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章節
然擡眸朝我看過來。
我也看着他,心中充滿了疑問。
曾念讓值班經理過去他身邊,低語了幾句後,他擺脫開被年輕女人抱着的腿,走到我身邊,“跟我出去,有話跟你說。”
我跟着他往外走,回頭又看了眼房間門口被警察和值班經理架起來的年輕女人,她不哭了,兩眼呆呆的任由處置。
坐進了曾念的車裏。他很快目視着車外開了口,“我之前不知道那孩子是這個女人的,我也不知道她帶着孩子住在這裏……我知道你會問,那女人叫紅英,是我以前朋友的老婆。”
我盯着他在微光下的側臉,“什麽朋友。”
曾念沒回答我,我去突然發現他的眼角有些異樣,很快就看到有眼淚順着眼角流了下來,他哭了。
“曾念。”
他轉頭看着我,漆黑的眼睛裏,慢慢流出更多的眼淚。
我呆呆看着他,心裏也莫名跟着揪痛起來,難以名狀的一種悲痛。
就這麽默默看着他流淚了幾分鐘後,曾念才吸了吸?子。止住了眼淚。
“你要跟我說清楚的話,等你出差回來再說好嗎,我現在真的很難受,什麽都不想說,出發的時候告訴我一下,我等你回來。”他聲音啞着對我說道。
“好。”我沒怎麽猶豫就回答了。
“你自己回家小心點,晚安。”曾念這話,等于對我下了逐客令。
我沒再多說一個字,開了車門下去,朝自己的車走。
這之後,曾念又像消失了一樣,再沒了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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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家賓館又發生非正常死亡的新聞,也沒在媒體和網絡上有什麽動靜,看來又被壓了下來。不過因為發生地點的敏感,專案組已經知道了。
我一進辦公室,就看到昨晚去賓館的中年法醫也在,他正在跟石頭兒說話。
“李法醫已經安全到達了。左兒,你昨晚也去舒家賓館啦,跟那個曾念一起?”石頭兒直接問我,看來已經聽說昨晚的事情了。
我點頭,今早已經收到了李修齊的微信說他到了,然後問中年法醫屍檢結果出了嗎,小男孩究竟是什麽死因。
“這孩子有病,我是說孩子死亡以前,在醫院裏已經不明原因的高燒伴随嘔吐很久,住了幾天醫院,燒退了下去。可孩子總喊着渾身都疼,尤其是關節疼,然後就突然昏迷起來,身體間隔幾分鐘就會輕顫起來,ct檢查孩子腦子裏有個很大的腫瘤,可查遍了也不能确診究竟是得了什麽病,那個孩子媽媽就在出事前幾天,硬帶着短暫蘇醒的孩子離開了醫院,住進了賓館裏……之後就發生昨晚的事情了,唉,那孩子真可憐。我連夜做了屍檢,和他原來住的醫院也聯系了,孩子應該是某種罕見的腦部病變引發的死亡,現在在等病理檢驗的結果呢。”中年法醫說了長長的一段話,一臉的惋惜神色。
我和石頭兒交換下眼神,暫時看來這個小男孩的意外死亡應該跟我們的案子沒什麽關聯,可能就是疾病引發的死亡,只是孩子死在了不該這種身體狀況下呆的地方,所以顯得不正常了。
中年法醫離開後,我和石頭兒剛坐下沒說上幾句話,白洋就給我來了電話,告訴我她已經把白國慶就出院回到家裏了,我媽帶着曾伯伯家的車子和司機過去的,一切順利,她也和老爸商量好了,後天我們就出發去連慶。
沒想到我媽如此熱心,白洋也了解我們母女間的關系,沒多說我媽的事,讓我抓緊準備出發,把車子弄妥當了就行,我答應說好。
出發的這天,我終于在白洋家樓下見到了清醒狀态的白國慶,他看見我笑呵呵的叫着我名字,讓我不由得想起了那個可怕的噩夢。
以我和白洋交換着開車的速度,從奉天到連慶大概要需要走上十二個小時,為了少走夜路,天剛蒙蒙亮我們早就出發了。
如果不是心裏壓着案子的事,壓着我對白國慶還不能用證據來确定下來的懷疑,和最好的閨蜜開車走長途,真的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
可現在我時刻都繃緊着心神,還要開着車,出發上了高速後,就有點疲勞的感覺了,心累實在是很消耗體力。
白洋一直興致很高,她開始陪着老爸坐在後座,車子上高速前她又折騰到了副駕這邊坐下,說是陪我說話,怕我疲勞駕駛。
我白了她一眼,順便透過後視鏡看了看後座的白國慶。
白國慶靠着座椅半卧在後面,正側着臉看着窗外的景色,神色看上去很平靜,要不是臉色明顯帶着病容,和正常人沒什麽區別,還是我記憶裏那個超級疼愛女兒的好老爸。
可他在病房裏對着我說出白洋身世時的樣子,已經開始替換掉他原來的形象了。
我又看看白洋,她正在低頭看着,看着看着突然就扭臉看着我了,“年子,曾念回奉天了!你看,不行開着車呢你別看了,我給你念啊……商界傳奇舒添進軍北方大陸,地産公司今日正式成立,總經理曾念陪同舒添出席發布會,這是商界傳奇少見的公開露面……這照片上的曾念,就是你那個曾念啊,不會錯的,怎麽回事啊!”
我聽着白洋大驚小怪的說話聲,只能無奈的笑笑,“別驚訝了,那就是曾念。我知道他回來了,也見過他了。”
“擦,你半個字都沒跟我說,不夠意思啊!可是怎麽回事,他怎麽一下子就跟什麽商界傳奇扯到一起去了,還當了總經理,這……”白洋繼續看着,語氣裏還是充滿了不解和意外,惹得後座的白國慶都問了句怎麽回事。
白洋又趕緊扭身跟老爸說了一遍怎麽回事,等她直接把曾念說成是我的前任渣男男友時,很少了解這些時髦詞彙的白國慶,應該是一臉懵逼的在聽女兒說話。
這畫面多好玩,我不禁彎了嘴角。
“小夥子看上去挺不錯啊,怎麽不跟欣年處了,我可都沒聽說過欣年有對象,原來是有這麽個人啊,看着挺好的……”白國慶在後座看着白洋給他瞧的曾念的新聞照片,喃喃的說道,口氣就是個慈和的長輩。
我真的是希望他跟我說過的那些話,都是胡話。
白洋又看着我問,“你們說什麽了,他是一個人吧。”
我看一眼白洋,“什麽叫一個人,沒看見他是總經理啊,手下身邊人多了去了,我們沒說什麽,我就是隔了十年之後才知道,原來他有個這麽厲害的外公,他過去從來沒說過,我一點都不知道他的出身……白洋,你說我是不是傻子啊,以為自己對人家了如指掌,其實什麽核心內容都不知道。”
白洋伸出手在我臉頰上溫柔的問了一把,“別難過,咱兩還不……都這樣,可是我也沒想到他那個樣子,竟然是舒添的外孫子,你不是說他是曾添同父異母的哥哥嘛,要是他媽是那麽厲害人物的女兒,怎麽會甘心沒有名分啊,這都太奇怪了,搞不懂他們有錢人……”
我無話可接,因為我也搞不懂,曾添和曾念這兩個男人。
白國慶一直沉默聽着沒說話,車子又開了一段後到了一個休息站,白洋說要上廁所,我就把車停到了休息站。
白洋下車一個人去了,等她走遠了,我回頭看白國慶,問他坐着還舒服嗎,我開的快不快。
白國慶笑着搖頭說挺好,然後就盯着我的眼睛一直看,也不說話。
我心裏湧起異樣的感覺,總覺得白國慶并非像白洋所說的那樣,忘記了他說過什麽胡話,他只是掩飾的很好。
這是個心理素質很好的人。
沒聽過白國慶那番胡話之前,我隐約也是這麽感覺的,白洋這個老爸雖然只是個手藝很好的瓦工,可他言談舉止裏總讓我感覺他年輕時應該受過很多教育,不像大多數從事這種工作的人,普遍受教育程度并不高,我好像還跟白洋說起過。
白洋說她老爸是高中畢業的,在他那個年紀的同齡人裏也的确算不錯的,我當時也就是随口說起後來也沒跟白洋再聊過,可現在被白國慶這麽盯着看,又讓我毫無來由的想了起來。
“欣年,你這趟陪我們父女回連慶,辛苦了,白叔謝謝你。”白國慶笑着對我說。
我也笑,“白叔跟我還客氣什麽。再說我也是正好要去連慶開會,跟你們一起總比一個人熱鬧,我一點都不辛苦。”
我努力讓自己的心緒沉靜下來。
“其實我這趟回老家,主要是想帶着白洋認認地方,讓她知道其實她是連慶人,她生在那裏,家人也都在那裏。”白國慶坐直了一些他早已經開始日漸消瘦下去的身板,還是緊緊盯着我看。
我保持笑容,不讓剛才心裏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