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五天(4)
看到陳虎盯着被綁住的雙手,方木反應上來,是自己會錯了意,羞的趕緊又背過去,摸索着解開綁着陳虎的皮帶,掩飾尴尬道:“你去那邊兒,躲遠點兒……”她遮遮掩掩的又加了一句:“你快點兒。”
陳虎心下好笑,再虎的跟野小子似的,不照樣是個會害羞的女孩子。
陳虎看着方木的後背,提起褲子,陳虎做不到真的當着方木的面兒,躲一邊兒去“快點兒”“弄出來”,躲遠一點兒也不行。且不說方木說的快一點兒是多快,然而,無論快還是慢,陳虎的尊嚴都不允許他在這種情況下做這麽愚蠢的事情。
他只把皮帶穿在褲腰上,牛仔褲的扣子早蹦沒了,如今也不用扣了,拉鏈也被扯壞了……陳虎看着自己被激烈□□過的牛仔褲,半天反應不上了。算了,好歹上衣長,遮得住。陳虎對自己當下的形象抽了眼角,作為一個男人,被扒成這樣,還真是…既丢臉又不容易…
勉強穿好褲子的陳虎挨着方木坐下,屁股依舊疼,陳虎卻不想回家,就坐在方木身邊。
方木不說話,心裏帶着點兒疑惑,又不好開口,憋着不說話。
陳虎有點兒尴尬,幸好對方沒有不知死活的問一句:“這麽快?”幹咳了一聲,沒話找話。
“你背上,流血了…”
方木反手抹了一下,不在乎的搖頭:“沒事兒,回去擦點兒藥膏就行了。”
“你怎麽這麽能打?”
“不能說。”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查的。”
“方木…”
方木看着陳虎,彎着嘴角笑了一下,伸手推開陳虎那張萬年不變帶點兒委屈的臉:“幹什麽?”
陳虎雙手握住臉上的那只手,輕輕的拉下,靠近嘴唇,嘴唇碰到掌心。查的?為什麽?不是不管我不理我了嗎?不是搬走了嗎?不是……為什麽還要查?為什麽打架?為什麽肯管閑事了?陳虎心裏有一萬個為什麽,答案卻只有一個,想着心裏的答案,親吻的動作更加輕柔,帶上更多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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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木有些緊張,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卻被抓的更緊。
“方木…”
方木覺得情況有些超出自己的控制範圍,她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眼前這種情況,超乎了方木的認知範圍。陳虎拉着方木的手,渴求的眼睛帶着火,熾熱的看着方木,燒的方木暈乎乎的,方木直覺判定自己不能拒絕,燙着臉頰看着陳虎那雙深邃的眼。黑亮的眼睛在黑夜了發着光,似乎會說話,一瞬不停的說着“方木…”似乎帶着繩索,溫柔而結實的綁着方木,讓方木不能動彈。
陳虎吻着手裏的那只手,手指間還有淡淡的香煙的味道,這只手,不久前還因為他而奮力揮舞,堅硬的像鋼鐵一樣,打倒了一群人,現在卻在自己的唇下,變得溫熱柔弱,這個認知讓陳虎欲罷不能。他小心翼翼的親吻過她的每一根手指,沿着心脈的方向,吻向她的心窩。方木覺得自己變得很奇怪,很不受控制一般,從手到心都麻麻的,身體都變得有氣無力的了。
方木有一些驚慌,方木想躲開。
陳虎小心的引導着方木勾住自己的脖子,方木似乎得了要領,抓着海上的浮木一般扣緊陳虎的頸脖,繼續飄蕩。陳虎的親吻密不透風的落在方木的脖子上,臉頰上,耳朵上,額頭上,下颌上,陳虎啞着聲音在方木耳邊呼喚:“方木,方木,方木…”
一聲聲暗啞的呼喚沖進方木的耳朵,砸在方木波瀾不驚的心裏,蕩起一圈一圈的漣漪,暈向四肢百彙,從天靈蓋到指尖,帶起一層浪,抨擊在海岸上,炸開美麗的花朵。
水漬染上了方木的眼,潤潤的,潮潮的。
方木瞬間明白了,原來,這,就是情動了。
原來,情動,是這樣的。
知道是怎麽回事兒的方木強迫自己放松了下來,後背着了地,方木疼的一抽氣,陳虎立刻翻身,忍着屁股疼,把方木收進懷裏。方木很溫順,也很配合,完全沒有抵抗,甚至不知道應該護住胸前,不懂得不能讓男人輕易得手,不知道男人其實可以是很可怕的動物。
他教她勾着脖子,她就一直勾着脖子,他教她等待,她就一直等待,被弄疼了,她也只蹙一下眉。越是日常精明的人,越是在這□□上顯得遲鈍,越是遲鈍,越是讓人覺得激動異常。
陳虎看着方木被自己吻的濕潤的眼角,被自己吻的殷紅的唇,被自己吻的迷茫的不明所以的樣子,怎麽會有這麽讓人心疼的人?!陳虎勾着脖子把自己埋在方木的胸前,鼻間充斥着女性溫和的體香,陳虎夢魇一般喃喃自語道:“方木,你這樣,我怎麽辦…我不是聖人,你這樣,我會控制不住的…”
陳虎停止動作,讓方木有一瞬的回神,不知所措的看着胸口的黑腦袋,方木轉了眼珠,看向漆黑的天空,已經沒有雨水繼續飄下了,烏雲卻沒有散,和黑色的夜幕混在一起,分不出哪裏是雲,哪裏是夜空。
方木勾着陳虎脖子的手似乎無意識的動了動,手指劃過濕膩膩的下颌,她帶給他的傷,早已消失不見。
陳虎似是明白了這不明顯的動作的含義,輕輕笑出聲,陳虎有些高興,笑裏帶着滿足和感激。
要讓陳虎承認,這些年來,方木的心一點兒都沒有軟化,陳虎不會相信。要讓陳虎承認,方木的心裏,一點兒都沒有自己,陳虎更是不會信。深嗅着鼻間的味道,他開啓另一番攻勢。唇齒在少女前胸徘徊,有意向下行動。剛才隔着衣服他偷偷撫摸過那一片柔軟,如今,單是撫摸已經不夠了,陳虎想要更多,更靠近,更直接的貼近懷裏的人,思念許久的人。
借着酒精,趁着月色,在情緒溢滿爆發的時候,懷裏的人像救命稻草一樣,成了陳虎唯一的希望,僅有的信仰,成了陳虎思念的海洋中唯一的救贖,陳虎放任了奔走的思念,叫嚣的海洋卷起一層層浪花,翻滾出一陣陣呼喚,彙合到一個出口,出口的那一端,是方木,只有一個方木。
攔住游走向腰腹間的手,方木睜開眼,什麽時候散了一朵烏雲?什麽時候亮了一顆星?那一顆是什麽星?指引誰的方向,讓誰往哪裏去?夜空裏唯一的星,是燈塔嗎?不會錯嗎?可是,走到終點之前,誰能确定,什麽是錯,什麽是對呢?
被攔住的手回握住攔着自己的那只手,摸索着揉開緊張握緊的那一只手,一根根手指扣住,成了十指相扣的模樣,稍白的那只手似乎羞澀,想往回撤,顏色稍深的那只手卻扣的更緊,拉向自己的心口,不容對方後退。
“我不…方木,你別怕…”
手背被扭曲着緊貼着陳虎的心口,不規則的心跳暴露了男生的不平靜。方木似乎這才發現,這個人,遠沒有表現的那麽輕松淡定。
方木不再看天空中的星,她閉上眼睛,嘴角帶着一絲笑意,另一只手安撫的順着陳虎的後背,從後腦,撫摸到後背,這樣溫柔的撫摸,讓陳虎感到安心,感到溫暖,又有一些窘迫。明明前一分鐘,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偏偏一瞬間之後,似乎主動權又不在自己手中了。
陳虎被順紅了臉,小狗一樣伏在方木胸前,惡作劇的輕咬一口嘴邊的潔白,方木吃痛,卻笑出聲。
陳虎垂着頭,聲音有些孩子氣的懊惱和不講道理:“我緊張…方木,我不許你笑!”
陳虎咬牙切齒的小聲威脅,方木看來沒有任何威脅作用。這種時候窘迫的人,似乎會一直輸下去,陳虎轉着暈乎乎的腦子,想做些什麽不讓方木繼續笑的事情,想了半天想不到,只是一拱一拱的用下巴去蹭還沒有解開的扣子。
方木捏着陳虎的脖子,強迫陳虎擡起頭,看到方木那雙清明的眼睛,陳虎更是無地自容。他已經輸了,輸得慘烈。暈頭轉向不知所措的自己,和清醒明白并未沉溺其中的方木,結局顯而易見。
方木搖頭。
不容反駁。
陳虎低頭,不再動作,看着眼前的風景,脖子熱的燙了方木的手。
方木輕搖了頭道:“我背疼,你給我扣上。”
陳虎這才想起方木的後背被人砍了一刀,帶着傷,大概還在流血。自己還獸性大發,折騰這麽半天。陳虎趕緊松了手,戰戰兢兢的給方木扣扣子。越是着急,越是出錯,幾顆扣子,半天扣不好。方木并不催促,也不看陳虎,只是別開頭,漫無目的的看着別處。
不遠處似乎有一條流浪犬,正亮着眼睛,歪頭盯着兩人,似乎在思考狗生。方木對流浪犬友好的斜拉嘴角,流浪犬一怔,轉身逃也似的跑掉。方木失落的垂下頭:狗都嫌的人,有什麽好喜歡的,怎麽會讓這人情深至此?
不是狗的問題,就是人的問題,而最大的問題,肯定在自己身上。
大床上的方木睡的不是很安穩,似乎做了夢,蹙着眉頭,擰成一坨,又似乎夢裏的困境被化解了,睡眠的人,帶上了淺淺的笑,攏着身上的被子,緊緊的擁簇着。不出片刻,睡着的人警覺的甩開懷裏的被子,猛的睜開眼,警惕的看着周圍的一切,右手習慣的撫上左手手腕,空的。床上的人緊張的跳起來,被床上的被子絆倒,跌落在柔軟的地毯上,沒有摔傷,沒有擦傷,只在小腿上青紫了一片,跌跌撞撞的進了浴室,從地板上撿起手表,小心的扣在手腕上,才重新回到床上。
窗外的雨不停,方木,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