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章節
有我們共同回憶的這個空間,他是瘋子嗎。
他當年那麽躲閃回避我,在我野蠻不講理的硬擠了進來後,又無奈的漸漸接受了我,然後在我自以為是已經擁有他的時候,帶着別人不告而別,讓我狠狠跌倒在了人生路上。
就在幾十個小時前,他又強勢霸道的跟我說他要娶我……
曾念是瘋了,一定是。
我感覺腦子轉不動了,身體不由自主的趴向了面前的舊寫字臺,手指摸着熟悉的觸感,漸漸覺得這卧室裏的光線暗了下去,暗到令人昏昏欲睡的程度。
我看了下時間,早上快七點了,可屋子裏的光線怎麽讓人覺得是晚上的七點呢。
心情也随着光線的暗淡,灰敗下去。
曾念和苗語不告而別後的三個月之後。我明明知道什麽也等不到,可還是按着一年前和曾念的約定,到了高中學校附近那家漢堡店裏等他。
他讓我答應他,不會再讓除他之外的男人跟我一起過生日,哪怕是後來補過也不行。我答應他了,狠心的重色輕友告訴曾添以後別給我過生日了,曾添那小子失望的眼神我到現在還記得很清楚。
可是話說完了,時間到了,我和曾念共同的生日時間裏,只有我一個人在無望的等待。
那時的時間每分每秒過得都讓我覺得無比漫長,我的期盼越來越小,就在幾乎要奔潰的邊緣時,漢堡店的門忽然被人推開了,熟悉久違的那個單薄身影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身上帶着風塵仆仆的味道,像是走了遙遠的路才趕到了漢堡店裏。
“我來晚了,不過我來了。”
我猛地從座位上站起身,想要過去摟緊他,然後惡毒的罵他幾句。
可是一段古怪的歌聲反反複複在我耳邊響起,我好像哭着打了他,說生日的時間過去了。他來得還能不能再晚一點,這麽不負責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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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把頭從舊寫字臺的桌面上擡起來,在邊上一直響着,原來那段古怪的歌聲就是我的鈴音。
一場夢,原來只是一場美夢。
夢裏我等到了曾念,可當年生日那一天,我最後是被曾添硬拉着走出的漢堡店。從此以後,我再也沒去光顧過那個牌子漢堡店的任何門店,不管在哪裏。
回到現實裏,我抹了抹一片潮濕的眼睛。看清了來電顯示。
是李修?打來的。
“怎麽一直不接電話,睡着了。”他在電話那頭輕聲問我。
我對着滿屋的舊物搖搖頭,“沒有,沒在身邊,沒聽見。”
“我在醫院,醫大附屬一院,有點發燒可能傷口感染了,順路就過來看看。”李修?沒頭沒尾的跟我說着。
我沒太明白,他臉上那些傷還不至于引發感染吧,是不是他還有別的傷沒讓我看到。沒說的……我心裏忽然有了這個念頭。
“你沒事吧,醫生怎麽說的。”我從椅子上站起來往卧室門口走,順手抹了流到腮邊的一行新淚。
“你要是還能撐得住,過來一下吧,我這裏可能需要你幫點忙。”李修?語氣忽然沉了下去,聽得我心頭也跟着一緊。
“好,我馬上過去,等我。”我沒問為什麽,馬上答應了。
等要離開曾念家裏時,我有些不舍的朝着卧室門口又望了望。忽然有點後悔剛才就那麽答應了李修?。
其實,其實我現在更想馬上去醫院,可不是為了李修?,我想見到曾念,想和他說話。
等開上車了我才反應過來,李修?和曾念,現在都在醫大附屬醫院裏。
我咬着嘴唇,心裏的感覺很怪。
到了醫院時,和李修?通着電話,我到了急診室。在一間處置室裏看到了他,他正坐在檢查床上背對着我,身邊站着穿白褂子的醫生和護士。
李修?的上身穿着黑襯衫,從後面能看出襯衫已經解開敞着,那個男醫生正彎腰在他胸前看着什麽。
“感染厲害嗎。”我聽到李修?在問醫生。
我站在門口沒動。
那個男醫生擡了擡頭,給了李修?一個白眼,什麽也沒說。
我好像聽到李修?低聲呵呵笑了笑,旁邊那個小護士的眼神一直盯在李修?的胸前,看着。
我往門裏走了幾步。
小護士終于注意到有人進來了,擡頭看着我問有什麽事,這裏正在給患者處理傷口。
傷口,我看着李修?已經轉過來的臉,加快腳步,也不理會小護士問的話,直接走到了李修?身前,目光也落在了他胸前。
李修?微微笑着看我,“來得挺快。”
檢查的男醫生往旁邊讓了讓,側頭盯着我,問李修?,“你認識,女朋友?”
我無心理會醫生的唐突,注意力全在李修?赤裸的上身上,他的右腹部那裏,有一處隐隐還在滲血出來的傷口,看上去像是被刺傷的。
“什麽時候受傷的,你怎麽……”我提高音量問李修?,想到他就帶着這樣的傷口還跟我一起在解剖室裏忙了一夜,心裏竟然有些疼。
081 沒有屍體的殺人事件(009)
想着李修齊在電話裏跟我說他感覺自己發燒了,我的手馬上摸上了他的額頭,還真的有點燙。
“大夫,他什麽情況?”
聽見我問,給李修齊做檢查的醫生目光上下打量我,“傷口裂開感染了,發燒39度,準備打退燒針。”他吩咐那個小護士準備打針,自己繼續在李修齊腹部的傷口處進行處理。
我把手收回來,看着李修齊略微有些泛紅的臉頰,離得這麽近了我才注意到,他的嘴唇也有些發白,怎麽之前給他處理臉上的傷口時,我就沒感覺到他身上還有更重的傷呢,他自己說沒有別的地方受傷我就信了。
李修齊的呼吸聲有些沉,看我盯着他的傷口皺着眉頭,就笑,“沒什麽大事,就是發燒加上沒睡覺,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看着李修齊發白的嘴唇,語氣有些不大好,因為心裏一直隐隐的揪着疼,“你叫我來是……”
他像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一晃頭,“差點忘了,讓你來是因為咱們做的那個活體傷情鑒定有點小問題,你替我去處理一下吧,我怕自己發燒的這副樣子讓家屬看了不好。”
我的視線移到李修齊的眼睛上,我們做的活體傷情鑒定,不就是曾念。
“什麽問題啊。”我問。
李修齊,“你過去看看就知道了,他到普通病房了,你不是有他助理電話嗎去問一下,我要打針了,你走吧。”
那個小護士真的拿着打針的東西盯着我看,我知道退燒針是要打在人體什麽部位,看了看李修齊含着笑意的眼神。“那我過去看看,一會再回來,你配合點。”
我給曾念的助理打了電話,他在電梯口等着接我,帶我到了醫院的貴賓病房區,進了一間單人病房,曾念正仰面躺在床上,閉着眼睛。
聽見有人進屋,曾念的頭動了動,睜開眼睛看着門口,目光發現我的一刻,眸色深了起來。
助理很識趣的關上門出去了。
我朝病床走了幾步。曾念一直保持姿勢不動盯着我,什麽話都不說。
我把手插進了口袋裏,那裏面放着曾念家的鑰匙。
有個念頭在心裏升起,其實沒有什麽傷情鑒定的小問題必須法醫過來處理,李修齊是故意把我叫過來的吧,讓我來見曾念。
可他們兩個也沒什麽交情來往,他幹嘛要做這些。
見我到了眼前,曾念夾着脈搏監護的手指擡了擡,張了張嘴,聲音很虛弱的吐出幾個字,“去了嗎,我家裏。”
我的手指肚在口袋裏用力捏住了那把鑰匙。硌得有些疼,心裏也疼,疼得厲害。
沒說話,我只是默然點點頭,忍住了眼裏泛起的水汽,不想在他面前哭。
曾念扯了扯嘴角,他的唇色比李修齊還要蒼白,整個臉也是發白的,還在輸液,身上露出來的部分好幾處都纏着紗布。
“你那是什麽意思。”我本來想柔着聲音問一下曾念的傷情,可一開口說出來的卻是硬邦邦的這麽一句質問。
在曾念面前,我瞬間就能回到年少輕狂時。還像過去那樣對他說話,心裏帶着一點怨,一點氣。
曾念似乎對被我這麽質問很受用,竟然神色舒然的看着我,努力的笑了起來,“沒什麽,就是怕我自己在地獄裏待久了,忘了那些不想忘的……”
我眼裏刷地湧起一片水霧,連忙仰起頭,硬是又忍了回去。
“年子。”曾念叫我,手指努力朝我的手腕靠近,可還是差了一點距離,摸不到我。
我感覺到他的動作,慢慢低下頭看着他的手,曾經我超級喜歡的手。
曾念又叫了一次年子,喘息聲有點急促起來,手指依舊努力朝我伸過來,我把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