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殷斐你幹什麽?(13)
人對女人的**。
如果沒有,他也就不會如癡如翠的愛她了。
無數次,他簡直都要憋成前列腺患者了。
174 你願意娶,她願意嫁。那我呢?
林可思卻一直不敢再胭脂身上動粗,他怕她翻臉,他太在乎才不敢輕舉妄動。但是不等于他沒有**,無數次,他簡直都要憋成前列腺患者了。
“爸,日子就後天吧,日子不錯,正巧這幾天您身體也不錯。拖到後面也是辦,不如早點辦完我好全力解決公司的事情。”
林瑾此時算是知道了自己這個沒出息的兒子。
他是怕等久了黃瓜菜涼了啊。
自己身體這種狀況,已經沒辦法幹涉太多,但是老林家就這麽一個公子的婚事卻不如想象中的隆重,确實令他十分遺憾。
但是,兒大不由娘,林可思明顯的翅膀硬了,有自己的考量。
林瑾只得移開視線看着窗外長長的嘆口氣;“唉,我老了,很多事也幫不上你,你肩上的擔子重,成家後更重,自己方方面面多考慮周到吧。你母親那邊,看看你能聯系上不,總歸你是人生大事,請不請你自己看着辦。”
幾句話說的林可思心裏酸酸的。
他知道林瑾現在對胭脂不太滿意,對小饅頭也不太認可。但是,誰讓自己現在已經認準了這條道。
他挨着林瑾坐下來,爸,這件事就算我自私了點。
“爸,您放心吧,兒子已經這麽大了,凡事心裏有數,至于我,媽,那邊我也聯系了,來不來随她。
林可思和他親媽自從父母在他小時候離婚,他歸了林瑾,除了開始幾年還聯系的密切一點之外,後來基本都不通消息。
Advertisement
林可思後來打聽到,他母親早就成家,找了一個老外又生育了幾個子女,他的心慢慢也就冷了。
好在他是天性樂觀的人,并沒有因此得什麽心理陰影。
日子就這麽的定下來。從頭到尾,胭脂好像是個看客。她一點也沒有溶入的心理,好像是在旁觀別人的婚禮。
好像她就是在做一件讓自己良心好過,還了林可思人情的事情。
但是不淡定的是沈曦。
她随着父親,有每天早上看報紙的習慣。
自從那天在醫院被林可思無視的羞辱之後,她已經從大華外貿辭職。
相信,她沈曦不久會以另一種方式站在他林可思面前。
想象着那種揚眉吐氣,那種可以以另一種立場接近林可思,她的郁悶漸漸也就清空。
無聊郁悶的日子,看報紙更成了不可少的消遣。
端着一盤子自己剛烤好的曲奇餅,懶散的趴在廚房吧臺的高腳凳上吃。
沈曦喜歡廚藝,尤其是她堅信在自己郁悶時,吃是愛護自己最好的方式。
塞嘴裏一塊曲奇,然後扯過來當天的報紙。
先是A市十佳青年的幾個字映入眼底。
字是紅色的,再接着看:A市十佳青年林可思周日與女友結束馬拉松戀愛長跑,即将完婚。
呃——
吃了一半的曲奇餅噎着喉嚨裏,幹幹的,幾乎窒息,最後被腮腺上湧出的淚水融化。
這麽快?就要結婚了?
林可思,你竟然等不及解決完公司的問題,你竟然等不及融資,就真麽迫不及待的要娶了?
你願意娶,她願意嫁。那我呢?
我呢我呢我呢?木有願意啊!
啪的扔下叉餅幹的叉子。
爬起來坐正了在仔仔細細的看那則報道。
是的,他要結婚了,後天周日,四月二十八號,新錦江酒店。
這是真的,真的,真的!!!
心就像被揪出來扔在了坑裏。
那顆六年來愛他的心,就在這樣一瞬間,被他揪出來扔在坑裏又用他張揚的婚禮踩上幾腳。
他就要結婚了,成為被人朝夕相守的男人,早上一睜眼看見的是胭脂,晚上一關燈擁抱的是胭脂。
從此以後,時時刻刻,貼上的是胭脂的标簽——
就和她沈曦,沒有關系了!!!
哦,不。
沈曦抱起腦袋瘋狂的甩,她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明明,最早在海邊酒店吃飯時,林可思不是對胭脂一見鐘情的,明明那時候,她沈曦才是林可思跟屁蟲,是公司裏人人都以為的一對兒。
到底從什麽時候起,胭脂擠進了他們的生活,擠進了他們的感情,搶走了林可思?
沈曦神魂落魄的走到櫥櫃前,打開,取出一瓶白蘭地,倒滿,喝下。
眼淚嗚嗚嗚流出來。
她不願意這樣,可是現在,她得怎麽辦?
後天,就在後天,她真想找人把新錦江點一把火,真想找人那天絆住林可思讓新郎到不了場,只剩下胭脂唱獨角戲。
呵呵——
她真想那麽多戲劇電影裏的場景,真實再現,然後,她就不用失去林可思,不用在喝酒偷偷的哭。
是的,那個哭的人,為什麽是我?
哭的沒有了力氣,連舉起酒杯的力氣都沒有。
忽然手機顫顫的鈴音加震動在響。
林可思,一定還是林可思,你在通知我婚禮對不對。
“喂,林可思,她真的有那麽還嗎?讓你不顧一切?她真的比我好嗎?樣樣都比我好嗎——嗚嗚嗚。”
豐俊西握着手機在那邊愣了一秒。
唇邊一絲詭異的笑。
這麽說,這傻妞是看見報紙的消息了。對林可思那小子執念很強啊。
呵呵,既然你這樣癡情,我反而更可以賺一筆。
“沈大小姐美麗自強,金光閃閃萬人不敵的大美女。誰把我們沈大小姐委屈了,哥哥幫你。”
沈曦的酒量是大華都是有名的,要不也不能在業務部那麽紅。
所以一杯白蘭地根本不算什麽。
只是借着酒勁兒,她心裏的思緒更壓抑,要翻騰的心更狂野。
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手裏旋着杯子,意識卻在不甘心的放肆:“呵呵,原來是豐公子。你幫我什麽?你拿啥幫我?自身難保的主兒。”
豐俊西皺起眉頭,沈曦的話讓他心生惡寒。這是他心底的禁忌。
曾經的風生水起,當年的人前顯勝,誰能忘記。
是他被這些只能看見光鮮的商圈貴賈給忘了。
但是,他自己沒忘。
媽的,沈曦,仗着你老子現在有點勢力跟我口無遮攔的瞎嘚瑟,我看有一天你也會走投無路還不如我。
“沈曦妹子,這不是很簡單點事情嗎。婚禮沒了就好了。”
沈曦的耳膜裏聽見林可思這樣一說,短暫的愣神。立時坐正了身子。
婚禮沒了。
是啊,她怎麽沒想到。
“怎麽沒?”
“讓主角消失。”非常篤定的聲音。豐俊西唇邊的得意止不住流露出來,挑這個時間打這個電話就這個意思。
“消失?不,你不能傷害林可思,他不是個壞人,他只是腦袋進水了。”
豐俊西握着手機的手笑的抖動幾下,腦子進水,沈曦,你确定你腦袋沒進水?
“好,就按你說的,主角不是有兩個嗎?”
陰冷的聲音,言外之意不說自明。
沈曦不自禁身子一抖,喝了點酒的腦袋也晃出幾分理智:“豐俊西,有一件事我得先說在頭裏,你不能亂來,不能做的太過分。我只要婚禮取消就好。”
“放心,我做事有譜的,上次你交代的,看看哥哥做的怎麽樣,這還只是進行到一半呢,最終哥哥會讓那女人跟本沒資本和你争。”
沈曦咬緊唇瓣,紅潤的嘴唇咬得青白。胭脂,抱歉了,不是我想整你,實在是你擋着我的幸福了。
一個相信愛情的女人,為幸福争取沒錯吧。
“豐俊西,你現在沒別的事兒嗎?好像你就以此為專業了?”
沈曦換了語風,因為她猜到接下來豐俊西就要和她提——毛爺爺了。
無利不起早,豐俊西也是個危險人物,沈曦決定做完這些事,必須離他遠遠的。
“二十萬,哥哥幫你。”豐俊西一聽沈曦換了話題,瞥瞥嘴角,他可不會陪她玩捉迷藏的游戲,開門見山開價。
沈曦被這個價碼氣到了。二十萬!
他豐俊西**的把自己癡傻捏呆呢!
怎麽好意思張口的,人渣!
手裏的杯子啪的就摔倒牆角:“豐公子,生意不好找還是怎麽的?上次的報酬可不少啊。商場買衣服還講個友情價呢,揪羊毛不能可我一只羊揪吧。”
“呵呵呵。”話筒那邊的豐俊西笑起來,被這個小妞的滑稽給逗的。
還真是個逗比啊。
其實他也不是真的要卯她二十萬。社會上找幾個流民,萬八千的小事情。
他就是要給你加點身份。
“沈曦妹子快人快語,既然這樣說,那就你說的算好了。出多少,你說,不過,做的是不是幹脆利索保密不牽涉到你我,就不可知喽。”
這麽軟中帶硬的話,沈曦哪能聽不出來。
她手裏除了豐俊西也真的摘不出能做這種事情的人渣。
“十萬。婚禮取消,人不能出事。不牽涉到你我。OK?”
“哈哈,沈大小姐爽快,就這麽愉快的說定了。”
胭脂這邊公司停業,人卻得強打精神張羅着結婚這天的迎親事項。
再次結婚對她來說是頭等大事。但是她卻好像意識抽離,眼睛瞅着一個個熱情洋溢的發言,像個旁觀的看客一般。
趙家裏今天特別熱鬧。
王阿姨帶着小饅頭,趙阿姨,趙玉紅,雲姐,夏會計,還有生完了寶寶的小景,這些平時關系不錯的娘子軍都雲集在此。
因為胭脂娘家沒什麽人了,最後決定迎親這步,就從趙阿姨家走。就當是趙阿姨家嫁閨女。
婚禮在富豪們當中雖然不是特別隆重,但是比普通人家也是高出幾條街的标準。畢竟林家大婚,身份地位在那擺着呢。
男方的伴郎是不愁出的,就先看女方這邊出幾個。
照趙阿姨的意思,伴娘還是要多幾個的。最好去租一個連。
胭脂反對為了門面去租借不認識的人做伴娘。
看看身邊能做伴娘的年輕,關系好的也就趙玉紅和夏會計和小景,但是好事成雙,必須還得一個添伴娘。
“我去做媽咪的伴娘,我去我去我去——”小饅頭聽到這明白了,在王阿姨懷裏跳起來。
大家都笑了。
“你就負責吃就好。”王阿姨按住鬧騰的小饅帶他到陽臺去玩。
趙阿姨家的面積也确實小,做了這幾個人現代很擠。
胭脂有心想找栗茹,再一想算了,她對栗茹總有點不放心的感覺。
最後趙阿姨把視線盯在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雲姐身上。
“小雲,你也年輕呢,還不到五十——”
噗——
大家都笑了。還不到五十年輕着呢,趙阿姨太幽默了。
“笑啥,才四十幾歲,小雲長的年輕,打扮少興點,就你吧。”
這樣,胭脂身邊就湊齊了四大伴娘。
至于新娘伴娘的禮服,完全是從國外商場現買空運了。
大家群情激昂的熱烈讨論了半天發現胭脂這個當事人卻一直沒說話。
“胭總,你的意思呢?我們說的再多不得你拍板嗎。”
胭脂撓撓後腦勺:“我是想,小饅頭還是不要出席了。”
一時有點寂靜。衆人有點不解,小饅頭是參加爸爸媽媽補辦的婚禮,是重頭戲啊。
但是瞥見胭脂堅決的樣子,算了,也別擰着她了。
最近煩悶的事情多,又是老板不好勉強。
“額,這個也行,免得小饅頭太鬧騰。”趙阿姨打圓場。
“好了,就這麽定了,随份子的都到我這裏寫紅包啊,我統一上交。”
餘下的兩天試衣服,找化妝造型,忙的不亦樂乎。
周日這天九點剛過點,林可思就帶着一衆十八輛勞斯萊斯浩浩蕩蕩從S市來到A市趙阿姨家居住的老城區的舊房子。
車隊一進來,立時就炸了鍋。
附近人家婚禮頂多六輛八輛的紅車就罷了。
這家夥,一下子來了十八輛,勞斯萊斯哎!
閃瞎了圍觀群衆的眼。
小孩子就像是過去時鄉下小孩看城裏人進城一般,圍前圍後的熱鬧。
車隊幾乎都沒有地方停靠。
反正也是蜿蜒的靠着空隙停下來。
幾輛車裏下來的人,人手捧着一個好大的簸箕。
按照江南的傳統風俗,新郎迎親要帶上離娘肉,早春茶,鮮活魚、活公雞等八樣貼着大紅喜字的禮物給嫁出愛女的娘家媽。
林可思難得穿上一回西裝,銀白色的,非常慰貼,顯出略窄的肩也是彪悍的隆起。
本就儒雅的面容因為一點緊張激動,因為穿着正經的西裝,有一種禁欲的溫雅的美感。
人群裏再見到新郎出現的一刻立時嘴裏發出啧啧的贊嘆。
“看看人家這新郎。啧啧,有身份。”
“老趙家的閨女還能有這命?”
“切,不是她家的親生的那個。”
林可思在人群的議論裏,勾唇淺笑,這是他朝思暮想八百多天日子。
小孩們咋呼着起哄,跟着林可思上了趙阿姨家的樓道。
新郎的伴郎是個毛頭小夥子敲門,卻被趙玉紅率領的伴娘團堵在門口不讓進。
捧着肉的捧着魚的等等等都被迫滞留在走廊,嘻嘻嘻的笑等着看熱鬧。
大門裏面也傳來叽叽喳喳商量和嘻嘻笑的雜音。
接着大鐵門開出一道縫隙,露出的是趙玉紅清秀的腦袋瓜。
僅僅是探個頭,伸出一只手:“想要進門,紅包拿來。”
林可思早就料到這手及時從口袋裏掏出紅包:“別為難你未來姐夫啊。”
趙玉紅和胭脂的關系,她也早就知道。
“嘻嘻,休想。”趙玉紅接過紅包往身後一伸。
再出現的趙玉紅的小手裏又變戲法似的多出一條紅線個九根針。
“想要娶走我姐,要看你有沒有誠意。”
“有,肯定有。”林可思賠笑。
“哼,光有誠意還不行,還要看月老是不是成全你。哝,這裏一根紅線,九根銀針,限你在一分鐘之內,把紅線穿在九根針上。”
“一分鐘?延遲,時間再延遲點。”林可思借過針,看得對眼,這玩意兒,雖然他家開服裝廠,但是他哪碰過啊。
三分鐘吧。趙玉紅身後的幾個雜音說。
“那,就寬限到三分鐘。”趙玉紅說完就關上門。
啪嗒!
“我掐時間了啊。”趙玉紅在門裏放下一句話。
留下林可思在那把眼睛對成鬥雞眼也很難穿上的手忙腳亂。
一根,兩根——八根,沒到第九根針時,趙玉紅就在裏面叫時間到。
砰,打開門,林可思扯着一串針線,另一只手裏還捏着一根針:“八根,多吉利的數字,就這樣吧。”
溫言細語的。
旁邊的伴郎笑着捶他一拳:“你也有這樣求人說話的時候啊。”
趙玉紅淩厲的小眼神瞪過去:“一看你就沒娶上老婆,為了把老婆接走變成自己的,這樣掉價嗎?”
“不掉價,不掉價。”小伴郎急忙使勁搖頭。這模樣清秀的小伴娘模樣挺可人兒的,哈哈這趟公差沒白出。
趙玉紅教訓完伴郎又側耳聽了一會兒門裏面的吹風,對林可思說:“這個不算,現在給你出個簡單點的。哝,給你個毯子鋪在走廊地上,然後三分鐘內做一百個俯卧撐,就ok。”
趙玉紅自己都邊說邊笑。
“一百個?劉翔都做不出,咱切合實際,三十個好不好?就三十個都得是我哥這樣體力好的。”
林可思的伴郎搶着代他和趙玉紅讨價還價。
趙玉紅回頭看看門裏的反應,回過頭來點頭:“友情價,照顧新郎情緒,ok。”
林可思接過毛毯,趙玉紅把大鐵門又砰當關上。
貓眼裏卻瞅得清清楚楚,但是現在她的眼睛其實都不是看林可思做多少數了,她看的是林可思身後的小男孩,清爽幹淨真是她喜歡的類型。
以後一定要胭脂姐介紹給她。
近水樓臺先得月嘛。
就這麽看不夠美男的看着,林可思已經順利完成三十個俯卧撐。額角上浸出汗。
“哥,就你這麽懶惰的人,為了娶我嫂子也是蠻拼的了。”伴郎給林可思豎起一個贊。然後敲門:“可以進了吧,可以接我嫂子回家了吧。”
“好啊。”
趙玉紅又探出小腦袋:“最後一個表心意的環節。姐夫要用五種方言說我愛你。大聲的,我姐在裏間可沒在門口,你說小聲了她聽不見不算。”
五種語言。
林可思食指點了一下鼻尖,這東北話和廣州話的方言,說他倒是會,只是還有三種?
笑着回頭看他的表弟:“你會不,提醒我啊。”
“開始!”趙玉紅這次沒關門,反而把門開大了,裏面的四個伴娘一襲排開堵住門口。
林可思豁出去了,扯開嗓子:“胭脂,我愛你!”
“胭脂,我愛你!”
“胭脂,我愛你!”
“胭脂,我愛你!”
“胭脂,我愛你!”
“五聲。進。”林可思的表弟沖後面排隊等候的一行人一揮手,趙阿姨家頓時擠滿了人。
但是趙玉紅住的小房間的門卻緊緊關着。
不用說也是胭脂在裏面。
林可思大手賺錢一揮,示意衆人都不要進來打擾,自己推門輕輕的進去。
門裏,一抹清香。
坐在梳妝臺前的胭脂,回頭。
靜靜的雙眸隐約着淡淡的看不出的憂郁撞進林可思溫柔渴望的眼波裏。
175 不要打了!他死,我也會死!
門響,坐在梳妝臺前的胭脂回頭。
靜靜的雙眸撞進林可思溫柔渴望的眼波裏。
林可思瞬間,有點呆,目不轉睛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今天,是林可思認識她以來,見過的最美的樣子。
玲珑的柔軟的身子裹在粉白色的婚紗裏,像一條出水的美人魚。
頭發高挽頭頂,薄薄的紗網之間點綴着粉色藍色的玫瑰花。緩緩垂到腰際。
微微的低頸,露出那纖細修長的白白柔嫩的脖頸。很想令人的指腹探過去輕輕的撫摸那種觸感。
粉白色重疊皺褶垂地的長長婚紗下面,露出一雙不大不小的白淨靜兒的腳。
腳腕到腳髁的形狀線條那麽小巧優美地垂在地毯上,腳趾尖點着毛茸茸的地毯。
胭脂努力的想擠出一點笑,緩緩的轉過頭來,落進林可思眼簾的是她燦燦的美眸。粉紫的眼影兒,刷了睫毛膏。眼睫半垂着擋住杏子眼裏的晶瑩光波。瓊錐般高翹小巧的鼻子,嘴唇就是标準的古典式的櫻唇一點。
林可思的心瞬間淪陷。有片刻的迷醉。
那種發自內心的沉無法形容的迷醉。
發自內心的男人的某種獲得感。
從此以後,這将是他的女人,不論晨昏,日晚,他将護在翼下,一輩子。
“胭脂,你真美。”一張口,啞啞的嗓音。
林可思大概自己也沒想到自己一張嘴竟然,嗓子是低啞的,激動成這樣。
随即溫柔而尴尬的笑,走過去,拾起地上的擺得整齊的一雙粉色高跟鞋,蹲下身子,準備給胭脂套在纖細的腳上。
胭脂的腳一抖。下意識的閃開。
對女人來說,腳,其實是很敏感的一個器官,通常要和誰保持距離,都是腳先下意識的挪開。
所以,胭脂在林可思的大手,觸碰到她的腳的一霎那,本能的跳開。她的心裏其實一直沒有做好要和林可思肌膚相近的準備。
林可思的手指有一瞬間僵在原地,擡眸對上胭脂正低眸閃躲的眼睛,他篤定而溫柔的道:“胭脂,以後我會對你和小饅頭好的。來,把腳給我。”
“恩。”胭脂不好意思輕輕的應了一聲。她面對他,總是有那麽多的不好意思。最不好意思的是,她真的沒辦法還她欠他的那麽多人情。
鼻腔裏卻一股酸澀,嗆得她鼻翼疼。仰起頭,咽回心裏莫名的一種想哭的感覺。
小巧的腳趾伸向林可思,被他的大手捏住,放進粉色羊皮柔軟的鞋子裏。
房門‘砰’的被林可思的表弟和其他一個個伴郎撞開,還夾雜着夏會計和趙玉紅沒攔住的嘈嚷聲。
林可思的表弟和趙玉紅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竟然混的挺熟絡,開始動手打打鬧鬧。
“抱新娘子上花轎,開始了。”
林可思的表弟高喊着。
按照習俗,新娘子在娘家穿上新郎給穿上的婚鞋後,雙腳就不能再着娘家地了,要一直到花轎裏,現在就是婚車裏吧。
說到抱,胭脂立時渾身繃緊。
她和林可思還從來沒有這樣親近的肢體接觸。更不習慣在衆目睽睽之下被林可思抱着。
一時臉刷的就紅了,有點擰捏:“我自己走吧,婚紗太長,抱着出褶子。”
“嫂子,你的婚紗就是褶子越多越好看。哥,你還等啥,你不抱我幫你抱了。”
林可思的表弟挺能起哄。
林可思在衆人鬧哄哄的起哄中,溫潤的臉洋溢着甜蜜,一把将胭脂以一個公主抱抱起。
胭脂的臉紅得像煮熟的蟹殼。
“喲,喲,新娘子害羞了。”
衆人打趣。
胭脂用蕾絲的小手套捂住臉,感覺到身子在移動,林可思的腳步在走。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臉紅不是害羞,不是喜悅,是太囧,是心裏那絲絲縷縷放不下的牽絆扯得她的心,疼。
在這個衆人都樂呵的日子,她不願意讓人看見自己的眼裏的憂郁,不願意掃了大家的興。但是她控制不住的想到了那個男人,也想到了媽媽和曉蕾。他們,都是住在她心裏的,最深處。
穿過陰暗的樓道,在鄰居的祝福和贊嘆聲裏,林可思把胭脂抱進綴滿了氣球鮮花的婚車。
十八輛勞斯萊斯浩浩蕩蕩行駛了差不多一小時,來到s市的新錦江大酒店。
車上,胭脂手裏抱着玫瑰花束,沒說話,一直靜靜的看着窗外飛逝而過的景物。神情迷離。
有一瞬間她想跳下車,逃到很遠的地方,去沒人的地方,靜靜的挖個坑,藏好她的回憶,藏好她心底,一直不願割舍的和另一個男人的所有的記憶。她不想讓那些記憶,美好的不美好的都被和別人在一起的時光沖淡了。
記憶裏就算曾經的傷害曾經的痛徹心扉,她都不舍得丢棄,她想把和那個男人的所有,都埋上,塵封,一絲一毫不少的,固定在那處只有自己知道的墓穴裏。
林可思感覺到了胭脂的抽離,和過于的安靜。
心口有點悶。
她在想什麽?
難道是殷斐嗎?他承認他有點嫉妒。
但是,呵呵,不重要,重要的是,從此,胭脂就是他的。
從身到心,從形式到法律。只要人在身邊,心,早晚會回來。
拾起她的手,冰涼。
林可思把她冰涼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裏,輕輕的揉搓。胭脂,給我時間吧,我會把那個男人從你心裏慢慢的清除掉。
我們會多生幾個自己的孩子,會有自己漫長的撫育子女的一生,一起工作,一起旅行。有了家庭,有了孩子,任憑什麽婚姻之外的感情,也擠不進來。
遠遠的,新錦江酒店門口,在看見一排紮着粉紅輕紗的婚車之後,鞭炮就熱烈的爆炸起來,紅色的碎片漫天飛舞,散落,伴着震耳的巨響。
車隊就在這樣醉人的煙火裏停下,兩個漂亮的花童跑上前打開新郎新娘的車門,揚彩花,林可思抱着胭脂從婚車裏走下來,皮鞋踩到紅毯一步一步的往酒店大堂的門口走。
銀白色西裝的英俊新郎,粉白色婚紗的嬌媚新娘,風兒搖曳着婚紗的裙擺,片片鞭炮的紅屑和彩帶灑落在新郎新娘的衣服上,頭發上,臉上。
陽光是那麽的明媚,一切是那麽的晃眼,喜氣。
忽然,斜刺裏沖來一股冰冷的惡寒。
林可思正點頭向酒店門口的賓客致意,忽然被沉重的一拳襲擊,他毫無防備的踉跄幾步,雙手不自禁撒開。
胭脂驚慌的跌坐在紅毯上,又被一雙修長的骨節分明的大手拉起拽在身後。
“啊——”胭脂手指捂嘴,又下意識的滑上胸口,捂着胸腔劉狂跳的,驚詫的要不蹦出來的心。
剛才在車裏,她的心髒就揪得緊緊的,好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似的預感。
一時間思維短路,小手抖着,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已經圈住她的男人。
是他,真的是他!
男人一身純黑的意大利手工西裝,裏面是墨藍色襯衫,領帶竟也是漆黑的閃着暗光。
渾身上下陰森冷厲到讓人窒息。
殷斐的輪廓席卷在極度陰森的恐怖裏。俊朗的面容發扭曲的不像人,更像是地域的修羅。
“我還沒死,誰允許你改嫁!”男人眼神刀子一樣刺向胭脂,擲地有聲的咆哮!
這忽然出現的,太出意外的狀況,一時,酒店門前的人都處在蒙楞中。靜寂。
林可思踉跄倒退的身子已經被身後的表弟扶住,神色從驚訝到鎮定。再溫潤的男人,遇到挑釁的雄性,此時也成了一只血腥的争奪領地的鬥獸。
并且林可思的神經被殷斐這句話刺的,仿佛墜進寒冷深淵,他驀地冷笑出來:“殷斐,胭脂沒嫁給你,她要嫁的是,我!”林可思拇指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猛地躍身上前單臂扼住殷斐的喉嚨就往後拖。
這一記鎖喉令殷斐猝不及防被撂倒在地。
“殷斐,你對我做的一切,我都會加倍的還給你,胭脂不是你的,她今天,是我新娘,你不應該再出現在我們的生活裏。”
林開思發瘋般的扣住殷斐喉嚨,在地上拖行。
殷斐黑色的西裝敞開,紐扣扯開的襯衫下是急促起伏的胸膛。襯衫的衣擺一角已經拽出西褲皮帶,整個人淩亂,不羁又頹敗。
胭脂繃緊的神經能聽見殷斐的背部脊梁在紅毯上驚心動魄的摩擦的聲響,眼淚頓時洶湧無邊灑出來,嗚咽着沖上去:“林可思,松手,不要打了!你們在胡鬧什麽???林可思不要打了!他死,我也會死,嗚嗚……”
血戰中的男人哪裏會聽她的哭嚎。手指緊緊控制着不能再前行的男人
二人早已不是朋友。早已經是仇人!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殷斐的手指緊緊扣住林可思的手指,令他沒有足夠的力氣勒住自己的脖子。
他的腕力之大也是在部隊的摸爬滾打中鍛煉出來的,臉色漲紅,咬牙使出渾身的氣力掰開林可思的手指。
猛吸一口氣迅速翻身,單腿膝蓋立刻壓在林可思的腹部,男人的眼神淩傲,孤狼般帶着陰幽嗜血的冷笑,可怕的讓人不敢直視。冰寒的周遭的氣場陡然降了八度。
林可思的臉頓時血跡模糊。儒雅的男人,表情疼痛的扭曲,咬牙挺着,白淨的臉上遍布着淤青,倒在地上,猛嗆一口,啐出的是血水。
“啊!林可思——殷斐,你起來,不要打他,不要打他,殷斐你松手啊——“
胭脂跪趴在地毯上,一會揪這個一會拽那個。哭腫了眼,喊破了聲兒,哭的心驚膽戰氣喘籲籲,她的小手卯足了力氣怎麽也撕不開這兩個已經發瘋的失去理智的人,此時他們的身軀都顯得那麽的碩大,沉重。
圍觀的人緩過神,開始拉架,林可思的表弟飛身上來襲擊殷斐,殷斐見準時機旋轉身子猛地一道淩厲的飛腿,将林可思的表弟踢飛。
林可思趁機搖晃着站起身,沖上去撲向殷斐。
頭頂不知什麽位置血流下來,糊了一臉,但是他不松手死命的推着殷斐。
殷斐心裏發狠,旋身揮拳,下腿狠踢,又按着林可思一步步後退,将他的身子狠磕到一輛車蓋上。松手。林可思的身體順着引擎蓋滑下去,倒在地上。
都是看起來人群中俊美的不能眨眼的紳士,打起架來竟是嗜血般的修羅。
殷斐嘴裏也有血跡滲出來,沒擦,緊皺眉頭,直起身按着疼痛的胸口,猛吸幾口氣,劇烈的咳嗽。
人群中的幾個人動手狠勁兒扯開這兩個非要打個生死架,不打死一個不罷休的男人。
胭脂的身子被拉架的人群擠到後面,她渾身打顫,孤苦伶仃的跪在人群的外圍,透過人縫兒,瞅着那兩個發瘋的男人,一個被放倒在地上喘氣,一個正在咳血。
慌亂的心無力的哭。全世界都坍塌一般,心疼的沒有辦法。她心疼他們。一個是自己最愛的男人,一個是幫過自己度過艱難恩重如山的朋友,她不能允許他們都有什麽閃失。
小手揪住自己的心,那裏疼的幾乎不能呼吸。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這不是她想見到的場面。
他和他誰受傷了,都令她不忍。
她更不希望因為自己總是把形勢搞的那麽複雜。
如果他們之間有誰出了什麽事,那不如她自己死了。不如讓她消失,就沒有這樣的狗血,複雜。
殷斐,你消失了那麽久,為什麽又出現?你到底想怎樣?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吓唬我,捉弄我,不管我,然後又來搶我?
到底你要怎麽樣才滿意?我愛你的時候你從來不看我的心,我放棄了你又一次次冒出來迷亂我。
不愛我就放了我,為什麽又是這樣牽牽扯扯?
兩個男人卻又搖晃着爬起來再次依舊不依不饒互相撕扯,躲着攔架的人群,開辟戰場,往遠處空地上厮打。
“都住手!給我停下!”
就這樣亂糟糟的場景中忽然一道沉穩蒼老的聲音雷劈一般響起。
林瑾坐着輪椅被林可思的表弟穿過人群,推過來。
老人身子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