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速之客
桌上放了杯咖啡，杯中的奶油做成了葉子的形狀。其實夢江南對咖啡沒多少興趣，不過那個人約在這家咖啡店見面。
夢江南環顧了一下四周，環境還算可以，但也算不上高檔的。不知道約在這裏有見面有什麽居心，什麽居心？夢江南側着腦袋想了想，她根本不認識打電話來邀約的人。
但那個人說他是嚴楷的朋友，而且還是同學。就算如此，和自己也不會有交集啊。夢江南沒聽嚴楷說起過朋友和同學的事，也沒聽說過這個人，他說他叫什麽來着。
趙子墨，僅僅是聽名字會覺得是個不錯的人。到底是不是，見了面再說吧。不過，夢江南看了看手表，跟約定的時間晚了十分鐘吧。夢江南皺了皺了眉頭，約女孩子還要遲到，還沒見印象分就要減半了。要不是看在他說是嚴楷同學和朋友的份上——
同學和朋友？夢江南腦子裏叮的一聲，如果真是，他會不會知道嚴楷的事。嚴楷有個喜歡的人，夢江南起了好奇心，她想知道那個人是誰，更想知道那個人為什麽不喜歡嚴楷。這是種很奇怪的感覺，她想了解嚴楷，她知道他的過去和現在。
約見的人整整遲了十二分鐘零三十七秒才姍姍來遲。
夢江南對趙子墨的印象分已經減半，在看到他本人之後又減去了一半。嚴楷怎麽會有這樣的朋友。身上穿着仿冒的名牌，當她這個大小姐是好騙嗎？買不起就買不起，穿什麽仿冒品。像嚴楷那樣，穿得普通但很幹淨那樣也很好啊。
趙子墨說：“我們見過一面，在醫院裏，你還撞了我一下。”
夢江南恍然大悟想起來了，幾天前去送車，出來時确實撞到了人：“那個人是你啊。”
“是我，是我。”趙子墨坐了下來，還叫來服務員點了杯咖啡。說要跟夢江南同樣的那種。
“你約我來有什麽事？”夢江南問。
“我就實話實說吧，那天我找嚴楷是去借錢的，可他說他沒錢借給我。”趙子墨的臉皮已經厚到恬不知恥了，對一個陌生人講這些一點也不覺得難為情。“我看你送車給他——”
“你想找我借錢？”夢江南啞然失笑，心裏很瞧不起這個人。
趙子墨連連誇夢江南人漂亮還聰明：“不像那些腦大沒腦的，一猜就對。”
什麽啊。嚴楷怎麽會有這種朋友，夢江南不動聲色，她還有想打聽的事呢。先不要拒絕他。“憑什麽認為我會借給你。”
“你那麽有錢，十萬對你來說，不是小數字。我只是借，會還的。”趙子墨信口雌黃，說起謊來一點也不覺得別扭。
跟那些人真像，一聽說有錢就像蒼蠅聞到了味，嗡嗡嗡就那麽飛了過來。不過，眼前的這個人，恐怕還比不上那些人。自我感覺到是不錯，也不知哪來的自信。除了臉蛋和身材之外，剩下的恐怕就是空空的大腦了吧。夢江南已經對趙子墨下了定義。
借給他，應該是不會還的。難怪嚴楷不肯借，人品是個硬傷。不過，夢江南真當不在意那點錢：“這樣吧，有些事我想問問你。如果都老實告訴我，借錢不是問題。”夢江南有自己的打算，這次見過趙子墨之後就不想再見他。這個人讓她感到隐約的危險氣息，他像是個為了利益可以挺而走險的人。
食堂今天的菜不錯，嚴楷看了看，有自己喜歡吃的。他不挑食，但有些會特別喜歡，他把這個歸結為身體需要某種微量無素。
至少今天的土豆炖肉做得不錯，看來廚師師傅的心情也不錯。醫院裏的員工經常說吃菜要看廚師師傅的心情。
嚴楷的菜是土豆炖肉，一個墨魚炒鹹菜和一個蔬菜，還有一個番茄蛋花湯。吃飯時，小雨端着菜盤坐到他對面。
很少會有女孩在吃時坐到他對面，嚴楷看小雨的臉色不太好，心事重重的模樣。看來小雨是要說點什麽，才會坐到他對面。可食堂不是一個說心事的好地方，人多嘴雜，而且聲音吵鬧。
小雨是食不知味，嚴楷看到她要的菜只說了一句：“既然不喜歡，為什麽還要這份菜。” 他看到小雨把一份菜中的洋蔥都挑了出來。
“啊。”小雨這才從恍若中回過神，“嚴醫生，能問你件事嗎？”小雨說得很輕聲，生怕其他人會聽到，說話時還神色緊張地看了看四周。其他人都在吃飯，時不時還在聊天。
“可以，問吧。”嚴楷能猜出七八分。最近也不知從哪傳出來的事，在說他腳兩條船。
這個傳聞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嚴楷能得知，還是從王芳那裏聽來的。一個是他在交往的那個女朋友，其他人都說那是個超級有錢的女孩。還給嚴楷送了一輛車子。這個消息也不知道從哪傳出去的，那輛陸虎攬勝他從沒有開過。
第二個則是院長的女兒，說他同時在跟兩個女孩交往。放着有錢的女朋友還要去跟院長的女兒好，太不像話。
傳聞都不是什麽好話，嚴楷聽出來了。盡管王芳已經把傳聞美化了，可嚴楷還是聽得出這些傳聞當中透着濃濃的酸意，狐貍吃不到葡萄，就會說葡萄酸。
“你跟院長女兒……”小雨不想說得太直接，畢竟周圍還有好多人坐着吃飯。
“沒有。”嚴楷很幹脆地說。
“那有錢的那個，是在交往嗎？”
嚴楷點了點頭。
小雨拿着筷子的手頓時僵在半空中，過了半晌才說：“真羨慕。”
“今天的菜不錯。”王芳大大咧咧坐到了下來，看到嚴楷的菜盤說，“還有這個菜，我怎麽沒看到，看起來不錯。”
“我的給你好了。”小雨把自己盤子裏的那份菜夾到王芳那裏。
“看在你的菜份上，告訴你們一件事。”王芳就是小道消息多，“骨科的周醫生今天向院長的女兒表白了。”她說得，好像是親眼看到親耳聽到一般，還伴着鄭重地點頭，只差要發誓了。
“結果呢？”小雨也有好奇心。既然院長的女兒不是嚴楷的對象，那麽只能是被八卦的對象。如果說是那個有錢的女孩子，小雨自認不如。人家即漂亮，家裏有錢，而且性格還很爽朗。同樣身為女孩，小雨很羨慕。可是對院長的女兒，她不怎麽喜歡。
更不喜歡的，還有周醫生。周醫生在醫院女員工心中的地位比不起嚴楷，究其原因有很多點，可能是周醫生是股東的孩子，當爸爸的總會護着自己的兒子，有什麽評先進什麽的，都會輪到周醫生。
周醫生就是喜歡收紅包，明的暗的，還有醫藥回扣也是。護士說他是個很愛財的男人，很小家子氣。
不過，讓護士們談論最多的，還是周醫生的花邊新聞。好像是個很花心的人，交往過不少女孩子，到最後都是他甩了對方。醫生這個職業說出去，還是有點吸引力的。雖然近些年的評風有點下降。
而且周醫生對病人的态度也沒有嚴楷對病人的态度好。私底下，女護士對嚴楷是一邊倒。所以這次嚴楷交了女朋友的事，讓很多女護士都很吃驚，最吃驚的莫過于他的女朋友，是個那麽有錢的女孩。
“當然是拒絕了。”王芳鄭重地說了一遍當時的經過，說得頭頭是道。“不過，我看周醫生還沒死心。”
“不死心？”
“當然了，能不能追到院長的女兒，可能會影響到他在醫院的前途。”
這麽說也是，嚴楷有感受，如果想要升級，除了工作努力之外，良好的人際關系是必不可少的要素。可惜，嚴楷在這點上并不占多少優勢。
嚴楷成為醫生，是全家人的驕傲。嚴媽媽跟其他人說起自己的兒子是個醫生時，總是充滿了自信。
正在說話的王芳突然埋頭吃起東西來，嚴楷才覺得奇怪，這才注意到周醫生拿着餐盤從旁邊經過。
“正吃着呢。”周醫生站在嚴楷旁邊，說話酸溜溜的，“聽說這次院長準備推薦你去A市學習。”
“好像是。”嚴楷說，醫院裏每年都會推薦一兩名醫生去更好的醫院裏學習，可以說，無意當中被認為能去學習的人都是醫生中的佼佼者。之前董院長找過嚴楷，打算讓他去學習。“我很期待。”
換作其他人，都會祝賀嚴楷，可周醫生不會。更重要的原因是，周醫生在跟嚴楷較盡，但凡是嚴楷得到的，他都要争過來。
周醫生裝着笑說：“恭喜你。”
“其實也不一定，名額還沒有定下來。”嚴楷說，那次董院長只是問他有沒有意向，如果派他去，他能不能去。嚴楷給了答複說可以，但最後到底能不能去，還不一定。“說不定派你去也有可能。”嚴楷故意說。
王芳和小雨差點笑出來，小雨說：“嚴醫生，我覺得還是你去的可能性比較大。”
“我同意。”王芳說。
這兩個人一唱一合的，讓周醫生臉色一陣難看。他不再說什麽，而是端着盤子坐到另一邊。從他吃飯時的動作和表情看，明顯是心情不好。
嚴楷吃完之後拿着餐盤從周醫生旁邊經過時，周醫生狠狠地瞪着嚴楷的背影。
小雨看到了周醫生的眼神，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