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愛情是一本書。
是一本不易讀懂的書。
人性善于游移,這是自然的,無可非議的。
到了夜裏,森藍睡着了。
醫生說,她正處于受傷後愛睡的時段。
鳶然剛從浴室裏洗澡出來,昏黃的燈光裏,她看到管家掉着一副憂郁的面孔,還有小星辰泫然欲泣的楚楚可憐。
“怎麽了?”她放下毛巾走過來從管家的懷裏抱過星辰輕聲的問。
管家垂首而立:
“不肯吃晚飯,不停地吵着要找媽媽和大白兔,我讓人買了大白兔回來,她還是不肯。”
管家也頗為無奈。
“媽媽。”星辰黑亮的眼睛在幽暗裏即帶着恐懼又有憂傷:
“媽媽。”
不停地的呼喚鳶然的星辰簌簌地流淚。
“哼,”一聲沉緩的嘆息,森藍悠悠地醒來:
“怎麽了?”
她的聲音是剛醒來的那種嘶啞。
“大白兔。”在鳶然懷裏的星辰向下撲了下去。
鳶然手忙腳亂才扶住她,避免了她撞到現在脆弱的森藍的懷裏。
管家這時候恍然大悟,原來大白兔不是兔子啊。
“嗚,媽媽媽媽,大白兔大白兔。”孩子疊聲的呼喚自己的親人。
森藍從病床上扶着頭坐起來,張開手臂。
鳶然把身子往旁邊一偏,聲音溫柔:
“你有傷。”
敞開的窗戶吹進細碎的微風。
管家默默的退出病房,嘴角帶着若有似無的微笑。
當小姐還是少女的時候,她讨厭只知道吵鬧的小孩。
而在今天,慢慢地走過的少女的時代,那時候讨厭孩子的她,已經變成了一位可以包容一切的母親。
窗外風輕雲淡,幾顆稀少的星星點綴天穹。
星辰抽抽搭搭的哭泣抱着鳶然不斷的喊‘牙疼’。
“孩子正在換牙,今天是不是有人給她吃過糖了?”森藍問。
“小兔吃了大白兔,嗚,吃了之後就好疼。”星辰摟着鳶然邊哭着邊說話。
鳶然拍着她的背安撫,在病房裏踱來踱去,哄她放松。
原來,這就是父母親的恩情,日複一日的寵愛着呵護着自己的孩子,不論她開心或者悲傷更或者憤怒,有時候孩子的人性無禮還會令他們傷心失望,他們從不會計較總會在第一時間從後面追過來抱住你,輕聲地說:‘沒事了,會好起來的’。
鳶然感慨的親吻星辰的頭發,看向森藍,溫柔地對她笑靥。
養育孩子是每一個父母親接受聖神洗禮的開始,從孩子出現到生命中之後,生命與生活便攀上了更高遠更澄澈的幸福。
輕拍哄着孩子,鳶然情不自禁的走到森藍的面前低頭,輕吻她的嘴角。
家和家人是一體的。
家人和幸福也是一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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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
陽光明媚。
一家三口擠在一張小小的床上。
相互擁抱。
酣睡。
溫柔的白雲漂浮在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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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所有的人一陣手忙腳亂,除了那位什麽都不用做的病人。
“好了寶貝,我們得動作快點,去幼兒園要遲到了。”這是從一個潔淨如睡蓮的女人的嘴裏發出來的好聽的聲音。
“媽媽,星辰還沒換好褲子呢。”小孩嘟哝的聲音帶着些懊惱站在床上扯着睡褲。
“先別管那個,”鳶然一把抱過小星辰的身子,往浴室裏走進去:
“先刷牙。”
“啊,”半靠在病床上的森藍悠閑的打了個哈欠,實在無聊的她只好抱過IPad玩游戲。
浴室裏不斷的有流水聲傳出來。
裏面那兩母女忙活完了出來看見某人悠閑的抱着IPad,氣不過的一起雙手插腰,瞪她,然後才想到某人現在是病人有悠閑的特權,兩人只好都情不自禁的一同洩了氣似的只能從鼻子那裏‘哼’了一聲便作罷。
手忙腳亂完了,大小美女在某人的臉兩邊各賞了一個吻。
揮手出門。
“啊,”森藍又打了一個無聊的哈欠。
有點昏昏欲睡。
怎麽老是覺得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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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一把烈火在燃燒。
生活是折磨,生命也是折磨。
社會是一個講求特權的社會。
沒有特權的人,在所有生物的眼裏都是渺小的。
所有的遭遇,所有不能言說的苦痛,所有不顧一切的努力,就是為了自己有朝一日能夠有資本索求一直沒能得到的珍寶。
可是,為什麽。
為什麽在這麽多年後,老天要安排成這樣呢?
記憶裏的面容總是不停地湧現。
那樣的優雅總是從心所欲的自然而然。
那樣的微笑在這嘈雜即荒謬的紅塵中,原本是獨屬于她一個人的美好的。
可恨,可悲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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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又睡了多久,森藍悠悠地轉醒。
睜開迷蒙眼睛的那一刻,一到長長的剪影橫亘在蓋住被子的小腹上,窗旁一道烏黑的人影擋住的陽光的一部分。
那人轉回身,看着她,說:
“醒了。”
森藍眨着迷蒙的眼睛看着她無言。
“呵呵,鳶家的保镖這麽多年都沒有換,你說可笑嗎?現在,站在門外保護你的那兩個保镖,當年曾經奉命給過我一些小小的教訓加警告,”楚悠的面部表情可以說是猙獰的,她停頓下來高深莫測的看着森藍,笑容陰深深,雙手擡到胸前,一顆一顆的揭開襯衣上的紐扣。
白皙的肌膚随着楚悠的動作的移動一小片一小片的袒露出來,森藍不自然的別開了頭。
“呵呵,”楚悠的笑聲充滿的嘲諷:
“然最喜歡看起來很清純且愛害羞的人了,當初的我就是這樣一步一步的慢慢吸引她,知道嗎?你不過是當年的我的替身。”
森藍倐地把別開的頭轉回來瞪大眼睛看她。
楚悠來到床前俯身,用手覆蓋森藍的臉頰,一下一下的親撫,頭越來越低,越來越低。
溫熱的呼吸已經可以撲打到彼此的臉上。
森藍疑惑的看着她。
楚悠笑得如鬼魅般的看着她。
那鬼魅的笑容裏帶着一股強烈的恨意,很濃,很濃。
森藍眨巴着眼簾。
楚悠探出舌頭舔了一圈唇瓣。
森藍用力的咽下喉頭上的口水,掙紮。
下巴被用力的捏住,無法動彈。
楚悠再低頭。
四片唇,貼合。
舌,強而有力的往深處進攻。
可憐的森藍,用盡全力掙紮,掙開禁锢,避開帶有變态情緒的親吻。
傷口裂開,白色的紗布被鮮血染紅。
森藍大口喘氣。
楚悠再次用舌尖舔了一遍唇瓣,微笑:
“果然有然的味道,雖然比不上本人的,不過,仍然還是好香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