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節
顧好孩子。”
我把嘴閉上,兩手不自覺的攥成了拳頭。
……
第二天早上九點,專案組所有人一起出發趕往浮根谷。
我們開了自己的私家車,避免開警車會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去之前石頭兒已經聯系好了受害人家屬,石頭兒和趙森坐了半馬尾酷哥的車,李修?開了他的車,讓我跟他一起。
修了高速之後,從奉天市區到浮根谷很快,差不多一個小時的路程就能到。
我昨晚一直失眠,坐進車裏就閉上眼睛養神,直到聞到很明顯的香煙味才把眼睛睜開。
車速放緩,開車的李修?單手捏着一根煙,正舉在我?子底下,怪不得煙味這麽濃。
“抽吧,就一根。”他捏着煙,在我眼前晃晃。
我片刻晃神,不是因為煙,而是忽然發覺……李修?的手指,真的很好看,拿着解剖刀和捏着煙卷時都好看。
原本在我們車後面的半馬尾酷哥,開着車超了過去,我看到副駕上的趙森在盯着我們車裏看。
“拿着啊,再開這麽慢,他們該誤會了。”李修?戲谑的催促我。
我連忙把煙接過來,李修?目視前方加速起來,“打火機忘給你了,在我這邊……”
他示意我打火機的位置,在他那一側的車門的儲物格裏,讓我自己拿。
那個位置,我要想拿到打火機,就得跟他……我瞥一眼李修?目不斜視的側臉,就得跟他離的很近,貼着他的身體。才能拿到。
“你先開慢點,遞我一下吧。”我想了想,放棄了自己動手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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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速不但沒慢下來,反而像是更快了。
“我是說,讓你……”我剛說到這兒,李修?突的轉頭看我一下,眉毛輕挑,目光銳利瞪着我。
“那就別抽了,要抽,就自己動手。”
這話說的,這麽別扭呢,我沒多想,坐正身體,把那根煙捏在手裏,不想抽了。
車裏一下子安靜下來,只能聽見車子行進的聲音,我和李修?都不出聲。車子很快就超過了半馬尾他們的。
煙拿在手上卻不能抽,這對于我這個剛剛重新撿起煙瘾的人來說,的确是有點折磨。煙卷在我手裏來回轉動着,眼看着車子開到了下高速的出口,車速慢了下來。
就在車子停下來的一瞬,我動作麻利的側身,先前傾靠,一只手支着身體,探出手摸向了李修?那一側的車門。
動作做出去了,我卻恍然發覺,這個姿勢想拿到車門儲物格裏的東西,好像挺難啊。我用力抻長手臂,再試試。
我和李修?的前胸,離得好近,都能聞到他身上清淡的消毒水味道。
車子這時又發動起來,我被晃了一下,趕緊縮回身體坐好,擡眼就撞上了李修?噙着笑的眼睛,同時手裏一沉。
李修?把打火機扔到我手裏,“你抽煙多少年了。看來瘾頭不小。”
他剛問完,就響了,我還沒來得及跟他計較剛才耍我是什麽意思,李修?已經面色嚴肅的告訴我,馬上就能見到被害人家屬了,他開車在前面路口等着我們呢。
說是馬上,還真是馬上,我正想着要怎麽處理還沒來得及抽的那根煙,前面一輛黑色轎車裏已經走下來一個中年男人,李修?把車停在了路邊。
我只好随手把煙和打火機都塞進了自己的背包裏,跟着一起下車。
後面石頭兒他們也很快到了。
下車的中年男人,就是03年那個案子受害人吳曉依的父親。吳衛華。
他說接到石頭兒的電話,就等不及的先來高速口等着我們了,他家正好就在離這裏不遠的地方開了個農家樂,正好招呼我們去坐下說話。
跟着吳衛華又往前開了沒多遠,到了他家的農家樂。
這些年城裏人挺願意休息時就近到周邊玩,農家樂也就越來越多,我們下車往裏面走,沒到飯點還沒什麽客人。
領我們進了屋裏,吳衛華親自弄水拿水果,臉上一直帶着笑忙活着,直到安排好坐了下來,他的臉色才暗淡下來。
“這麽多年啊。終于有專案組了,看來我死之前還能知道那個畜生是誰了!”吳衛華說得有些激動,擡手抹了抹眼角。
我們幾個人裏,只有石頭兒跟他接觸過,年紀也相仿,就無言的拍了拍吳衛華的肩膀,說明了我們的來意。
半馬尾酷哥冷着臉,拿出筆記本電腦打開,準備做記錄。
石頭兒問吳衛華,還記得清楚當年案發現場的情況嗎,吳衛華點點頭,神色倒還算平靜的講了起來。我知道回憶那麽慘烈的事情,對當事人是種折磨,很難想象那個場面這麽多年,這位失去了唯一女兒的父親,究竟在心裏回憶過多少回。
“是我發現孩子出事的。為了上班方便,依依剛自己搬到原來她奶奶家的房子裏獨住,我不放心,那天下午就過去想看看家裏門窗門鎖什麽的安全不,可是沒想到……”吳衛華痛苦的閉上眼睛。
石頭兒還是拍拍吳衛華,“不用說細節了,主要是希望你回憶下,出事之前,你女兒有什麽異常嗎,或者提起過最近接觸過什麽你沒聽說過的人,總之你能想起什麽就說說……”
過了好久,吳衛華才睜開眼睛,“沒有,這麽多年我經常想這些,沒有。依依很內向的,超市那工作我其實不想她做的,可她卻很喜歡,難得主動說自己喜歡什麽,我一看也就沒再說別的,現在後悔啊。我就不該讓她一個人住在那邊的,不該讓她在超市上班……”
吳衛華的情緒明顯激動起來,說不下去了。
我和李修?,趙森前後腳走出屋子,看着周圍不錯的景致,心情都很複雜。
“這麽多年你一定很難熬吧,原來聽說你不近女色的事也沒當回事,現在跟你一起辦案子知道多了……石頭兒說得對啊,該放下就得放下。”趙森忽然語氣溫和的跟李修?說了起來。
我聽到不近女色四個字,突然想笑,因為想到了自己曾經在滇越跟白洋說過的一句話,我解剖完苗語屍體後,不就跟白洋說過自己這麽多年是不近男色嘛。
“我沒事,可是誰說我不近女色的,這可太坑人了,怪不得我一直單身,原因就出在這些謠言上了吧。”李修?回答得很輕松。
面對心愛之人的慘烈往事,他顯露在我們面前的态度,一直都這樣。
可我總覺得,那次在酒吧裏聽他第一次說起來的時候,他心裏一定很痛。
趙森拿煙出來抽,很自然的遞了一根給我,“我這煙勁大,你試試。”
李修?淡淡看我一下。很快轉頭去看風景了。
我也不客氣,接過煙點了抽起來,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趙森讨論起案情。
一旁的李修?并不參與,始終默聲看着前方。
一根煙剛抽完,石頭兒和半馬尾酷哥也出來了,他們也開始抽煙,石頭兒吸煙很猛很快,點着第二根的時候看着我,“左兒,你抽煙幾年了。”
我告訴他,十年了,不過中間斷斷續續。這之前剛戒了四個月,又撿起來了。
“女孩還是少抽,我還以為你是當了法醫之後壓力大才抽煙的,沒想到煙齡還不短啊。”石頭兒好奇地看着我。
我從來也不避諱別人問起這個,“我年輕的時候該怎麽說,拿現在的詞兒說就是有點不良少女,打架曠課的事沒少幹,高中就抽煙了,沒混成太妹,也挺奇跡的。”
石頭兒聽我說完,和趙森都笑了起來。
李修?也收回目光看着我,他沒笑。甚至看着我的目光還有些陰沉,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吳衛華這時候出來喊我們,一定要留我們中午在他這裏吃飯,石頭兒也同意了,暗自跟我們說走的時候正常給錢就是了。
等着吃飯的時候,我沒進屋,一個人沿着農家樂周圍轉悠起來。
這裏的空氣就是比都市裏要幹淨清透,呼吸起來就覺得順暢,連着好幾輛私家車開過來停在農家樂外面時,農家樂裏的服務員也出來喊我去吃飯了。
我剛要往回走,就接到了白洋打來的電話。
“年子……怎麽辦啊,我怎麽辦。我爸他……”白洋說了幾句話,開始哭了起來。
我趕緊問她怎麽了,可是已經預感到是白洋她爸嚴重了。
“我爸在搶救呢,醫生給我下了病危通知單,讓我有心理準備……你能過來嗎,他犯病之前又跟我說要見你,還說要讓我領他回趟浮根谷,我就跟他吵了幾句,我……我說了我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他親生的,我爸就……”
白洋已經泣不成聲了。
“會沒事的,叔叔身體底子那麽好,你別自己吓唬自己。我在外面辦案子暫時過不去,我一回去就去醫院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