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牛萌萌回到H省沒幾天，張總把牛萌萌叫到辦公室，一臉嚴肅地看着她。牛萌萌心裏打鼓，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她忐忑不安地看着自己的頂頭上司，怯怯地問道：
“張總，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好你個牛萌萌，要你去一趟C市，你倒好，不僅把公司産品推銷出去了，還把自己也推銷出去了，現在，挖牆角的人都背着鋤頭在外面等了。”
牛萌萌下意識地往門外看了看，好象并沒有張總口中所說的“背鋤頭的人”啊，她一頭霧水：
“張總，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好，你不明白，是吧？前幾天盛昌的郭總打電話詢問你的詳細情況，我當時沒在意，就跟他說了一些，昨天他居然打電話找我要人！你說說，我費心費力培養你，好不容易你能獨擋一面，幫我分擔一點壓力了，這下倒好，去一趟C市，就把自己推銷出去了？”
“不不不！張總，您誤會了！我哪兒也不去！我好不容易遇到您這樣好的上司，我死心踏地跟定您了，誰挖都不去！”
牛萌萌還是不太明白狀況，但她知道，此刻能做的，就是趕緊表決心，不能讓領導失望，何況，她說的都是真心話，沒有張總，就沒有今天的牛萌萌，她真的不願意離開公司，離開張總這麽好的領導。
“那可不一定，不是有句俗話：‘只要鋤頭揮得好，沒有牆角挖不倒’。”
“張總，您放心！他就是背着金鋤頭，我也讓它變成一堆廢鐵！反正，我是堅決跟定您了！”
牛萌萌一本正經地表着決心，話一說完，就覺得不對：金鋤頭？無論它變成什麽形狀，它都是金子，又怎麽會變成廢鐵呢？！
張總見她語無倫次的樣子，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牛萌萌，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昨天，張總接到了郭智林的電話。
“老張，跟你談個事情。”
“什麽事情，關于我們合作的那個項目？”
“不不不，今天不談任何與生意有關的事情。”
“那談什麽，我們之間除了生意，還有什麽可談的？你這人吧，如果不談生意，就一定是打我什麽主意了，所以呢，我向來只願意和你談生意，其他的，一概免談。”
“就不能聯絡一下感情嗎，嘿嘿……”
“老郭，你別笑得這麽奸詐，你這麽一笑，我心裏慌得很……你又有什麽馊主意？”
“沒有，不敢不敢，老張，誰敢打你的主意啊。那個，你們那個牛萌萌……”
“她怎麽啦，上次談生意得罪你啦？”
“不是不是……這個……那個……”
“咦，奇怪了，老郭，你今天怎麽吞吞吐吐婆婆媽媽的，能不能幹脆一點？”
“那好，既然你這麽爽快，那我就直說了吧，我想把你們那個牛萌萌挖到我們公司裏來，你有什麽條件，可以提。”
“老郭，這你可就不厚道了，這姑娘，我辛辛苦苦培養了這幾年，好不容易可以獨擋一面，幫我分擔了，你倒好，一個電話一打，就想把她挖走，那我豈不是很吃虧？”
“嘿嘿……所以嘛，我心裏其實還是蠻內疚的，這不是讓你提條件嗎？”
“提條件？我能提什麽條件？你要的是人。你倒是說說，你為什麽要挖她的原因，如果，我覺得比較有說服力，我可能會答應你，如果沒有什麽吸引力，那對不起，我不會提任何條件，也不會放她走。”
“好，我挺欣賞這姑娘的，你也知道，我身體不太好，前不久才從醫院出來，我一直想找一個比較放得心的人來幫我，幫我分擔一些壓力，這樣，我就可以少操些心，多抽點時間好好調養身體。我跟這姑娘打了兩天交道，我覺得這姑娘辦事靠譜，挺認真負責辦事很牢靠，工作能力也挺不錯的。所以，想讓她來我們公司任職。”
“哦，你說得輕巧，我花了這麽多心血培養出來的人，你挖過去直接用，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且不說我，我這人吧，吃點虧也不是不可以，你能給人家姑娘什麽好處？未來的發展空間？這個我也可以提供，那你又有什麽優勢呢？”
“那個……我有兒子啊，你的是女兒，而且，你的女兒已經結婚了，嘿嘿……”
“你還知道你有個兒子啊，你既然有兒子，幹嘛還到我們公司挖姑娘？”
“唉，你也知道，我家那孩子吧，心思不在公司。他和幾個同學合夥開了一家機械自動化公司，雖然平常也幫着處理一些公司的事情，但他那心思啊，根本沒在公司裏啊，我辛辛苦苦打下的家業，不能就這樣後繼無人了。我原以為，只要給他找個姑娘成個家，也許就能收心了，但他不僅把自小青梅竹馬的親事退了，這些年，他就是不找對象，自己不主動找，給他安排的相親他也不去，唉……”
“哎，別說，牛萌萌這孩子也是，這幾年，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也不找男朋友不相親，別人看上她了，她從來都不答應，這一點，倒是和你們家那小子很配的。”
“但是啊，這次牛萌萌這孩子來我們公司談生意，整整三天呢，我們家那小子特積極，早上很早就起來，自覺主動地到公司，白天整天陪着，也沒有說要走開辦別的事情，這可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情況。全程中，我看得出來，他對這姑娘有好感啊，不過，這姑娘對我們家小子雖然有禮貌，但一直保持着距離，似乎熱情不高，不過，沒關系啊，金誠所至，金石為開，是吧？”
“哈哈哈——搞了半天，你是想把牛萌萌挖過去當兒媳婦備選啊，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覺得還是可以考慮一下的。雖然這姑娘我也挺喜歡的，但我确實沒有你有優勢，不過呢，以我對她的了解，她不一定會同意的。這樣吧，我們可以采取曲線救國的方式，我暫時先以合作項目的緣由，委派她到你們公司工作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你們自己好好把握。”
“好喽，咱倆老兄弟之間，就不說什麽謝不謝的，但這個情分，我記下了。
張總招呼牛萌萌坐下，一臉慈愛地看着她，牛萌萌還是沒弄清楚狀況，但她總算明白了，張總不是真的生自己的氣，他現在這副慈愛的表情，就像一個長輩對着自己疼愛的晚輩，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威風。
張總看了一會兒，笑道：
“盛昌公司的郭總，對你的工作能力挺滿意的，本來他是想挖你去他們公司工作，但我用三年的時間，一手把你帶出來，看着你一天一天在進步、在成長，就好象看着自己的女兒一天天長大，怎麽能輕易放你走呢，但是，他們公司發展前景還是挺不錯的。這樣吧，上次你和郭總談的那個項目，我們公司也需要委派人員，長駐C市，這個任務，就交給你吧。”
“這個……合适嗎？”
牛萌萌還有些猶豫，雖然是公司委派的工作。本來工作也沒什麽的，但是，畢竟是去郭智林的公司啊，擡頭不見低頭見的，總是有機會見到郭宇涵的。心底裏真實的感覺告訴他，真的很想見到他，哪怕只是見見。但是，見見又有什麽意義呢，他已經有了很不錯的女朋友……
如若此生不見，是否亦能不念？
最好是不再見。
見牛萌萌遲疑着，半天不作聲，張總說話了：
“牛萌萌，從前跟你交待工作，你都是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你今天是怎麽了？這個項目是你一手經手的，現在要你負責後續的工作，怎麽，你不願意了是嗎？”
牛萌萌一驚，從自己的思緒中清醒過來，見張總似乎有些不高興的樣子，趕緊表态：
“沒問題，張總安排的工作，我絕對沒問題。我剛剛只是在想，如果去C市的話，要帶些什麽物品，帶什麽衣服，要給郭總帶什麽禮物，等等，不好意思啊，我可能思維有些跳躍了，嘿嘿……”
明明知道牛萌萌是在說謊，張總卻不想追究，笑道：
“那就好，你好好準備一下，這幾天就出發吧。”
牛萌萌到達C市的時候，郭宇涵去外地出差了。牛萌萌到盛昌公司報了到，公司的後勤部門給她安排了住處。
盛昌公司在C市是規模相對比較大的商業公司，福利待遇相對也是比較好的，公司在城東租了兩層普通住宅，每層四套房子，來滿足于家不在本地、需公司提供住宿的員工。但是租金是公司與個人各分攤一半。盡管如此，也還是有很多員工，願意住在公司租的房間裏面，畢竟，住宿條件不錯，還可以省一半的費用。只是，上班需乘20分鐘的公交車。
公司給牛萌萌安排的是一套三室一廳的房子，三個女孩子，每人一間房，客廳、廚房、廁所、陽臺共用。先牛萌萌入住的，一個是財務部的董明明，這是一個已經在盛昌公司工作了好幾年的老員工，另一個是銷售部的郝美麗，剛剛大學畢業的年輕女孩，在盛昌公司上班才幾個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