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我剛才看見你們坐在一起,真的是很般配,而且這小子這麽多年都沒見他和女人在一起,我就誤會了……喝什麽我請,當是道歉了。”
我沒有生氣,反而對這個初見的酒吧女老板有些好感,至少比第一次見到李修齊時的感覺好太多。
重新坐下後,李修齊就被這位姐姐拉住小聲說起話來,我自覺的不出聲,小口喝着酒。
本以為會跟李修媛聊上一陣,結果她剛跟李修齊說了沒幾句,就被人叫了起來,很快打了招呼就離開坐到別處去了。
李修齊微笑看着我,“我姐從小就在國外,性格比較直接,別介意。”
我無所謂的也笑了笑,剛才李修媛說的那個“九年零三個月”莫名在我腦子裏轉悠着,我沒多想就問李修齊,他姐剛才說的這個是什麽意思。
李修齊的眉梢眼角挂上了落寞之色,不過臉色很快就淡了下來,很平靜的看着我給了回答,“九年零三個月之前,我女朋友失蹤了,我姐說的就是這個。”
我瞬間後悔起來,自己向來不是關心別人私隐的人,可偏偏遇上這個李修齊之後總會稀裏糊塗就多話起來,這又問到了人家的痛處,真是尴尬。
“不好意思,讓你想起傷心事了。”我開口道歉。
可是幾乎同時,我心裏有另一個聲音又在說,那在解剖臺上看到女朋友的屍骨,是什麽時候啊……你應該問問。
我暗罵自己心裏的另一個聲音,擡眼正好撞上李修齊的目光,他一直在看着我。
055 死在手術室裏的女護士(二十六)
“我以為你會淡淡的開口問我,那你是什麽時候在解剖臺上,又看見她的呢……”李修齊問着我,眼睛裏閃着晶亮的光,在酒吧的昏暗裏格外明顯。
我靜默幾秒,不知道該不該接了他的話,說點什麽。
“七年前,我第一次跟着老師實習,上來就遇到了無名屍骨,屍骨的手腕上戴着一只銀手镯,我一眼就認出是我送她的,手镯是我親手打制出來的……後來進行比對确認,就是她。”
李修齊說完,我眼前浮現出陰森白骨的手腕上,套着手工打制的銀手镯,男人修長的手指撫摸着手镯,在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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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更不知道該說點什麽了,我只好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你那個情敵,是那位曾醫生喜歡的人吧。”
我蹙眉看着李修齊,他還真的是挺八卦的,剛說完自己慘痛的經歷,緊跟着就好奇別人的事情了,這心理素質。
也對,我們做法醫的要是總情緒容易激動,還真是不适合拿着那把解剖刀了。
“我只能說,我和曾醫生就是好朋友。”我不知道該怎麽說清楚我和苗語,曾添還有曾念之間的關聯,只好酷酷的給了李修齊這麽個回答。
好在李修齊沒再繼續追問,我們又坐了會兒準備離開,也沒跟李修媛打招呼就走了。
第二天,我直接到了附屬醫院的法醫問診報道,上班。
剛和同事們說了幾句話,白洋就來了電話,聽說我在附屬醫院上班,就直接找了過來。
設在醫院裏的法醫門診,主要工作不再是和屍體打交道,更多的是做活體的傷情鑒定的工作,白洋大概猜得到我幹嘛突然來了這裏工作也不多問,只是問我今天去看過曾添了嗎。
我說沒有,白洋有點神思飄忽的點點頭,似乎下了好大決心後才又問我,能不能抽時間去看看她老爸。
這當然沒問題,我馬上說中午休息的時候就過去,剛說完問診門口就熱鬧起來,白洋就走了,我覺得有點奇怪,可是一開始工作也就沒再深想什麽。
忙到中午吃飯,我給白洋打了電話,她讓我吃好飯再過去,我簡單吃了點就直接去了她老爸的病房。
開門進去,白洋正給吃完午飯的老爸擦嘴,喂水,病床上的老爺子也看看我,虛弱的沖着我笑了笑,招呼我坐下。
白洋細心地收拾完餐具,她老爸就說想吃蘋果,白洋看我一眼,拿了兩個蘋果說讓我先坐着她去洗蘋果。
白洋出去後,他爸看着我也不說話,我剛想找點話題和他聊天,就看見他眼睛濕了,眼淚很快流了下來。
“白叔,你怎麽了,是身上疼嗎,我去叫護士……”我說着就要去喊護士,卻被白洋老爸給叫住了。
“我沒事,孩子你坐下,叔兒就是有事要跟你說說。”
我只好坐回來,不知道白洋老爸要跟我說什麽,還像是刻意避開白洋才說。
“我這病啊沒救了,我知道,白洋不說我也懂……你是她最好的朋友,我也知道,所以這事我也就能跟你說啦,別嫌棄叔叔啊……”白洋老爸說着,費力的擡手擦了擦眼淚。
我也知道白洋老爸剩下的日子不多了,白洋說過醫生說現在就是熬時間,最多也不過個把月了。
老爸是白洋唯一的親人了,不知道真到了必須告別的那一刻,她會怎麽樣,我想着心裏就替白洋難受。
“白洋其實不是我親生的孩子……她兩歲的時候才跟着我的,我騙她說她媽病死了,其實不是,我沒結過婚生過孩子,她媽是被……”白洋老爸說到這兒,渾濁的眼神突然泛起了異常的明亮神色。
我很意外,沒想到被老爸寵溺着生活的白洋,竟然不是親生的。從來沒體味過父愛的我,不知道曾經多羨慕白洋和她老爸的關系。
“白洋的親生父母,外公還有她都不記得的那個姐姐,二十幾年前都死在了同一天,是我殺的他們……那是我第一次殺人,大概十年前我又殺了一個女的,那是最後一個……”白洋老爸的聲音在說着這些的時候,有力清晰,完全不像一個等待死亡的病人了。
可他的話正說到這兒,就被開門回來的白洋打斷了,“爸,你別說了!欣年,你出來!”
我壓着心頭的震驚,跟着白洋出了病房,身後隐約傳來她老爸的啜泣聲。
一直下樓走到了醫院的院子裏,白洋才語速飛快的問我她老爸跟我說什麽了。
我猶豫着要怎麽回答她,剛才聽到的話實在是讓我一時有些發懵,我該怎麽說。
可白洋也不等我,自己不耐煩的接着說起來,“他是跟你說,我不是他親生的吧。”
我點點頭,觀察着白洋的臉色,不知道她還知道些什麽。
“我早就知道了……我爸還跟你說什麽了,我就知道他讓我找你過來,不對勁。”白洋盯着我眼睛,等我回答。
056 死在手術室裏的女護士(二十七)
我和白洋老爸認識也有四五年了,他叫白國慶,生病前一直在裝修公司裏做瓦工,工作辛苦但因為手藝好,他的收入一直不錯。
我跟着白洋在家裏吃過他做的飯,還陪着他喝過酒,這樣一個辛苦帶大女兒的男人,卻在病床上突然告訴我,他殺過人,還不止殺了一個。
最開始聽白國慶說這些時,我懷疑他病得思維亂掉開始胡言亂語了,可現在一想,那些話不像是亂說的。
可是我要怎麽跟白洋說呢,看她問我的模樣,應該是沒聽全她爸跟我說的話,她除了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還知道些什麽。
見我不說話,白洋笑了。
“他不會把那些話也跟你說了吧……他是不是說我親生父母還有其他家人都是被他殺的,我兩歲的時候他留了我活口把我收養了,是跟你說了這些嗎?”
我盯着白洋,慢慢點了下頭。
“他還真行,可真是不把你當外人啊,這話也跟你說了……”白洋的笑容愈發無奈,一臉覺得荒謬的神情。
白洋的反應意味着他老爸跟我說的那番話,也跟她說過了。都是胡說,是白國慶神志不清的胡言亂語?
“白洋,”我剛準備說話,白洋的響起來。
電話是曾添打過來的,說他想探望一下白洋老爸,問白洋現在方不方便。
白洋看着我,咬了咬嘴唇才回答說現在就方便,然後說了病房號。
她挂斷通話,又看着我說,“我爸這麽犯糊塗有段時間了,不發作的時候你根本看不出來問題,他今天吵着非要見你我就覺得不對……你信不信,待會你再回去看見他,他肯定都忘了跟你說過什麽了,你就當沒聽見吧,好嗎?”
我點點頭,跟她一起回了病房。
走到病房門口就看到了曾添,他正站在門外等白洋。
從他有些蒼白的臉上,倒是看不出什麽剛經歷完生死大劫的恐慌混亂,曾添看見我也在,對我微笑的眼神裏已經和平日裏沒什麽區別了,帥氣裏透着一點點狡黠。看在眼裏讓你覺得這笑容的主人很單純,像個涉世不深的大孩子。
大概是因為之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