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相信我,我一定可也給你一片幸福美好的未來。”
男人低沉的聲音從他一張一合的嘴唇裏傳出來,滿眼透着對美的占有之欲,如果非要用一個字很貼切的字眼來形容的話,色,這個字是再合适不過了。
此時,餐廳裏正在用餐的人并不多。
進門的左手邊的桌子是一對年輕的情侶,吧臺的前面坐着兩個着正裝的男人在低頭交談着什麽,餘下的還有一對老年的夫婦坐在離鳶然兩個桌子距離的餐桌上望向透明的落地窗外,雲景大道的景色盡收眼底。
剛進門時,領她進來的餐廳經理強調,微笑的時候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
“這兒是我們餐廳最好的座位,您看這兒的景色真是讓人心曠神怡呢。”
眼下一條長長的大江橫跨着城市的南北交通,七彩之色的彩虹大橋足以和真正的彩虹媲美,江面上各種各樣的大小船只随波逐浪起伏舒緩的搖晃着船身,正對面的空地是一個巨大的休閑公園,夜晚出來散步的人們三三兩兩的走在林蔭小道上,盡情的享受夜晚那涼爽的微風。
“你遲到了。”
鳶然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雙手環抱于胸,目光冷凜。
瞬間如同置身寒冬臘月,男子尴尬的笑笑将放在桌上的雙手(插)進口袋裏故作潇灑,言語溫柔:
“呵呵,都是會議和塞車惹的禍。”
柔情的目光伴随着自我下臺階的幽默,男子在心裏狠狠地發誓,如此罕見的寶石不把她搞到手,他就見鬼去。
“的确男人應該以事業為重。”玫瑰色的性感酒唇透出冰涼冰涼的嘲諷。
“呵呵,鳶小姐過獎了,男人嘛确實應該如此。”
似乎沒有聽出鳶然的嘲諷,男人感到很優越,便接着再接再厲:
“相信我,如果你嫁給了我的話,我一定可以給你一片幸福美好的未來。”
這樣的笑話在鳶然二十歲以後的人生裏似乎聽過了很多很多,所以,她能做出的反應就是沒反應,換而言之,那就是冰山不為所動,面上的表情該有多冷還是有多冷。
“媽媽~”一聲稚嫩的童聲在呼喚。
鳶然察覺那糯糯又可愛的聲音是從自己身邊發出來的,那孩子是在叫自己嗎?這麽想的同時她側身低頭,天啊,好萌的孩子啊,粉嫩粉嫩的臉蛋透着專屬于嬰兒的粉紅,兩個黑珍珠般的眼睛帶着水汪汪的萌氣。
“媽媽~”扁嘴,眼淚,嘀嗒嘀嗒地流了出來:
“爸爸,走丢了。”
‘砰’男子憤憤的拍桌而起:
“誰的孩子在這亂人親戚,還不快給老子帶走。”
鳶然深邃的眼眸對上那無助的可憐小萌眼,唇邊難得的勾出一抹笑,彎腰下去雙手穿過小萌物的腋下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還賞了她一個吻:
“乖哦,不哭,呆會爸爸回來了媽媽替你罵他一頓好不好?”
“嗯,”弱弱的答應,淚水還是在大大的眼睛裏,打着轉,這真是讓鳶然看得實在是百抓撓心,心疼得不行,又撅起嘴低頭下去親了好多下那紅嘟嘟,像紅蘋果一樣的小粉臉。
相親男瞬間華麗麗的石化。
多麽溫柔的女子。
多麽美麗的女子。
多麽有誘惑力的女子。
可是,怎麽會演變為這麽華麗的悲劇呢。
“請問``````”男子擡起顫抖的手指向鳶然懷裏的孩子:
“這真的,是你的孩子?”
“當然。”冰冷的語氣篤定的回答。
“可是,伯母沒有跟我說你有孩子了啊。”男子欲哭無淚。
“我是未婚先孕。”神樣的冰山美女說起謊來可謂是臉不紅心不跳啊。
“媽媽,”萌物扯扯剛認來的冰山媽媽的衣物,澄澈的眼睛仍然還是一片水汽:
“星辰餓餓了。”
“好,我家寶貝想吃什麽?”善變的女人,把冰冷與溫柔玩弄于鼓掌之間。
“冰淇淋。”萌物的聲音聽起來顯然是開心極了。
冰山皺眉,不過語氣仍然還是很溫柔的:
“不行,”說完不理會萌物撅嘴抗議便自顧自的為她點了一份兒童套餐。
“鳶小姐?”相親男喚了她一聲。
冰山似乎完全忘了他的存在,非常專心致志的喂養懷裏的萌物。
“錢少還有事?”完全的無視那個男人,鳶然只是從嘴裏發出聲音而已。
“沒事了。”錢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他的寶石,并不是一塊沒有完全被開發過的璞玉,她有一個孩子,此刻,他真想見鬼去,如果真把這女人搞到手了他還得替別的男人養着他的種,這筆買賣怎麽看都是擺在臺面上的虧本買賣,不幹。
精明的商人從來都不做虧本的買賣。
錢禹算完了虧損與盈利的比例之後決定不再做這樁買賣,起身傲氣的甩手走人。
冰山喂着懷裏的萌物連一個眼神都曾賜給那個薄情的男人,只是在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如同冰山融化了一般,美,入骨的美。
只可惜,那個男人沒有看到。
但是,有人看到了。
“如何讓你遇見我,”
“在我最美麗的時刻,為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它讓我們結一段塵緣。”
她凝視着面前這個女子的臉龐,感到口幹舌燥,她不明白在自己內心地深處,此刻正在翻湧奔騰的悸動是從何而來的,小心翼翼地撫摸自己的心髒,難道這才是她真正的靈魂嗎?
感到了不妥,鳶然突然擡起頭來,她立刻就被一雙美好的眼睛給吸引住了。
那雙眼睛是如此的澄澈,如此的潔美,它帶着一抹出世的純淨,牢牢的把人給吸引住,讓你舍不得它的美好,讓你情不自禁地淪陷。
她們就保持着四目的對望,那麽長久的,一言不發。
誰都說不清楚那種感覺。
只有無盡的深邃。
“大白兔。”孩子稚嫩的聲音打破了這一場深情而奇怪的對望。
兩個大人不得不尴尬的收回各自的目光。
鳶然驚愕自己的失态,臉色微微的染上了紅暈。
“呵呵,”小星辰笑呵呵的在鳶然的懷裏朝森藍一邊伸手,一邊一口一個‘媽媽’,和一個‘大白兔’。
鳶然看着一副手足無措且呆呆然的人,微微的綻出一記笑容,問道:
“星辰是你的孩子?”
“嗯?嗯,嗯`````”森藍紅了臉,感到非常緊張和呼吸困難,還有些語無倫次,手指不斷地揪着腿上的牛仔褲,她的眼神飄忽,不太敢直視她的眼眸。
鳶然感到好笑的抱着星辰站起來,原來,小星辰這麽萌的表情是來自于遺傳的啊,把孩子放到她的懷裏:
“下次別再那麽粗心大意咯。”
呆呆的抱着孩子,森藍感到一股熱燙的力量讓她的臉變得更紅之外還附帶了心跳加速的功能。
餐廳的大門在鳶然的背後緩緩地合上。
一大一小,四個眼珠子,每一個瞳孔的深處,輝映着同樣的一個背影。
“大白兔,媽媽走了。”
直至鳶然的背影完全看不見了,小星辰才扭頭看向森藍。
“嗯。”森藍還是一片腦袋空白,她根本就沒聽清楚星辰叫人家什麽,便自顧自地道:
“小兔,剛剛那個阿姨的身上好像有電耶。”
星辰茫然的看着自家的大白兔,不明白她在說什麽。
然而,森藍仍然還在自顧自地下了結論:
“嗯,肯定是那樣。”
星辰眨巴眨巴她萌萌的眼睛,她還是不明白大白兔在說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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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
鳶然赤着雙足,一手握着酒杯,走到一家黑色的鋼琴前面,将琴蓋打開,随後‘叮’地一聲響起來,只見她修長纖美的手指剛好按在了一個白色的琴鍵上,冷豔的面容,彎起一抹複雜的笑容,是悲傷,是失望,更是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想念。
揚起秀美的脖子,緋紅色的酒液緩緩地從嘴唇流淌進喉嚨裏,火辣辣的酒精灼燒着她的胃部。
手撫摸上自己的心髒,從來沒有過這麽強烈的感覺。
她不是一個笨女人。
那種感覺她當然知道是怎麽回事。
所有對愛情砰然心動的韻律幾乎全部就寄寓在那心跳加速的一瞬間。
就算是曾經的那個人也從未給予過自己如此強烈的感覺。
如今,那說不清道不明之物,像幽浮的黑洞般在無形中,将她吸了進去。
可是,她害怕啊,它無形的力量能夠輕易的摧毀人的一切。
所以,她在逃同時也在拒絕。
那個名叫愛情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