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多年的暗戀終于塵埃落定。對于被判出局的結果，眼下曾有晴覺得似乎也沒那麽難以接受。失落肯定是有的，羨慕更甚。被游修誠如此珍視的女孩子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以至于他可以為了這份感情拒絕付梓馨那樣的大美人，更甚至于犧牲自己奮鬥多年的事業。
愛情果然可以改變一個人。以前曾有晴一直覺得游修誠是那種理性又事業心很重的男人，沒想到他瘋狂起來，也是可以這麽不顧一切的。這是一份多麽深沉的愛？曾有晴自诩做不到他那樣。如果要她為了感情抛棄現在的一切，她可以嗎？有哥哥，有溶溶，有打拼這麽多年的事業，真的要她一走了之的話，好像哪一樣都放不下……
地鐵轉公交車，回家的路途有些遙遠。可是曾有晴一路上想着心事，時間竟變得飛快起來。來到了家門口，曾有晴深深做了幾次深呼吸，盡量把狀态調整到最好。
“我回來啦！”
客廳的燈光大亮，時不時還能聽到幾聲歡呼。曾有晴知道今晚曾有寧和溶溶都在，卻也沒料到眼前的場景竟然比想象的還要熱鬧一點。
“有晴姐，你回來啦！”溶溶還是一如既往的貼心。見她回來，立刻從沙發墊上一躍而起，來到曾有晴身邊接過手提包，“我們在玩飛行棋，要不要一起啊？”
飛……飛行棋……要不要這麽小兒科啊？曾有晴額頭三滴汗，然而還沒等她表态，就被溶溶拉着坐在了巨大的棋盤邊上。“我……”曾有晴正想拒絕，然而身旁的蔣卓嘉自覺自發的拿了剩下的紅色飛機給她：“喏。規則不要說明了吧，飛行棋傻子都會玩。”他輕聲補充。
啧！她還沒嘲笑這厮閑到跑來自己家玩飛行棋，他倒是先說起她來了。“誰傻子啊！？”
“我又沒說你。”
“你……！”
“好了好了。你們怎麽回事啊？”還沒坐下一分鐘兩個人就開始鬥嘴，對面的溶溶也看不下去了，打圓場道，“玩游戲而已嘛，你們又要吵啊？”
蔣卓嘉聳聳肩：“沒有。确認一下參與者是不是會玩而已，否則豈不是掃興？”
曾有晴本來并不想參與這幼稚的游戲，誰知道蔣卓嘉這話竟然莫名激起了她的鬥志：“來來來，少說廢話。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輸家的懲罰是什麽啊？”
就這樣，對于很多人來說很難熬一晚，曾有晴竟然在飛行棋的游戲中歡樂度過了。只是游戲的間隙，曾有晴也會忍不住想：關于游修誠，眼前的蔣卓嘉知道這一切嗎？他認識那個幸運的女孩子嘛？——也許吧。他和游修誠關系那麽好，可能早就看穿了一切。不過，似乎也無所謂了。反正這一晚，蔣卓嘉什麽也沒問，什麽也沒說，只是一起很開心的玩幼稚的游戲，當然，表情依舊欠扁。
回到公司，一切業務照常運作，大家很快适應了沒有游修誠的日子。世界大概就是這樣子吧，地球不會因為缺了誰而停止轉動。
另一方面，曾有寧和溶溶的感情經過重重波折，也在逐漸升溫之中。不久後，曾有晴不得不面對一件棘手的事情——那就是曾有寧和蔣溶溶的婚事。兩個人這次格外認真，不僅煞有其事的與她面對面約談，更是在過程中表現出了從未有過的慎重和深思熟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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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按照曾有寧的歲數，确實也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只是有晴表面高興，背地裏卻不得不為了錢發愁。即便溶溶不是那種追求物質的女孩，車子房子聘禮什麽都沒有要求，一再強調一切從簡。然而老曾家第一次辦喜事，總也不能太草率了。老家還有退休的老爸和一衆親親眷眷，再怎麽省，婚宴還是不能省的。何況現在還只是溶溶一個人表了态，蔣卓嘉能不能同意還兩說呢。
腦袋一頭熱的曾有晴就這麽攬下了大家長的活兒。明明是為人妹妹的身份，卻老愛操-做媽的心，隔天下班就約了蔣卓嘉見面。
令曾有晴有些驚訝的是，蔣卓嘉居然并沒有想象中那麽難說話。雖然對曾有寧還有諸多不滿，但是對于兩個人結婚的事情，他也基本認可。
只是蔣卓嘉雖然沒提什麽過分要求，結婚的費用還是一筆很大的花銷，曾有晴又覺得不能太虧待了小嫂子。回家一盤算，裝修、酒席、婚紗禮服、喜糖喜酒……哪一樣都要錢。她和曾有寧工作這些年攢的錢，哪夠這麽折騰的？
為了這事，曾有晴愁了幾天。她能想到的辦法不多，無非就是問退休的老爸要錢這一條路。然而家裏的情況她了解，兄妹倆出來打拼都這麽多年了，她實在是不太想再往家裏要錢了。這也不行，那也不妥。錢的問題成了無解之題，曾有晴犯難了。就在這時候，腦子裏有個念頭一閃而過——應俊的提議不曉得還作數嗎……？
***
“曾有晴，你有病吧？！￥%……&*（（”
“……！”一大早，睡眼惺忪的曾有晴便接到一通電話。一句話還沒說上就被對方劈頭蓋臉一通罵，實在令她摸不着頭腦。以為是打錯的電話，可是那人似乎還叫了她的名字……？什麽情況？
曾有晴暈暈乎乎的拿開手機看來電人，NND，顯示的居然是蔣卓嘉那厮！——“大清早的狗吠，又發什麽瘋啊？”不行不行，不能這麽讓人欺負，必須要還擊回去。
曾有晴還沒睡醒，氣勢上弱了一大截。蔣卓嘉聽了呵呵冷笑：“我是發瘋，你還發病了，而且是病入膏肓！”
“喂！一大早的觸人黴頭，你發什麽神經啊？我又哪裏得罪你了？！”
“哼，你自己做了什麽事情，你不知道？裝失憶啊？”
做了什麽事……？腦子緩慢地轉了一圈，曾有晴扪心自問最近不但沒惹他，還可以說是兩人認識以來關系最為緩和的一段時間。難道這人真的精神狀況有問題，隔段時間就要發作一下？
蔣卓嘉等了半天沒等到答案，顯得十分的不耐煩：“曾有晴，你出息了啊？！越來越沒腦子了！？”
“你到底怎麽回事啊？有事就說事，一大清早打電話罵我到現在，到底想怎麽樣啊？”
“我罵你是因為你該罵！”
“……”他是她誰啊？還說她該罵，“呵呵，你當然可以罵，那我也可以不聽！你對着空氣慢慢罵吧，神經病！”說完曾有晴就直接把電話撂了，一股腦兒爬了起來，在房間裏氣得直打轉！真是遇到瘟神了！！！！
電話鈴又響，她氣呼呼地按掉！又響，再按！
可是這蔣卓嘉偏偏是個有耐性的主兒，經歷了十幾輪循環，就是不死心。沒隔一會兒家裏的座機又響了，曾有晴任它響，故意不接。卻遭到了隔壁曾有寧的抗議。“有晴啊，溶溶她哥找你，快接電話！”
曾有晴簡直氣瘋了：“蔣卓嘉，我告訴你，你最好馬上向我道歉。或者承認自己是神經病！否則我發誓永遠也不會和你說話！”
“還真是惡人先告狀。”
曾有晴一百個莫名其妙：“我到底怎麽你了？？？？？”
誰知道那頭蔣卓嘉冷不丁來了一句：“你找沒找過應俊？”
“……”
“怎麽？沒話說啦？我就問你一句。你找他幹嘛去了？”
“應俊……”這事他怎麽會知道？曾有晴的聲音一下弱了下去。
“怎麽不敢說了？剛剛不是挺兇的。現在知道自己做了蠢事了？”
“你胡說什麽？”
“你胡鬧什麽？”
“我沒胡鬧！不管你怎麽知道的，我……”說到這件事，曾有晴莫名心虛。前幾天她确實找過應俊，旁敲側擊地問了關于假扮女朋友的事情還作不作數。可她發誓，當時真的是頭腦發熱，愁得六神無主，才做了傻事。當然一問完她就慫了，根本沒有下定決心。
“你怎麽了你？別告訴我你沒找過應俊。沒想過要出賣肉、體。”
出、賣、肉、體……！！曾有晴腦子裏翁地一下，聲音忽的提高了：“你說什麽啊，誰要出賣了！？我那不是……”事到如今，一直在死撐的曾有晴也不得不如實交代，“那不是病急亂投醫了嗎！你以為結婚這麽容易啊，要多少錢你算過沒有啊！我這是為了誰？”曾有晴說着說着，忍不住把心裏的委屈都吐了出來，“我哥有多少錢？我也不想讓溶溶嫁得那麽委屈、寒酸。說一句結婚容易，後續那麽多事情，誰來操心啊？我不提前想辦法，難道錢會自己生出來？”
“曾有晴，你做錯了事，你還有理了？”
“……”
“我有說過我不管嗎？”
“啊？”什麽……？蔣卓嘉這話是什麽意思，怎麽她越來越聽不懂了。
“剛剛說得挺利落的，現在結巴了？”
“沒有，你到底什麽意思？”
“我意思你最好趕緊斷了那些龌龊的念頭！”
“我的念頭什麽時候龌龊了？”
“出賣自己就是龌龊！”
“再說一遍，我沒有要出賣自己！！！”
“趕緊把應俊的事情回掉，省得他還覺得有希望！”
原來真是應俊告訴他的，唉……人算不如天算。“知道了，我本來就沒打算答應。”
曾有晴這樣爽快地答應下來，蔣卓嘉似乎稍微放心了點，在電話那頭補充道：“錢的事情，我會想辦法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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