品翠齋回去, 她就一直心神不定, 總覺得他們今晚跟郭鵬海正面接觸, 目的不單純,忘了問這事。
簫遲捏了捏她的臉, 久久不語。
黃媛目前還沒醒,梁副咨詢了省戒毒所的專家,對方的意見是先觀察,如果反應不是很強烈, 盡早給她安排心理醫生,并且嚴格保密。
她正處在叛逆期, 這個年紀裏染毒被同學知道,無疑是場巨大的災難。
“郭鵬海着急出售藥廠, 你們今晚跟他正面接觸,是打算繼續冒用那位梁總女兒女婿的身份,出高價誘導他加快出國的腳步麽?”喬暮吐出一口氣, 拿着棉簽,小心清洗傷口的血跡。
天氣熱,褲子繃的太緊,傷口有些地方已經化膿。
簫遲點頭,忍着疼笑道:“放心,藥廠最後一定會落到秦斌手裏,創天是民營企業,董事長倒了,手裏的有股權的股東沒全倒。”
“醋了?”喬暮手上的動作加重,用力擠出他腿上的膿血,“你成了別人的老公,我是不是也應該醋一下。”
簫遲呲牙,苦笑連連,“你會醋麽?”
喬暮幾不可見的挑了下眉,沒接話。将膿血擠幹淨,拿起棉簽小心将藥粉塗到傷口上。
重新給他包紮好,起身去洗了手回來,時間已經是夜裏四點多。
簫遲沒睡,腿搭在茶幾上,手裏拿着手機,神色專注的盯着屏幕。她坐過去,伸頭看了一眼,拿走他的手機,“銀翹是故意的麽,穿的那麽性感。”
“一開始沒想過要正面接觸,出發之前意外接到命令,她大概是想把你比下去。”簫遲擡起頭,目光裏藏着深沉的炙熱,“真醋了?”
喬暮眼底浮起笑意,不承認也不否認,“去洗澡睡吧,天都要亮了。”
簫遲手臂一伸,摟着她的腰将她抱過來,胸口貼着她的後背,低低笑出聲,“把禮物拆了先。”
喬暮嗯了聲,拿過那只盒子,含笑打開。
白色的絨布上躺着一支黑色的簪子,不貴重甚至不值錢,但雕工極為精湛。頂上的梅花栩栩如生,花瓣光潔圓潤。
拿起仔細看了一遍,留意到上邊刻了五個草書小字——贈吾愛喬暮,整顆心瞬間軟的化成了水,“什麽時候準備的?”
“你第一次來我這的時候。”簫遲擡手拿走她頭上那支,再次将她抱住,“以後只能戴這一支,喬輝送給你的,留着吧。”
喬暮緩緩轉過身,低頭拿起他的手。
他的手很粗糙,拇指和食指的夾縫銜接處、食指左右兩側、左手掌心都有厚厚的槍繭。她從沒想過,這雙手除了拿槍之外,還能雕出那麽精致細膩的發簪。
“喜歡麽?”簫遲偏頭親她,“是不是比喬輝做的好多了。”
喬暮把簪子放下,扭過頭,嘴角翹起淺淺的弧度。“他是我哥,你至于麽。”
簫遲一愣,禁不住笑出聲,“太至于了,他也是男人。”
喬暮唇邊的笑意漸濃,伸手将他推倒趴上去,眉眼彎起,“秦斌跟你說了什麽?”
“警告我再讓你涉險,他就不客氣。”簫遲摟着她的腰,五指梳進她柔軟的發絲,心滿意足的眯起眼,“我以為他肯定也會跟你說點什麽,以為今晚見不到你。”
“他什麽都沒跟我說。”喬暮枕着他胸口,困的直打哈欠,“銀翹倒是說了,警告我不準玩弄你的感情。”
簫遲胸口發出輕微的震動,啞然失笑。
喬暮擡手看了下表,坐起來讓他去洗澡,熬了快一夜,雙眼困的睜都睜不開。
簫遲唔了聲,抱着她坐起來,溫柔地親了下她的額頭,起身拖着腿去洗澡。
喬暮周六不用值班,但也不能在這邊待時間太長。收拾好藥箱等他洗完出來,起身迎上去,“你身上有傷,注意安全。”
“好。”簫遲伸手将她抱進懷裏,深深的吻了一陣意猶未盡的放開她。“你也一樣,舊手機記得帶着,我随時查看你的定位。”
喬暮挑了挑眉,後退兩步,一身輕松的開門出去。
黃媛中午的時候終于蘇醒過來,醫院來電話,通知她下午的時候可以過去探視。
喬暮收起手機,簡單跟老爺子說明情況,眉頭籠着煩悶。
老爺子長長嘆氣,幾次欲言又止,最終什麽都沒說。
“是我的疏忽,她被迫染毒,希望簫遲他們請來的專家,能有辦法讓她從心理上産生抗拒的情緒。”喬暮摸着裂風的頭,心裏很不是滋味。
“也只能這麽想了,這幫兔崽子,就該送去槍斃一個都不能留。”老爺子恨恨咬牙。
說了會話,秦斌從外邊進來,手裏拎着一只袋子裏,裏邊裝滿了荔枝。
喬暮接過來送去廚房,見劉媽做好了午飯,打電話通知許青珊和許老爺子一塊過來吃飯。
下午去看過黃媛,她精神不錯,醫院已經同意轉院的要求,晚上就走。
喬暮知道簫遲會跟車過去,本想跟他一塊,考慮到眼下的情況不明,只得作罷。
周一一早,霖州再次發生命案,朋友圈全是血腥的現場圖片,鬧的人心惶惶。
也不知是誰傳的消息,說霖州來了個殺人狂魔,一時間所有人都在轉發,晚上7點之後不要出門的消息。
喬暮一邊給病人施針,一邊聽他們描述這次死人的情形,不禁有些擔心簫遲。
從周六淩晨到現在,他只在早上給她短信,其他的時間一點消息都沒有。
下午下了班,秦斌要走,喬暮開車送他。
“藥廠的收購計劃會繼續,我下次過來,直接住到仁濟堂。”秦斌歪過頭,視線落到她的臉上,神色平靜,“我不希望你出事,也不希望老爺子出事。”
“謝了。”喬暮目光專注的注意着路況,臉上并無過多的表情,“說起來,我真的得感謝你,不僅僅是這次的事。”
“真心話?”秦斌臉上露出笑容,長長嘆氣,“能從你嘴裏聽到這句話,不容易。”
“我有那麽不好相與麽?”喬暮斜了一道眼風過去,語氣涼涼,“那也是分人的。”
秦斌放松下來,随口開玩笑,“跟你聊天,得有顆好的心髒,不然容易被氣死。”
喬暮眼底泛起笑意,繼續專注開車。
7月的霖州,空氣越來越悶熱,氣候也開始變得反常。出門的時候天空還一片晴朗,才出市區,頭頂便烏雲密布狂風大作。
上了高速,喬暮無意間發覺後邊有輛車子,一直緊緊地跟在後邊,心頭湧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戴上耳機打回仁濟堂,老爺子沒接電話,打給許青珊才知道,他帶着裂風跟許爺爺下棋,正準備吃飯。
安了心,喬暮側眸望向後視鏡,冷冷看一眼跟在後邊的車子,小聲提醒秦斌,“你坐穩了,馬上要下大雨。”
秦斌仰頭後靠,透過天窗瞄了一眼,老實坐好。
大雨很快就要下來,距離機場還有很長的一段路程,萬一被堵在路上錯過飛機,他今晚只能住在機場附近的酒店。
喬暮餘光掃他一眼,眉眼落滿了寒霜,徐徐提高車速。
後面的車子咬得很緊,仿佛随時都會撞上來,開車男人面目模糊,鼻子上架着一副大大的太陽鏡,嘴裏叼着支煙,不斷往外噴白霧。
往前開了大概十分鐘,對方終于加速打着燈試圖超車。喬暮握緊了方向盤,整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錯車的瞬間,開車的男人突然望過來,掩在鏡片後的眼,透出森然冷意。
喬暮手心裏滿滿的都是汗,暗自松了口氣。那輛車超過去之後,開的很快,轉眼不見了蹤影。
天色越來越暗,僅剩的一點微光也被烏雲遮住,頭頂電閃雷鳴。她保持着車速,趕在大雨落下之前,将秦斌送到機場。
“回去路上小心。”秦斌拎着包下去,繞過車頭停在駕駛座外,目光深深。
喬暮無奈,只好熄火開門下去。
秦斌伸手抱了下她一下,笑道:“剛才那輛車應該不是跟蹤你,只是順路,回去慢點開,下雨容易出事故。”
喬暮挑了挑眉,擺手示意他快走。
說話的功夫,豆大的雨點砸下來,忍不住縮了下脖子,迅速坐回車裏。
秦斌揚起唇角,把包頂到頭上,跑得飛快。
喬暮坐在車裏,靜靜看着他狼狽沖進航站樓,眉頭蹙起。
那輛車絕對不是順路。
簫遲跟她說過,如何判斷自己是否被人跟蹤,周五那天去二院,她沒留意看,晚上吃飯遇到郭鵬海,這才長了心眼。
只要他和張良業還逍遙法外,她就不能有絲毫的松懈。他們這種人報複心理極強,又都是混跡社會多年的老狐貍,稍稍冷靜下來,就會明白她跟簫遲的關系不簡單。
掉頭回去,雨越下越大,她不敢開快,神經高度緊張。走到半路,那輛陰魂不散的車果然又跟上來,始終跟在車屁股後頭。
開出一段距離,喬暮突然加速超過前面的車子,雙手握緊了方向盤,在對方跟上來的間隙,再次加速超車。
黑色的車身沖開雨幕,不斷超過前面的車輛。
喬暮一邊盯着後視鏡,一邊留意路況,嘴角抿得死緊。
對方咬得很死,似乎不僅僅是警告,而是想要她的命。眼看就要下高速,對方突然加速,朝着她的車子直直撞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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