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曾有晴氣得一連幾天都沒和蔣卓嘉說話，還罷工，不打掃房間。可神奇的是，家裏的冰箱和儲物櫃仍然每天會被人填滿。依舊會時不時出現一些她喜歡吃、卻總是不舍得買的零食。沒有人知道是誰買的，成了無頭公案。而蔣卓嘉呢，則像個沒事兒人似得，照舊上班下班吃飯睡覺，生龍活虎。曾有晴偶然在食堂遇到他，發現這家夥的胃口似乎還比之前更好了，實在讓人火大。
不過這場對峙沒持續多久就宣告終結，因為随之而來的高強度工作累的曾有晴幾乎無法喘息，根本沒空再去想別的。她手下的幾個項目本來時間就緊巴巴的，偏偏這個時候林沛涵還要給她額外布置作業。而這些工作本該是由作為部門經理的她獨立完成的。
一連兩個星期，曾有晴起早貪黑，沒有休息過一天。剛剛熱鬧起來的蔣家，又變得安靜了。連向來不管家事的曾有寧都覺得奇怪，某天下班回家，忍不住向蔣卓嘉打聽起了情況：“最近有晴都在忙什麽？我好像很久沒見過她了。”
蔣卓嘉坐在沙發上拿遙控器轉着臺，随口道：“不太清楚，我們不是一個部門的。”
曾有晴拼命三娘的個性他這做哥哥的最清楚，也不知道該說她什麽好，曾有寧讪讪地走向房間，邊走邊嘀咕：“工作狂，忙的家都不着了，哎……”
沙發上的蔣卓嘉默默盯着電視機，少兒頻道的卡通片已經播了好一會兒了，而他似乎還沒意識到。
牆上的挂鐘慢慢指向了午夜，大門發出咔咔的聲音，随之便有人蹑手蹑腳地走了進來。
穿過客廳時，曾有晴盡量把自己的動作放緩，生怕吵到了熟睡的人。只是還沒等她摸着房門，沙發矮幾上的臺燈就“啪”地亮了。曾有晴情不自禁地打了個顫，下意識地問道：“誰？”
“怎麽這麽晚？”沙發上的人睡眼惺忪，直直望着她。
曾有晴定睛一看，也有些驚訝：“哥……這麽晚了，你怎麽睡在客廳裏？”
“還不是在等你嗎？”曾有寧揉着眼睛，強打起精神，“我都多少天沒見你了，公司裏這麽忙啊？吃飯了嗎？”
“這都幾點啦，當然吃過了。”密集的加班雖然很辛苦，但是知道還有家人關心着自己，曾有晴內心頓時一片柔軟：“等忙過了這陣子就好了，你趕緊休息吧。”
“你也別太拼命了，工作永遠都做不完。哪天回家吃飯提前告訴我一聲，我熬點湯給你補補。”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面對至親的人，人們有時候反而不知道如何表達感激。曾有晴以逃避掩飾着自己的不知所措，拉起沙發上的曾有寧直接往房間裏推，“你快去睡覺吧，別擔心我了。”
“關心你還嫌我啰嗦？”
曾有晴的嘴角微微上揚着，手上的力氣卻還是沒減弱：“我知道。你對我最好！”
Advertisement
“知道就好！”
兩個人就這樣一來一往的走到了書房門口，然而還沒等曾有寧摸到門把手，房門卻從裏面打開了。“大半夜的吵什麽？還讓不讓人睡覺？”
聽這聲音，兄妹兩人俱是一愣。蔣溶溶平時住校，家裏沒別人了。曾有晴不看都知道，一定又是那個讨人厭的蔣卓嘉。
“行了，你早點睡吧。”這話自然是對曾有寧說的。可是曾有晴還來及不走回自己的房間，就被蔣卓嘉截住了：“把人吵醒了，不用負責任？”
曾有晴心下覺得可笑，轉過去回擊道：“我要是拿車撞了你，那我是要負責。現在吵醒了你，你要我負什麽責任？我可沒義務哄你睡覺！”
蔣卓嘉穿着一套運動服靠在牆上，客廳的昏暗燈光照的他整個人朦朦胧胧的：“中氣倒還挺足的。看來活兒還不夠多啊。”
“沒力氣和你吵架。”曾有晴其實早就累的半死了，不想和他多辯。正要推開他進房間睡覺，誰知道一把沒推動，自己還往後退了幾步，幸虧蔣卓嘉眼疾手快捉住了她，才沒至于跌倒在地。
“這麽晚了，都少說幾句吧。”曾有寧看不下去了，出來打圓場。其實這些日子的相處，他也逐漸發現蔣卓嘉這個人本質不壞，只是他搞不懂為什麽，這兩個人在一起永遠那麽水火不容。
誰知道蔣卓嘉完全把曾有寧當空氣，眼光未離開曾有晴一秒鐘：“沒力氣了還去幫人家幹活，你是新世紀的活雷鋒啊？”
“你到底什麽意思？”曾有晴也有些怒了，這人找茬也得看看時候吧，沒看現在已經那麽晚了，而她已經這麽累了嗎，“我不就加個班而已，又哪裏惹到你了？就算把你吵醒了，對不起總行了吧？”
“加個班？不是吧，你這麽些天幹的活加起來，估計得把領導的班都加了吧？”
确實，單單項目的工作量原本沒那麽大。即便活兒再多，也還有陶興他們分擔着完成。然而林沛涵布置下來的任務就不一樣了，都是涉及到公司機密的內容，又是指定她完成的。曾有晴不能分出去做，只能一個人埋頭苦幹。蔣卓嘉說得沒錯，有些時候，曾有晴确實有點“老黃牛”。只知道自己幹活，不會合理分配，也不知道拒絕。那些本該由林沛涵完成的部門計劃，她根本沒理由代為完成。何況還是在項目這麽緊張的情況下，她完全可以以此為借口而推掉多餘的工作。可曾有晴就是有點聖母體質，林沛涵是新來的，自己又是最了解部門發展情況的人，覺得幫幫忙也不是多大的事兒。
“你也管得太寬了，你又不是我的直屬領導，我不用向你彙報！”曾有晴生硬地回擊。
對面蔣卓嘉倒是一副泰然自若，眉宇間一派淡然，語氣不瘟不火：“我看你是老黃牛勁頭又發作了。叫你幹什麽就幹什麽，也不動腦子想想這活是不是該你幹的。”
曾有晴平時老好人做慣了，确實有時候會幫忙過了頭，可是蔣卓嘉當面這麽直白地戳她要害，她還是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我看你是多管閑事的勁頭又發作了吧。我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插手了？也不動腦子想想這事是不是該你管的！”曾有晴強壓火氣，模仿蔣卓嘉的語氣回敬到。哼，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嘛！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踏進了房間，關門，落鎖。
冷戰後的交鋒，竟又是另外一場冷戰。
幾天後，項目終于完結，部門發展計劃也順利提交。忙碌的日子告一段落，曾有晴在近一個月的時間裏總算回家吃了第一頓飯。只是這頓晚飯有點冷清，飯桌上只有她和蔣溶溶兩個人。一問才知道，曾有寧快要職稱考評了，最近加班加點練習，周末不休息。而另外一個人嘛，據說那天晚上和曾有晴吵完架，就沒怎麽回過家了。
聯想起來最近兩人在公司屈指可數的幾次碰面，蔣卓嘉一副疏離的态度。曾有晴心裏暗暗叫屈：明明是那家夥先挑起的事端，怎麽現在好像是受了她欺負似得？
然而曾有晴再認真想了想，又覺得這兩件事之間可能并沒有什麽聯系——蔣卓嘉那麽個大男人，夜不歸宿什麽的……難道不也是正常嗎？不過，她好像并沒聽說他有女朋友啊……可是像他那種類型的男人應該還是有女孩子喜歡的吧？——想到這裏，曾有晴自己也吓了一跳，她什麽時候開始關心起蔣卓嘉的私生活來了？那厮離家出走也好，夜不歸宿也罷，都不該是她的管轄範圍才對。否則自己不也成了多管閑事的人了？
部門發展計劃順利通過了上層的審閱，曾有晴感覺林沛涵由此對她不再如之前一般冷漠了。雖然沒什麽私交，不過至少在工作場合林沛涵多數都會帶上她，并聽取她的意見，這讓曾有晴感覺又重新得到了重用。
一次項目會議結束，曾有晴被單獨留了下來。
“小曾，剛剛會上有幾個問題，我想具體了解一下。”
領導有命，曾有晴自然不敢怠慢。只是當林沛涵拿着項目進程表，一項一項地詢問時，曾有晴很快就意識到：她對于專業知識根本一無所知。
完全不出所料。
曾有晴不好将內心的想法表現出來，只好不動聲色地答疑解惑着，盡量不揭穿林沛涵外行的本質。然而即便是這樣手把手的教授，林沛涵都顯得有些力不從心，時間久了，甚至慢慢開始有些不耐煩。曾有晴見狀，立刻識相地鳴金收兵：“林經理，基本流程大概就是這樣。到時候重要的時間節點我都會标出來，方便你查看的。”
林沛涵見她是個明白人，優雅地報以笑容，以示感謝。然而曾有晴收拾完東西正要離開，她卻又突然狀似随意地問了一句：“小曾啊，聽說你和應俊挺熟的，你們共事過啊？”
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
曾有晴倒是沒料到她會問這個，卻也如實答道：“沒啊，他是我以前領導的朋友，偶爾會吃去吃個飯什麽的。”
“這樣啊。”林沛涵慢條斯理地整理好文件，優雅的夾在手臂和身體間，蹬着高跟鞋走路的樣子确實儀态萬千，邊走邊說道，“我還說呢，要是你們很熟的話，我們這組可要你多多照應喽。”
林沛涵故意把“很熟”兩個字加上了重音，像是在試探什麽，曾有晴聽着十分別扭。她和太子爺之間錯的離譜的緋聞已經是早八百年之前的事情，林沛涵這回不知道又聽說了些什麽。曾有晴不是個喜歡繞彎的人，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索性挑明了直言不諱道：“就是朋友關系，也沒多熟。”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感謝！！！
sad-tango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09-27 23:38:05
我是妮妮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09-30 22:36:56
sad-tango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10-03 00:36:5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