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殷斐你幹什麽?(22)
如果說出來會怎麽樣,無非是殷斐去問他媽,他媽必定有一百個理由。
但是無論怎樣,殷斐和殷母都是個性很強,霸道控制欲強的那種人,因為自己在中間而別扭不和,不好。
內心糾結了一番,指甲又咬掉了一塊。
殷斐皺眉,他是率直性子,就是腹黑的時候也是有語言或者行動表達的,這傻女人現在不聲不響就一個勁的吃手指頭,耐心基本耗光。
殷斐難忍得額頭上的青筋跳了,不容反駁的說:“胭脂,你不相信老公,這件事你不說清,必定會是我們之間的陰影,你成心的找茬嗎?”
“好,問你,你來巴黎第一時間就和你表妹見面,在房間裏——”
胭脂說到這,又淚眼朦胧,赤紅着臉瞪他。
”我?和表妹?“殷斐被她說糊塗,一時透不過氣,黝黑的臉上都像有火在燒。
我來巴黎見誰了我?細一回想——
“你說的是婉柔?“
嗤笑,胭脂嗤笑,表情那麽冷清:”孤男寡女,房門一關,你告訴我應該怎麽想?“
靠!哎我去!殷斐腦海裏的血液簡直沸騰了——
狂怒受傷的眼神覆蓋上原先眼裏的柔情,這傻女人,簡直,沒得救了。
額頭上氣出狂汗,她怎麽想的她啊,身體随着愠怒繃緊,健美的肌肉此時彈跳着,眼睛像是能冒出火來。
他啪啪幾下扣上她裙子的扣子大手拉起他就往外走。
扯得她腳步踉跄,差不掉摔跟頭,趔趔趄趄的随着他穿過長長的走廊:“你松手呀,幹嘛呀扯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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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他要把她往哪裏拽,還沒走電梯,就随着他在樓梯上轉了幾次彎下樓,胭脂使勁兒掙脫着,卻甩不掉他大手鐵鉗一樣的鉗制。
無論胭脂怎麽喊,殷斐也不說話,眼睛赤紅,冷厲的五官就像天神一般淩然不可侵犯的。
“殷斐,你瘋了。”
又扯下兩層樓梯胭脂累的氣的呼呼喘的扶着欄杆不走:“別拽我了,你到底要幹什麽?”
殷斐也不答話,扛起她就往大廳裏走。
大廳裏人來人往雖是不多也是各國身價不低的階層,各個都保持着紳士淑女風度,驀地看見一個華裔美男扛着個美女從樓梯大步流星沖出來,都頻頻偷來目光,有的還咔擦拍照。
胭脂徹底噤聲,在這群人面前她沒膽子喊了,小手捂住臉,臉已經紅的發燙。
她的身子搭在殷斐的身背,腿腳耷拉在殷斐胸前,殷斐大手控制着她的腰肢屁股。
胭脂也不敢在使勁扭動了,那只怕會招來更火爆的圍觀。
殷斐絲毫不理會周圍的環境,旁若無人的,穿過整個大廳的走。
胭脂的心,都碎成一片一片的了,這,情何以堪,情何以堪,丢人丢到國外來了。
“殷斐,你到底要幹嘛?不嫌丢人嗎?”胭脂趴在他背上小聲說。
“丢人?你都來給我到巴黎來捉殲了我還有什麽更大的丢人!”
殷斐卻不小聲,氣吼吼的音量,就跟個小孩子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語聲就如低音炮,雖不是喊卻共鳴的磁性,波及面大。
一對白人老夫妻還特意走過來看。
胭脂本來捂住一半的臉此時全都用手遮住,只恨臉大手小。
殷斐你個耍混的,你,你真是能豁得出去啊你啊你——
穿過大廳走到側廊,殷斐敲門,不等對方回答,便闖進去,将胭脂往地上一放,用法語流利的對立面驚愕的張嘴的金發女郎說:“你好我是三零八客房顧客,現在我的女人不遠萬裏從中國來到香格裏拉懷疑酒店為我提供了不恰當的情瑟服務,我需要酒店的監控視頻為我作證,還我,也還香格裏拉酒店一個清白。”
胭脂都聽直眼了。
殷斐,我沒說香格裏拉為你提供什麽青澀服務啊,我沒扯上香格裏拉酒店一毛錢的關系啊。
不愧是商場戰神,可,真是,能轉嫁危機。
金發女郎以她在高級服務行業被特意培訓的職業素養立時明白了殷斐的意思。涉及到酒店的名譽,對一個好的員工來說是義不容辭的。
“好。您稍等。”金發女郎回身便開始調視頻。
胭脂這才注意到這裏是一個監控室。
殷斐放下胭脂後也不搭理她兀自坐在沙發上手指敲着扶手,等金發女郎工作。
胭脂站着,心裏也開始狐疑,既然殷斐敢這樣當面鑼對面鼓的和自己用證據說話,那視頻?
她也沒底了,萬一真是中間有什麽差頭自己肯定要被他懲罰,嚴懲不貸那種啊。立時耳根子發緊,脊背發涼,身子骨嗖嗖冒冷汗。
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看着金發女郎熟稔的動作。
“哦,抱歉,時間,是前天晚上七點到八點之間。”
殷斐做了一會兒才想起補充,剛才他也是熱血上湧被氣沖動了。
深邃漆黑的俊眸瞟着胭脂一眼,傻女人此時有點沒底氣的在吃手。
瞧那小鹿般的眼神。他就等着監控出來證明自己那一刻,把她壓着下去狠狠欺負,讓她的小爪子還這麽跟自己張牙舞爪。
傻女人,那麽多無腦的胡思亂想,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好,是多讓男人膨脹的虛榮和渴望得到滿足的一個女人。
要調出三天前的視頻有點時間,金發女郎弄了一會兒,屏幕上出現了一個豪華安靜的走廊。
“先生,女士,這就是那個時間短三樓的視頻監控,請細細看。有沒有您們要找的信息。”
幾秒鐘後,電梯門打開,裏面出來一個搖着輪椅的女家,電梯裏還有一個老婦人站着沒動,眼神卻關注着輪椅女孩搖出電梯。
金婉柔!
“哼。”胭脂立時找到證據一般睥睨着殷斐,喉間不屑的輕哼。
這一眼揚眉吐氣也黯然神傷。
殷斐,我果然沒說錯你,你母親手機裏的那個視頻果然是有因有果的,果然不是造假的。
殷斐也沉着臉非常不客氣的回敬她一眼,女人,這又怎麽樣?這算什麽?走廊裏走着誰,和我就暧昧了?
我**的蜘蛛精啊我,能發蛛絲勾搭到門外面去。
屏幕上,金婉柔緩慢的搖着輪椅,看不清她的面容,這需要放大屏幕看,但暫時并不需要。
半分鐘後,輪椅搖到殷斐的房間門前。
199 你說我要怎麽懲罰你,自己說
屏幕上,金婉柔緩慢的搖着輪椅,看不清她的面容,這需要放大屏幕看,但暫時并不需要。
半分鐘後,輪椅搖到殷斐的房間門前。
敲門。好像敲了一會兒。
胭脂緊緊抿唇,這一會兒他在乎幹嘛?洗澡?
呵呵,還是準備什麽燭光晚餐。
不久,殷斐開門,們半掩着,裏面的窗簾沒有拉緊,古典的吊燈的光束射出來。
兩人聊幾句,便一前一後進門。尤其那道門立時關上,胭脂仿佛就如聽見了咣當一樣,身子一顫,眼神眯着看殷斐。
還能抵賴嗎,呵呵,殷斐,事實這樣明顯,你卻裝的跟全世界都誣陷你一樣。
殷斐瞪着她的瞪視黑了臉。
抱臂靠在沙發背上,一副舍我其誰愛誰誰的混樣兒。
胭脂立時就咬起了牙,他就會擺出這幅無賴樣,就會擺出這樣一副你能把我怎麽的樣子,可是現在,殷斐,你還有資格這樣嗎。
小臉鼓鼓的,心卻水汪汪的像下過雨後的水坑積滿了水。
積水多得都要從她的眼睛裏冒出來了。
正在和殷斐較勁兒,忽然看見【屏幕上的房間,門,又開了。
金婉柔搖着輪椅出來,這次借着門前的燈光門能明顯的看出金婉柔的臉上彌漫的失落和郁悶。
她兀自搖着輪椅向前,殷斐卻只是立在門口,點起一根煙,所有所思的看金婉柔孤單的背影。
胭脂看了下時間,從金婉柔和殷斐進房間門到金婉柔出來前後也就兩分鐘。
她的臉灰了。
有點不敢看他的方向,扭過頭背對着他。
金婉柔搖着輪椅走了幾步,停下,顯出很疲憊的樣子,殷斐才過去推她,這種推,胭脂是能理解的,畢竟是自己的親屬,還是殘疾,還是因為黑自己有關。
一分鐘後,金婉柔上電梯,殷斐連電梯門都沒進,便轉身大步往回走,臉是黑着的。
“先生,女士,還要繼續看嗎?您看就是這些情況,所以不存在我們酒店對顧客推行什麽青澀服務,先生——”
金發女郎便調回視頻邊自我解釋,轉頭看,殷斐一言不發鐵青着臉已經站起來轉身。
胭脂陪着笑臉,不好意思的對金發女郎道謝,然後跟在殷斐後面,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挪着的走。
她知道她理虧了。她知道山雨欲來了。
小心髒打鼓。
等會兒改怎麽和他解釋。
但是,當初她看見殷母的視頻當時候也沒料到會是這樣的,會是經過偷梁換柱的。
她只是更知道殷母對她的排擠,千真萬确不擇手段。
殷斐不說話,也不看他,等電梯,然後昂頭進去,電梯裏面有兩個人,胭脂也邁着碎步,靠殷斐身邊站着。
擡眼,偷看他的表情。
殷斐微微垂頭,面無表情的看着電梯門。他就是那種戾氣藏得深,陌生人不覺得,但感情上有牽扯的人就是能感覺到的那種男人。此時,邪魅,危險,似乎像與生俱來一般在他身上流露。
完了。
自己哭都找不到地方,沒出講理去啊。
她能說是你的媽媽特意來給我看的你麽你的視頻嗎?
她不能,她更不能說是你的媽媽的手機我才相信的才糾結的才在小饅頭的提示下特有跑巴黎來問問的。
所有這些理由,其實他一句話就能把他打發回去:“活該你不相信我!!!”
胭脂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是,自己活該,明知道殷母的态度,誰讓自己心眼小就看不開了呢。
三樓,一會就到。
出電梯,殷斐雙手插袋,
聽在耳裏是身後有距離的,悉悉索索的腳步跟着的小心的響聲。聽着聽着,面寒如冰,真**的傻女人,太氣人了。
現在你看見證據了,看你怎麽答對我。
就在視頻出現開門的一分鐘之前還用眼神和我暗暗較勁兒呢。
氣極,恨極,真想馬上将她拎過來按在走廊牆上來一頓霸王硬上弓。
不過,他不會那麽輕易就把這事糊弄過去。
傻女人,該給她長點記性,別聽風就是雨。
這視頻是誰給她看的,她怎麽看見的,她不說,她也一定要查明白。
最大可能,無非是婉柔。
殷斐皓齒咬上薄唇,婉柔,唉,你是不是該清醒了。
胭脂提着心跟着殷斐走到三零八號門口,眼看着殷斐插房卡,進門。
胭脂在後面立刻把門關上,然後轉身就走。
心裏念佛,這大仙兒總算進房間了。我趕緊回我的房間。其實胭脂是先在香格裏拉訂了房間才去找殷斐的因為本來也沒想和他一起住。
而且也是同一層,她只是沒告訴他。
“去哪?”忽然身後十分不悅的低沉的責問。
胭脂眼看着就要走到自己房間如魚得水了,馬上站住。
後頸發涼,汗毛孔豎起,全身神經繃緊等待一場暴風雨般。
“額,去散步。”胭脂十分沒底氣的小聲回答。
本來她見到殷斐就是矮三分的脾氣,這次還是拿準了證據才敢不遠萬裏興師問罪,誰知道是被殷斐他媽擺了一道。
只好被殷斐收拾,這母子兩能不能不鬧。太能作妖了。
此刻,她明明知道自己救贖小炮灰了,也萬般無奈的受着。
緩緩轉過身:“恩,我去樓下透透氣啊。”
想得太美。來得容易走就油不得你了。
殷斐勾唇對她淡淡的笑了。點起一根煙,吹走煙霧。夾着香煙的手指停在半空,他要是不給你,你就看不出他的表情,此時他嘴角上翹。似笑非笑的,又像譏諷,他盯着那根燃燒的煙頭,慢慢地吐字:“不是捉殲嗎?進來,給你捉。“
“嘿嘿,老公你公務繁忙先忙吧,我去樓下給兒子打電話。“
胭脂此時已經除了想逃就是想逃,落在他手裏,今晚是不會好受的了。
男人的臉卻一下子貼上來,熱乎乎的在她頸邊吹氣。胭脂立時一喘。
身子已經被他扯進了房間。
砰!房門狠狠關上。
胭脂也被狠狠丢在門角。
男人慢條斯理的走到淺藍色紗簾的窗前,靠着,雙腿優雅的交疊起,燈光從大廳中央落過來,照得他的臉上陰影很重。
眼睫毛的陰影也很長遮蓋住半眯的眸子。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霎時一股子邪魅在他臉上很深的流瀉。
胭脂一下子心虛得不行。下意識的咬指甲。
男人摸出銀質煙盒,摸出一根煙,雙手掰着打火機點燃,噓了一口白霧。随手将煙盒和女火機一起扔在沙發上。
一副捉住了甕中之鼈的神态,眼睛卻似笑非笑,天生霸氣的五官此刻倒是染了些不急不慢慵懶的味道,。
“過來。”他沖她招手。看着她的臉,眉眼鼻子五官,無一不是玲珑精致。
胭脂的呼吸都要停滞了。眼前男人這樣子,有好久沒見到了,分明就是一副貓捉到老鼠不急着吃,慢慢玩死的态度。
但是她要強啊,臉色故意扮成平平的,眼睛裏也刻意一抹沉靜,低垂着眼眸,慢騰騰的向窗前挪。
男人挺拔高大,輪廓英俊明朗,插在西褲口袋裏的手卻在她走近時,驀地一個攔腰。
“啊。”吓一跳的胭脂輕哼出聲。
下一秒攔着她蠻腰的大手就在她腰臀之間擰了一把。
“哎!你幹嘛。”胭脂又是意外的一聲輕哼。
他微微垂頸,臉上帶着英俊的邪魅,高大的身形因為俯就她弓着背脊,手指擎煙,有些頹廢卻又很認真的模樣,緩緩把煙放在唇上,吸一口,吻着她的唇瓣緩緩釋放。
胭脂立時被嗆得直咳嗽。
擡眼瞪他,煙霧令他棱角的線條變得朦朦胧胧,又是陰影裏,看不清楚面色,但是那眼睛微醺地眯起眨動,洩露了心底的波動。
“你說我要怎麽懲罰你,自己說。”
男人兩道卧蠶一般的粗眉擰得像川字,他眸色惺忪,看着她,又扭頭看看這歐式豪華的套房,眼光從落地窗的沙曼到沙發到床鋪到圓桌,最後視線落在湖藍色底紋地中海風情的地毯上。
“嗯?”他尾音輕佻的一個字把胭脂哼的有點迷亂,但是懲罰什麽的,聽着就毛骨悚然啊。
精致的五官上染了紅暈,手臂由着殷斐懷裏背到自己身後。不敢給殷斐看見,生怕他又要拉着自己的手往他的某處放。
“老公,都是誤會嘛。”她揚起臉皮厚的笑,嘿嘿嘿。
頭頂的燈落在她臉上,那些光線和她的發絲面頰融為一體,照着她被猶如煮熟的蛋殼剝落後蛋清幹淨的樣子,瑟縮的樣子,小心翼翼有點抖的樣子。
其實她是怕他的。
真的怕他,又愛又怕。
200 殷斐!你欺負人還欺負到我家來了!
其實她是怕他的。
真的怕他,又愛又怕。
殷斐還是冷清的絲毫不念人情的神色,逼視她的目光。
就用這目光告訴她,今晚你跑不了了。
他是真的氣,那天婉柔進門到出門才兩分鐘,你告訴我兩分鐘能幹什麽?
眼神太吓人,驀地一癟嘴,胭脂哭了,眼淚掉下來。
“都說了是誤會,你又要欺負人。“
我特麽的什麽也沒做就欺負你了。
殷斐看着她兩滴眼淚挂在長睫,雪白泛紅的臉蛋梨花帶雨,要嬌不嬌的模樣。
只覺得有股火急竄上來,燒了理智,原本想好好逗逗她,氣氣她的心思此刻更想把她剝殼蘸醬捏圓搓扁了狠狠吃下去,狠狠的欺負。
低頭吻下去,額頭上浸出汗,難以抑控的情愫,擡起胭脂的腿放到窗臺上,俯首咬住她的耳根,溫柔低沉地說:“寶貝,你要是不說,今晚我就按我的辦法來喽。”
長裙一陣翕動。
胭脂臉紅的像出了血,連羞帶氣的:“窗簾還沒放呢。”
身子一歪,小手揚起就要夠遠處的窗簾。手卻瞬間被一雙長臂用窗紗纏住綁上。
顧此時彼啊。她顧全大局想着拉窗簾卻被他偷襲捆綁,就在她想要掙紮出手的時候,身子忽的一僵,雙手瞬間抓住窗簾不能動了。
低呼出聲,羞慚的難受的閉上眼,她不動。
他動了……
塞納河右岸,巴黎十六區巴爾紮克大街某豪宅。
一輛紅色法拉利由南向北駛來停在鐵藝門前。
副駕上,一個戴墨鏡的英俊男人緩緩搖下車窗,對保安揮揮手。
立時由安保室裏走出一位非常有風度的白衣管家。
在門口對車上的英俊男人敬禮,彎腰十分紳士的等候車子開過。
“小姐已經在客廳等您呢。”管家用法語說道。
“太太呢?”
太太随大小姐去公司了。先生。“
殷斐點點頭,重新關上車窗,紅色法拉利向車庫開去。
停穩,不等小吳下車給他開車門,殷斐便走出副駕,神思冷峻的邁向花草延伸處的別墅大廳。
殷斐已經很多年沒來這裏了。走這段路時,心情有點複雜。
随手又點了一根煙,最近在小饅頭的監督之下,他煙瘾明顯變小了。
但是遇事情思考或者無聊時還是會下意識的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點上。
挺拔的聲音,米色的休閑皮鞋還沒到大廳,
眸光忽然瞥見左面花園裏,一個淡淡粉色的小身子。
矮矮的坐在輪椅上。
殷斐頓足。
眼前莫名的浮現出一個矮矮個小個子女孩穿着天藍色的學生少女裝,海軍領前面飄着蝴蝶結的帶子,圍着一個高大的男孩搶捉蜻蜓的絲網。
每一蹦跶,領子的飄帶便飄飛一次——
“給我給我,你不給我我告訴姨媽斐哥哥不好好帶我玩。”
小女孩實在搶不着後噘嘴氣呼呼的揪花草葉子。
大男孩便把紗網乖乖遞給她,一邊叮囑:“那你答應斐哥哥捉到蜻蜓別揪它翅膀脖子瞬間分屍。”
“切。我願意。”小女孩得到了紗網高興的飛向花叢,裙擺下面露出白細細的小腿——
金婉柔一眨不眨的瞅着大門的方向,看着殷斐從車駛進車庫,看着殷斐一桃白色休閑裝踏步而來。
激動的半張着蜜色的唇瓣,欣喜興奮地看着這個她愛慕的思念的不甘心丢失的男人。
恨不得馬上跳起來沖到他的懷裏摟着脖子再像少女時代一樣被他旋轉一圈。
但是眼下,她卻只能坐在這裏等他來,她的手緊緊地抓着輪椅的扶手。浸出了汗。
輪椅上剛為了緩解緊張看的一本小說也掉在了草地上。
男人的味道飄過來,穿的白色衣服混在花花綠綠的花園裏,混着煙草的氣息,有些夢幻。
男人走到她附近,彎下腰,修長的兩根長指伸出,撿起書放到輪椅的底座下面的格子裏。
極為自然的動作,一時讓金婉柔以為這是從前,眼前的男人還是她自己的斐哥哥。
她懵懂的,渴望的看着他。
終究,男人那漫不經心,朝她看過來的那目光澆滅了她的幻象。
那種漫不經心,還帶着幾分審視的,幾分冷色,幾分陌生的居高臨下的意思。
金婉柔凄然一笑,也回望着他。
他不開口講話,她眼前的這個女孩,還是這樣美麗,和胭脂很像卻是氣質上十分不一樣的美麗。
胭脂偏寧靜淡雅,婉柔是嬌俏青春。
曾經是他熟悉的,嬌蠻可愛,現在卻是他陌生的一個,女人。
怎麽會有那麽陰險的主意,離間他的胭脂,左右他的母親。
殷斐緩緩走到金婉柔對面,在石臺上坐下來,微微俯下頭看她,那原本在這樣初夏美好的午後應該慵懶溫柔的目光此時是冷意威儀。
斐哥哥,越來越是一幅妖孽般的相貌,金婉柔想,蜜色的唇瓣綻開,他的眼睛,那還是非常幽深的漆黑,看得久了就會迷惑,此時她可卻看不到他眼底,那漆黑幽深看着,無端的讓人心寒。
金婉柔別開眼睛努力天真的笑:“斐哥哥,我剛在這給你捉了支蜻蜓。”
纖細的手指拿過來一個紗網的口袋,裏面紅尾巴的蜻蜓等着燈泡眼睛在無厘頭的轉。
殷斐接過去,揚手向空中一抛,蜻蜓暢快的飛走。
“我剛剛也在想我們小時候在這裏捉蜻蜓的情景。”
殷斐臉上始終帶着冷意,瞅着她略帶驚訝和潮紅的臉說。
“那時候,婉柔是個善解人意沒什麽心思的女孩。”
說到這,殷斐特意停頓。
這讓金婉柔莫名的感覺到不安和心慌。這話什麽意思?
隐含着不少的話外音。
金婉柔小手教纏緊握起來,小臉上的紅暈變成蒼白,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不知所措,更多的是非常緊張非常失望的地看着眼前這個英俊高大的男人。
她看着他,不說話,她知道下面他還是有話說,他早上打電話說來,自己高興了半晌,洗頭化妝,以想着他為什麽想起看自己了來。
原來,他來是不懷好意的。不是善意的。
她的心揪起,等着他的下文。
殷斐沉默了一會兒,其實如果可能,他不願意傷害婉柔,不願意說出傷人的話打擊她。
但是,他不說,她可能就永遠這樣搗亂折騰下去,現在還是輕的,以後他和胭脂結婚生活,她不知還會搞出什麽來。
“視頻的事情,你給我一個解釋。”低沉的聲音卻猶如一個迫擊炮,轟然炸飛了金婉柔最後一點念想。
她的身子有點晃,使勁把住了輪椅才沒有失态,兩只小手按得學白白的沒有血色。
“斐哥哥,什麽視頻,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金婉柔的臉憋得通紅,很生氣,也很怕,園子裏等了半天,熱出了汗似得剛吹出的短發都沒了型黏黏糊糊的粘在臉上,她胡亂的往腦後梳理一下,抿唇瞪視着他。
她的手機卻被搶了過去。
殷斐手指撥動了一會兒,什麽視頻也沒有找到。
忽而想到怎麽會在她手機上,肯定不是她拍的。
放下手機,定定的看着金婉柔:“婉柔,斐哥哥還是你的表哥,只是,我,不愛你了。懂嗎。我們之間的過去,只是年少懵懂,終究要長大,你也一樣,斐哥哥,等着喝你的喜酒。如果你,不能祝福我,也不要再搗亂。”
金婉柔被殷斐突然的拿走手機,又這樣直白的說這番話,激怒的臉色煞白。
‘啊’的一聲驚叫,受到驚吓的似的,捂住腦袋和耳朵搖頭,半晌哀哀的哭着:“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斐哥哥,你怎麽可以這樣跟我說話,你怎麽可以這樣不怕我難過?”
“殷斐!你欺負人還欺負到我家來了!”忽然身後一聲淩厲的女聲。
殷斐回頭。
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挽着一個單薄幹淨的老婦人,立在身後。
“姨媽。”殷斐在看見老婦人的一刻,神色有點緩和。
最後一抹淩厲的視線掃向金婉秋,便看向金婉柔的母親:“姨媽,抱歉,我的太太最近收到一條無聊的挑撥我們夫妻關系的視頻,牽涉到了婉柔,我來問一下。”
然後殷斐的眼光再次淩厲的看向金婉秋:“大姐要是真為婉柔好,應該勸她走出過去而不是把她純淨的心弄髒污了。”
“呵呵,殷斐,你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欺負人還沒完沒了了是不是,大姐當初還真是看錯了你,我們婉柔因為你才變成這個樣子,你憑什麽說她髒污了,她哪裏髒污?就算髒污也是你造成的,是你始亂終棄,你不和婉柔道歉,還有臉質問嗎?”
金婉秋甩開老婦人的手,上前一步走到殷斐面前,開始撸胳膊挽袖子,那種淩厲的架勢就是要把殷斐撕了。
201 神秘的男主人原來是他
金婉秋甩開老婦人的手,上前一步走到殷斐面前,開始撸胳膊挽袖子,那種淩厲的架勢就是要把殷斐撕了。
那種淩厲的架勢就是要把殷斐撕了。
殷斐的血液逆流,嘴角有微微的冷笑,冷到他的表情紋路僵硬,那客氣的笑還強撐着:”大姐,你知道自己是大姐,就應該有大姐的風度,我和婉柔的事情,我當初已經解釋過了,不想再說第二遍,但是,關于我太太的事情,我卻是要再說一遍,那個視頻,是大姐你的傑作吧?我嚴肅的和你們說,諸如此類,不允許有第二次,不允許!“殷斐指尖憚一憚被金婉秋靠的太近的衣角。
眼角的笑紋溢出冷酷:“不管,是誰!!!”
“哼,你倒是敢動我一下試試。”金婉秋傲嬌的貼上身子,被殷斐大手一橫,擋在自己和她的距離十厘米之外:“大姐,姨媽和婉柔都在,請自重,打女人不是我的愛好,但是保護我的太太是我的職責。”
“你,渣,男——”金婉秋恨恨的漲紅着臉撸胳膊挽袖子。
“婉秋,你看你像什麽樣子!”老婦人拉過金婉秋,嚴厲的瞪着自己這個莽撞張狂的大女兒,家業交給她還真不放心。
把金婉秋拉到後面,神色平靜卻帶着糾結的對殷斐說:“大斐,姨媽始終認為你,是個,好孩子,在我植物人昏迷的時候,那個和婉柔很像的女孩子,也來看過我吧,從某一點說,因為她我才蘇醒。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冷靜的考慮和婉柔的關系,或者,你們一起長大,有那麽多美好的回憶。再怎麽樣,等她能接受了,再說,行嗎,孩子。婉柔才二十一歲就坐了輪椅,這對一個公主一樣的女孩子來說,是何其殘忍——“
金母的聲音很輕,比較平靜,但是就如力透紙背一般,帶着讓人不容拒絕的命令。
殷斐的薄唇抿成一股直線,他的姨媽讓他等婉柔能接受了再給胭脂名分,可是如果金婉柔一直也不能接受呢?胭脂也不是石頭裏蹦出來,她也是人家的女人,若是她媽媽在,也會說出另一方愛護自己女兒的話。
世上的母愛,都是自私的。
殷斐眸光看着金母,有點沉重,黑眸不忍卻糾結的看着金母,搖搖頭:“姨媽,胭脂也需要家人,所以,我不能答應姨媽,對不起。”
“殷斐,你這個渣男,你在啊說什麽你。”金婉秋被母親攔在身後看着金婉柔凋零般的神态,捂着臉在哭,憤怒的沖出來揪住殷斐的衣領:“你不能答應你為什麽不能答應,你把婉柔的腿給我還回來随便你怎麽樣,婉柔都這樣了,你還在氣她——”
“姐——讓他走——讓他走吧——嗚嗚嗚——”幾米外傳來金婉柔歇斯底裏的喊叫聲,粉色的身影瘋狂的搖着輪椅壓碎一地花徑,向客廳沖去,搖得晃晃悠悠的。
金婉秋立刻跑過去扶着妹妹的輪椅車,回頭狠狠的瞪着殷斐:“殷斐,我們家的大門,從此不許你踏進來一步!”
殷斐手指輕輕彈開扳下金婉秋抓着他的衣領的手,沒動,忽然感覺身側蠻橫的女人像一陣風又吹到了那邊。
殷斐沒有看那邊一眼,淡淡的表情對,陰影裏那糾結痛苦的老婦人點點頭:“姨媽保重。”便冷漠如霜的轉身。
渾身的線條越看依舊挺拔魅惑卻是,漫不經意,若無其事的走向車場,小吳趕緊打開車門,殷斐上車,至門口搖下車窗,他甚至還向愣在門口的白人管家微微一笑。車子疾馳而去。
車裏,他睫毛覆下的眸子裏,再無其他,安靜閉眼,仿佛這是再尋常不過的一個夜晚。
但是曾經的一些粉色的記憶,卻随着車速離開巴黎十六區,越來越遠了。
三天後,胭脂随着殷斐回國,下飛機一走出閘口,小饅頭便別別扭扭的被王阿姨牽着一步三後退的走過來。
“小饅頭快走啊,哝,那邊,是媽咪哎,媽咪和爸比,你怎麽還慢吞吞的。”
“哼!“小饅頭歪頭不往前看,更不搭理王阿姨的問話。
小小的頭腦裏已經醞釀了風暴。索性站住,不走了,扭過頭去,目光卻偷偷瞅着閘口那邊摟着就走過來的兩個大活人,他那無良的爸比和花癡的媽咪。
王阿姨看着這個越長大越讓自己摸不着頭腦,個子高,腦袋瓜也長的快的小饅頭,沒辦法的蹲下老腰板子哄。
“小饅頭,媽咪肯定給你帶好玩的了,你看那大箱子,走時才一個對不對。“
“哼,走的時候我都不知道。讓我去幼兒園乖乖,哼,背着我偷偷坐飛機去見那個人,那個人,比小饅頭還重要嗎?明明還是說好了我帶着她坐飛機去找那個人的,媽咪就是大花癡自己偷偷跑去,媽咪就是大大花癡!!!”
“額——”說的王阿姨一愣一愣的張口結舌,這孩子口才犀利啊,才子,像誰呢?胭脂并不太愛說話,要麽就是像他爸。
王阿姨目前為止還沒見過小饅頭的爸比,之前在A市一直以為林可思是呢,後來胭脂出事被救到B市,她自從來和胭脂見一面就回了A市和老公收拾東西和親友告別準備來B市帶小饅頭長期生活,然後來了之後這位神秘的男主人就出差了。
倒是見到了男主人的母親,以為看上去就很高冷的黑自己年齡相當的女人。
這時面對着自己的小饅頭忽然轉過身子背對着自己,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