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章節
別鑽牛角尖,我不相信他會殺人,等着能見他那一天,還有團團也等着他。”我其實有太多話要說,可能讓喬涵一轉達的也只能說這些了。
喬涵一點頭說記住了。
我本來接下來想去曾伯伯家裏,見見他也看看團團,這段時間忙得一直沒見過孩子。可想到團團,沒辦法不想到曾念。
這麽多天,自從那天晚上在西餐廳分開,他再也沒找過我,像是再一次從我的生活裏消失掉了。
我要不要主動去找曾念,先見見他,然後再去見曾伯伯,也不知道曾伯伯那邊知不知道曾念回來的消息。
正在猶豫,李修齊和另外一個來實習的法醫從會議室方向走了過來,他邊走邊說着什麽,旁邊的實習法醫聽得很認真,還一直在本子上記着什麽,兩個人都沒看到我。
“李法醫。”我迎上去,叫住了李修齊。
他身上穿着白大褂,像是剛工作完,見到我就讓實習法醫先走,然後走近我,“醫院那邊順利嗎,什麽時候出發。”
“順利,日期還沒最後定,不過也就是這幾天,你晚上就要走了,還過來開工了?”我總覺得他像是剛離開解剖室。
他身上消毒水的味道也挺濃。
“小問題,我去處理了一下,這就準備回家收拾一下。”李修齊說着,修長的手指開始去解白大褂的扣子。
我和他一起走回了法醫辦公室,可能因為剛才和律師聊過曾添的原因,我覺得腦袋疼,眼睛沉沉的像是特別困倦,坐下後也沒說話。
只是眼睛餘光能感覺到,李修齊在他的辦公桌那邊在收拾什麽,身影晃來晃去的。
我應該是短暫瞌睡了一下,驀然醒過來時,激靈一下子擡起頭就朝李修齊那邊看,結果空空的沒看到人,再看辦公室裏,只有我一個人。
他就這麽走了,都沒打個招呼。
我回到專案組這邊時,也沒見到李修齊,我和石頭兒說了醫院岸邊已經沒問題,就等着定下來出發的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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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兒和我說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最後交待我要注意安全,這是最重要的。
“李法醫九點半的火車,我就不去送了,他兩也得加班,左兒你去一趟吧,順便你們兩個在交流一下,到了連慶那邊可全看你們的了。”石頭兒提議,說完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總覺得老頭兒這話說得哪裏怪怪的,可還是點頭說好,起身就給李修齊打電話,我還不知道他出發的時間呢。
李修齊應該在路上。聽筒裏噪音不小,我說完石頭兒的吩咐,就聽見他那邊傳過來很清楚的一個女孩聲音,像是再問他要不要買什麽東西。
這是跟誰一塊兒呢。
“我八點半到高鐵站,咱們車站見吧,沒別的事我挂了,有點事在忙……別拿那個,要旁邊的,對……”電話挂斷了。
我抿了下嘴唇,覺得那女孩聲音挺像向海瑚的,可是并不能确定,我對他這個女朋友的妹妹也算不上熟悉。
石頭兒也給我放了假,讓我做好去連慶的準備,大家保持聯系。
我還是要去見見曾念,下了決定,我給他打了電話。
曾念接的很快,“我在開會,你要是不急的話,十分鐘以後我打給你。”他也不問我什麽,語氣淡然的直接就這麽說起來。
我只好說可以,然後坐在車裏等這十分鐘。
我一個人等曾念,這樣的場面過去有過嗎,我忽然在心裏這麽問起自己來……答案是,當然。
每次都等過多久?很多個十分鐘吧,記不清了,也不願意記着了,我閉閉眼睛,讓自己別胡思亂想,現在早已經不是十年前了。
物是人非,懂不懂。
曾念在十一分鐘之後,把電話打了回來。
“你回奉天了,剛才在說重要的事情才讓你等一下的。”曾念說着,微微咳了一聲。
他知道我這幾天沒在奉天,哪裏來的消息。
我問他怎麽知道我之前不在,曾念沒回答我,只是淡淡問我找他有事嗎。
“我要出差一段,走之前還是想跟你見見,上次話沒說透你就走了,我不想帶着一肚子猜測出去,你有時間嗎。”我的手,在方向盤上握得緊了緊。
“好。”曾念語氣懶懶的痛快答應了。
“這次我請你。”
“來我家吧,我做飯,不想吃外面的東西。”曾念說。
我一怔,去他家裏。
“那明晚可以嗎。”我跟他确定時間,今晚我還要去車站送李修齊,時間分配不開。
曾念沉默了幾秒,“我只有今晚有時間,不行就要下周了。”
我心裏暗罵了一下,“我晚上八點要去送同事說下工作,時間恐怕不行。”
又是安靜幾秒,曾念才說話,“那我等你辦完正事,時間晚點沒問題。”
晚上八點半,我準時到了高鐵車站,李修齊一身白衣已經在等我,遠遠看過去他還真有點白馬王子的感覺。
不過,是一匹老白馬,我朝他走過去,腦子裏胡亂蹦出這個念頭。
李修齊行李簡單,我問他預計在連慶要待多久,他說暫時按十天預計的,到時候看情況了,畢竟不大了解那邊的情形。
他說會先跟當地警方拿到當年滅門案的資料,然後去調查連環殺人案這邊的受害人家屬背景,估計難度不小。畢竟當事人離開連慶時間太久遠,過去很多訊息又不像現在會在電腦網絡上存儲,找這麽多人的資料肯定需要些時間。
我贊同,跟他也說了下我跟着白洋父母的一些打算,因為我跟白洋說了是過去協助那邊的法醫辦案,所以應該可以跟李修齊公開見面。
他安靜的聽我說話,等必須檢票進站的時候,最後只跟我說了句注意安全,就随着人流出發了。
我一直看着檢票口空蕩蕩的了,才轉身要離開,可一回頭就看到,來來往往的人群裏,有個人正站在不遠處看着我。
是曾念,他竟然跑到這來了。
我只說自己要到高鐵站送人,他可沒說會過來找我,只是讓我可以了給他打電話。
“你怎麽到這來了,跟蹤我?”我有些莫名的煩躁,看着曾念問。
“是送那位李法醫,我說我運氣好進來就看到你們了,你信不信。”曾念說着,眼神還朝李修齊剛才出發的檢票口看着。
我沒跟他糾纏這問題,一起走出去,各自開車,朝他家裏開去。
曾念給我的地址,是奉天市區三環內最好的一處高層公寓,金域灣。住在這裏面的人經濟條件都不會差,那裏的房子比同等地段的其他住宅都要高出很多。
我參加工作沒多久,還在這裏出過一個現場,那之後再也沒進來過。
從地下停車庫直接坐電梯上了二十三樓,我和曾念在電梯裏并肩而立,都看着樓層指示燈,一言不發。
電梯門一開,他領着我朝左手邊走,我注意到這一層只有兩個入戶門。
我走着看了眼,時間是晚上九點十五分。
一開門,寬敞的室內讓我小小震驚了一下,我雖然有過心理準備,可沒想到如今的曾念,住在這樣的環境和面積裏。
十六歲初次見他,他是一無所有被我媽領回家的私生子,跟我在我家巴掌大的車庫改建的平房裏住了那麽久。
二十八歲他回到奉天,領我進的是這樣的房子裏,足足有三百平的高檔公寓,這是他的家。
曾念給我拿了拖鞋換,他自己脫了鞋子直接光腳,拎起我們進來時就放在玄關的一袋東西,往廚房的位置走去,“你随便坐,我先去廚房準備,吃西餐可以吧。”
我把腳踩進軟軟的拖鞋裏,直直盯向曾念拎着袋子進廚房的背影。
他穿着薄薄的白色毛衫,站在我家那個破舊狹窄的廚房裏做排骨的背影。重疊在我的視線裏,我眼圈一下子就熱了起來。
“喝什麽,自己拿,冰箱在這邊。”曾念不知何時已經空着手轉身過來,他用遙控器打開了客廳的電視,播報新聞的聲音驟然響起來。
我回頭盯着諾大的電視屏幕,避免被曾念看到我的窘态,我不希望他發現我觸景傷情,心裏還對過去跟他相處過的一切,銘記不忘。
他不是過去的他,我也不是過去的我。
電視裏在說些什麽播放什麽畫面我都沒興趣,只是過了好半天才試着回下頭,身後沒有曾念,隐約能聽見廚房那邊的聲響。
我走向廚房,一路上四下打量着房間裏的裝飾布置,這是改良過的美式田園風格,淡灰綠色的壁紙和檀木色的實木家具搭配,柔白色的瓷器裝飾物提亮了略顯沉悶的調子,很有品位的裝飾。
藝術家的兒子,就算沒再一起生活過耳濡目染過,這品味也還是融在了骨血裏,管你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