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是過渡章,口水話多,(4)
關,感覺胃中就像有萬千根鋼針在紮一樣“:燕。。。燕姐姐,我。。。。”我擡眼看她,卻發現她跟沒事人一樣看着我,繼而走到我旁邊,低聲道“:忍一忍,等一下就好了。”
她是什麽意思?忍一忍?這,我。。。
她忽然輕輕推了我一下,我把持不住,一下從木凳上摔了下來,坐在地上“:燕姐姐,你。。。。”
她臉上忽然露出驚恐的神色,大聲喊叫道“:雲嘻,雲嘻,你怎麽了,天啊,你們這些妖,不會是下了毒在飯裏面吧,雲嘻。。。你們還蹙在那裏做什麽,還不快進來看一看。”
我痛得只能大口喘氣,感覺額頭上的汗珠順着臉頰流下來,癢癢的,胃中簡直是翻江倒海一樣。似乎連神智也不清楚起來,淚水在眼中打轉,看着奔進來的韓裁和另一個妖像隔着一個水簾子。
朦胧中,感覺燕青站了起來,那兩個湊到我面前,不停地說“:這是怎麽回事。”“:這是什麽病發作了吧。”
然後,說話聲音停止了,韓裁和另一個妖在我身邊倒了下來,燕青将我從他們中間扶到凳子上,騰出一只手,将一粒圓圓的東西塞進了我嘴裏,我忍着疼痛抽着聲音“:這。。。是什麽。”
“:特效藥。”她回道。
果然是特效藥,不過是過了半分鐘,痛感就開始消失,兩分鐘後,我已經完全好了。
我驚異地看着她“:燕姐姐。。。?”
她提起桌子上的牛仔包“:雲嘻,不好意思啊,我在你的白粥裏滴了兩滴“痛斷腸”,你放心,只是一種讓人感到疼痛的藥,沒有什麽毒副作用,解藥下去馬上就會好,你看,你現在不是沒事了。”
我看着地上歪倒的兩只妖,你要算計他們先跟我說一聲啊,也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一瞬間還以為是那個曲池在吃的裏面下毒要害死我呢。
我有些怨她“:你早些告訴我啊,我配合你裝一裝也能騙過他們。”
她将牛仔包挎上“:對不起,不過你真的痛的話,他們比較容易上當,走吧。”
韓裁跟那個妖被她一妖一掌擊暈了後,又補充了迷藥,脖子上釘上了銀針,沒有一個小時醒不來。我才發現,原來燕青的功夫不錯,手段也很厲害,我以後對她是不是也要小心一點。
我們出了房門,借着外面樹木和花草的遮擋,迅速向那座三層小樓的背面跑去。小樓的背面不像前面有花園,只有一個比地面高出一些的臺子,臺子上是一扇防盜鐵門,鐵門并沒有關牢,只是虛掩,裏面是一級級的樓梯,燕青将鐵門打開,我跟着她進了鐵門,又回手将門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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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梯上鋪了木地板,一直通到二樓的走廊,走廊上也是與樓梯同色的地板,二樓與一樓一樣,是一個大房間,大房間中有一個洗手間和一個小休息室,門全部打開着,也沒有人,燕青到大房間中溜了一圈,什麽也沒有發現,向等在門口的我擺擺手,指了指三樓的樓梯,我會意,擡腳上了三樓的階梯。
三樓沒有大房間,出了樓梯右轉是一條走廊,走廊的外邊是玻璃窗,上面全部挂着深綠色的窗簾,裏邊是并排的三道門,應該是一樣大小的三間屋子,三間屋子的門都關着,我們走到走廊中間,燕青從牛仔包中取出太極盤,托在左手中看了看,指針抖了抖,斜斜地指向了走廊盡頭的那間。
她向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把太極盤放進包裏,将一把樣式古怪的匕首從包中取出懸在腰間的一個金屬環扣上,又拿出一支巴掌大的“防狼噴霧”一樣的東西握在手中,來到走廊最盡頭的那扇門邊,試着扭了一下,門開了。
門內并沒有我想像中烏恹恹的黑煞氣,房間裏布置靜雅,淡綠色的繡花桌布,白色的皮質沙發,牆邊放着白色的酒櫃,漂亮的水晶大燈,淡淡的桂花香氣,窗戶大開着,十分敞亮,只有沙發上坐着的人一身黑色的西服,鼻子上架着黑框眼鏡,手上拿一本書,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們。
是那個在我醒來時候,進門和曲池說話的人。
“:二位小姐有事找我?”他放下書,站起身。
燕青大概是有一些疑惑,眉頭微皺,低語道“:怎麽回事?”
我越過燕青進了屋子,奔向他一邊揮手朝他的臉砸去一邊大聲質問“:你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要燒我家的宅院又抓我來這裏,與千家又是什麽關。。。。”
拳還未到他臉上已經被他單手握住“:雲小姐好大脾氣。”
我知道自己打不過他,可是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我家宅院中的小妖怪和小精怪,不知道道被他害死了多少。再揮另一只手過去,雙手卻都被他捉住,他身材比我高了很多,一發力,将我甩到沙發上,我只感到自己陷下去又彈起來,再被他抓住了衣領“:雲小姐,你最好老實點,在這裏我還不想生事。”
“:雲嘻,小心。”燕青的聲音還沒完,人已經握着匕首向黑框眼鏡刺去,黑框眼鏡只好放開我,向後退了幾步,到了窗邊。燕青再拿匕首向他刺去,邊刺邊道“:快躲到我後面,他是奪舍的魔靈。”
奪舍的魔靈!我一瞬間明白過來,這就和奪舍的魂魄差不多,怪不得燕青的太極盤會轉動我卻看不到黑煞氣,黃軒說他們看上了大哥的身體原來是這個意思。
燕青已經又躍上前,再次揮舞着匕首向黑框眼鏡刺去,黑框眼鏡一邊躲閃,一邊道“:看來你還有些眼光,不愧是燕家的後人。”
燕青不說話,只顧着拿匕首向他不停刺去,同時身體在房間中輾轉騰挪,燕青背着牛仔包,行動有些受限,但勝在有武器,黑框眼鏡左躲右閃,似乎十分害怕那把匕首,他雖然靈活,無奈燕青很有本事,只聽一聲輕微的撕裂聲,黑框眼鏡的右手上被匕首拉開了一個大口子,血随着他的動作在牆上甩出一道血點形成的弧線。
他一轉身,從打開的窗戶上躍了出去。
燕青見他躍出,急向我道“:去找黃軒。”
然後,也跟着躍出了窗戶。
我奔到窗臺邊,正好看見燕青在空中借着牆上突起的窗檐跳了兩下,在地上又滾了個圈,站起身迅速向不遠處的黑框眼鏡追去。
她的功夫果然很是了得。
我一邊想着,一邊沖出房門,向樓下奔,等我到了樓下一看,燕青和那個黑框眼鏡連影子都看不見了。
“:嘻兒,怎麽了。”我一轉頭,黃軒已經從側邊的小道上跑了過來。
我指着在樓上時看到的燕青追出去的方向“:燕青去追魔靈去了。”
黃軒拉住我的手,仔細将我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沒事吧。”
我搖搖頭,他身後,曲池,白泉和屋中衆多的妖都出來了。
曲池上前“:怎麽回事,好像有什麽被打落下來了,那個女人呢,韓裁,韓裁到哪裏去了?”
黃軒看向曲池和他身後的衆妖“:事情差不多定下,我有事先帶她走。”說完,我被他拉進懷中護住,往小道上走。
作者有話要說: 忽然覺得好沒意思的說,嗚嗚
☆、丹方
直到上了黃軒的車,車子啓動,開出桂樹園的大門,我才從混亂中緩過勁來。
黃軒開的是他自己的車,車出了大門,往一條向下的水泥路上去。
我連忙提醒他“:黃軒,燕青是往那個方向。”我指着水泥路往上的那一頭,看這條水泥路,再往上走應該能通到桂樹園的後面。
桂樹園建在一座小山上,有點類似于度假山莊,估計是在C市的郊區。
“:我知道,我們先回去,燕小姐她會自己回來,她應付得了。”黃軒說道。
“:可是。。。。”我本想說,她是個女孩子,不會遇上什麽危險吧,但一想到她在桂樹園裏對付韓裁和另一只妖的手段,還有從三樓直接跳下去的身手,又覺得她那種女孩子,簡直比三個大男人加起來還要厲害,連那個黑框眼鏡都要逃走,大概是不會有什麽危險的。
不過,為什麽白泉和白雨,還有烏龜精要同我們一起?
我側轉身,剛好能看到後座上靠左邊的白雨和中間的白泉,白雨見我看她,用小貝齒咬了咬嘴唇,搓着衣裙的角小小聲道“:雲,雲嘻小姐,你好。”
她還是像上次一樣,看起來十分拘謹,而且,為什麽我覺得她有些怕我似的?
“:你好,我剛才在那個房間裏時看到你的,你們到C市是因為那個曲池?”她怎麽看都不像一只有六百歲的妖,行為舉止和她的外表很相符,就像一個十一二歲,懦懦的小女孩。
“:。。。是,也不算是。。。。”她垂下眼睛“:其實。。。。”
“:其實我們來C市。。。。”白泉往前面湊了湊,拿手扶住我的椅背,暧昧地向我眨着眼睛“:我們當然是為你而來。”
我趕緊坐正,看着前面不去理他,這貓妖又風騷又不正經,他的話最好不要接。。。
黃軒伸出右手,将他往後擋“:白泉,你可以選擇在這裏下車走回去。”
身後傳來白泉不屑的一聲輕笑,不過他還是老實地坐了回去。
車很快下了山,上了一條寬闊的公路。我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黃軒,曲池他們為什麽又答應讓你帶我走?”我猜測他綁架我的目的,其實是想讓我大哥拿那個什麽寶錄來換我吧?
黃軒伸手過來,摸摸我的頭發“:我答應了你大哥,當然要想辦法将你帶出來。”他将手機遞給我“:給你二哥打個電話,看他們現在哪裏?”
看來他并不想多談曲池綁架我這件事,也不知道我跟燕青離開之後,曲池又說了些什麽,千回是千琴的兒子,如果這是真的的話,千回也是妖了——至少算是半妖。奶奶也是妖,看在是同族的份上,他不會為難奶奶吧。
我找到二哥的號碼,撥了過去。
“:黃軒。”那頭傳來二哥的聲音。
“:二哥,你們在哪裏?”聽到二哥的聲音,心中委屈的情緒忽然就湧了上來,我拿手揉了揉有些發酸的鼻子“:我們離開桂樹園了,奶奶怎麽樣,你和大哥見到她沒有?”
“:我們已經回酒店了,電話裏不方便說,你們先回來吧。”二哥的聲音似乎有些沮喪。
我挂了電話,向黃軒道“:我們先回酒店吧,他們回去了。”
“:好。”
車子在公路上走,我覺得眼前的路熟悉起來“:這是不是我們昨天去千家墓地的那條路?”
“:嗯。”黃軒答應道。
看來桂樹園離城區并不是太遠,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車很快進了城區,我以為白泉他們只是搭便車下山,直到快要到我們住的酒店,他們也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你們要去哪裏?”我只好回頭問他?
“:你去哪裏我們就去哪裏。”白泉慢悠悠笑着說道。
我瞪大眼睛看向正将車倒進路邊車位的黃軒,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黃軒拔下車鑰匙,向我笑了笑“:他們可以保護你,你現在沒有法力——這裏的魔靈想要抓你。”
“:他們為什麽要抓我?”我想起了那個黑框眼鏡,他到學校找過我,後來又去了我家,還燒了宅院,大哥大概也是被他們捉住的,他們難道也是為了那個寶錄和舍利?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大概是歷史原因。”黃軒已經下了車,轉過來替我打開車門“:走吧,先上去再說。”
我們回到大哥的房間時,大哥正坐在沙發上皺着眉頭抽煙,見除了我和黃軒,後面還跟着白泉白雨和烏龜精,眉頭皺得更緊。
我心裏暗暗發虛。
“:雲先生,好久不見。”沒想到最先開口的是烏龜精。
大哥将還有一大半的煙熄滅,上上下下将我仔細看了一番“:雲嘻,你過來。”
我只好乖乖走到他身邊坐下,他這才站起身,看向烏龜精和他旁邊的白泉白雨“:烏乾,白泉,來得還真齊。”
白泉向前走了兩步,嬉笑道“:雲大哥,以前我們青果街的妖與你确實有一些不愉快,不過,此一時彼一時,今天我們來,只是為了幫忙保護雲嘻小姐的安全,并沒有其他的意思。”
大哥輕哼一聲“:我的妹妹,難道我自己保護不了?黃軒,我只是請你幫我帶回雲嘻”
黃軒點頭“:是,雲逸大哥,只是事情有變,我覺得多一個人,可以多一份保障,您也知道,這城裏有魔靈出沒。。。。”
二哥連忙出來打圓場“:大哥,現在的情況,我們還是先想一想怎麽應付千家的人吧。”
“:我倒是願意想一想,只是這屋子裏妖太多了,妖氣太重我受不了。”大哥板着臉盯着白泉。
白泉輕嗤一聲“:我們先出去轉轉,雲嘻小姐,等會見。”說完,帶着白雨先出了門,烏龜精向我們點了一下頭,也跟着出去了。
等他們出了門,大哥才坐回沙發,向我說道“:雲嘻,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幸好黃軒來了,不過燕青姐姐追魔靈去了,現在也不知道她怎麽樣。”
大哥向黃軒點頭“:多謝。”
黃軒笑應“:應該的,千家那邊。。。姥姥找到沒有。”
“:在千回手上。”二哥一邊說,一邊将手機遞給他。他接過仔細看了看“:怎麽會這樣?”
“:怎麽了。”我忙起身,站到他身邊,二哥的手機中,是一只白色的貓的照片,白貓卧在一座鐵籠子裏,白貓的身上,還有點點的血跡。
“:這。。。是奶奶?”我擡眼看向二哥。
“:嗯。”二哥點頭,收回了手機。
“:千家的人開了條件,要我們用雲家的三個丹方去換奶奶。”大哥拿手肘撐着膝蓋,手指在桌上輕輕敲了兩下。”
“:并且要在三天之內給他們。”二哥在一旁補充。
“:什麽丹方?”是煉藥的方子嗎?我依稀記得,書房裏面似乎是有那麽兩本關于醫藥的舊書,不過宅子起火,書應該也化成灰了。
“:養魂方,奪夢方和飼傀方。”大哥從西裝的上衣口袋中拿出了一小片紙放在桌上。
這三個名字,我只聽過奪夢,還是幾天前從黃軒那裏聽到的。
我撿起桌子上那張小紙片,疑惑道“:我們雲家真的有這種丹方,我好像從來沒見過。”書房裏的書我都看過,如果有的話,我應該有印象。
大哥的手指在桌上不緊不慢的敲着,好半天才開口“:這三種丹方都是雲家的禁術,養魂的方子。。。在很久之前丢失了。”
“:養魂的方子”黃軒突然道“:那個給雲逸大哥下縛魂咒的人,應該有養魂的丹方,我還記得燕青小姐說過,用種靈之法将魂魄放進無主的身體,還需要養魂四十九天,所以如果找到那個給雲逸大哥下縛魂咒的人,說不定就能尋回養魂的丹方。”黃軒向大哥誠懇道“:雲逸大哥,你知不知道是誰給你下的縛魂咒?”
大哥搖搖頭“:我到這裏後,對付的都是魔靈。”
魔靈不可能給大哥下縛魂咒,因為燕青說縛魂咒需要下咒人的血,而魔靈沒有身體,不,也不是,如果是奪舍的魔靈,比如那個黑框眼鏡!
黑框眼鏡?那個黑框眼鏡的身體在被種入魔靈後,也需要養魂四十九天。他能夠奪舍成功,說明用了養魂的丹方,我心中一下子敞亮起來,如果我們找到黑框眼鏡,應該就可以找到那個有養魂丹方的人。
我将我和燕青在桂樹園遇到黑框眼鏡的遭遇說了出來。
大哥揉着太陽穴“:并不是丹方的問題,千家要的是禁術,如果讓他們得到,或許會給世人帶來更多的麻煩,為了救奶奶,而讓更多的人陷入危機,這樣。。。。”
“:大哥,我覺得這沒什麽可擔心的。”二哥打斷大哥的話“:禁術又怎麽樣,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想辦法将奶奶救回來,至于其他的,等發生了再去處理好了,我們應該先解決眼下的事情,再說,依照雲嘻的說法和大哥你自己的遭遇,養魂的丹方本來就已經有人在用,而奪夢,能用到的人更少,飼傀——千家本來就能養妖,飼養妖傀儡這一項對于他們來說,簡直就同雞肋一樣。”
黃軒點頭“:我覺得二哥說得對,先救出姥姥,以後的事以後再說,雲逸大哥,飼傀和奪夢不知道在什麽地方?”
“:飼傀和奪夢還在我們雲家。”二哥搶先答道“:只是要回花田老宅一趟,去取過來。”
“:老宅已經被一把火燒掉了。”我提醒他。
二哥翻了翻眼皮“:我們雲家的老宅,可不止表面上的那一點,這樣吧,我馬上回去一趟,将那兩個方子拿來,尋找養魂丹方的事,黃軒,你和大哥一起想想辦法。。。如果實在找不到,就做個假的糊弄一下吧。”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以後應該要修改,先貼上來
☆、變故
大哥拿手掌搓了搓臉,終于下了決心“:雲揚,你回去一趟吧。”
二哥點頭“:我拿到了會盡快回來。”
大哥嗯了一聲“:路上小心,注意千家的人。”
“:好,我知道的。”二哥從一旁的長書桌上擰起挎包——看來今天二哥從千家将他的東西要了回來。
二哥走了,大哥不說話,只拿手指不緊不慢地點着面前的長桌,房間中只有他手指敲擊桌面時發出的篤篤聲,我擡眼看黃軒,他向我彎了彎唇角。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只得開口“:。。。大哥,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麽。”
他停下敲打桌面的手指,輕聲道“:等,你不是說燕青追那個奪舍的魔靈去了嗎,等她回來,看情況如何再說。”
黃軒站起身“:如果要等的話,不如先吃午飯吧,我到餐廳去一趟。”他向我招招手“:嘻兒,你要和我一起嗎?”
我連忙站起身“:好啊。”大哥黑沉沉的臉真是太壓抑了。
出了門,身心頓時放松不少,我呼出一口氣“:希望二哥順利,黃軒,你說奶奶她不會有事吧。”
他轉身,替我理了理頭發,柔聲道“:當然不會,燕青小姐不是替姥姥算過一卦麽,只是有驚無險,放心吧,會平安回來的。”
但我心裏還是悶悶的,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對了,你說那個奪舍的魔靈之前到你的學校找過你?”他忽然問道。
其實我也不能肯定,只是猜測“:是我的好友小靜說的,她說那個來找我的人就是戴一副黑框眼鏡,而且在一個巷子裏很快就不見了,昨天我看到那個魔靈,忽然想了起來,就試探了他一下,他并沒有否認,應該就是他沒錯。”
“:嗯。”黃軒壓着聲音應了一聲,我擡頭,正好看見他慢慢抿緊的嘴唇和陰冷的臉色,他這樣的神情讓我心中咯噔一聲,不會是我說錯了什麽話吧,我小心地捏了捏他的手指“:黃軒,你怎麽了。”
他握緊我的手,又恢複了溫和的神色,笑道“:沒什麽,只是有些後怕,幸好那天你沒去學校,中午想吃什麽。。。。”
。。。
直到下午兩點,燕青也沒有回來,白泉和那個烏潛也沒出現,黃軒午飯後說要出去一趟,叮囑我不要離開酒店,我沒有事做,倍感無聊,轉到樓下大堂時,正好看見白雨坐在大堂的沙發上,像是在等什麽人,就向她走了過去。
她見我走過去,立即站起身,拘謹道“:雲嘻小姐,你要出去嗎?”
我看了看門外“:你是在等人?”
她搖搖頭,扯着淺黃色的碎花裙角,抓在指頭上卷了卷“:沒有。”
我有些奇怪“:那你在這裏做什麽呀,白泉和那個烏老爺子是不是出去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我本來想叫上他們,結果問了前臺打了他們房間的電話沒有人接。
“:他們回青果街了,白泉哥哥說...他說有很緊急的事要處理,所以回去了。”她一邊說,一邊用手指絞着裙子的邊。
“:哦,是什麽事?你怎麽沒有和他們一起回去?”我有些好奇,于是追問她。
“:我,我不知道。”她搖頭“:大人,我是說,黃先生讓我在這裏守着,他說,不要讓雲嘻小姐出酒店大門。”白雨的聲音越來越小,神情似乎有些慌亂,我點點頭,在她隔壁的沙發上坐下來,像她這樣拘束又可愛的性子真是少見。
我指着沙發,示意她坐下,她很是不安,輕聲道“:雲嘻小姐,你,你不要出去,外面會有危險。”
為什麽她對我是不是要出去這件事情那麽緊張“:有什麽危險?”
她的聲音很小“:你不要出去就行了,大,黃先生交代過的,要我在這裏守着,如果雲嘻小姐你出去了,黃先生回來一定會生氣。。。。”
“:我不會出去,你放心吧。”我安慰她,無話找話“:剛剛聽你叫黃軒“大人”,這是你們妖族對大妖特定的稱呼嗎。”
她驚恐地擡起眼睛,伸手拉住我的袖口又慌忙松開“:雲嘻小姐,我剛才,我,你不要告訴黃軒大人,他不讓我在你面前稱呼他為大人,他要是知道,一定會生氣的,你不要告訴他。”
我有些好笑,這又不是什麽大事,黃軒一定是覺得“大人”這個稱呼在現代社會顯得好笑,畢竟那是以前封建社會才有的特定稱呼“:你不要緊張了,我不會告訴他的,他在你們妖族地位很高麽?”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在妖族還沒有分離之前,他與黃起大人是掌管族中事務的大妖,現在我們青果街的一支,很多事都是白泉哥哥在做主,黃軒大人不大管了,C城這邊現在是曲池大人在主事。”
黃起?這個名字我不是第一次聽到“:黃起是誰?”
“:黃起大人,他是黃軒大人的親弟弟,不過好久之前就已經不在了。”
黃起原來是黃軒的親弟弟,怪不得都姓黃,那也是狐妖了“:你說黃起不在了,是死了嗎?”
她點頭“:大概是吧,我那時候年紀還小。”
“:那,我跟黃軒以前的事,你有沒有聽別的什麽妖說起過呀。”我問她道。
她的頭搖得像撥浪鼓,神情也更加緊張拘束“:大人們的事怎麽可以亂說,我,我不知道。”
我無奈地摸摸她的頭,示意她放松“:不知道就算了,我先回房間,你要是無聊可以來找我玩啊。”
她點點頭,又站起身,我往電梯口走,電梯關門時,還看見她站在原地,直直地看着我。
燕青直到天黑也沒有回來。黃軒也不見蹤影。
他們不會是出了什麽意外吧!大哥桌前煙灰缸中的煙頭越積越多,我向他道了晚安,回了自己的房間。
不安的情緒包圍着我,我躺在床上,靜靜思考這幾天來發生的事情,千家将我們一家騙到這裏,難道就是為了那幾個丹方,如果只是為了丹方,其實只要抓住大哥就夠了,二哥肯定馬上就會拿着家中的丹方去換大哥,魔靈和千家又是什麽關系,那個黑框眼鏡說他們只是各取所需,千家取的是什麽,黑框眼鏡又要的是什麽,曲池和黑框眼鏡之間又有什麽交易,為什麽他們要抓我。。。
咔嚓的開門聲響了起來,我一下子清醒,睜開眼,燕青正推門而入。我坐起身“:燕姐姐,你回來了。”
她的這身打扮簡直可以用狼狽至極來形容。
她嗯了一聲,将灰撲撲的牛仔包扔到沙發上,自己也仰頭坐進沙發裏,大大地呼出兩口氣,她的襯衫上蹭着幹掉的污泥,黑色的褲子上也是泥跡,袖口破了,頭發也是馬馬虎虎地束在一起。
她擡手将粘在臉上的亂發捋開,向我道“:雲嘻,我先去洗澡。”她站起身,走到進門處的洗手間門口,又轉頭“:明天早上我要走,你能不能借點錢給我,我回邯鄲再還你。”
我點點頭,還來不及問她為什麽急着回去,她已經進洗手間關上了門。我看了看手機,已經是淩晨兩點鐘了,也不知道黃軒現在回來沒有。
洗手間裏響起了嘩嘩的水聲,然後是吹風的嗚嗚聲,接着又安靜了一會,終于,燕青開了門。
她散着長發,穿着睡袍走了出來,坐在沙發上,将牛仔包中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放了一桌子。
“:燕姐姐,你怎麽忽然明天要回去,你不追查魔靈的事了嗎,今天的那個奪舍的魔靈,你。。。?”将他抓到沒。我摟着被子,坐在床上問她,她一個人回來,衣服上還有那麽多污漬,大半是吃了不小的虧,後面的話,我就不好意思再說出來了。
她從那一堆千奇百怪的東西中擡起頭看我,不知是因為光線的問題還是我眼花,我覺得她看我的眼神有些古怪,她頓了頓,說道“:有些事。。。有心無力也沒有辦法,太執着反而要把自己搭進去,以前爺爺老說要順其自然,我還是順其自然吧。”
她這話說得很是含糊不清,我實在是聽得雲裏霧裏,于是只好又問她“:燕姐姐,你是說,那些魔靈其實比較厲害,還是說。。。。”
“:雲嘻,有些人可不像表面上的那麽簡單。”她一面說,一面将桌子上拿出來的東西又一樣樣地放回包裏,收拾好後才說道“:我明天一早就走,先睡了,你也繼續睡吧。”
燕青早上果然天還沒有亮就起來,向我借了錢後匆匆走了,我在床上又窩了一會,想不明白為什麽只是過了半天的功夫,她的态度就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
門鈴聲響了起來,我下床,踏着拖鞋起床開門,門外是大哥。
“:雲嘻,你還有沒有錢,拿一些給我。”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臉色也不太好。
“:有,大哥,發生什麽事了?”不好的預感就像燎原的火,蹭蹭地在我心中擴散開來。
大哥垂眼,輕聲道“:你二哥回來時遇到些麻煩,我現在馬上要回去處理一下,你在這裏,哪兒也不要去。”
我抓住他的手“:二哥遇到了什麽麻煩,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用,你回去也幫不上忙。”大哥摸了摸我的頭頂“:放心,沒什麽大事。”
我點點頭。
看着大哥離去的背影,我羞愧地低下頭,只怪自己沒有法力,不能幫到他們,還會成為他們的累贅。
“:雲嘻小姐。”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回頭,是白雨,她正站在走廊中,怯怯地看着我。
☆、醒悟
我向白雨笑了笑“:你有事找我嗎?”
她點點頭“:黃先生馬上就回來,他讓我們去門口等他。”
黃軒原來一夜都沒有回來“:是要去什麽地方?”
“:我不知道。”她搖頭。
我站在酒店大堂的門邊,看黃軒将車開進門口的車道,彎着眉眼探身到副駕駛座的窗邊“:嘻兒,上車。”
他伸手替我系上安全帶,撫了撫我的頭發,開車出了酒店門前的彎道。
我側頭打量他,只覺得和昨天相比,他有些不一樣,今天的黃軒,帶着一股勃然的氣勢和愉悅,就像非常棘手的事情忽然得到完美解決,想努力忍住心中的暢快卻還是在舉手投足間不經意地表露出來了一樣。
他這樣的神情,連帶着我的心情也松弛下來“:是有什麽好消息嗎?”
他一愣,忽而彎着唇角笑道“:是啊,什麽都瞞不過你。”
“:是關于奶奶的事?還是魔靈?”
“:到了地方再告訴你。”他說道。
車沿着公路一直往前,這條路我一點也不陌生,因為走過兩次,第一次是去千家的祖墳,第二次是從桂樹園回來。
車拐上了去桂樹園的那條山道。
“:我們要去找那個曲池?”再往上開,就要到桂樹園的大門口了。
“:嗯。”黃軒應聲“:他那裏有你需要的東西。”
我需要的東西?
黃軒将車開進了桂樹園的大門,從後視鏡裏我看到,高大的鐵門在我們身後慢慢合攏,門邊四名看守,他們都是妖。
車一路往裏,但走了與昨天出門時不同的道路,大約五分鐘後,在道路盡頭的空地上停下,空地邊上有一座宅院,與前面的那些房子不同,這座宅院被一人多高的圍牆圍了起來,只露出黑色的屋瓦,形式倒有些像我們在花田中的那座已經被燒掉的老宅院。
我下了車,黃軒拉着我到了宅院的木門前,門緊閉着,白雨上前,不重不清地将門敲了三下。
門吱呀一聲打開,開門的是韓裁。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颔首道“:曲池大人已經在裏面了,請進吧。”
他的态度和昨天截然不同,昨天他對我就像對一個任他拿捏的俘虜,今天卻是對一個客人的禮數。難道是因為黃軒的關系。
黃軒嗯了一聲,捏緊我的手“:走吧,嘻兒。”
我看了垂首站在門邊的韓裁一眼,沒有動“:黃軒,我們到這裏來究竟是要做什麽?”
“:嘻