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住就是燒飯比較麻煩。”
“哦,那喊我好了,我喜歡燒菜呢。等我出院,燒一桌子菜請你啊。我叫胭脂,你呢?”
“殷——斐!”
殷斐重重吐出兩個字。這女人竟然把他連名帶姓帶人的都忘記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失憶?
不過殷斐心裏也有一點點僥幸,至少沒有面對她醒來後肯定會有的怨恨,歇斯底裏。
我這又算多出了個廚子。
主治醫生的辦公室,辦公桌對面坐着蹙眉沉思的殷斐。
“這種情況在醫學上是常有的。失憶。”醫生道。
“失憶?你是說她不記得我了?還是不記得之前的事。”
殷斐郁悶的點燃一根煙。
“對不起,病房區不允許吸煙。”
“哦,抱歉。您繼續說。”
殷斐又将煙頭泯滅。這時候除了吸煙緩緩神他不知道做什麽活動好。
“具體忘記什麽,真不好說,要看病人的具體反應。從片子來看,應該是顱腦淤血造成的暫時性的記憶障礙。也許不多久就會記起。也許——也有若幹年後才記起來的例子。”
暫時性的。若幹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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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斐揉着額角到走廊點燃一根煙。
也許這樣對她來說也是好事。讓她暫時的忘記自己的可憐處境,忘記那場車禍。忘記她有太多的怨恨。
只是再記起那天不要太殘忍。
一連吸了幾根香煙,殷斐回到病房。
首先刺激他視線的是一大包火紅的玫瑰。鮮豔火紅。
殷斐的腎上腺立刻被刺激出男人特有的嗅覺進入戰備狀态。
眼光了冷冷的睥睨着正給胭脂削平果的大衛:“這裏不歡迎你。”
“殷斐,胭脂也還是我的朋友,甚至我的女朋友,你權利決定她見誰不見誰。”
胭脂驚慌的眼光瞥向殷斐:“殷斐,他說他是我的朋友,就像你也說是我的朋友一樣,我想我會因為有更多的朋友關心而高興的。”
話裏其實帶着一絲責備。我的朋友來看我關你什麽事啊。
殷斐,幾步走到床頭一把将玫瑰花扔在垃圾桶:“胭脂,你失憶了,不記得很多事,是不是所有你不認識的人來找你說是你的朋友你都認啊。乖,喜歡花,我會買給你。”
“殷斐,你太過分了,別忘了胭脂是怎麽出——”大衛怒極,握着拳頭,要不是在病房,要不是胭脂出了車禍,他絕壁一拳把他搥出十二樓。
“胭脂失憶了,注意你的語言不要刺激到她。”殷斐及時制止大衛說出實情:“跟我來。”
率先走出病房。
大衛愣在原地看向胭脂:“胭脂你失憶?”
胭脂的表情十分困惑委屈:“我不知道,你們都說是我的朋友,可是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麽——”
“別慌,我去找醫生。”大衛把削好的蘋果遞給胭脂便要去找醫生。
他又不傻,幹嘛要聽那混蛋說,不是他說出那麽傷人的話胭脂也不會失控撞到汽車。
剛走出病房,便被殷斐攔在牆壁:“大衛,我不管你對胭脂是什麽想法,以後都不要出現在她面前,我也不可能會讓你找到她。她失憶了,忘記了從前的痛苦,單純的活着對她更好。”
‘砰!’大衛揮拳向殷斐打去被殷斐歪頭砸在肩膀。
“你是個混蛋。胭脂的痛苦就是你逼她出了車禍,失憶就不會記恨你了是吧,你這個卑鄙的處處為自己打算的男人。”
殷斐深吸一口氣:“你才認識你她幾天,胭脂的世界你不懂。看在你幫過胭脂的份上,這一拳我受了。離她遠點,否則對你不客氣。”
殷斐說完打電話喊保安:“VIP二病區有鬧事的老外,速度驅逐!”
“喂,殷斐,你個人渣,我偏要見胭脂,關你什麽事。”大衛從殷斐後面沖過去。
此時五六個保安迅速湧過來将大衛圍住:“這位朋友,請配合我們工作,有什麽情況到辦公室解釋吧。這裏是殷先生包下的vip病區。”
大衛無奈的沖胭脂的病房張望一眼,聳聳肩:“殷斐,我不會放棄胭脂的,即使你把她罵的那麽不肯入耳。”
幾分鐘後,走廊裏恢複了平靜,殷斐彈撣身上和大衛拉扯留下的褶子,走進病房。胭脂正靠在枕上眼巴巴的望着門口蒼白的面頰上還停留着幾滴淚:“殷斐,你們怎麽了?有什麽矛盾嗎?都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
“胭脂,他不算你朋友,僅僅認識而已。”殷斐坐到胭脂床邊握住她手。
胭脂手指絞在一起不願意殷斐握:“殷斐,可是我還有什麽人?什麽朋友?我家在哪?我想了解。這樣什麽都不記得真不好。”胭脂說着就抽抽搭搭的哭了拍打自己的腦袋。
“這裏你就只有我一個朋友。”
殷斐拉扯下胭脂激動拍頭的手,放在手心安撫:“傻瓜,你認識我就好了。”
“你是說,我只跟你很——熟?”
胭脂淚眼朦胧扭頭瞅着殷斐,巴巴的期待着他的答案。
“當然。我們住的很近很要好。”
“殷斐——我只有你一個朋友,你——會照顧我嗎?”
胭脂輕輕咬下唇,不自信的目光看向殷斐,那麽的楚楚可憐。
“當然會的。”殷斐觸碰到胭脂柔弱的能将人融化眼眸立刻閃躲開。
那裏面有種叫做繞指柔的東西他不想碰觸。
“殷斐,謝謝你。”胭脂長出一口氣,放心的将頭靠在殷斐肩上。
“沒事。”那落葉一樣單薄的身子靠在他身上的觸感和信任,讓殷斐很不習慣。他想推開,但是側頭見胭脂在他肩上安詳的閉着眼睛,睫毛像蝶翼一般靜默的垂着,終是沒忍心。
殷斐下意識的摟住她肩膀。
好像某些年某些日子他也總是這樣摟着一個依賴他相信他的女孩。
殷斐甩甩頭:“胭脂,喜歡什麽?我下班給你帶回來。”
“啊?你還要上班?”胭脂立刻睜開眼睛從他肩上擡起頭很意外:“我以為你會在這陪我?”
“傻瓜,我不上班怎麽生活。乖,白天有特護照顧你。好好養傷。”
胭脂清澈的眼底流露出失望,還是嘟着嘴點點頭:“殷斐,你會經常來看我嗎?”
殷斐捏捏她小巧的下颌:“我盡量。”
“那,再見,殷斐。”胭脂眸光點點閃爍,輕輕咬着嘴唇不舍的和他擺擺手。
殷斐逃也似的沖出二病區。
下樓開車,路上腦海裏一直萦繞着胭脂那種柔柔弱弱惹人憐惜的神情。
不好。他不喜歡這樣,确切說是不适應這樣的胭脂。
但是他卻忍不住要惦記。
白天她不能活動不能下床要怎樣打發時間。
還有,她真的失憶了嗎?
失憶這種事情,聽着很遙遠,看看卻近在眼前。
沉思一會兒,殷斐拔打了一個號碼。
“嗨,史密斯先生,您好。”
“哈哈,是,一直很忙。關于顱腦淤血失憶的事情,您能詳細的給我解釋一下嗎?”
“好,晚上我把片子傳過去,等您的資料。”
vip病房的夜晚。走廊光線明亮,安靜。房間內空調正好,是适合入睡的淡黃色床燈。
胭脂已經輕微的打起鼾聲。
病房一大間中間用屏風隔斷。
殷斐沉默的立在窗前吸完半包煙,這時傳真機噠噠噠敲着節奏。
殷斐拿下一張張A4紙細細看。
是史密斯先生的傳真,史密斯先生是法國出色的腦外科專家,他看了片子得出的結論是頭部車禍撞擊後,腦部淤血少量的傷到了記憶中樞,有可能導致遠期或者近期的記憶喪失。表現各不相同。建議使用活化瘀血和營養神經的藥物配合治療。
殷斐反複的盯着紙上的段落看了幾遍,最後沉重的放下紙。
窗外夜色闌珊,冬夜幹淨的天空依稀幾顆星星。
“噢——啊——不要——不要啊——”胭脂的呓語由呢喃變成了喊叫。
殷斐迅速沖到屏風後面胭脂的病床。
胭脂手臂伸出被子外面,衣袖滑下露出光潔的手臂揮舞,像是驅趕。眉頭緊鎖搖晃着上身:“你們——不要啊——”
睡衣的領口淩亂,額上細細密密的汗珠,像是緊張驚吓的。
殷斐俯下身按住胭脂的胳膊,抱緊她的身體:“沒事,我在呢,別怕。我在。”
“殷——斐——”胭脂迷迷糊糊張開眼睛立即抱住殷斐的脖子:“殷斐,有人要殺害我,我夢見有人要殺害我——嗚嗚嗚——”
殷斐身子一僵:“只是個夢,沒關系,醒了就好。”他摟過她擡起的上半身輕輕拍打她的後背。
胭脂哭泣抽動着肩膀,柔軟的小手觸摸他的脖頸,女性的,她特有的溫柔氣息襲擊着殷斐的神經。
殷斐從安慰變成快要克制不住那對她習慣性的占有和沖動,他壓制餘念擡起身子:“繼續睡吧,我就在屏風後面的床陪你。”
胭脂手臂卻還搭在殷斐脖子上,不放他離開。杏眸盈滿欲滴未滴的淚光:“殷斐,晚飯時你沒來,我以為你不會來了呢?”她的聲音幽幽的充滿委屈。
“額,我工作有點忙,乖,睡吧。”
“好。”胭脂溫順的松手乖乖躺好,閉上眼睛。他把她的手放進被子裏轉身要走。
“殷斐——”胭脂忽然拉住他衣角。
“恩。”他停頓,沒有回頭應道,她軟綿綿的身子和甜膩膩的聲音已經讓他情難自控必須得逃到衛生間——
胭脂拉住他的手:“我還夢見了和你——”
“什麽?”殷斐的語氣竟然有點抖。
“這樣——”胭脂扳過他別扭的身子,拉着他俯向自己,微微欠起身子甜蜜的嘴唇輕輕觸摸他的唇瓣,涼絲絲,柔軟,清甜。
然後她臉色緋紅,眼波流轉看着他的眼睛。心跳聲清晰可聞。
殷斐的眼底滲進水色彌漫了星眸。極力克制着湧起的想要溶進她的欲念。再多一分鐘他便會堅持不下去。
起身要走,胭脂的小手還握着他的手指。空間靜谧片刻,胭脂把手心松開。
殷斐忽然獵豹般把手拂過她的肩背按住胭脂的後腦,舌如利筍探入她的口內輾轉糾纏卷住她的瘋狂吸允索味。
身體被這女人的纏倦依戀撫弄的一浪一浪象燃燒的火海激起熟悉又洶湧的潮水,在四肢百骸蔓延到頭頂心尖。
他緊緊箍住他的身體似乎下定了決心要把她吞下去。
“啊——疼——”胭脂身子一顫。
殷斐的理智漸漸冷靜,胭脂雙腿都有骨折。
他咬牙撐着離開胭脂的身體。溫柔到沉溺的聲音:“先養傷。”
“恩。”胭脂乖乖縮進被子裏,只露出一雙眼睛注視着殷斐轉過屏風的背影。被被子遮住的臉上笑容褪去。
這兩個月,靳一軒如瘋了一般到處尋找胭脂,可是這樣一個大活人就如人間蒸發。就算蒸發也要留下氣味吧。
手機完全打不通到後來是空號。報社那裏胭脂早就不去了自然不能做線索。
他知道她沃爾瑪附近有房子,但是公安內部網絡并沒有查到房主為胭脂的名字。那麽她是借用其他名字買的或者二手房未過戶。
靳一軒還真就不信了。那麽唯一能讓胭脂什麽失蹤的因素應該是那輛賓利的主人。
早上九點鐘,正是鑫盛紡織的辦公樓上班時間。
靳一軒走到前臺:“請幫我聯系你們殷總。”
“殷總不在。”前臺小姐機械的回答,低頭整理報表。
靳一軒掏出工作證:“工作需要,請配合。”
“額——”前臺小姐愣了片刻:“您稍等。”
前臺小姐便開始嚴肅認真的打電話。
十分鐘後,一個個子不高模樣卻十分精幹的青年人走進吸煙區靳一軒身邊。
“您好。請問我們公司涉及了什麽事?”
靳一軒遠遠就看出他并不是這家的掌門人殷斐。
擺架子?派出個喽啰。
但是他的目的是見到殷斐找到胭脂。
靳一軒欠欠屁股和他握手:“您好。田家灣交通隊副隊長,靳一軒。”
“哦,幸會幸會。”來人非常客氣的敬煙,然後掏出名片:“鄙人是鑫盛的市場總監鐘子期。總裁不在,一切事宜暫時和我交涉好了。”
“恩,有一樁離奇的車禍,可能要找殷總裁詢問一二,你們老大什麽時候在?”
鐘子期笑笑。拍拍靳一軒的肩膀:“大家以後都是朋友,我可以暫時代辦一些事宜,靳隊長不妨和我說。”
靳一軒起身也客氣的說道:“既然這樣,那還是公事公辦,回頭我讓下面人送張傳票過來。”
傳票,我們這鑫盛還要不要體面了。
鐘子期急了:“靳隊長吃了便飯再回去,我們好好聊聊。我老大從法國回來怎麽也要十天半月,倒是我這兩天稍微空點,不要影響了你們查案子。”
法國!靳一軒心髒砰當一下劇跳。胭脂一定也是在法國。
該死的殷斐,你金屋藏嬌藏到地球那面去了。
“哈哈,既然鐘總監也有誠意,我回頭和下面人說一下,這案子先放一放。然後再聯系鐘總監。”
“好,那靳隊長的誠意,我代老大謝謝了。”
春季巴黎的新款紡織品展示會在香榭麗舍大道的大皇宮展覽廳開始。
玻璃的天頂,高大的廊柱。秋季飽滿的陽光透過玻璃穹廬灑在廳裏挂着飾品的雕像上。
殷斐的助手在展廳四處獵款。胭脂陪着殷斐在貴賓室落座準備觀看名模表演。
這兩個月殷斐的工作重心在談歐美的單子,也将胭脂帶到巴黎療養。
她的腿基本已經可以行走,胭脂又無聊的一直在進修法語也能進行簡單的彙話。
巴黎的女人是時髦的,男人是紳士的。尤其在這樣的日子。
每個男子都是禮服領結臂彎挽穿着大膽的妖嬈女士。
在巴黎最不怕的就是女人露點。胭脂已經看出了免疫力。
所以今天她也穿了一件朗文藍露背到半臀的LANVIN限量版的晚裝。栗色短發搭精靈系彩妝。坐在身着LANVIN男裝限量版的殷斐身邊。博得陣陣注目。
不時有人用法語稱贊這對璧人:“金童玉女。”
胭脂撒嬌的把頭靠在殷斐肩窩上望向他:“殷斐,被這麽多人誇獎,今天我好滿足哦。”
殷斐手心裏握着胭脂的手指,使勁捏了捏,俯着她耳際道:“床上你不滿足嗎?”
“讨厭——”胭脂紅了臉。
不錯。她和殷斐來巴黎差不多兩個月了。就像過着蜜月期一般溫馨粘膩。
在預定時間客人都已進入貴賓廳之後,展廳的燈暗下,模特馬上入場。
大廳走進一群人。幾位黃種人在前,
後面跟着的男人二十出頭,金發藍眸,英俊內斂的貴氣自然流露。
“哎呦!”胭脂忽然聲音不大不小的叫了一聲,揉着踩八寸高跟鞋的腳。
“怎麽?傷處不舒服?”
“哦,沒事,忽然疼了一下。”
“明天別跟我出來了,乖乖在家。”
“恩。”
胭脂的輕呼聲音落進金發藍眸的白人耳朵裏,他轉頭一看,驀地停住腳步。
“胭脂!”
大衛顯然很驚喜。
兩個月前在胭脂的病房和殷斐打一架後,他便忙于在中國幾個地方的工廠考察。告一段落再去探望胭脂時,被告知已經出院。
沒想到在這裏最沒想到會遇見的地方遇見。
三個人都很驚訝,一個驚喜,一個驚怒,一個波瀾不驚。
波瀾不驚的是胭脂。她沖大衛微微颌首算作招呼。
既然殷斐說他是不算朋友的朋友僅僅是認識,那麽在殷斐面前對他颌首致意是最合乎規範的。
大衛卻很驚喜:“胭脂你的傷好了嗎?你記起我了嗎?”
胭脂點點頭:“謝謝。我很好。”
“這裏不是閑聊的場合,大衛先生,您請便。”殷斐表面上不動聲色,因為他不能在這種場合對他動粗。
大衛恰恰也是這種心理,他輕蔑了殷斐一眼,遞給胭脂一張名片便随前面的人去了預定的包廂。
殷斐心下卻懷疑,今年傑芬不是不來參加發布會嗎。
以傑芬的實力前些年或許可以,這幾年早就被洗牌出局江湖日下,是不可能來花這筆費用的。
不過既然傑芬的大衛來了,難免不會有其他的人。
“大胡,送胭小姐回住處。”殷斐按下手機,
“是。”
最早胭脂在蘭桂坊見過的中年人就是大胡,一直是殷斐的司機兼保镖。
此時臺上第一個出場的是國際名模Aimee臺風大氣優雅。她展示的是一款春秋低領長裙。但是胭脂注意的卻是她頸上的金鑲玉項鏈鏈吊墜為葉星狀的黃金中間是一顆大圓的珍珠,牽扯着一顆水滴形的小珍珠。
“不嘛,親愛的,我要看一會兒,這款項鏈真美。”胭脂晃着殷斐的胳膊撒嬌。
殷斐冷下臉:“不乖,我會然你一個人睡。”
“不嘛——”胭脂其實已經不太堅持。
“大胡,你們走吧。”此時大胡已經來到貴賓區接胭脂。
“是,胭小姐,少爺一會兒就回去了我們先走。”大胡也不好生硬。
“殷斐,你不能在這裏偷偷看美女。”胭脂最後嘟嘴道。
殷斐勾唇目送胭脂和大胡走出貴賓區。這個女人失憶後卻是比之前溫婉可愛。也許沒有那些可憐的身世,她本來就該是這樣的吧。
若是這樣一直下去,也未嘗不可。
胭脂被大胡送到了聖米歇爾廣場那幢老樓。已經住了兩個月,也沒有了當初害怕這古老陰森的感覺。
後來她才知道聖米歇爾廣場是巴黎的黃金之地。比鄰塞納河畔周邊被百年的古典建築圍繞,南聳着聖米歇爾教堂,東臨着巴黎聖母院,西靠着巴黎古老的聖日耳曼街區,北居着是巴黎的商業區和市政aa府與蓬皮杜藝術中心,身後又是巴黎重點大學及綠樹蔥蔭的盧森堡公園。
實在是千金難求的巴黎心髒地帶。也是殷斐的爺爺的父親當年留學時購置的最喜歡的産業。
大胡離開後,胭脂迅速将大衛的電話寫在紙上默記數遍。
大衛剛剛給她的名片雖然當時就讓殷斐搶走了,但只瞥了一眼胭脂已經記下了號碼,她現在必須要鞏固記憶。
-本章完結-
081 女人對自己下手狠一點(求首訂)
然後把那張紙撕碎扔在馬桶水裏化為水漿沖掉。
卸掉彩妝換上休閑的針織套裝。胭脂下樓在一家旅游紀念品商店的公共用電話撥打大衛的電話。
絢麗的,但其實對于常年看服裝秀的商家來說卻是無聊的走秀還在喧嚣中。
大衛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固執的響了N遍,便按下接聽。
“嗨,我是胭脂,可以見你嗎?”
聽筒那端傳來的聲音令大衛欣喜若狂:“好的,你在哪?我馬上到。”
“聖米歇爾廣場的花神咖啡館。”
“OK,等我,馬上。”
大衛和身邊人耳語幾句迅速離開大皇宮展覽中心。
十五分鐘後,大衛走進花神咖啡館一眼便看見角落裏坐着的神情落寞的胭脂。她的面前攤着一本雜志,還沒點咖啡。
她的短發還是那麽短,圍着紅色長絲巾,露出裏面白希修長的脖頸。
深藍色針織長裙露出迷人的小腿,腿下是黑色的短靴。
胭脂的氣質就像巴黎的氣質,優雅迷人,不鹹不淡。
這是他一直留在好感裏的女人。
“胭脂?你還記得我?”大衛要了兩杯咖啡興沖沖走到胭脂面前。
花神咖啡,這是他和胭脂第一次見面時來的地方。當時他還是沒到過中國的老外,還唱了一首小芳。
從秋到春轉眼已經半年了。
胭脂歪頭一笑:“我住院時你去過說是我的朋友,但是我男朋友趕走了你,所以我很好奇。”
胭脂直視着大衛的藍眸:“我們是朋友,對嗎?”
“胭脂,你還沒有恢複記憶嗎?這家咖啡館。A市的酒吧,還有那天晚上在你的公寓門口——”
“啊?頭好痛!”胭脂忽然手捂着額頭,蹙眉。
大衛立時打住話題。他知道失憶的人一旦回想曾經的事,牽扯的腦神經會很痛苦,
“對不起對不起,胭脂,你慢慢想好了。”
大衛把面巾塞到胭脂手裏:“我們換個輕松點的話題。”
胭脂平靜了一會兒,抱歉的一笑:“是我不好意思,大衛,不知怎麽,一回想點什麽就會頭疼。沒吓到你吧。”
“麽有。”大衛憐惜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若不是那晚受到殷斐過分的辱罵,也不會情緒失控——到現在還被那人渣牢牢的控制着。
“謝謝你去醫院看望我。大衛,可能我是忘記了,你是做服裝工作的嗎。為什麽今天的發布會會看見你?”
大衛聳聳肩:“就像你說的,我是做這行的。家族的公司,單子發在大陸加工。雖然我個人并不很喜歡,然而我不得已只好随着家裏的生意做。”
胭脂溫柔的拄着腮幫子聽。聽大衛說完了好奇的問:“我聽殷斐說現在大陸加工的成本也變高了,很多外商投資了越南朝鮮什麽的。他們的生意很難做。”
“說起來是這樣,家族裏也有這樣的打算。不過,我們和大陸的兩家加工商合作的一直還好,暫時也就這樣吧。胭脂好像很關心生意?”
胭脂臉紅了:“我是想學這方面的事情啊,看看能不能幫上殷斐,可是他一點也不讓我接觸。就讓我做個寄生蟲,好無聊哦。我想我一定是很笨,他才不讓我參與。”
他怎麽會允許你參與呢,他不愛你他只是霸占你,在他眼裏你就是個床伴,傻丫頭。
大衛看着懵懂的胭脂搖搖頭。
沉思了片刻:“你可以和我學,胭脂,我在中國那邊正好缺一個得力的助理。”
“真的?”胭脂陰霾的神情一下子露出晴天。
這是她做夢都沒想到的好事。
“你不會是逗我玩吧,我不太熟悉業務哎。”
“哝,這是我辦公室地址,回國後,你來熟悉下業務,憑你的聰明應該上手很快。”
“好。謝謝你大衛。”
“你等下。”大衛忽然跑出去。
胭脂心一顫。依舊循着他的身影看向門口,幾分鐘後,大衛抱着一大束紛嫩晶瑩凝着水珠的劍蘭笑吟吟的向她走來。
濕潤彌漫進胭脂的眼底。
大衛,謝謝你,還記得這麽認真。
殷斐回到聖米歇爾廣場的公寓時,胭脂正在廚房裏燒法國菜,紅酒炖牛肉配土豆泥。
炒鍋裏的橄榄油散發着醇香,胭脂轉成小火,将切成片的牛腩肉小心的兩面翻,煎到金黃色,鏟出來,再用剩下的油将胡蘿蔔,蒜粒,洋蔥快速翻炒幾下。待香氣四溢将牛腩肉片重新倒入鍋裏配上高湯,紅酒,煮開,輕輕的撇着浮沫。
一股淡淡的熟悉的煙草氣息從身後傳來,随着雙臂圍繞住她:“達令,今晚給我吃什麽?”
胭脂配合的側頭親一口他的臉:“別鬧,你的饞蟲會出來的。”
“知我者達令也。我去書房忙了,明天我去趟南部,你乖乖在巴黎等我。”
“好。”
胭脂邊答應邊在湯鍋裏放進番茄醬,西紅柿,和香葉。心卻飛到了唐人街的一家私人偵探所。
自從腿傷康複能活動行走這一周,胭脂在十三區和十九區的唐人街四處打聽聯系到了位于巴黎三區的一家私人偵探所。
也許明天就會知道楊老師的消息。也許不會。但不管怎樣,胭脂是不會放棄的。
打掉牙血吞,咽着眼淚歡笑。因為她別無選擇。
她的真實,她的生氣,早就随着一次一次與死神的擦肩而過消失殆盡。
不錯。她并沒有忘記什麽?沒忘記任何一點點曾經的記憶。
在那天她失控的從殷斐身邊跑走被重物碰撞倒地的一霎,她以為自己會死,她相信自己這次真的會死了。
終于明白她把自己賣給了魔鬼。一個沒有心肝的魔鬼!
她以為日久生情,她的自尊身體顏面會有一點薄面,豈不知在沒有心肝的惡魔的眼裏那不過待撒鹽而食的美味。
她入了賭局,壓上自己便沒有退路。
那麽多的不甘心,那麽多的努力,為什麽?為什麽?殷斐,你為什麽?
如果說這個軀體這個美麗的皮囊還在安之若素的行走在世間,那只為了一個信念:重生!
胭脂喜歡做用時長的菜,菜品慢慢熬着或者在烤爐烤時,她可以坐在廚房發呆,做真實的自己,想想心事。
牛肉湯放在烤爐烤了兩個小時,胭脂下一步的思路也漸漸摸清了走向。
再在另一幹淨的炒鍋裏将黃油融化加上面粉炒成糊糊倒入烤透的牛肉煮沸
攤在鋪上了土豆泥的盤子裏。
色澤差些,但是香和味卻俱全。
又做了道三文魚的主菜,加上之前烤好的小點心。
胭脂便去書房喊殷斐吃飯。
胭脂穿着毛絨拖鞋腳步無聲。書房的門微微敞開着,因為胭脂從來不進去,漸漸殷斐也就不再鎖門。
借着裏面的光線,胭脂看見殷斐并沒有在電腦邊,而是立在窗前的看着什麽東西。
那好像是一幅畫,五十厘米左右的長寬高,胭脂之前也進去過書房幾次沒有發現牆壁上哪裏有油畫,或許是殷斐剛帶回來的?
胭脂正要出聲喊:親愛的,飯已Ok快來密西。
突然殷斐側身彎腰像是撿什麽物件。那幅畫露出來,胭脂下意識的用手捂住了嘴。
她怕自己喊出聲:那張畫上是個女人,栗色的短發,明亮的杏子眼,櫻唇翹鼻,長圓臉。
不是自己嗎?
但是怎麽可能是自己?
她沒有被畫過油畫,沒有穿過露肩抹胸的上衣,更沒有那種不經世事陽光純粹的笑容。
愣了一會兒,胭脂急忙閃身靠在牆上,胸脯突突起伏。
平複了情緒,她走回廚房。
只有在這個小天地裏她才能放心點的,順暢的回憶剛才那一幕。
她是誰?
那個畫像裏,幾乎和她一模一樣的女子,她是誰?
“達令,可以開飯了?
客廳裏傳來殷斐的腳步聲。
“哦,馬上。這就來了”
所有的食物都已經端上去了,胭脂琢磨一下,倒了兩杯水,走進餐廳。
殷斐已經鋪好餐布,在那吸鼻子:“達令,你的手藝越來越可以向人民大會堂看齊。”
胭脂淡淡一笑。揭開保溫的蓋子,給殷斐盛湯。
“怎麽?今天情緒低落?”殷斐點了一根煙,靠在椅背上問她。
胭脂醞釀了一下情緒,撒嬌的将一塊牛肉夾在殷斐嘴邊:“當然不開心啊,你都不讓我看走秀。”
殷斐吃下胭脂喂過來的牛肉,擡起手腕:“你看這是什麽?”
一串亮閃閃的金鑲玉項鏈提在殷斐的指尖,纖細的鏈子中間吊墜為葉星狀的黃金。中間是一顆大圓的珍珠,牽扯着一顆水滴形的小珍珠。
餐桌上的錦盒裏還有一條手鏈,為黃金連接的網絲狀上依附着幾顆紐扣狀的小粒珍珠。
正是中午的發布會上,胭脂喜歡的國際名模Aimee帶的那款首飾。
“哇——好好看,真美。”胭脂雙手捂嘴,睜大美眸,驚喜的不敢置信的狀态。
“喜歡嗎?”殷斐勾唇淺笑。
“恩,好喜歡。”
“過來。”殷斐擰滅了煙蒂。
“恩。”胭脂乖巧的像只貓迅速繞過方桌依偎到殷斐的懷裏摟住他的腰。
殷斐吻了一下她雪白的肌膚,然後将項鏈繞在胭脂的脖頸上。
冰涼柔軟的細黃金貼在胭脂的胸脯,在燈光下閃着金鱗鱗的光澤。
“借我的?”胭脂調皮的眨眨眼看殷斐。
殷斐粗眉一挑捏着胭脂的臉蛋:“傻瓜,能不能配合點氣氛。送你的。”
玉臂纏上殷斐的脖頸,伸進他衣領。
櫻唇貼上殷斐的臉:“殷斐,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好嗎?”他吻上她的唇瓣淡淡的淺淺的觸碰。
“殷斐,你會把我寵壞的。”
胭脂按住殷斐的後腦,将靈舌抵進他的地盤不安分的來回溜達。
“不乖,想挑逗我,看我怎麽罰你。”殷斐低喘将胭脂翻身面朝下按在餐桌上,熱吻襲上她的耳際,脖頸,脊背,一路向下……
最後在胭脂的連聲求饒中,殷斐停下來。将她抱在懷裏。點起一根煙。
香煙袅袅飄在空間,殷斐的眼神順着那煙霧,仿佛看見沙灘上的少女赤着腳喊斐哥哥,快來追我啊——
婉柔,你真的不存在于這個世上了嗎?
胭脂閉上眼,疲倦的蜷在殷斐的腿上,冰涼的鏈子劃着她柔軟的肌膚,就像那鞭打她的冰涼的命運。
第二天胭脂醒的時候,殷斐留張條已經去了普羅斯旺。
胭脂冷笑,也迅速起床來到位于巴黎三區的私家偵探所。
接待她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大胡子中國人。
胭脂分不清外國街上遍地走的黃種人哪個是大陸來的哪個是臺灣來的,哪個又是日本越南的。
她試探性的說漢語:“你好,您是這裏的老板嗎?”
“大胡子綻放核桃紋笑容:“不錯。你是委托人還是代人委托?”
“我委托。可以看一下你們偵探所的資質嗎?”
大胡子有點不高興:“小姐,能在巴黎市政廳附近開的生意,會證照不齊嗎?”
“好吧,那就來說說我委托的事情。”胭脂從包裏拿出事先早畫匠畫好的楊老師的頭像。
頭像和她記憶中一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