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19)
中國古代的那些人——比如說商鞅、白起、吳起等人。他們哪一個人不都是為自己的國家做出了巨大的貢獻的?
結果,商鞅因變法使得秦國無敵,最後卻落得個五馬分屍的下場;秦将白起一個人征服了七十餘座城池,功則成矣,可是随即就被賜死在杜郵;而吳起變法使得楚國兵震天下,威服諸侯,最後卻被落得淩遲肢解的下場。
更不用說什麽大夫文種以及範蠡什麽的了。
誠然,霍安陵認為自己沒有那些人的功績大(?),但是這并不妨礙他萌生退意——反正治國什麽的又用不着他這個武将。
只是,他憂心的是沈王爺願不願意跟他離開以及……陽帝和太子會不會心甘情願地放他們兩個離開,所以,才會用這種試探的玩笑話對沈王爺說出來。
只是霍安陵沒想到的是,不久之後沈王爺用另一種方式回答了他。
“封地?”
“嗯嗯,你不是說皇兄似乎有派你去沿海那一帶剿滅海上流寇的打算嗎?哼,那怎麽能做白工?自然是趁此機會就将那片地吞下來,我們占山為王!”沈王爺很是豪氣地說道。
“占山為王?父王?就像那些故事裏說的‘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的山賊們嗎?”早早的就聽過自己父親去剿滅山賊故事的喬年小包子眨着水汪汪的眼睛一臉憧憬(?)地問道。
“哈哈,沒錯!我們要占領海邊一片!到時候,無論是進出海域還是用海裏的珍珠什麽的賺錢都是個把鐘頭的事情!”沈王爺蹲下來(實在是喬年小包子長得太快已經抱不大動了)在喬年小包子臉上親了一口,很是興奮的說着。
“哇哦!那我也可以去當海盜嗎?”最近每天晚上的睡前故事被霍安陵這個不負責任的父親給改成《加XX海盜》的喬年小包子的眼睛都快要激動得發光了。
“不行,你要是當海盜的話,我就把你抓起來。”霍安陵虎着臉打斷了越來越偏題的父子倆。
“……”一齊用“你無情無義無理取鬧”眼神看着霍安陵的父子倆。
封地這種東西,實際上是早就存在的——基本上都是分封給王室成員及大臣、諸侯的土地。
但是這種東西,在之前的景國是很少,甚至沒有的。
一來,是因為景國的國土面積本來就不是很大,皇帝自然不需要再多的人去分享他本來應該享有的權力;二來,則是因為皇室成員本來就少——像是現在這一代的只有陽帝和沈王爺兩個還安安穩穩的活着,所以自然也不需要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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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先不說現在景國天下一統,國土面積是“歘歘歘”地成倍上漲,光是在統一天下的時候出現了許多的功勳卓越的人——光是金銀財寶或者加官進爵之類的封賞也是不太夠的。
至于說榮譽什麽的——這東西雖然聽着好聽而且很有激勵人心的作用,但是比起實打實的實惠,自然還是不夠看的。
正好,這麽大面積的國土需要管理,所以陽帝就聽取了太子的意見,幹脆論功行賞,有大功勞的就全都去管地去吧!
正好可以讓霍安陵去打擊海盜,清國那邊又本來很是富庶,讓沈王爺去再合适不過,至于戶部什麽的,沈王爺表示自己手下還是有很多人才的。于是,陽帝、太子和沈王爺三個嘀嘀咕咕就決定下了清國以及周邊小國的管轄權力。
“他們快要到淮水了嗎?”九铮看着紅蓮退下去之後,轉過頭看着一臉平靜的男人,“你把這個消息告訴我是什麽意思?”眼睛微微眯起來,突然想明白了什麽的九铮那溫和文雅的面容瞬間變得狠戾起來,“是不是我這段時間的隐忍讓你覺得我好欺負——你是不是欠收拾了?!”
嘆了一口氣,嘴角露出一個無奈的笑,男人站起身來将九铮抱住:“我只是以為你擔心他……”
“你以為我就是那種吃着碗裏瞧着鍋裏,腳踏兩只船的人嗎?”雖然被男人親近的動作給弄消了一些火氣,但是九铮還是忍不住對他回了一句嘴——自從紀耀醒過來之後,九铮就一直很溫和地對待他,就是有脾氣也自己咽下去了。但是他沒想到,紀耀這家夥居然得寸進尺?
哈,難道真的要看到自己發火才好玩兒嗎?!
“我只是會怕你後悔……”畢竟他現在拖着一個病怏怏的身體,而且曾經還做過了傷害九铮的事——雖然并不是出自他的本意,但是傷害既然已經造成,那麽就代表着不可挽回。
“紀耀,我只說這麽一遍——既然你曾經為我死過一次,那麽我們曾經的恩怨種種就煙消雲散。我九铮并不是一個因為救命之恩就會以身相許的人。所以,既然我選擇了你,那麽就代表着我認定了你。只要你不再做出背叛我的事,那麽今後的人生就是我們兩個一同走下去的。”
曾經的九铮因為紀耀的死心如死灰的時候,還是紅蓮在探了脈查看了紀耀的情況之後說他還有救。于是之後,九铮連景國都沒有趕着回去,硬是跋山涉水遍尋名醫,費勁了千辛萬苦才将紀耀從閻王殿拉了回來,雖然如此,紀耀還是在床上躺了近一年才醒來,而且後來還落下了一個只要情緒起伏一大,心口就會疼痛的後遺症。
畢竟當初那個傷口只偏離了心口要害處的半寸寬。
所以他這段時間一直謙讓(?)着紀耀,就是怕自己後天養成的壞脾氣刺激到了對方然後讓對方心髒出現什麽不可挽回的傷害什麽的……結果,他就是這麽回報他的?!
“我保證,”第一次這麽清楚地聽到九铮的表白,紀夫子只覺得自己被巨大的幸福擊中了,甚至胸口處都泛出甜蜜的疼痛,“我用我剩下的生命起誓。”
“喂,你還好吧?”感覺抱着自己的雙臂有些微微顫抖。
“沒事,我只是很開心……”
“……”很開心嗎?可是他現在有點兒不爽——或許他應該直接将這個人吃掉,免得他總是以為自己只是因為歉疚而疑神疑鬼的?
“嗚嗚,其實我好舍不得棠溪的。”喬年小包子扒在馬車裏,小腦袋靠在馬車窗戶的窗棱上,眼含熱淚地看着京城的方向——雖然他們已經離開京城很久了,但是這并不妨礙喬年小包子因為無聊只能呆在馬車上而把這個當做每日必做的事情。
“又不是以後見不到了。”沈王爺的語氣有點兒不好——不僅僅是因為自家臭小子居然戀戀不舍好夥伴(或者是好基友),也有他因為腰酸背痛身體不适而不得不坐在馬車裏的緣故。
可惡,他明明也想騎馬的!這樣坐車不是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他被阿陵那個啥了嘛!
這是野獸啊啊啊!明明在趕路途中他居然也敢這麽做!而且昨晚上是因為來不及住客棧而在野外露宿的——就算他已經盡力不發出聲音了,但是一看今天自己的樣子,天知道有多少人都知道了啊?!
嗚嗚嗚,難道他要丢臉一直從京城丢到封地嗎?
霍安陵可不知道自己愛人內心的小人又在對他拳打腳踢了,他只是驅趕着馬匹從隊伍前頭走到他們馬車所在的中間:“這兒的風景沒什麽好的,等明天我們到了淮水那一帶,就停下來玩兩天,那裏的銀魚很好吃。”
淮水盛産各式各樣的淡水魚,其中又以“銀魚”最為出名。
銀魚約三指寬,小臂長,全身布滿細密的銀色小鱗片。銀魚最簡單也最美味的做飯便是去除內髒混合姜絲清蒸——完全不用去鱗,因為這鱗片在蒸的過程中會自動融化成一層薄薄的膠質,仿佛濃湯一般覆蓋在魚身上。整條魚全身上下除了尾鳍、胸鳍以及頭部外,只有一根帶着三四個分叉的魚骨,完全不用擔心卡到喉嚨。再加上銀魚本身肉質鮮嫩細滑,所以是曾經的漢國最出名的美食。
果然,一說到吃的,沈王爺和喬年小包子兩個都把之前的情緒抛在一邊了,兩個人全都眼睛亮晶晶的。
果然,對于吃貨來說,用食物來引誘他們是最好不過的了。
将自己的寶寶哄睡着了之後來伺候自己主子的佩玉看着不知道什麽時候從馬車裏出來,被霍安陵側抱在懷裏,一起騎在馬背上的沈王爺,緩緩地、緩緩地抽了抽嘴角——她怎麽覺得自家主子在“嫁人”之後年紀越變越小了呢?
王爺啊,您朝着被寵壞的道路上蹦跶不回來了啊!
82相守
海城的陸地平面形狀似一斜長方形,東西最大間距約九百六十裏,南北最大間距約一千一百裏;大部分屬中亞熱帶,東南部分地區屬南亞熱帶。
再加上臨海的緣故,使得海城一年最多只有春夏秋三個季節。
所以,一開始發現冬天不冷的時候,沈王爺還有點兒不習慣,但随即就笑哈哈了——誰也不願意裹得像是一顆球,無論走哪裏都要手裏抱着一個暖手爐啊!
只是,雖然不用體會嚴寒了,但沈王爺還是覺得有丁點兒的可惜——要知道,以前在冬季下雪的時候,他最喜歡将冷冰冰的手指伸到阿陵的衣服裏,貼到那暖烘烘的胸膛肉上了。
而且,冬天晚上的時候,睡在阿陵事先給自己暖好的被窩裏,将冰涼涼的腳毫不客氣地讓阿陵用雙腿夾住——嘶~那真是想想都覺得暖和啊~
沈王爺完全忘記了每次當霍安陵将他的腳給捂熱乎了之後,就要用身體為代價作為“報酬”……
比起京城,臨海的海城的環境對沈王爺來說是一種新奇的體驗。這裏有鹹濕的海風,有波瀾壯闊的大海,也有燦爛耀眼的陽光……以及品種豐富的海鮮。
對于吃貨來說,沒有比美食更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的了。
以前的海城,雖然富裕,但大多數是靠采珍珠或者在國內販賣海魚而盈利的。只是,海魚的味道本來就大,又很少有人懂得做海魚的技巧,所以雖然海城的富裕較為出名,卻是靠着每年只有那麽兩三個月采珍珠撐起來的。
也因此,雖然海城富,但是在海邊小村子生活着的海民們的日子卻過得緊巴巴的。
乾隆皇帝曾經有句話——窮山惡水出刁民。雖然這句話對于他一個統治者來說很不負責任,但是,卻不能不承認,惡劣的環境下生存着的人比普通人更強悍,有時候也更難對付。
之前的海上流寇也是從這附近發展起來的。
霍安陵在花了兩三個月剿滅了這些海上流寇——由于他們也算是國民了,只要不是惡行滔天的,霍安陵都留了他們的小命——之後,就開始将其中對海和船只行駛很有技術的人編入了自己的隊伍當“技術指導”。
沒錯,他要培養一支強大的海軍——除了抵禦來自海上的威脅外,還可以通過海路去尋找一下有沒有其他國家——這主要是太子的意思。雖然霍安陵很好奇太子是怎麽不像一般古代人那麽認為世界上就只有這些陸地國家的。
只是霍安陵也有這方面的知識,但是他對船只的認知只停留在那種用鋼鐵做的船艦上,所以,他就退居二線當監督好了。
咳咳,相信墨守一定不會辜負大家的期望的。
事實證明,手藝在手天下我有——至少墨守和當地的捕魚人讨論出來了捕魚船的構造,再加上這個地方原來的木工匠人們,叮叮當當幾個月之後,一艘威武霸氣(?)的大型捕魚捕撈船就完工并且試水成功了。
于是,随着深海裏的帶魚、黃花魚、鳕魚、沙丁魚、三文魚、金槍魚、海鲈、秋刀魚、海鳗、鲅魚、鲳魚、鲮魚、鳳尾魚等等漸漸出現,而由霍安陵親自做出來的茄汁帶魚、香煎帶魚、剁椒三文魚頭、清蒸三文魚、香辣鳳尾魚、鹽烤秋刀魚、蒜泥紅鲳魚、香菇蒸鳕魚、香酥鳕魚塊、香汁銀鳕魚等等做法的普遍推廣,以及後面各種海參、海蝦、海貝殼之類逐漸出現在人們的餐桌上,那些出海打漁的漁民們也漸漸富了起來。
當然,所有這一系列事物——例如開辦海鮮樓,組織船隊出海打漁并且保證漁民們五險一金什麽的——的主人,沈王爺可是賺得缽滿,笑得牙不見眼的。
尤其是霍安陵做的那些海鮮第一個吃的人總是他和喬年小包子——哦呵呵,秀恩愛什麽的完全無壓力呀~
即使到了冬季天氣漸漸轉涼,但是比起其他的城池,海城依然氣溫不低。
這樣的天氣,自然是不适合吃重辣口味的火鍋的。
但是在霍家,過年的時候吃火鍋已經成了習俗。既然重辣的火鍋不能吃,這裏又盛産海鮮,那麽海鮮火鍋就被霍安陵給提出來了。
只是,雖然海鮮火鍋這種東西是霍安陵第一個做出來的,但是現在做得最好的,卻是沈王爺——對于沈王爺來說,這也是他做的最好的“大菜”了,畢竟海鮮火鍋不用像是以前那種火鍋還需要炒制底料,只需要有一鍋高湯和食物“裸烹”就可以了。
用他家阿陵的話來說,海鮮火鍋講究的就是原汁原味、清淡和營養。所以,只需要選用上等的海鮮食材入料,不添加任何添加劑既可以做成了。
雖然海鮮火鍋沒有以前那種火鍋那麽鮮香麻辣,但是香湯中沐浴過的海鮮卻鮮甜滑口,涮起來別有風味。
咳咳,沈王爺絕對不承認因為他多吃了海鮮後皮膚也變得更加光滑而越發欣賞海鮮火鍋呢。他只是因為海鮮火鍋吃了不上火——沒錯,就只是這個原因而已,嗯嗯。
一般說來,如果沈王爺鼓搗吃的話,是絕對不允許霍安陵來幫忙的。一來是有點兒不好意思在成品沒出來的時候給自己在乎的人看,而來嘛……沈王爺想起有幾次霍安陵幫忙幫着幫着就用小黃瓜鮮牛奶什麽的做出了惡劣的騷擾事件之後,果斷地将廚房劃為了他們兩個絕對不能同時呆着的地方!
本身身為王爺而且霍安陵又會做各種稀奇古怪但是味道絕對很棒的食物,沈王爺的口味自然是養刁了。再加上這是過年一家人團圓吃的海鮮火鍋,自然是鍋有多大就要裝多少的菜——甚至到時候冒尖了都是可以的。
于是,裙帶菜嫩葉、牛角鱿魚花、月牙貝、大海蝦、蟹肉、大海螺、全籽烏賊、墨魚滑、鮮蝦滑、純蝦滑、花蚬滑、扇貝滑、鮑魚滑、大白菜、凍豆腐、鱿魚、香菇、文蛤、三文魚、銀鳕魚、真鲷魚頭、鱿魚、菠菜等等就就是可勁兒地加。
只是,這麽多東西,沈王爺一個人做絕對是很累的,但是他又不想假手于人,于是就專門召喚了自家兒子當童工。
在海軍裏被太陽曬着,海風吹着,海水泡着,原本白白嫩嫩的小包子現在已經完全變成了有着一身古銅色皮膚的小少年了。
當然,由于是霍安陵的兒子,霍安陵也“狠狠地關愛”了一番喬年少年。
霍安陵表示,兒子這些年學的武術終于有了用武之地——能夠活學活用才是真本事嘛!
所以,在廚房裏幫自家父王将大白菜“歘歘歘”切成片,将鱿魚“歘歘歘”切成絲,将需要切花的“歘歘歘”切花什麽的……當然是要懷着快樂的心情去做的——至少必須得表現出快樂來!
“我也想跟着父親去迎接棠溪他們——我都有兩年年沒有見到他們了。”
原先每年各封地的人都要上京一趟,但是因為前年正好霍喬年跟着自己父親霍安陵去海上某個島國去“打劫”了,所以就錯過了。雖然成功收複了對方,但是對于喬年少年來說,一年一次和竹馬見面的機會被丢失掉了也足夠沖淡當時他那種勝利的喜悅了。
嗚嗚,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什麽的,古人誠不欺我!
而且,這次不一樣,棠溪這次來了之後就不會再走了——這好歹是棠溪“第一次”在這裏以以後海城人的身份出現,他怎麽能不趕去迎接呢?
陽帝已經正式退位,傳位給二皇子——也就是真正的嫡長子了。當然,這種身份關系的糾結陽帝也給對方說過了,畢竟他這些年來,無論是之前的做戲還是後來的真心,他對太子的寵愛是每個人都看見的。所以在自己傳位的時候不傳給他而傳位給另一個人,就算是作為下一任當皇帝的二皇子,內心也是忐忑不安的。
所以,陽帝将這件事情告訴他,也只是讓對方安心當皇帝,不要随便瞎折騰去打擾他和趙霁的悠閑生活的。
其實,如果不是趙霁無論如何也不想當皇帝,陽帝也不會将二皇子選定為新皇的。
在趙霁眼中,皇帝沒什麽好的。不僅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吃得雖然好(但一樣最多三口),幹得比驢多。
一年到頭就帶着皇宮這四四方方的天空裏不得自由,而且每天晚上都會被不同的女人來“嫖”……他是腦抽了才會去當皇帝,要知道他之前想的可是跑路而不是謀反自己登基來着。
雖然他以前的确是将二皇子當做下一任儲君從小培養的。
卸下了身上責任的陽帝,雖然內心有點兒失落和退位後的不适應,但是更多的是即将于愛人甜甜蜜蜜生活的欣喜和期盼——他第一次發現愛美人不愛江山什麽的其實也很不錯。
将海城選定為定居地點,不僅僅是因為這兒富裕繁榮,而且這兒還是霍安陵一家子的封地。
哈,這絕對沒有讓霍安陵家的小子将自己小子拐走不當他們兩個二人世界大蠟燭的想法咳咳!
當然,這些大人是怎麽想的喬年少年不管,他只知道以後可以和最可愛的棠溪一起生活了——為美好的未來歡呼三聲!
“棠溪棠溪,你就知道棠溪——要真這麽念着的話,幹脆就把人給拐回來呗!”沈王爺将一大只還沒斷氣的墨魚直接用桶裝着放到喬年少年面前,“喏,這個也交給你了,沒幹完不許溜——好男人是要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懂不?”
沈王爺很有長輩範兒地教訓自家兒子,好像他就是那個“好男人”似的……
“嗚……”喬年少年眨了眨眼睛,頗有些可憐兮兮——其實這個海鮮火鍋根本就是我一個人在做是吧?父王你其實只負責将高湯倒到了鍋裏好不好?!
可是喬年少年腹诽歸腹诽,他是絕對不敢說出來的——有個絕對寵夫的父親苦逼小孩兒真是傷不起啊傷不起!
為了以後靠着拿下對方的胃從而拿下對方,喬年少年只能化悲憤為力量了!
“阿嚏——”霍安陵和剛剛下車的棠溪同時打了個小噴嚏。
“叔公,我們這算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嗎?”揉了揉小鼻子,棠溪少年很認真的看着霍安陵——這是他心中的偶像啊,橫掃千軍如卷席(?)什麽的敢不敢更給力呀!
“……棠溪,這句話不是這麽用的。”霍安陵抽了抽嘴角——你十二叔公聽到會打你屁屁的。
明明小時候還是個乖巧可愛讨人喜歡嘴巴甜的小萌物來着,怎麽幾年下來變成了這種面無表情的呆萌了?
好吧,雖然現在這種比以前為了在人前掩飾而露出來的虛假的天真笑意要好多了——雖然這不排除有某一天小家夥偶然看到自己父親和自己祖父滾到一起而受到了刺激的原因。
呃,貌似光是上頭那句話上面的倆主角就夠“刺激”了。
“啊,對了,叔公新年快樂,祝你和十二叔公恩恩愛愛和和美美。”棠溪少年一邊說着,一邊朝着霍安陵伸出一只白嫩還帶着嬰兒肥的手,手心朝上攤開。
那意思很明顯——叔公你懂的,紅包拿來!
将用紅包包好的銀票遞給棠溪小少年:“新年快樂,祝你明年個子長高。”
“……”喂喂喂,叔公,戳別人痛腳非大丈夫所為好伐?
“你太寵他了,現在還沒到過年呢。”距離大年三十還有六七天,偏偏棠溪一要紅包霍安陵就給了,着實讓趙霁這個當父親的有點兒尴尬。
“沒事,到時候就不給了。”霍安陵摸摸棠溪小少年的軟毛——果然還是要基因遺傳好啊,像他家那個臭小子,成天滑的跟泥鳅似的,又整天上蹿下跳的,就連那頭發都随了他的性子,黑是黑,但是摸起來就是沒這麽順手。
“……喬年在嗎?”實在是覺得這些大人太不好玩了,保持了淡定臉沒一盞茶功夫的棠溪坐不住了——哼,去年居然沒有找自己玩!那什麽島國的人就比自己吸引力大嗎?哼。
“他……喏,莫言,”霍安陵轉頭,“去告訴喬年,棠溪來了。”
話音未落,就聽見某個蕩漾的聲音響起來了:“嗷嗷小棠溪你來了!讓我抱抱~~~”看着聲音的主人在距離自己幾步遠的時候就一個淩空跳躍,以泰山壓頂(?)之勢撲過來,棠溪淡定地擡起來頭,然後慢慢把左腳擡起……整個身體往旁邊一側:“喔,好久不見。”
撲了個空的某人并沒有摔在地上,而是立馬收腳,在馬車上用手一點,整個身體往後一仰,随即轉身一把抱着棠溪——整個動作耗時不到三十秒,足可以看出這個動作的熟練程度:“嗚嗚嗚,小棠溪怎麽不要我抱?好傷心嘤嘤嘤嘤嘤……”
“喬年叔叔……”已經對對方說來就來的海帶淚免疫的某少年。
“嗚嗚嗚小棠溪不愛我了我有那麽老嗎?叫我喬年就好了,是不是我的擁抱還不夠熱情嘤嘤嘤嘤嘤……”喬年少年假哭中。
“放、放手……我快被你勒死了……”被熊抱的棠溪少年。
“不放不放,我好久沒有嗅到小棠溪的氣味了……”喬年少年打死不松手。
“啊你這家夥是狗嗎?三毛都感覺丢臉了啊!”我推我推我使勁推。
“才沒有!小棠溪你幹嘛?嗚嗚小棠溪你不想我嗎?”我蹭我蹭我再蹭。
“不想你!我一點兒都不想你!”救命啊告訴我這不是世子這不是霍喬年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哇,小棠溪你怎麽能這麽無情!我好傷心~”用臉頰在棠溪少年的臉山使勁蹭的某二貨少年。
“……”趙霁。
“……”陽帝。
“……”自戳雙眼并且将趕來的沈王爺捂住眼睛的霍安陵摸摸黑化——兒子一遇到某小孩兒就犯二腫麽破?
不忍心再去看自己兒子丢臉的樣子,霍安陵假裝淡定的忽略耳畔“你無情無義無理取鬧”的背景音,看着兩個身着常服的,曾經是景國最高位的男人微微颔首:“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今後,請多指教。”
——THE END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個番外決定,是九铮和紀夫子治病外加和好的番外~
剩下一個是太子的還是小包子的呢?
83、番二
人生大喜大悲,九铮又再次經歷了一遍。
不得不說,當真的感覺到紀夫子的手從自己手中垂落下去的時候,他心裏沒有“終于除掉了這個人”的欣喜感,而是濃濃的寂寥和傷悲。
他還記得當初紀耀為了自己掏鳥窩而從樹上摔下來的樣子。
他還記得當初紀耀見自己夏天夜晚熱得睡不着而整夜整夜地搖扇子——因為失去了父母之後,他們兄弟倆都不喜歡別人在夜裏還接近自己。
他還記得自己就算将冷冰冰的小手猛地一下子放進對方的脖頸裏,也不會得到訓斥,而是一個溫柔寵溺的微笑的樣子。
他還記得自己在生病的時候,對方不眠不休親自照顧自己的樣子。
……
一點一滴,那些曾經他以為早就模糊淡忘了的溫情畫面一一在眼前閃現,甚至于,當初那種刻骨銘心的恨意和傷痛都變得淺淡。
時間是最好的良藥。
所以,在得知紀耀還有救回來的可能的時候,他不顧一切地尋找可以救治他的人——甚至連陽帝下令早些回國也顧不上了。
尋醫之路是艱難的,但是懷抱着可以治好紀耀的想法,九铮完全沒有任何的抱怨。
******
紀耀本來以為自己就要帶着遺憾去見閻王了,但是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入眼的卻是白色的床帏。感覺到身邊的熱源,紀耀轉頭,就看見了九铮趴在自己的床邊。
那張溫和俊雅的臉上難掩憔悴,即使是在睡夢中,對方的眉頭也是微微蹙着,仿佛是有無盡的煩心事。
下意識地,紀夫子想要擡手給對方揉開,但是剛有這個想法,就感覺到胸口之處傳來一陣悶痛,讓他忍不住輕聲悶哼了一下。
聲音很小很輕,但是卻讓原本趴在他身邊閉眼休息的九铮猛地睜開眼睛。
兩人四目相對。
末了,還是紀夫子先開口:“我這是……沒有死?”
“是啊,你福大命大。”九铮本來想刺他幾句的,但是看到對方蒼白憔悴,消瘦了一大圈的樣子,嘴唇蠕動了幾下,還是換成了這麽一句話。
“……铮兒一直在照顧我嗎?”擡眼,紀夫子近乎貪婪地看着九铮——瘦了很多,也黑了很多,難不成是因為自己而奔波?想到這裏,雖然無比的心疼九铮的身子,紀夫子心中也難以自制地湧起了一股溫暖而欣喜的情感。
“哼,你給我擋了一下,畢竟是救命之恩,我可不是那麽無情無義的冷酷之人。”
想起大夫說的就算是救回了人,也不能給對方太大刺激以免情緒起伏過大傷及心脈……九铮捏了捏自己藏在寬大衣袖中的手指,還是将話語盡可能地溫和溫和再溫和——他只是不想要對方将自己花費了這麽多力氣救回來的小命随随便便送掉而已!他只是認為那樣不劃算而已!絕對沒有心疼什麽的!
聽到九铮滿不在乎(?)的淡然話語,明明很早就期盼過他們兄弟倆能夠再次和平共處的紀夫子居然感覺心裏微微疼了一番——這不是他想要的,他不想要對方這種有禮有節,溫和疏離的态度。
想到自己居然有這個想法,紀夫子的內心不禁苦笑了一下——人果然是貪婪的生物。之前自己想着能夠為铮兒而死就已經很滿足了,但是到現在發現自己沒有死,卻還想奢望其他的……
只是……紀夫子看着轉身出去叫人來給自己喂藥的九铮,微微垂眸——既然真的放不下的話,那就不需要放開。自己這條命,既然是撿回來的,自然不應該如同以往一番。
厚臉皮什麽的,紀夫子并不在乎,只要九铮能夠再次對他敞開心懷,哪怕是将這條命剩下的時間全部耗盡,也在所不惜。
******
大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這句話是很實用的,在紀夫子一直保持着謙遜溫和的态度和九铮相處之後,兩人也并沒有發生什麽矛盾。
所以,順理成章地,當九铮終于回到景國之後,紀夫子成功地從他買下的那個宅院裏住進了丞相府。
用九铮的話來說,就是看紀夫子那種面色蒼白身體虛弱的小樣兒一定缺少人照顧。而對方不過是一個教書先生,想必也沒有多少錢雇得起丫鬟仆人,所以九铮就好心地将對方帶回府裏照顧好了——九铮決不承認他寧願将紀夫子帶回自己府上也不願意買幾個丫鬟仆人去紀夫子的宅院裏伺候他是某種不想要別的男人女人去碰紀夫子的念頭作祟!
絕對沒有絕對沒有!
他堂堂景國丞相,怎麽可能有這麽不華麗的打算呢,呵呵。
總而言之,紀夫子是在丞相府住下來了。
于是,丞相府的下人每天幹完活空閑時間最期待的節目就是當紀夫子和他們主子丞相大人相遇。
用一個很套路的概念來說,可以總結為——每天都看見紀夫子在不着痕跡地調戲丞相大人……或者叫做“如何用你虛弱的病體(……)去刷新你的下限”之類的。
總而言之,這些下人們已經從一開始見到他們丞相大人居然帶回來一個不是沈王爺的俊秀小哥(……)的驚訝逐漸轉變成了“噢,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們要改口叫對方‘丞相夫人’”的感嘆了。
事實上,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就像是大家都感覺到了紀夫子在不動聲色地蠶食掉九铮的壁壘,身為當事人之一的九铮卻完全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甚至,他還為對方居然用那種對待外人(?)的态度對待他!
雖然他一開始也是打算将紀耀當做一個普通的就門人來對待,但是看到對方也是用這種尋常态度對待自己,九铮就不爽了。
九铮就是那種允許我對你不好但是你不能不對我好的性格。
所以,在聽到紀夫子故意将離開京城前往封地的霍安陵與沈王爺夫夫的消息透露給他的時候,他積蓄的火氣就一下子爆發了。
當時的九铮,只是想要對方明白自己并不是那種三心二意的人,雖然他為人是渣了點兒(……),但是并不指他在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并且想要改正的時候還搖擺不定。
九铮那個時候只是很單純地想要向對方表達這個意思而已。
所以,在過了大約一個多月以後,他在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