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八天(3)
很快,呂樹宇就發現小潔不對勁:小潔并不理睬他。
也對,身邊還有別人,她怎麽會跟前男友打招呼?呂樹宇側了兩步,讓開門口的位置。
是什麽讓小潔變成這樣了?一年了,“我懷念我的,與你無關。”“不會打擾你的人生。”“從此陌路……”所以呂樹宇雖然思念,卻從來沒有真的去找過小潔,這樣突然的碰面,完全超出呂樹宇的意料。
小潔變了,喜歡素顏的小潔卻上了濃妝,黑色的直長發染了色,還燙了卷,小潔依然好看,眼睛畫的像熊貓一樣也好看,嘴巴染的像吸血鬼一眼也好看,蓬蓬裙換成緊身的皮裙也好看,可是,卻不是原來的方潔了。
方木如果知道,小潔變成這樣子,會像那年一樣,用那麽失望的眼神看自己嗎?呂樹宇握緊拳頭,不能再讓方木對自己失望了,方木那種失望的像是看塵埃裏的病菌一樣的眼神,呂樹宇受不了,也不要再來一次。
行動比思維快,呂樹宇還沒想明白,他的手已經拉住小潔的手腕:“小潔,你怎麽可以這樣?就算分手了,你也不該這麽糟蹋自己!你說過,我不能作踐你,可你也不能這麽作踐你自己!”
呂樹宇嚴詞厲色,方潔一臉莫名,扯回自己的手臂:“你認錯人了。”
說着她扭頭挽住身邊的中年男人:“讓他走,醉鬼。”
聲音有些嬌俏,呂樹宇跳着眉毛:“你……”
男人擡起手,幾個西裝架住呂樹宇,男人笑:“你想怎麽處理?”
“扔出去,垃圾就應該像垃圾一樣,被丢掉。”
“帶點兒色兒?”
小潔狹促的嗔了一眼:“費勁兒,丢了就行了。”
“你心疼了?”男人挑起小潔的下巴,小潔略微一怔,似乎不開心了:“真是讓人傷心啊,我都不認識他,說什麽心疼?真心疼,也心疼你啊!”
男人哈哈一笑,擡手示意:“扔!”
被拎着四肢擡起來,呂樹宇愕然了,同時更加生氣了:“方潔,你的自尊呢?”呂樹宇擡眼,卻看到小潔一臉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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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潔?你嗎?”
小潔帶着笑,似乎剛剛那個冷冰冰的不是她:“誰知道,你不記得我的名字了嗎?”
男人的大手捏着小潔的肩膀,不輕不重的拍了兩下:“綁起來。”說着靠近小潔的耳朵:“方潔的前男友?得來全不費工夫啊!你說,他會不會知道木木在哪兒?”
小潔的臉在男人的注視下沒有任何變化,只是一臉意外和不解:“你在說什麽?老實交代,除了我,還有多少女人?”
“怎麽?要吃醋?”
“不行嗎?”
“可以,小醋怡情嘛!況且那些都不算什麽,對我而言,你才是最重要的!”
小潔得意的轉身,錯開搭在肩膀上的大手,眼底略過呂樹宇,閃過一絲并不明顯擔憂。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向中間的位置,不時有人被推開,可即便這樣的打擾,臺上的人也依舊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演唱,繼續彈奏。
呂樹宇掙紮不過,憤怒的盯着要扔他出去的小潔,擔憂的瞟向舞臺上的吉他手,男人說話的聲音不大,呂樹宇卻聽到了,抓自己,是為了知道方木的下落,引出方木,抓方木嗎?方木幹了什麽?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這些看起來很不正經的人要抓方木?
男人大剌剌的靠在沙發上,小潔乖巧的依偎在旁邊,男人看着心事盡顯的呂樹宇,又看看身邊這個什麽表情都沒有似乎什麽都與她無關的女人,順着呂樹宇的眼神瞥向舞臺,盯着臺上演出的兩個人,終于實在忍不住,哈哈大笑出聲。
音樂被笑聲打斷,戛然而止,舞池中不滿的人們瞪向大笑的人,看着這桌的架勢,原本打算理論的幾個也放下手,有的偷偷溜走,遠離是非。更多的人,則是安靜的躲起來觀望,企圖掩藏自己存在的氣息,以免殃及池魚。
唱歌的人被打擾,十分惱怒,順手将麥架翻到肩膀上,擡起手指對無理的男人挑釁。
變化幾乎就在一瞬間。男人勾着成熟穩重的唇角,不動聲色的扣住小潔的脖子,回饋主唱的挑釁。
主唱顯然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樣。
呂樹宇也沒看明白,用自己帶來的人威脅對方的挑釁?呂樹宇開始掙紮,他擔心小潔的安危。
小潔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被當作了籌碼,一臉莫名的看着男人:“輕點兒,弄疼我了!”
男人扣住小潔的後頸,拇指壓在大動脈上。主唱微眯了墨鏡後的眼睛,僵持的瞪着男人的方向。
男人一臉“你奈我何”的模樣,看得主唱火大,掄起麥架架在吉他手的脖子上:“放開她!”
小潔閉上眼睛,似乎一切與她無關,略微向外的腳尖暴露了她心底真實的想法,她在等待,等待合适的機會。
呂樹宇看着被威脅的吉他手,使勁兒一沖,撞開壓制自己的人,他幾步沖上舞臺,借着慣性咬着牙撞上主唱:“放開她!”
主唱被突然如起來的變故打了個措手不及,恨不得一腳踹開撞過來的呂樹宇,又不能真的傷了呂樹宇,郁悶地直抽臉頰。
主唱錯開半步,呂樹宇沒有撞到主唱,腳下被絆住,磕摔到麥架上,麥架一頭在主唱手上,一頭壓在吉他手肩上,被呂樹宇從中間一使勁兒,吉他手悶哼出聲。呂樹宇趕緊站好,擋在吉他手面前,對着跟自己差不多高,比自己瘦一圈的主唱怒道:“不許傷她!”
男人好笑的問手裏的女人:“有點兒意思吧?”
女人沒有說話,她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主唱瞠目結舌,頭一次有了抑制不住爆發的沖動,有想罵人的沖動。
吉他手得了空閑,握着手上的琴頭,随手就是一輪:“偷襲老子!”
耳邊響起一陣疾風,呂樹宇懵着沒了反應,這個人沖自己下死手,真的不是方木。
這個認知轟炸着呂樹宇的腦海,搞砸了!
情急之下,主唱丢開手裏的麥架,拽着呂樹宇旋轉到自己身後,另一只手還沒來得及擡起來,琴箱已經自下而上的砸到主唱臉上。
“砰”的一聲巨響,主唱的墨鏡被打飛,落在地上。主唱側着臉,細碎的頭發随着迅速搖擺的頭而亂飛。主唱擡起手,手背劃過下颌,張嘴重新凝固咬合肌,确定沒有傷到筋骨,舌頭在口腔裏繞了一圈,頂起受傷的臉頰,臉頰被舌頭頂着凸起一個圓圓的肉包,似乎這樣可以緩解傷口帶來的疼痛。手背上的血跡被拉長,蹭在主場的臉上,這樣的血肉模糊,讓主唱看起來更像是地獄來的殺神。
吉他手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半步,丢開作惡的吉他,破碎的琴箱和繃斷的琴弦一起掉下舞臺。
呂樹宇倒退了一步,看着主唱從自己眼前走過,身影,眼神,呂樹宇的腦子裏出現了那個模糊的人影。呂樹宇腿軟的扶着身旁的架子鼓:“你?”
主唱沒有理睬呂樹宇,一步步靠近吉他手。
男人瞪着臺上的意料之外,怒氣橫生:“廢物,一個女人都對付不了!”
身邊被制服的人輕蔑的笑了。
男人更加氣惱:“你笑什麽?”
女人擡起臉,收起了柔弱的僞裝,冰冷的臉像她冰冷的眼睛、冰冷的聲音一樣:“笑你們永遠都這麽愚昧無知。”
看着手上的人如此确定以及肯定的模樣,男人開始心慌,怎麽可能?主動權在自己手上,場子裏剩下的除了路人就是自己人,而且,還有一個人質,這兩個女人不可能有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